080 雅的過去2

　如此美人，傾城絕色，藍樂使勁地抹眼楮一遍遍確認，才敢相信那是真人，那個女子的美好，美好到，便是連最厲害的攝影師也無法捕抓到完全的美麗，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蠱惑，便是連身為女子的她也怦然心動。

　“眼角眉梢，臉龐五官，那種神采……好漂亮。”藍樂撫著自己的心口，跳動的速度脫離了掌控，眼前的那個美人魚，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妖，那種，只以美貌就讓漁人迷失方向永墮地獄。

　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用神采容貌就讓別人迷失方向。

　雅眼底是滿滿的苦澀︰“美嗎？確實很美。可惜，不過空有美貌而已。”

　“咦？”藍樂詫異地回過頭，“你認識她嗎？你認識那麼美的美人嗎？我要認識她，引薦！要引薦！”

　雅深深嘆了口氣︰“她……是海王的王後，那只刺球魚，其實是她的寵物。”雅沒說的話，是，那只刺球魚是自己送給她的，好久沒見，她卻是越加美麗了。

　“呀，”藍樂吃了一驚，“美人的話，不是更好說話嗎？我們可以偷偷去見她哦，然後跟她說我們只需要刺球魚的幾根刺，想她定然不會見死不救的。”

　雅唇緩緩牽出一抹漂亮的弧度，眼底卻不是笑容，而是濃到化不開的絕望哀傷。

　“你……”藍樂看看海王看看雅，“你和海王是兄弟嗎？”

　雅神色一凜︰“我是獨子。”

　“可是，你們好像。”藍樂的腦子飛快轉動，“不是兄弟，一定有血緣關系，不會是最狗血的劇情吧？”

　“狗血的劇情？”雅疑惑地問道。

　“你應該是海王的順位繼承人，而王後，本來是你的戀人？”藍樂將自己的揣測全部告訴雅，“而海王或許是你的朋友親人，最信任的人？因為某些原因，奪取了本該屬于你的王位……”

　雅詫異地看著藍樂︰“你怎麼會這麼想？”

　“唉？”藍樂眨巴眼，“難道不是嗎？這個是最接近事實的劇情吧。”

　雅疑惑︰“接近劇情？”

　“嗯嗯，一般，都是這個套路。”藍樂用著無比同情的眼神看著雅，“然後，你傷心過度，背井離鄉，離開了海洋……”

　“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雅揉揉她的腦袋，無奈地笑笑，“你以為，我會是海王的繼承人嗎？”

　藍樂撓撓頭︰“我覺得，還是蠻像的。因為，你有貴族氣質啊，很像王子。”

　還記得，初次來到這個世界時，見到的就是雅。

　在深不見底的水中，她幾乎窒息絕望，那時候，是他救了她。隱約還記得那時候的感覺，想著，若是要是得救了，就以身相許。轉眼，過了好久，很多事情都變了。

　“王子？”雅呆呆地看著藍樂，指著自己，“你說，我是王子？”

　“嗯，優雅溫柔的王子。”藍樂眯著眼笑，“我還想過要對你以身相許呢。”

　“以身相許嗎？”雅有些恍惚，“不值得……”

　“什麼不值得？”藍樂歪著頭看著雅，不明白他情緒為什麼突然變得痛苦，“對我來說，雅很好，沒有不值得。”

　雅苦笑︰“我不值得擁有美好的東西。”

　八只海馬拖著的車喧囂地走過他們的眼前，車中的女子似乎是感應到了他們的目光，視線移到了他們所在的位置，雅立刻抓著藍樂躲進角落的陰影處，甚至還連帶著捂住了藍樂的嘴。

　藍樂睜大了眼，傻傻地看著人流慢慢遠去。

　車里的海王發現自己的王後臉色不太對勁，關心地道︰“媚兒，怎麼了？”

　“他……我好像看到他了。”王後臉色有些蒼白，躲進海王的懷里，身體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他……”

　“不可能，”海王細細地安撫著懷中之人，神色淡漠，“他確實已經死了。”

　“他……”王後眼淚汪汪，梨花帶雨，“他回來是要取回屬于他的東西……他一定恨死我了……”

　“他不可能回來的，”海王唇角帶著殘忍的笑意，“因為，他已經死了。”

　“死了？”王後淚眼朦朧，抬起頭看著海王，“真的？”

　海王很確定地告訴她︰“嗯，死了。”

　“我不應該回來的……”雅松開藍樂，低下頭，以手蒙住自己的雙眼——不，應該說，他不應該還活著。

　“雅？”藍樂皺眉，看雅的樣子，絕對是認識那個女子的，可是，卻有不知名的原因不能和那名女子相認，可是，若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他們又該是什麼關系呢？

