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謹防歷史再重演

　　哈瑞肯充滿紳士風度的把喬露露交到湯普爾手上，他徑直下場，湯普爾帶著喬露露來到舞池一角，他仍然是那幅深情款款的招牌表情，但喬露露明顯心思不在他身上，趁著舞曲還沒開始，伸著脖子看向場外，目光在那些貴族小姐們身上來回巡視。

　　「咳咳，那個，你能把目光暫時放在我身上幾分鐘嗎？」

　　「當然。」喬露露望向湯普爾，給了他一個假笑，然後與他擺好起舞姿勢。

　　「很好，我希望我們能平安跳完一曲，別發生先前的那一幕。」

　　「喲，你眼力真挺好。」

　　「因為我當時正好就在你們身後。」

　　「我說怎麼看不到人呢。」

　　「那麼，你這麼辛苦的不惜失去形象地在舞池裡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不，我不是找你，我是對你的舞伴感興趣。」

　　湯普爾略感詫異地挑了挑眉頭，「你又想轉行？因為老譯員生病的事，我知道最近幾個月你們工作壓力很大，但那位小姐可不好伺候。我勸你還是再考慮一下的好。」

　　喬露露不禁失笑，這對活寶居然說一樣的話，該說他倆感情已經好到如此默契了嗎？

　　「當然，當然，我會仔細考慮的，尤其我沒告訴你我上次遇襲就是她的幕後主使。」音樂響起，喬露露在湯普爾的帶領下滑出舞步的同時，面帶無辜微笑輕飄飄地扔下這麼一句話。

　　湯普爾跟哈瑞肯一樣，腳步馬上打絆，這次喬露露有了防備，她左手用力地穩住了湯普爾的肩膀，兩人腳步沒停繼續旋轉。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也是。」喬露露覺得還是不要明目張膽地表示威脅的好，畢竟人家現在也沒招惹自己了。

　　「那麼這事就此過去？」湯普樂想起堂兄對自己的警告，不想追究喬露露是怎麼發現的，儘管他對她能知道真相感到吃驚。

　　「我真心希望如此。」喬露露笑得非常誠懇。

　　湯普爾仔細觀察著喬露露的表情，然後喬露露看到他的表情似乎看上去相信了自己的說辭。

　　其實喬露露並不想真的跟貴族小姐怎麼過不去，她喜歡這個城市而且估計是整個西大陸最宜居的城市了，只除了雨水有點多之外，其它的生活不便之處都好解決，畢竟是發達國家嘛，商業繁榮。

　　一曲舞畢，湯普爾送喬露露回到她的同伴中，然後他走向別的群體，但半道上就被女孩子們給纏上了，本來還歡迎他參與聊天的平民同學都一個個識趣的離開了。

　　喬露露與梅克斯的學生們在一塊，魯珀特與卡農從別的群體中陸續回來，大家一起閒聊的時候，他倆聊起已經在艦橋街那一帶的某個居住社區俁租下了一棟獨立的房子，作為正式定居的居所，歡迎大家有空過去作客，喬露露當然也在邀請名單當中。

　　大家紛紛向他們表示祝賀，請服務員拿來紙筆抄下了他們家的住址，然後迫不及待的約時間，但魯珀特與卡農現在還有和梅克斯一起合作的課題實驗沒有完成，所以只能是在暑假期間挑一天大家聚一聚。

　　喬露露頗為遺憾地搖頭，兩個老譯員病倒，她最近幾個月都不會有空，她今晚能來還是提前以犧牲睡眠的代價搶譯完了幾篇稿件後賺到的一點時間。

　　「知道嗎？我已經好幾天沒出過家門了，今晚還是這幾天以來在外面呆的最長的時間。」喬露露一別可憐巴巴的模樣。

　　「哦，可憐的露露，情況會好轉的，聽說蒙多斯譯員恢復得不錯，他會及時回來的，到時你就能輕鬆一些了。」

　　「不過另一們老譯員年紀是大了，他要退休的話我也不奇怪。」學生都充分理解譯員們的辛苦，就像譯員們充分理解他們的學業壓力有多重一樣。

　　喬露露陸陸續續又跳了幾支舞，快半夜的時候，舞會宣告結束，院長等老人早就不見了，是一們類似教導主任職位的人出來做總結詞，鼓勵十一年級生們努力學習，而不要出現在留級名單上。

