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誰比誰更蠢一些
「精神魔法居然強大到這種程度?」
【那當然。】聲音裡滿滿的得意。
「也許你出事前,你真是個大師。」
【很有可能。】
「那麼你的實際年齡,我八成得叫你爺爺。」
【……你要叫得出口,就叫。】聲音裡的得意不見了,透著一股濃郁的鬱悶,還帶著那麼點咬牙切齒。
「嘛,算了,你放了他們吧,我要好好打一架。」
【三、二、一】倒計時剛落,那三個被控制的看守身體猛地一震,神情恢復清醒,可在看到他們的人質居然站在他們面前笑瞇瞇地招手說你們好,一下愣住,隨即就是憤怒,一擁而上要重新抓住喬露露。
喬露露速度地連退三步,右手同時猛地一伸,雙截棍唰地伸出到位,挾勢就敲上了追在第一位的男人手腕橈骨上。對方哇的一聲慘叫,抱著胳臂倒在地上打滾,兩個同夥嚇了一跳,喬露露不等他們做出反應,第二棍砸了過去,目標抱頭下蹲避過,喬露露卻趁他站起來之前,照他抱頭的手背上狠敲一記,哼都沒哼,直接暈倒在地。僅剩的第三個傢伙嚇得轉身就逃,把背後的大空門全部暴露給了喬露露,喬露露追上去照背心就是一棍,對方撲倒在地,沒了動靜。喬露露轉回身,來到被敲到橈骨的那個人身邊,本想是問他口供,看是接誰的指示來的,可那人看喬露露兇猛,嚇破了膽,自己一頭撞向地上的一塊石頭,額頭流血昏死過去。
「我C,還有這種人,寧死不屈?有種我只是想問口供而已。」看著沒一個清醒的人,喬露露揮舞著雙截i棍,很生氣。
【人家有自我了斷的權利。】
「你讀取到有用的線索了嗎?」
【都拿到了,走吧,我們該回去了,等我們用幾天時間掌握了這個社會的現有規則和常識,再來慢慢收拾他們。】喬露露收起雙截棍,花了幾分鐘重新收進絲囊裡,又拍拍身上沾到的灰,用衣袖隨便擦了擦臉,把形象弄好些,一會兒好打車,不會被車伕視而不見。
「我這樣沒問題吧?」
【有我在,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
喬露露摸索著重新回到街上,在等出租馬車的時候,她還在想那宅子挺大的,居然有前後花園,就這麼荒廢掉真是可惜。
一輛單駕小馬車駛了過來,喬露露招手,那車伕看了她一眼,丟下一個鄙視的目光之後,喬露露眼睜睜地看到車伕的眼神突然呆滯了,然後馬車在自己面前停駐。
【地址。】
喬露露報出地址,開門上車。
坐在車裡,喬露露這時才終於放鬆了緊繃的精神,洩了力氣,軟軟地歪在坐墊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你還好嗎?】
「還好,只是太久沒經歷這種事了,一下子有些不太適應。被人拿刀頂在後腰挾持帶走的經歷以前從沒經歷過。」
【你休息一下吧,不過別睡著了,我們離塔彭絲街並不遠。】
「咦?那我們在哪裡?」
【艦橋街周邊的一個上等社區,那棟宅子起碼有百年歷史了,要是荒廢的年頭久的話,周圍鄰居的確不會留意那裡是不是有外人來了。】
「難道你是個百年的老怪物?曾爺爺級別的?」
【你再叫聲爺爺試試】
「嘛,不要激動嘛,我歇會兒,到了叫我。」說完,喬露露就閉上眼睛,她還有哈森太太要應付呢,還不知道哈瑞肯和湯普爾有沒有來拿稿件。
出租馬車即將駛出這個上等社區之時,那老宅子的前門方向,駛來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小馬車,逕直穿過大敞的前院門,來到了破敗不堪的主屋前。
車上下來一位身材健碩的奶媽樣的中年婦女,雙手提著裙擺,表情嚴肅神情傲慢地繞著主屋轉了半圈,看到屋後躺著的三個男人,吃了一驚,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當作什麼都沒看見一般,匆匆回到前面坐進車裡,吩咐車伕原路離開。
「溫蒂太太,怎麼了?」車廂裡還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漂亮少女,貴族女子的特有妝扮,小鹿般楚楚可愛的濕潤眼神,聲音也婉轉好聽。
「塔瑪拉小姐,今天這事你當什麼都不知道,全部忘記,您今天一天就是在街上隨便走走逛逛。」
