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明達蘇之戰（二）

「他們爬上來了！他們爬上來了！」士兵們的呼聲之中夾帶著一絲驚慌，儘管他們都是第三軍團的精銳，但是獸人的強大，似乎湮滅了他們的勇氣。

凱達是隨軍魔法師中的首席魔法師，他的魔法等級是魔導士，別說是在第三軍團他的等級是最高的，放眼整個東晉軍隊，他都是最高等的級別，魔導士在高級魔法師之上，一般到了這個等級，是不需要隨軍的，即便你是賤民的身份，也能被東晉封為貴族，賜給封地。

是的，凱達的確是賤民出身，他是北韓人，北韓戰敗後，是沃爾夫救了他的性命，為了報答沃爾夫，凱達放棄了封地，追隨了沃爾夫，儘管沃爾夫的武士等級是和他平級的白銀武士。

「凱達！」沃爾夫高呼道，「凱達！你們退後！」面對正利用利爪攀爬上來的狼族獸人，沃爾夫要保證魔法師們處在一個絕對安全的位置。

魔法師們大多都是火系屬性，他們人數雖少，卻給獸人造成了相當大的麻煩，不斷有被燒焦的獸人慘嚎著倒下，成為明達蘇城外大地上的肥料。凱達知道，他們的後方就是那些來不及退走的平民百姓，那些百姓雖然早已是東晉人，但他們的血液中還刻印著北韓的烙印，作為一個軍中服役的魔法師，他們退無可退，若是丟了明達蘇，獸人便直接面對北韓的腹地，有多少毫無設防的村莊將暴露在獸人的利爪獠牙之下！

凱達深深地瞧了沃爾夫一眼，眼中閃過堅毅，閃過沖天的戰意！

「死戰不退！」凱達大聲吼道。

魔法師們驚訝地望著這位令人尊敬的老魔法師，他雖然是魔導士，卻從來不端架子，對軍中任何一個人都和藹可親，在很多時候，沃爾夫在第三軍團中是威信，而凱達卻是親和力。

「死戰不退！」「死戰不退！」

士兵們響應著凱達，不為別個，只為這位叫人敬重的魔法師，十三天前，他們的袍澤喪生在獸人的手中，五萬人只剩下現在不到一萬人。對獸人的恐懼在戰意高昂的凱達鼓舞下，變成了決死的信心。

連老魔法師這等高貴的身份都悍不畏死，士兵們再不願逃避。

「封堵城門！封堵城門！」城門在獸人巨力撞擊下簌簌掉落著灰塵，明達蘇城衛兵們呼叫著，抬來準備好的巨木、磚石。

城頭之上，不斷有獸人衝了上來，有的被強弩射了下去，有的被魔法擊中，獸人的攻勢如潮水一般洶湧，但第三軍團這些從上次的戰役中倖存下來的戰士們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在這些士兵當中，中級武士和高級武士佔了一個讓人欣慰的比例，他們一次次地化解了危機。

如果上次沒有把專業的弓箭手葬送，今趟的防禦應當更加牢固！幾乎每個被替換下來休息的戰士們都想到了一件事。

…………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城頭上的戰鬥，但少年還是從不斷被抬下來的傷員和屍首中感受到了城頭的殘酷，那些傷口，就是獸人造成的麼！少年的身體和心靈同時戰慄了。那一具屍體前胸被鋒銳的爪子洞穿，露出森森白骨；有幾個，面目血肉模糊，早已分不清是誰；有的頭顱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歪斜著，鼻孔中、眼睛裡、口裡流出血來……

從未見過戰爭的城衛兵們見到這一幕，有人嘔吐了，原來這也能傳染，第二個人也吐了，恐懼在城衛兵們中蔓延。

「我操！你們都是孬種麼！還是見不得血的娘們？第三軍團在為我們明達蘇戰鬥，他們在流血，你們卻在這裡像個懦夫一樣嘔吐？你們他媽的在怕什麼！拿出點男人的尊嚴來！」老兵約翰森高聲喝罵道。

「天殺的獸人要你們的命，你們給不給？」約翰森揮舞著拳頭，他的眼睛如同充血一般通紅，讓少年忍不住猜測，那是不是因為喝了許多酒的緣故。

有人低聲應道：「不……不給……」

約翰森怒罵道：「大聲點！你的力氣都給了妓院的婊子麼？」

「不給！」

「再大聲點！讓城外天殺的獸人聽見！」

「不給！不給！」

「天殺的獸人要絕種了，他們的卵蛋都被驢踢了，他們要咱們的美酒，要咱們的土地，要咱們當他們的奴隸，你們給是不給？」

「不給！不給！」

「好！我們是明達蘇的戰士！拿出你們的尊嚴！你們的勇氣！為了咱們的家園，死戰！」約翰森誇張地舉起了拳頭，用力地在虛空中捏緊，雙目血紅，咬牙切齒，彷彿手中正攥著一顆獸人的頭顱。

「死戰！死戰！死戰！」

「死戰！死戰！」少年聲嘶力竭，在他胸口，彷彿正燃燒著一團烈火。那個老是在當值時候偷偷喝酒的老頭兒竟然還有如此熱血的一面！

…………

「暗影，米克爾森先生，剛才蒲德蘭尼主將說，距離明達蘇還有兩天的路程，距離扎蘭吉還有不到三天的路程，為了不受到北路軍第三軍團那樣的教訓，能否請暗影在前面偵察？」李瑟放緩了速度，向龍騎士道。

米克爾森冷著臉，道：「龍騎士是你的僕役麼？除了皇帝陛下，沒人能要求我！」

李瑟搖頭一笑，這個討厭的傢伙！這樣的人也配稱作龍騎士，好笑了。

「米克爾森先生，我知道你對我李瑟沒什麼好感，不過，我可不是代表自己，而是帝國的安全。你可以不理會我，但是卻不能置整個**軍團的安全不顧，這三萬人，可不是小事情。您奉命保護公主殿下，若是**軍團遭到獸人的伏擊，公主殿下一樣很危險，是不是？」李瑟盡量和顏悅色，他可不願跟他鬧翻了，**軍團怎樣他可以不理會，但自己的小命還是比較重要的，龍騎士擁有制空能力，有龍騎士做斥候，安全係數將大大增強。

李瑟眼睛瞟了瞟暗影，他和暗影的關係還算不錯。也知道，暗影雖是龍坐騎，但實際上暗影發話，米克爾森只有聽的份。

暗影卻彷彿沒瞧見李瑟投來的「深情一瞥」，仰頭望天。

李瑟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