　　年輕人們發出一陣哄笑，在掌聲中大家散場，喬露露馬上意識到自己面臨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她沒有預訂馬車來接自己，她現在不得不在黑暗中步行回家。

　　＂啊哦，這下糟了。＂喬露露雙手插在外套兜裡，＂得走回去了。＂

　　＂這種小事我們都會疏忽，可見我們的社會常識收集得還不夠，我們需要經常往艦橋街跑跑，那裡用出租馬車的人才比較多。＂維格承認不足並馬上提出措施。

　＂等我順利完成手上的活再說吧。＂喬露露看看身邊沒有要告別的人，抬腿就走。

　　喬露露在廣場上喧鬧的人群和和種樣式的馬車中間穿插，離開了廣場，獨自一人行走在主幹道上，身邊一輛輛馬車奔馳而過的時候，救星撲扇著它潔白的羽毛翅膀對她伸出援手。

　　一輛豪華馬車突然擋住了喬露露的腳步，車簾拉開，明亮的車廂裡露出湯普爾的臉。

　　「沒預備馬車？」

　　喬露露聳聳肩，「反正不遠。」

　　「這可不行怎麼能讓女士獨自一人走漆黑的夜路。上車吧，我送你回去。」湯普爾打開了車門。

　　「不會有麻煩吧？」

　　「說什麼呢？我們日後的關係還長著呢，你怕得過來嗎？」

　　「那倒是。」喬露露跟車伕報了她的地址，然後坐進了車裡，湯普爾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了他先前坐著的位子。

　　車門關上，馬車重新出發，車廂裡一盞小小的魔法燈掛在車廂頂部，光線也沒有那麼耀眼明亮，不能，但能看清車廂乘客的面龐。

　　湯普爾手上拿著一個點心盒，小心地捏起一果水晶蛋盞放進嘴裡，然後沖喬露露笑笑，舔舔手指上沾到的果醬。

　　「頭一回知道原來你廚藝不錯。」

　　「我喜歡下廚，就當緩解工作疲勞咯，這叫廚房魔法。」

　　「廚房魔法，這名字好。我都想搬你家附近，天天跟你蹭飯了。」湯普爾嚥下嘴裡的，又吃了一顆。

　　「那最好別，我只有在稍有空閒的時候才下廚，除了做飯我還要打掃衛生和洗衣服呢。可沒有你們大少爺這麼輕閒。」

　　「雇個女傭唄，幾天來一趟，就為你洗衣服打掃衛生。」

　　「算了吧，我對陌生人沒安全感，就像前陣子來的一個新租客，看著模樣好好的，還是個畫家，同住了幾天後才發現原來是個腦子有病的，成天一驚一乍的，騷擾別人，房東年紀大了，實在受不了了，提前結束契約把她趕了出去，我們才恢復清靜。」喬露露故意把那個觀察員的事拿出來試探湯普爾。

　　「噢，可憐的，後來沒事了吧？」湯普爾給了喬露露一個同情的眼神，嘴裡繼續吃個不停。

　　「當然，我想房東太太近段日子都不會再弄個新房客了。」

　　「那真是太好了。租房子最討厭碰到這種事了，尤其是跟別人一起合租的，誰知道住隔壁鄰居是什麼人，像你我這種都需要安靜環境的，要是碰到個喜歡熱鬧的那真有罪受。」

　　「你現住哪了？也是艦橋街那邊嗎？」

　　「對，家人送了我棟房子作為禮物。畢業生差不多第一年都會住那邊，那一帶生活使得些，雖然開銷也大，但成為魔法師後就有津貼，足夠生活和工作，相比起來，魔法材料才是開銷的大頭。」

　　「要不怎麼說，魔法師賺的多花的多，花的多賺的更多。像梅克斯魔法師窮成那樣的到底是少數。」

　　「魔法師不會窮的，即使什麼都不做，光是每月津貼就足以過著富足的生活，不過這種人更少，沒有誰辛苦成為一星法師後就此停步。誰不想成為景仰師？」

　　「我已經很景仰你們了，今晚上我一直在景仰你們，真的。」

　　「我們也很景仰你們的，真的，要是我們自己有這麼好的外語水平，就不找人譯稿了。送稿子還挺耽誤時間的，有那工夫寧可多做一個實驗。」

　　「再多挖些譯員吧，我已經深切感受到人力緊張了，我都不知道週末能不能如期交稿。」喬露露訴苦，她不想現在就給她工作能力出眾的印象，她的理論課還沒開始上呢，低調些比較好。