「為什麼?溫蒂太太?我只是想見見那個骯髒的女人,她憑什麼和麥考索弗蘭那麼親密,他們在一個屋簷下共呆了半天,還同乘一輛車。溫蒂太太,你知道這是多嚴重的罪名嗎?我沒有舉報她是我仁慈。」
「塔瑪拉小姐,我還記得當時我是極力反對您這麼做的,現在事情的發展果然如我所預料的那樣進行了。您要見的那個女人已經逃了,看守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知道是被人救了,還是她自己逃出去的。塔瑪拉小姐,您確定還想繼續和那個女人打交道嗎?而且這事要是讓湯普爾先生知道了,他一定會生氣的。」
「那個女人……她有這麼厲害?她真逃了?」
「塔瑪拉小姐,我剛才親眼看到的,顯然,我們找的人手並不可靠。現在事情敗露,親愛的小姐,您這幾天還是好好留在家裡,近期不要再有什麼危險舉止了。」
「她一個平民女人,能打倒三個大男人?這怎麼可能呢?我不相信。」
「塔瑪拉小姐,這處宅子已經荒廢很久,她被關在這裡,不會有外人知道,可她逃了,那麼最大可能就是她自己逃掉的。塔瑪拉小姐,您對您的敵人瞭解並不深,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以免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
「我不,我討厭她。」
「她是個魔法譯員,塔瑪拉小姐,湯普爾先生的工作需要和她打交道,您阻止不了,反而會讓湯普爾先生對您產生不滿,那對您就不太妙了。塔瑪拉小姐,聽我的勸,這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想了吧。」
「你是說,她會把這事告訴麥考索弗蘭?」
「不排除有這種情況,我親愛的小姐,要真是她自己把那三個看守給打倒在地的,她一定很想知道會是誰跟她過不去。尤其是她已經收到了兩封警告信的前提下,換誰都會有那個好奇心的。甚至,也許她已經從那些人嘴裡知道了什麼。」「不會有人查到我的。」
「是的,我們通過幾層關係找人幹活,他們出事了,怎樣都查不到您的身上,而且警告信故意用了沒有任何標記的白紙和全新的畫筆顏料,也查不到任何線索,那些東西哪家店都有得賣。但塔瑪拉小姐,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湯普爾先生知道此事的話他會怎麼想?他也許會把所有人都當作嫌疑對象,尤其是現在一個月是他的關鍵期,他要準備各種各樣的考試,有教養的淑女永遠都不會給她心愛的紳士增添任何麻煩。」
「那好吧,暫時放過她,等我親愛的麥考索弗蘭拿到魔法師胸針再說。」
「這就對了,我的好小姐,現在我們去您最喜愛的餐館吃午飯吧。」
這輛馬車反方向駛出艦橋街街區,往城裡鬧市而去,喬露露的出租馬車已經到了學院路上,即將經過學院大門,而在塔彭絲街101號,哈森太太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房裡團團亂轉,她甚至去了一趟丹尼斯家雜貨店,老闆一家都說沒看到喬露露來買東西。
當她聽到大門響時,哈森太太衝出去開門,「噢,露露,你可回來了……」
哈森太太愣了,門口站著兩個穿青色和藍色法袍的年輕人,她記得他們,是房客的客人。「上午好,哈森太太,怎麼?露露不在嗎?」「哦,我們買菜回來,她說要去雜貨店買東西,直到現在都沒回來。」湯普爾和哈瑞肯對視一眼,湯普爾柔聲對哈森太太說道,「哈森太太,她可能走得遠了點,我們能進去等她嗎?」
「當然,她有交待過,如果你們來了,讓你們等等她。」哈森太太側身讓兩個年輕人進屋,她隨手關上房門,臉上仍然是不安的神情。
「哈森太太,露露住這的這些日子裡,她有不打一聲招呼出去幾個小時不回來的事嗎?」湯普爾站在一樓走廊上跟房東太太說話,哈瑞肯則上樓察看起居室。
「沒有,完全沒有,她要出門一定會跟我說一聲。況且,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樓上工作,極少出門,今天之前,她已經連續工作了一周,連大門都沒出過。」
「她有說今天要買什麼嗎?」
「大概就是些生活用品,我想她可能要買蠟燭,她的蠟燭用得太快了,她有個三枝燭台,她晚上工作時,一晚上就能燒掉六根蠟燭。」
