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全民參與
沒有給吳清晨留下進一步表達驚訝的時間,CIA的海外探員們走進籠子,黃興立刻示意開始第二階段的刺殺培訓。
新階段的培訓明顯不適合繼續使用道具模擬。
於是,托探員們的福,吳清晨身上不需要再沾上血污……同樣,托探員們的福,已經遍體鱗傷的四位牛倌迎來了又一輪折磨。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第二階段的刺殺訓練宣告結束,士兵們立刻將探員們放出籠子,重新裝上始終沒有熄火的卡車,車廂關上的聲音剛剛傳出,卡車引擎瞬間怒吼,飛快地加到最高時速,沒有任何遲滯地駛出了工地。
同一時間,數十名士兵,數十名專家,數十名身批白大褂的醫生,以及三十幾頭已經完成“準備工作”的受傷耕牛,已經健步如飛地趕了過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吳清晨坐上特製小車,將這片模擬中古世界艾克麗村的工地逛了整整一圈。
逛圈的過程中,特製小車不時停下,每一次停下的時候,旁邊陪同的其他小車裏,就會飛快地跳下幾位專家,麻利地趕到吳清晨旁邊。
這些專家們首先會指住吳清晨面前顯示幕幕裏即時同步刷新的中古世界地形,提示吳清晨記住自己當前對應的中古世界位置,同時記住該位置下,中古世界對應地形裏的某些植物,泥土,或是石塊,同時將各自手裏早已準備好,幾乎和圖像裏一模一樣的植物,泥土,或是石塊,塞進吳清晨乘坐的小車。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特製小車終於重新回到出發點的時候,吳清晨的座位旁邊,已經多出了一大捆各種各樣的藤條,一大堆各種各樣的石塊,一大團各種各樣的枝、葉、根、莖,等等等等……
接下來,利用這些收集來的原料,吳清晨開始學習製造治療傷口的藥物。
製造藥物的過程慘不忍睹。
沒錯,站在吳清晨身邊的數十位植物學家,動物學家,礦石專家,藥物學家……平均年齡超過六十,確實是整個中國研究最深入,學識最豐富,經驗最充足,資歷最權威……的各領域頂尖專家。
可是,無論研究,學識,經驗,資歷如何,頭銜再長也沒法從中古世界變出工具。
於是,科學不得不向野蠻低頭,先進不得不向落後靠近。
這樣的結果,就是一群西裝革履的老教授們,不得不毫無形象地直接坐上骯髒的地面,燒起一小堆火,架起一隻只最簡陋的陶罐,像中古世紀的巫師們煉製毒藥一樣,往裏面丟進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新鮮的藥物制出。
將藥物稍稍晾涼,由最頂尖獸醫指導,使用漿洗乾淨的碎布,吳清晨從小陶罐蘸上藥汁,塗上耕牛受傷的位置,然後使用特殊方法碾碎的特殊草莖,敷到耕牛傷痕的周圍,促進藥物吸收。
完成這項內容,吳清晨注意到,藥物的效果相當顯著,受傷耕牛躁動的情形明顯減弱了許多。
這只是第一步。
下一步,還是由獸醫指導,吳清晨又從另一隻陶罐蘸上另一份藥汁,塗到耕牛的腹部,肋部和腰部,這些部位並沒有受傷,不過這些位置或者接近心臟,或者接近動脈,或者是關節,淋巴這樣的關鍵部位,使用的藥汁也是促進血液迴圈和增強免疫系統的藥物。
第三步是簡單消毒。
第四步是前期消腫。
第五步是促進再生。
第六步是……
從收集藥材,到製造藥物,再到實際治療,再到護理保養,治療母牛傷情的科目,吳清晨花費了至少四個小時。
科目結束,時間已到中午,吃中飯的時候,吳清晨又一次感受到這一天安排的緊張程度。
整塊工地只有吳清晨一個人坐下來吃飯,吳清晨視線範圍內,無數人忙忙碌碌,密密麻麻的士兵,專家,醫生,保全人員或佈置場地,或翻看資料,或檢查器械,或四處巡視……
就算是吳清晨身邊,黃興和幾名參謀軍官也架起了五塊巨幅顯光幕布,正抓緊時間講解下午的培訓內容,不時還有工作人員小跑過來,湊到黃興或是其他參謀軍官旁邊輕聲彙報。
吃完中飯,稍稍休息,士兵們趕來沒有經過“準備工作”的完好耕牛,開始了下一步的培訓內容。
四個小時之後,吳清晨又一次坐回座椅休息,模擬中古世界的村莊裏,多出了近五百頭受到各種各樣傷害的耕牛。
耕牛們發出各種各樣的悲哞,大部分都很高亢。
這很正常,模擬村莊附近收集的耕牛只有一百出頭,其他的耕牛都是分批趕到,無論是人還是牛,無論是否受傷,第一次乘坐卡車,火車,地鐵,甚至是大型直升飛機,肯定都會有點興奮。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學習如何使耕牛受傷的培訓過程,其實不是非常順利,倒不是吳清晨不忍心或者是教練組準備不充分,而是因為……
人民群眾的智慧實在太偉大了!