　　「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完成的」湯普爾給了個溫暖的微笑，拿起那塊千層酥，毫無形象地大口咬下。

　　喬露露不打擾他吃東西，看上去他餓得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跳舞累的。

　　馬車駛抵塔彭絲街101號時，湯普爾才剛消滅那一大塊千層酥，兩人簡單道別，喬露露下車開門進屋。

　　哈森太太早就睡了，一樓黑漆漆靜悄悄的，喬露露踮著腳打著手電筒上樓換衣服換鞋，再舉著燭台下來到廚房燒熱水隨便洗了洗，然後回臥房睡覺。

　　早上起來，哈森太太已經出門買菜去了，廚房餐桌上放關還有些溫熱的早飯，喬露露一邊吃一邊跟維格討論昨天晚宴和舞會的情況。

　＂有什麼比較勁爆的？＂

　　＂觀察員的事湯普爾是知道的，就是那天晚上的事，他著警告信去軍情處找他堂兄，兩人在肥鴨吃晚飯時聊起你，他堂兄說要派人觀察你，但細節他並不知道。不得不說，魔法師心理素質就是好，你在車上跟他說的時候，他吃驚在心裡，臉上一點都沒表現。＂

　　＂他堂哥跟他說這個，那說明那個誰，斯馬格還是什麼四毛哥對我起了疑，起碼也是對我不放心。是吧？＂

　　＂是的，他對你極其不放心，說你能力不凡但來歷成謎，他把你來喬敦後的一舉一動都查了個遍，知道你的一切行為，甚至都知道因為探礦而發了一筆財。＂

　　＂軍情處的組長，厲害啊。我都有些心慌慌了。＂

　　＂別慌，到現在都沒再來人刺探你，應該是沒事了，他暫時放過了你。他查你也不一定就是故意衝你來的，湯普爾這些年一直有人不懷好意地接近他，鑒於他的身世背景，他堂兄緊張一點也無可厚非。順便說，四毛哥這外號，你真有才。＂

　　＂嗯，反正順口嘛。＂

　　＂另外，還有……＂

　　＂還有啥？＂喬露露扒完盤子裡的炒蛋，起身把餐具放進水盆裡，接著燒水給自己泡茶。

　　＂你算是被那個德韋爾伯爵的小姐恨上了。＂維格的聲音裡絕對透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就為我昨晚和湯普爾跳了舞？＂

　　＂回答正確，不加分。＂

　　＂真有為愛癡狂的？在愛情面前年齡不是問題？＂

　　＂不，確切地說，那不是愛情，而是偏執，偏執型精神障礙，從那位塔瑪拉小姐昨晚的精神狀態上看，她應該有家庭遺傳的精神疾病。＂

　　本來端著水盆到花園打算洗碗的喬露露呆若木雞地當聲愣住了，＂遺傳性精神病？能有多糟？湯普爾怎麼碰上這麼個倒霉催的。＂

　　＂你昨晚沒注意，湯普爾一整晚被那位小姐纏著，有別人靠近她都不高興，只是看在大家都是貴族身份才沒有當場發作而已，你是昨晚唯一與湯普爾跳過舞的平民，他的學妹都沒跟他說話的機會。她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症狀還算可以，但不知道病情是不是隨時間惡化。＂

　　＂噢，湯普爾這可憐孩子，我越來越同情他了。＂

　　＂你還有工夫同情他？先搞定那個偏執狂再說吧，她肯定要報復回來的。她對你的怨念大了，之所以讓你太平這些日子，只是看在湯普爾的面上，現在他成為魔法師了，沒有後顧之憂了，人家也就有空收拾你了。＂

　　＂偏執狂敏感多疑認死理，不好對付啊，人家又是貴族。＂喬露露真的發愁了，＂我有多大勝算？）＂

　　＂勝算不大。我們唯一能確定的是貴族不會親自動手，而是找代理人，我們不能寄希望於又是一個笨蛋型的，萬一來個聰明的呢？＂

　　＂要真如此，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不然還能怎麼辦？＂

　　＂眼下只有這樣了，先看她的出招，我們再想辦法還擊，或者等拿到了更有力的證據，直接搬我們的救兵去。現在已經病倒了兩個老譯員，你要是再被一位貴族小姐以這種微不足道的理由惡意報復，這就影響到魔法師們的利益了。＂

　　＂好，就這麼辦，先收集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