　“不能直接向她要。”那樣會嚇壞她。

　藍樂眨巴眼︰“雅知道那只刺球魚在哪里嗎？”

　雅點點頭︰“如果沒有換地方的話，應該是在那里。”

　藍樂想了想︰“我們可以潛進去。當然，前提是你熟悉皇宮。”

　“大概……熟悉。”雅深吸了口氣，下定了某個決心。

　“那我們等天黑吧。”藍樂雀雀欲試，“難得偷偷摸摸，好刺激！”

　“刺激？”雅憂郁地看著藍樂，將自己所有的情緒掩藏。

　對于藍樂來，此刻，最重要的是填飽肚子，運動量太大，肚子早就在抗議了，好餓︰“現在，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

　雅無奈地笑笑︰“嗯，對不起，沒有考慮周到。”

　“有地方可以吃飯嗎？”這里，好像沒有什麼所謂的貨幣交換，也就是說沒有什麼商店啊，專門供人休息的地方，對于自己這個闖入者，真的能夠找到食物嗎？

　雅拉著藍樂左閃右躲，來的了一個小房子的前面，停下來，小心地敲了敲門。

　“誰？”屋內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隨後，就響起了開門聲。

　打開門的是一個壯碩的鮫人，樣貌英挺，鮫人打開門的時候，初始非常不耐，可是，一看清雅的臉時，頓時臉色大變︰“雅大人？”

　不知是什麼因素，鮫人的聲音都在顫抖，看著雅的眼楮里帶著驚訝和恐懼。

　雅也不管他做什麼反應，拉著藍樂就走了進去。

　藍樂對著鮫人友好地笑笑，徑自開始觀賞屋內的景色，凳子椅子，幾乎都是海底的某些生物直接制成，精致漂亮。

　藍樂在一個珊瑚凳子上坐了下來，對于光滑的魚尾來說，剛剛好固定住滑膩的身體︰“這凳子很舒適呢。”

　而雅，已經在藍樂的對面坐下，沉默地看著鮫人。

　鮫人對于他們把這里當成自己家的樣子沒有介意，反倒是戰戰兢兢地走到雅的跟前行禮︰“雅大人。”

　“無需行禮，你只要去準備食物便可。”雅無所謂地揮揮手。

　鮫人踟躕不動，欲言又止。

　“等你準備好食物之後，我自會向你解釋。”雅淡淡道。

　鮫人誠惶誠恐地去準備東西。

　藍樂雙手托著腮撐在桌面看著鮫人忙碌地準備食物，邊等食物，邊和雅閑聊︰“認識的？”

　雅笑笑︰“嗯。”

　“他稱你為‘大人’？”藍樂眉開眼笑，“雅果然是身份尊貴的人。”

　雅眼神飄忽︰“身份尊貴與否，很重要嗎？”

　藍樂思索︰“不重要，因為，我認識的雅只有一個，不會因為身份的變化而改變呢。”

　雅有些失神︰“不會改變嗎？”

　“雅大人請用！”鮫人準備好了食物端上來，態度極為恭敬。

　食物有小魚干和水果，藍樂嘗了嘗味道感覺還不錯，她盡情地填飽自己的肚子。

　雅只是沉默地看著藍樂吃，並沒有動，瞥了眼，一側戰戰兢兢的鮫人︰“術，我有這麼恐怖嗎？讓你連看都不敢看？”

　“不……”被叫“術”的鮫人臉色大變，慌忙解釋，“並不是這樣，只是……只是……我以為雅大人……”

　“死了？”

　術倒抽了口涼氣，靜默不語。

　雅冷笑︰“有些債，若是不討回來，就算我死了也無法瞑目。”

　“其實……”術欲言又止。

　藍樂歪著腦袋，等著他們繼續，關于報仇的話，不是跟自己推測的那個版本相似嗎？

　“你只要當不知道我活著就可以了，”雅淡淡道，“當然，你也可以告訴他們，說我還活著，也許，你可以得到海王的獎賞。”

　“不！”術急切地辯解，“術過去追隨雅大人，現在，將來，一直都會追隨雅大人，絕對不會有二心！”

　“呵，不會有二心嗎？”雅笑，“不要擔心，我沒有想要任何人為我陪葬。”

　“……”術低低地垂下頭，自己曾經是他的追隨者，可是，當初追隨他的人，現在死的死傷的傷，已所剩無幾，他的歸來，也許是災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