美國,新墨西哥州,某農場。
望見電視裏喋喋不休的主持人一再描述吳清晨這次碰到的危險何等險惡,應對的思路是何等巧妙,接受的培訓的何等必要,只穿一條內褲的約翰終於再忍不住,抄起旁邊的電話,飛快地按下了電視裏提示的觀眾來電號碼。
很好,電話一次接通!
話務員甜美的聲音傳了出來:“您好,這裏是性-感美女,性-愛生活節目組,請問……”
“FUCK U,AND FUCK YOUSELF!……”深吸一口氣,約翰爆發出一連串的怒吼:
“幹你,幹你的性-感美女,性-愛生活,來舔我的XX……,我每個月付35美圓的特殊電視服務費,不是為了看世界末日,也不是為了看該死的清晨吳怎麼活下去,幹你,幹你祖母!就算明天腦袋變成兩半,你們也得給我看有鋼管,酒瓶和**的節目……”
“很抱歉,先生,這是州部門要求,緊急插播,正常節目很快……”
“FUCK U,AND FUCK YOUSELF!FUCK州部門,FUCK緊急插播……我要奶-子!奶-子你懂嗎?難道你沒有奶-子?FCUK U!AND FUCK YOUR‘SOON’!很快是多快?我已經等了半個小時!褲子已經幹了!內褲也脫了三次!你們究竟想怎麼樣?想讓我聽你的聲音射出來嗎?哦,我的美女,我的寶貝,快呻吟一下……(快速摩擦的聲音)”
“SORRY,先生,我不提供服務……”
“那就讓節目趕緊開始服務!讓該死的主持人趕緊滾蛋,讓該死的清晨吳吃死去吧!不就是怎麼樣弄傷一頭牛嗎?需要這麼多辦法這麼多人嗎?挖只小坑,埋兩塊石頭,這種又笨又粗又大的蠢貨肯定站不穩當,一準翻著滾兒轉上幾圈,就算地上平平坦坦,也得折斷幾隻骨頭!該死的清晨吳,該死的牛,該死的奶-子……給我奶……”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
“FUCK……”
看了看自己更加沒精打采的兄弟,約翰狠狠地摔掉了話筒。
三分鐘後,門外裏面忽然傳來一陣怒吼的引擎聲和尖銳的輪胎擦地聲。
約翰走到窗口,刮起一大串草皮和一大蓬灰塵,兩輛車上塗繪警徽的皮卡已經飛快地沖近房屋。
“FUCK!卡爾那個混蛋居然敢出賣我!幸好我沒有分給他剩下的五千美圓……”約翰飛快地抓起錢包,跑向另一邊的窗戶。
之後,約翰瞬間停了下來。
另一邊,是四輛皮卡。
皮卡飛快地接近,筆直沖向小屋,沒等車輛完全停下,二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員警已經飛快地跳了下來。
十秒之後,雙手高舉的約翰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嘿……嘿……放輕鬆,會計不是我殺的……是凱特!是凱特!凱特拿了錢就走了……我不知道凱特在哪里……我發誓我不知道凱特在哪里……”
“哦?凱特?”一向不對付的警長走了過來:“又見面了,約翰先生,你走運了,CIA找你,想和你聊一聊母牛,清晨吳,還有奶-子……不過,看起來我似乎應該陪你一起過去,畢竟我們之間,剛剛多出了有關凱特和可憐的會計問題……”
類似的情形,全球各地都在上演。
