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水土不服
外面的蟲兒吱吱地叫著。院子裡幾個人都在說著話。說不出的溫馨與安逸。
明瑾聽完整個故事忍不住說道:「爹真好,娘都沒跟我們說過這些事呢!姑姑,娘是不是對爹太狠了點。讓爹白白受了這麼多苦。」
明睿認為是該的,真金不怕火煉。就是因為受了這麼多苦,才讓娘打開心扉。否則,就衝她娘的地位與性子,很難得到娘的芳心的。
夏瑤摸著明瑾的額頭:「明瑾,不能怪你娘。你娘小時候太苦了,你們那混賬都不是東西的外公,讓你娘不相信男人。也很難再相信人。你爹若不是有這麼多年的堅持,也不能讓你娘心甘情願嫁的。明睿,明瑾,你娘有今天不容易。所以她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她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將軍也舍不得你們的。明睿,明瑾,你們要相信郡主跟將軍,知道嗎?」
明睿點頭。
明瑾也重重地點頭。
夏瑤笑著說道:「都是乖孩子。去睡吧。」兩個孩子聽了關於爹跟娘的愛情故事,回去的時候還在想著夏瑤說的故事呢。
明睿躺在床上想著夏瑤說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難怪娘對爹這麼放心,原來爹對娘這麼深情。害得他還一直擔心爹在邊城納小妾,到時候生幾個庶出的兒子女兒回來破壞一家和樂呢!那幾年可真是白擔心了。娘都瞞著不說。不過明睿心裡很安心,也踏實。家裡沒那些礙眼的人,很舒服。
明瑾拉著明睿的手:「哥。沒想到爹對娘這麼好。娘也真能忍住,就看著爹受這麼多的苦都不說。娘太能藏得住話了。」這其實也不能怪明瑾偏心他爹。只要是聽了這故事的人,都會站在白世年這邊。因為僅憑著聽得故事,溫婉確實是一個再狠心不過的女人了。
明睿一笑。好久沒聽到明瑾這麼歡快地說話了。不過他卻不讚同明瑾的看法,畢竟明睿要比明瑾想得多些:「娘身份尊貴,爹在外打仗很容易受傷。每天都要心驚膽顫的怕出什麼意外,娘開始不願意很正常的。不過也是爹的堅持,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娘才心甘情願嫁給爹。這也是爹跟娘的緣份。」
明瑾嘟囔著說道:「可是娘都說不想爹。我都很想爹,天天想。」爹那麼好,娘怎麼能不想爹呢!娘太狠心了。
明睿搖頭:「你這傻瓜。娘怎麼會不想爹。你難道沒看到每次娘見著爹的畫像都發呆,半天回不過神來。有好幾次。我都看見娘想爹想得都躲在被子裡面偷偷的哭。只是在我們面前,娘不好意思承認。娘比你我還想爹呢!」想事肯定想的,但是躲在被窩裡哭那就比較誇張了。溫婉想得實在厲害就抱著兒子說話,轉移注意力去了。
明瑾認真一想,好像是有那麼回事。明瑾嘀咕著娘也真是的。想爹就說了。在他面前有什麼好藏的。
明睿聽著明瑾的嘀咕有些好笑。娘是大人,怎麼好跟兒子說我想你們爹了。不過見著又恢復生機的明瑾,明睿心下還是鬆快的:「睡吧!明日要早起練功。」兩人每天雞鳴就起來練功。都不看表的。
夏瑤等兩個孩子睡著以後,也回了屋子。兩間屋子是相連的,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知道,也不用守夜。
武星笑著對上床的夏瑤說道:「你將郡主的底都透給明睿跟明瑾知道。小心回去以後郡主跟你翻臉了。」這個故事將白世年的位置抬得高高的。將溫婉踩下去了。到時候兩孩子肯定護爹護的緊。郡主到時候肯定沒好果子讓夏瑤吃。
夏瑤笑著說道:「放心,郡主才不會那麼小心眼的。你是沒看見,兩孩子聽了我講陸路將軍跟郡主的事以後。臉上都有了笑容。這段時間見著他們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模樣,真擔心壞了。如今看他們也放輕鬆了。我看了也舒服。」
夏瑤躺了一會,睡不著。拉著身邊的武星問道:「武星,今天明睿跟我說希望我回到郡主身邊。我差點就答應了。我雖然說的篤定,但是還是有些擔憂。」說得容易,但是心頭擔心卻是在所難免的。
武星對於夏瑤跟兩孩子說的話都聽在耳朵裡:「放心吧!明睿跟明瑾不在身邊,真發生萬一。郡主要逃離京城不是什麼難事。」
夏瑤憂慮地說道:「郡主能逃離京城我相信。我擔心就擔心郡主不願意逃離京城。到時候真出現禍亂,郡主肯定要留在京城鎮守局面。穩固後方。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
武星一聽將夏瑤摟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背:「不用擔心。我們在郡主身邊這麼多年,對她的性子都很瞭解。郡主若沒把握就不會出手,一出手就會致敵於死地。至於安全,你更不要擔心了,皇上撥了一千五百的精兵就是保郡主的安全。京城裡不管亂成什麼樣,郡主都不會有事的。」溫婉的性子,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隱藏在暗中的一條毒蛇。恩,說錯了,是在明處的一條毒蛇,你殺不了他,只能防備著。可是防備也不可能時時防備。可是她一口咬了你,你就得致命。
溫婉不知道自己在武星眼裡,那就等同於一條毒蛇。若是知道,非都吐血不可。毒蛇那形容惡毒的人,怎麼能形容她呢!她是多麼善良的人啦!
