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5人算不如天算

　　黏在Quirrell後腦勺上的魔王堵住門口環顧整個房間，緩緩說出十年前殺死Potter夫婦的真相，意圖將Harry先激出來。

　　——可Harry望著那張臉在發呆。

　　Harry是在走神，他此時此刻奇妙地想起那個Blaise和紅發雙胞胎的賭局——親眼證實了「Quirrell禿了」這一真相，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將傳說中最受歡迎的神秘禮物送來。

　　而Raistlin撇了一下嘴角——這惡靈（姑且暫時當他是惡靈吧）腦殘嗎？激怒了Harry除了遭到不明方向來的Disrupt Undead（打擊死靈，零級法術）這一招，難道還能有什麽特別好處？他可不認爲以Quirrell現在一腳踩進墳墓的體質和混亂不堪的魔力能扛得下幾次 攻擊。

　　「嗚……」

　　下一秒Raistlin不得不拉著Harry從原地跳開，一道紅光擦身而過，在地面上打出了燒焦的孔洞。Harry捂著自己的傷疤用力喘息，顯然是被什麽不知名的詛咒影響了。

　　「……啊，我忘了，還有你，用了我的名字的小Slytherin。」

　　黑魔王死盯著有微弱聲音的方向，表情看起來似乎很複雜。

　　「沒有哪個巫師能破壞我對名字附加的魔法……是的，我知道你相當聰明、強大，不過那也只是在同齡的孩子中間。你是認真要與我爲敵嗎？想想看，你很可能是我的孩子……」

　　——黑魔王當然確信自己沒有和哪個女性部下發生不在控制範圍內的關係過，但他不確定監控過莊園裏每一個銀髮的媚娃。

　　好吧，或許還有其他無數種可能性，每種都和身爲巫師貴族肯定會參與的一些消遣活動挂鈎。可惜黑魔王將自己的腦細胞都放在了鳳凰社上，反省私生活起來……嗯，肯定會有點兒心虛。

　　尤其是這個銀髮的小Slytherin各方面都出類拔萃得讓他回想起當年的自己……

　　（咳咳，您老自戀是要付出代價的。）

　　——以及蛇佬腔。

　　Slytherin後裔專用的那些通道被第二個人走過，黑魔王自然會覺察的。這道「鐵證」一度將他和Quirrell都打擊得鬱結了很久很久。

　　Harry猛地推開Raistlin，合攏手指對著那張蛇臉狠狠砸去一記Disrupt Undead。一道銀亮的衝擊波擦過對方腦袋的同時，炸毛的小黑貓怒吼：

　　「無論Voldy是不是Slytherin，是不是你這個混蛋的棄子，我都相信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Raistlin捂臉——笨蛋Harry，Krynn魔法時效性是按戰鬥輪數計算的，也就是進行攻擊的時候，默認隱身效果結束……這個明明是講過的內容。

　　不過看樣子，就算再想聽什麽廢話也不行了——Quirrell在被Disrupt Undead擦過的時候，發出了足以掀起屋頂的哀嚎聲，那個在來回折騰了多次後，依靠獨角獸之血勉強維持到現在的身體，開始從擊中處化成鉛灰色碎片。一縷 隱約可見的殘魂飄了起來，惡狠狠瞪了兩個孩子一眼，穿牆逃離。幾秒鐘後另一個蒼白的魂魄也飛了出來，消散在空中。

　　Disrupt Undead不是這個世界的巫師所習慣的點對點攻擊魔咒，而是有一個錐形影響範圍的攻擊魔咒。如果這丫不是托大只躲了一下的話，也不至於敗得這麽莫名其妙。