「哦,是的,三根蠟燭要明亮些。那麼這些天,還有什麼不尋常的事嗎?比如說,朋友來看她?信件?我在想她是不是今天出去後,在街上碰到了熟人,一時忘了給你送個信。」「信?好像上周她是有封信,來得很早,我清早起床開門,那信就躺在門縫底下的門墊上,我還奇怪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勤快的郵差。」
「哦?那封信在哪?」
「不知道,露露收起來了,那是她的東西,我也不過問。」
這時,哈瑞肯從樓上下來,手指間夾著一個信封。
「麥考,你得看看這個。」
「哦,就是這個信封,年輕人,你在哪找到的?」
「就在她的書桌抽屜裡,她隨便丟在裡面。」哈瑞肯把信給湯普爾,對女房東露出溫暖安心的笑容,「哈森太太,如果不麻煩的話,能請你幫我們泡壺茶嗎?我們想坐著等她回來。」
「當然可以,你們在客廳坐吧,我這就去泡茶,開水是現成的。」說完,哈森太太匆匆走進後面的廚房。
哈瑞肯抓著湯普爾的胳臂閃進客廳,隨手將房門關上。
湯普爾邊走向沙發,邊打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打開一看,倒吸口冷氣。
「第二封警告信」
「所以我現在在想,會不會是有人綁架了她。」
「這和上次的警告信一模一樣,一樣的紙張,一樣的顏料畫筆,一樣的筆跡,顯然是同一人寄來的,要真是貴族小姐們做的,綁架她有什麼用呢?」
「警告她離我們遠點?我們都知道,有些小姐對我們的迷戀,可讓人非常困擾。」
「她們這麼做,就不怕讓我們知道?她們是篤定我們不會有什麼反擊行動嗎?」
「我想這個不在她們考慮的範圍裡。」
湯普爾把信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有些不安地客廳裡走來走去,「她們以為別人跟她們一樣愚蠢嗎?」
外面走廊傳來腳步聲,接著房門卡嗒一響,哈森太太單手托著茶盤,另只手開門進來。「孩子們,你們的茶。」哈森太太把茶盤放在茶几上,期盼的目光在哈瑞肯和湯普爾身上掃來掃去,「親愛的,那封信上看出什麼來了嗎?」
「沒有,哈森太太,那是封正常的朋友來往的信件,沒有別的問題,也許真是碰到了勤快的郵差吧。」湯普爾漾起招牌微笑,安撫女房東。
哈森太太略感一點放心,撫著心口在習慣的扶手椅上坐下。
哈瑞肯倒了兩杯茶,一杯給了湯普爾,兩人並肩坐在長沙發上,默默喝茶,室內一時寂靜無聲。
窗外一聲輕微的馬車聲吸引了室內三人的注意,湯普爾和哈瑞肯抬頭透過百葉窗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灰頭土臉的喬露露下車付錢。
「露露!」兩個年輕人衝出去開門,哈森太太在窗前看到喬露露走上台階,再三感謝天父。
門外的喬露露看到湯普爾和哈瑞肯有些傻眼,門裡的兩個人看到喬露露一身髒得要死的狼狽樣也是瞪大了眼睛,湯普爾一把抓住喬露露的左手腕把她拉進了屋,哈瑞肯跟著關上房門,不讓鄰居們發現這裡的異常。
「你沒事吧?身上受傷了嗎?」兩人迫不及待地發問,湯普爾還抓著喬露露沒放手。
「放放放放放手,疼!」喬露露臉都疼白了,在地窖裡那麼久,她雙手各種傷,手腕上都有一些血口子,左手受傷最重。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看看。」湯普爾趕忙鬆手,翻過喬露露的左手,一看手掌上全是細小的割傷傷口,裡面還嵌著什麼碎片,兩人又是老大的一口涼氣。
「我們得先處理你的傷口,到花園去吧,那裡光線最好。」湯普爾一手托著喬露露冰涼的左手,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就往後面廚房走,從廚房後門到花園。
哈瑞肯則找哈森太太要縫衣針。
「露露受傷了是嗎?我就看她樣子不好,她傷得厲害嗎?」哈森太太一邊問,一邊到客廳隔壁的小臥室去拿自己的針線筐。
「傷得不重,就是有些麻煩。」哈瑞肯從針盒裡拿了兩根嶄新的縫衣針,匆匆趕去花園,哈森太太抱著針線筐緊跟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