相比於明睿跟明瑾的放鬆。白世年卻是鬱悶了。為啥,因為皇帝生病了。理由囧了,著涼了,然後水土不服,一下病倒了。再如何鍛鍊身體,到底也是養尊處優了十幾年。加上年齡也大了,退化了(年齡大了抵擋力下降才是關鍵))。
不過好在太醫說沒事,養幾日就好了。也在這個時候,溫婉的信到了。白世年看完信以後,去了龍帳裡見皇帝。皇帝氣色不錯,見到白世年面色凝重地進來,自己靠在床沿邊:「出什麼事了?」
白世年微微嘆氣:「溫婉說,京城裡那些隱藏的逆賊還沒動靜。但是五皇子跟六皇子卻是蠢蠢欲動。溫婉有些擔心……」溫婉擔心的是禍起蕭墻。只是這話白世年不好說。
皇帝比白世年更早得到消息。所以並不意外。對於溫婉擔心的事情,皇帝也知道。只能說他們若是真敢起這樣的心思,死不足惜。
皇帝對於出現的乾旱,也沒多大的憂心。雖然乾旱,卻並沒有太嚴重。至少沒有他剛登基的那次嚴重。加上有種植的蕃薯等物,這些都是耐旱的農作物,再有朝廷再撥一筆款項下去幫扶。老百姓抗抗日子還是能過得下去的。這也是溫婉選擇袖手旁觀的原因。因為災情不是太嚴重。不擔心會出亂子。
皇帝生病的消息,是瞞不住的。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城。溫婉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在邊城,皇帝的病情已經好得大半了。可是傳到京城這裡,卻是皇帝病得起不來了。有駕崩的危險(這只是各自肚子裡揣測的,誰也沒膽子說出來)。
溫婉得了消息問了夏影道:「暗衛那邊有什麼消息?可有查到幕後的首腦?」溫婉按兵不動,就是想要抓住隱藏在暗處的人。可惜,盯住的幾個人什麼異動都沒有。若不是很多疑點,溫婉真懷疑自己是多想了。
夏影搖頭。這些人安靜得出奇,夏影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這麼沉得住氣。
溫婉揉了揉太陽穴,這幕後的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可以這麼鎮定。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他們到底是靠什麼傳通消息的。
皇帝病重,最高興的莫過於太子一行人了。想想,皇帝沒了,太子身為一國儲君,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啊!他們也就水漲船高,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溫婉看著得來的消息:「去,將翎昸叫過來。」溫婉這一段時日,都將翎昸帶在身邊。翎昸十歲了,溫婉現在開始讓他接觸政務。
翎昸過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姑姑。」
溫婉點頭,讓他坐下。將手裡的東西給翎昸看。等翎昸看完以後問道:「翎昸,你皇爺爺病了。你覺得你父王該如何做才是最好?」
翎昸愕然,望了一眼溫婉,低下頭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姑姑,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溫婉面上沒有變化:「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你父王身邊,籠絡的不少的能人志士。可惜……」可惜該用的不用,不該用的全都重用了。這次肯定要惹得不少的紛爭了。
翎昸面露惶恐:「姑姑……」
溫婉也沒多跟翎昸說:「多想想,這些事情你必須要多想想。身為在帝王之家,這些都是你逃避不了必須要面對的。」
翎昸小心地問道:「姑姑,父王會有危險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太子有什麼,他肯定也難以保全。
溫婉知道翎昸話的意思。這個危險不是說有性命危險,而是這次的事情是否有危險:「姑姑不知道。看吧!」溫婉心裡其實很清楚,若是皇帝平安歸來,太子肯定不能善終。但是這些話溫婉還不能說出口。因為她就算知道皇帝無事,也不敢說出口。路是太子自己選的。當年宮變太子的所作所為已經在皇帝心口插下一根刺,這也是這幾年皇帝一直壓制太子的原因。這次太子若敢有踰越的行為,皇帝是再饒不過太子的。只是,若是太子被廢了,翎昸的未來會更為艱難。
溫婉重重嘆氣一聲。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隨便選一個皇子或者其他不受重視的皇孫。總還比現在,還得為翎昸的將來擔憂。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能希望的就是太子別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