　　Harry皺著眉頭走到那堆殘骸前，蹲下去用手指戳了戳。還沒怎麽動手BOSS就沒了，有點……失落……

　　「先走了，別告訴任何教授我來過。」Raistlin長袍一卷，向後方牆壁靠去——整個人就那麽慢慢融了進去。

　　「啊，等下——」

　　小黑貓Harry撲上去將一個有璀璨紅色的正二十面體結晶塞到Raistlin手裏。

　　「我……補上我的聖誕禮物……」

　　Raistlin看著一臉「我們和好了」這歡快表情的Harry，突然覺得這些小動物的心思好難理解。他歎了口氣，輕聲答道：

　　「謝謝，我很喜歡。」

　　——Raistlin決定將這玩意兒寫上數字當作某些魔法需要的隨機數生成器，簡稱「骰子」。

　　☆☆☆☆☆

　　晚了一步露面，從而沒能保住魔法石的Dumbledore，在後來幾天裏看上去並不心疼。相反每次在用餐時分碰到Raistlin都會微笑——這讓全體小蛇們汗毛倒豎，驚悚萬狀，用餐時間驀然精簡。

　　這情形甚至發展到了年終宴會開始前，大半小蛇都沒什麽食欲。他們只想儘快遠離「瘋掉的老蜜蜂」趕緊回家。至於學院杯？Slytherin整整超出 Gryffindor兩百分的成績和私下裏某些傳言，讓Ravenclaw和Hufflepuff都在等著欣賞「某個充滿陰謀的轉機」。

　　Dumbledore沒讓他們失望。

　　從Dumbledore眼皮底下溜走的Blaise和Draco，以及明言不想被人知道的Raistlin都沒有被加分——這是很正常的。 Hermione和Ron一人加了五十分，正好彌補他們各自被扣掉的分數，而Harry一人獲得了整整一百分，加上之前努力阻止他們出門的Neville 也加了十分，學院杯華麗的以十分之差換手……

　　「等等！」

　　在Ravenclaw和Hufflepuff一片嗡嗡地竊竊私語中，小黑貓Harry突然跳了起來。

　　「Dumbledore教授，你還有一項分數沒有計算進去——請扣去我的五十分作爲對……對懷疑Snape教授的道歉，和我們違反校規夜遊的罰分。這 樣我們每個人都因此剛好掙回了之前的扣分。至於學院杯，這是整個學院齊心合力去爭取的東西，不能因爲我一個人一下子加了那麽多分而輕易到手，我也不稀罕因 此獲得的認同，Voldy以前對我說過，真正的同伴是在你被全部人抛棄之後，還堅持站在你身邊共進退的那個！」

　　全場師生張口結舌。Dumbledore愕然。

　　看來被學院孤立的這狀況，著實將小黑貓刺激得不輕，看看，這會兒都傲嬌了。

　　「如你所願，Potter，」最先反應過來的Snape教授嘴角勾起一抹混合著嘲諷與讚賞的微笑，「不過鑒於你那堪比巨怪的大腦總算進化出了自知之明這種功能，Gryffindor……加四十一分。」

　　「噗——」

　　小蛇們集體不華麗地噴了。

02你才巫妖，你全家（七個）都是巫妖預備役！

　　02-01 新任黑魔法防禦課花瓶？

　　Raistlin那排得比在校時還緊張的一年級暑假時間表，注定了Harry得獨自打發整個七月——貓頭鷹再厲害也無法從英國沖去德國再追到羅馬尼亞……

　　「嗚……我的作業……我的功課……Voldy你快回來吧……」

　　Harry無比鬱結地咬著筆桿發呆。

　　而此時此刻，剛剛經由國際飛路網回到對角巷的Raistlin，正坐在冷飲店門口和Blaise一起享受大號香蕉船。Dalamar在不遠處的店裏陪自家夫人訂衣服。

　　「……Draco會羡慕死的……」Blaise抱著懷裏的一包羊皮紙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Gellert.Grindelwald親自教我的黑魔法……哇噻……」

　　被以「旅遊」這名義捎帶去了德國一趟的Blaise，並不是不知道Raistlin和Dalamar貌似在私下忙些什麽正事——不過既然老媽很開心，自己還有幸獲得前魔王Grindelwald的指點，Blaise對這個假期無比滿意。