不知是意外洩露還是有意流出,當天上午9點左右,吳清晨剛剛醒來兩小時左右,無論是否承認天象事件的存在的各個國家,網路,廣播,電視臺等等管道,都忽然陸續出現了解決中古世界該次危機的思路,以及吳清晨當天的培訓內容。
立刻,無數好奇,懷疑,悲觀,興奮……的民眾開始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聚集,無數的網路頁面,電話留言,廣播回饋,瞬間塞滿了民眾們的質疑,憤怒,痛駡,反對……
一定要具體描述地話,由於過分激動,這些反應絕大部分都充斥了對裸露器官的描寫,對交配和繁衍的觀點,對**之間的特殊親密關係的看法,以及對各國政要本人,政要親戚,政要朋友等等不同程度的親切嚮往之情,種種充滿創造力和想像力的奇思妙想……
不過,無論意識形態的差異還是道德觀念的區別,各國的政-府監管部門,這一次幾乎不約而同地對這些情形視而不見。
也不得不視而不見。
無論原因如何,這樣的現象剛剛發生,各國參謀部門立刻緊急行動,緊急調集龐大的人手,第一時間收集集中各管道的各種反應,根本來不及也顧不上這些反應的言語是否過激,是否存在三俗現象。
同時,從這些反應裏,選出類似“約翰先生”之類具有價值的建議,回饋到資訊中心,通過資訊中心的進一步驗核,如果確實有效或者對吳清晨正在進行的培訓有所補充,很快就會由極高的優先順序傳遞給指揮中心,經過指揮中心的確認之後,立刻傳遞給培訓組的協調部門。
結果相當顯著,吳清晨接受的刺殺和突襲練習,第二階段其實就有不少方案是由參謀部門整理得出的民眾建議。如果殺手,紅棍,毒梟,雇傭兵也算“民眾”的話。
有了70億人類的參與,如果說地球各國參謀團殺死牛倌的方案本來就有一卡車,現在加上民眾貢獻的方法,只怕光目錄就可以把牛倌全家砸死十遍。
傷害耕牛的方案也同樣如此。
而且,由於時間更充分的關係,這一項培訓參與的民眾數量更多。
於是,進行傷害耕牛的培訓時,不斷有助手過來對黃興輕聲彙報,吳清晨學習的內容也多次中斷,臨時變更,增加了不少匪夷所思,陰險隱蔽的傷害方法。
就這樣,時間飛快過去,天色漸漸變暗的時候,治療母牛,傷害耕牛,躲避暴雨,安撫家人,製造工具,加快農活……針對緊急喚醒的針對性訓練一項一項完成,吳清晨的神色越來越輕鬆。
吃完經過無數道檢測程式的,豐盛的,豐富的,熱氣騰騰的,尤其是不知道出於何種考慮,食材越來越接近中古世界,不過幸好還是同樣可口的晚餐,一定的休息和鍛煉之後,吳清晨終於開始學習了一點比較常規的內容。
夜晚的時間也過去很快,十點左右,注意到吳清晨開始打阿欠,黃行輕聲和對講機說了幾句,指示很快傳來,當天的訓練很快結束,吳清晨很快回到了休息的房間。
2012年5月11日22點45分,閉上雙眼的吳清晨意識逐漸模糊。
“洛斯……”
“哥哥……”
聽見格雷斯和小尼娜稍稍帶點擔憂的熟悉聲音,吳清晨睜開了雙眼。
中古世界0001年01月27日上午10點22分,中古世界,傾盆大雨裏,吳清晨又一次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