　　Raistlin咬一口冰淇淋，對Blaise身後點點頭——鉑金小龍就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帶著黑化的怨念在Blaise後腦勺上面發出冷笑：

　　「哼哼，我會羡慕死？！」

　　「Draco？！」

　　Raistlin淡定地看著這兩個小鬼開始在大庭廣衆下互噴貴族式毒液打口水仗，低頭叉起一隻櫻桃。黑暗之後Takhisis在羅馬尼亞養龍場狀態不 錯，如果排除她那個「想辦法再長出四個腦袋」的理想，以及這個理想對其他龍類帶來的呆囧和鬱結這兩方面的精神影響外……應該是一切正常。

　　「……殿下，下次帶上我一起，」逼著Blaise簽訂了好幾個不平等條約的Draco昂著頭在旁邊坐下來，姿勢很傲嬌，眼神很迫切，「是你的話，我爸爸肯定會放行的。」

　　上學期末，小蛇們個個都在第一時間通過各自家長給的「應急聯繫手段」，將Raistlin會蛇佬腔的消息傳了回去。級長下達封口令只是對校內，可禁不住人家各大家族繼承人將這樣驚悚的發現通知給自己曾經做過食死徒的父母。

　　於是，6月底前去車站接自己繼子回家的Dalamar不得不擺出強硬姿態，將自己的Shalafi從貴族圈子裏「搶」出來，和Blaise一起領走。——幸好在巫師界，《大法師之塔》的主編已經被公認爲是當代最卓有實力的「魔法研究者」，那些貴族們才悻悻離開。

　　「是啊，然後你爸一定會跟上來管制你每天的言談舉止。」Blaise哧哧輕笑。

　　鉑金小龍被戳中死穴，氣勢頓時癟了。他焉能不知老爸非要他和Raistlin搞好關係的用意？只是一下子沒想到那麽多而已。然後他記起來什麽，側頭盯著Blaise問道：

　　「……你的繼父幹嘛要回絕Dumbledore？以他的實力，黑魔法防禦課教授那個位子肯定不是問題……」連Blaise的媽媽都敢娶還過得那麽滋潤，Draco絕不相信Dalamar會怕了黑魔王順手泄憤式的詛咒。

　　Blaise苦笑聳肩。倒是Raistlin帶著笑意給了謎底：「Dumbledore頭一次約他見面的時候，就請他吃蟑螂串和蜂蜜肉鬆蛋糕……」

　　Dalamar……是素食的精靈啊……

　　「所以現在我們有望迎來一個很有藝術裝飾感的新教授了。」Draco拖著懶洋洋的貴族腔調，指了指街對面的一張大幅海報——那是個有一頭華麗金髮的藍眼睛巫師，正在充滿玫瑰花的背景裏向路人笑得露出整排白牙。海報上方有一行閃光的大字——

　　Gilderoy.Lockhart（吉德羅?洛哈特）簽名售書會，8月12日星期三。

　　簽名售書會？！

　　Raistlin心情很複雜，他覺得應該立即通知Dalamar將即將出版的一期《大法師之塔》上，「有關巫師姓名的重要研究」這方面的內容撤掉大半，只留下「憑姓名進行詛咒的研究」，看看那個還在牆上傻笑的新教授是不是能比他的前任死得更快一點兒。

　　奇怪，Dalamar怎麽還沒來？Raistlin摸出一隻懷錶，皺著眉頭瞥了一眼。Draco都無聊到點第三份冰淇淋了。

　　——實際上，陪著自家夫人掃蕩服飾店，並對這個行動追悔莫及的Dalamar還沒找到辦法脫身。而鉑金孔雀Lucius，早已站在夫人旁邊言不由衷了 整整兩個小時……飽受刺激的兩人最終在某家服飾店門口相遇了，他們望著對方，交換了一個男性生物間才具有的彼此理解的，默契的，充滿了怨念、蕭殺和暗黑格 調的複雜眼神。

　　就在幾步開外，兩位花枝招展的夫人興致勃勃湊在一起，人手一本正在亂噴花瓣的精裝圖冊，正是《最耀眼的本季女巫服飾——Gilderoy.Lockhart特別推薦》。

　　（公衆情人往往也是公衆仇人，Lockhart你……扛得住嗎？）

　　☆☆☆☆☆

　　處理完手頭的事情，Raistlin獨自回到女貞路的時候已經是星光滿天。他並沒有繼續住雜貨鋪閣樓的打算，而且早在假期開始時就搬去了Dalamar在郊區買好的一處小屋。之所以會繞遠路回到這裏來，純屬是爲了Harry當初面對黑魔王殘魂時，那莫名其妙的頭疼。

　　禁林裏那一次可以解釋成在戰鬥中了什麽沒被發覺的咒語，活板門下關卡裏的那次可就意味著情況複雜了。Raistlin並不相信能被一個像 Disrupt Undead這樣的低攻擊力魔法擊出軀殼的殘魂，還有任何突破自己那些暗中布下的防禦魔法，進而攻擊Harry精神層面的實力。

　　對於不在自己控制中的任何因素，Raistlin都具有相當的警惕心。他在衣袖裏摩挲著花了一個月才刻滿符文的青金石，打定主意等下好好將自己放養的小黑貓檢查一遍，再追加幾個恒定防禦……

　　Dumbledore的確給Harry罩過無數保護性魔法，不過沒有一個是Raistlin瞧得上眼的。

　　……呃？

　　Raistlin無言地擡頭，看著一輛破舊的敞篷小汽車從半空中歪歪斜斜地飄來——裏面傳來小黑貓Harry的聲音：

　　「……那是Voldy！嘿，Voldy！」

　　這算是什麽奇怪的情況？！

　　「哈，魔王殿下——」紅發Weasley雙胞胎之一從車裏探出頭來。

　　「我們很榮幸能邀請您與救世主一同造訪！」另一個將方向盤一轉，整個車身甩過半圈，靠近地面時差點將Harry的箱子抛出去。

　　「——喂！」剛出聲，Ron就被猛地按了下去暴力消音……

　　「——如果魔王殿下能順便讓我們的陋居蓬蓽生輝……」

　　「除了黑魔標記，什麽都好！——請上車吧！」

　　Harry大笑著打開車門，伸手拉著Raistlin跳上後座。看來上學期末Harry在晚宴上關於「什麽才是真正的同伴」的宣言，除了得到 Weasley紅發雙胞胎大力歡呼：「小Ron居然交到了Harry這樣的朋友！」之外，也替Raistlin贏得了雙胞胎的認可。

　　看來一次複雜的魔法檢查是做不成了……Raistlin撫平自己長袍在Harry旁邊坐好，伸手將那枚青金石放在Harry手裏。

　　「生日快樂——或許你欠我一點解釋？」

　　「不關我的事啊Voldy你要相信我，」小黑貓當即舉拳保證，「是姨媽問我在學校過得怎麽樣，我把那次通關記錄說了以後就被關房間裏了然後……」

　　通關記錄？！

　　得……你什麽都不用說了……

　　Raistlin有種很徹底的無力感，任何一個麻瓜家長在知道學校裏會有恐怖分子出沒的話，基本上反應都如出一轍吧？而且這個危險人物還是附在 Dumbledore請的老師身上……嚴格說來這個老師原本負責的課程就是要教人怎麽抵禦這類襲擊……幸好Petunia姨媽是麻瓜，不知道怎麽發吼叫信給Dumbledore。

　　「……所以Ron和Fred還有Geoge來救我啦……哇Voldy這個好漂亮啊那些是魔文嗎有什麽用？……」

　　「你是想把一個月沒說的話一次灌給我嗎？！」

　　「啊Voldy……」

　　「閉嘴！還有從我身上下去！」

　　青綠色的小汽車在空中晃了晃，向西南方向的夜空中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暗色的雲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