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解惑
溫婉吃完飯走了一會,因為身子極乏,又爬上床補覺,白世年自然跟影子似的跟著了。溫婉見著白世年上床,嫌棄地推開。「趕緊去東廂房裡睡去。」別等下又獸慾來了,她還得受罪。
白世年樂呵呵地說著:「我剛才沒忍住是我的錯,要打要罰都隨妳,我再不亂來。不過....媳婦真的好誘人,也不能全怪我。」
溫婉恨聲罵著:「野獸,休想。」溫婉也不是真的想推開白世年,只是心裡有股怒意,兩人就剩下兩巴掌都數不完的日子相處了,哪裡還捨得分開。沒瞧著嘴上說著走開,人卻自然而然地偎依過去。
白世年摸著溫婉平滑的小腹道:「看自己媳婦那麼誘人~又那麼主動,要再不成野獸,那就不是真正的男人了。說不定我剛才的努力,就成功地播了種子。」
溫婉哼了一聲,反正到頭來錯的都是自己,對的全都是他。「不跟你說了,我要睡會了,撐不住了。」實在是累著了。
溫婉窩在白世年的懷裡,一下就睡著了。白世年精神狀態不錯~睡不著。躺著靜靜地看著睡著的溫婉,他心裡很憂患,溫婉性子彆扭不假,但他這媳婦本質就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啊!咳....他要離開這麼遠,怎麼放心得了。
溫婉睡到到半夜睡不著了,半夜醒來,溫婉再睡不著了。白世年睡眠很好,但見著溫婉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怎麼了?」
溫婉如一直小貓似的蹭了蹭白世年。「白世年,還有幾天,我們就要回去了。」聲音又說不出的依戀跟不捨。馬上就要走了,這一走就是十年,溫婉真捨不得。
白世年眼中有著愧疚之色,但是說安慰的話或者保證的話,他說不出口。
溫婉也知道,說這個只會影響自己的心情,讓連個人接下來的幾天都不會不安。轉移了話題道:「白世年,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白世年親了下。「有什麼問題妳儘管問,知道的我都說。」
溫婉笑了下,然後面帶疑惑。「白世年,其實我一直都很疑惑?你為什麼,嗯....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好得....讓我都覺得不真實。」好得~都讓她覺得白世年這是有所企圖。不怪她如是想,實在是白世年對她沒下限,太~太匪夷所思了。
白世年不解。
溫婉對於這個問題,真的很想知道。「我這段時間,真的想不明白?我對你那麼壞!之前就不說了,就是你回京城,我對你也是冷眼相向。我雖然有所謀劃,但是真的很擔心你堅持不下去。白世年,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縱容嗎?」瞭解不到這個,溫婉心裡總是不安,這也是她心裡不踏實焦慮的一個原因。
白世年也不是傻瓜,溫婉都問道這裡,他要再聽不出弦外之音,那他可真就是白痴了。「妳懷疑我對你別有所圖?」
溫婉搖頭。「沒有,但我很疑惑?你說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信守諾言也就罷了,但為什麼戚儷娘自動送上門來你會不要?我對你那麼壞你還能堅持守著。我都說了不嫁你,你為什麼還一定要娶?雖然我無愧於心~清清白白,但新婚之夜沒落紅是事實。一樁樁一件件,白世年,別怪我多心,我相信你,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好到我總害怕是做夢。白世年,你能告訴我嗎?我不想……」後面的話,溫婉怕不吉利不敢問。溫婉是怕,白世年萬一一去不回,她就永遠不知道答案了。
白世年聽到溫婉的話,面上露出歡喜的神情。其實他也發現了,溫婉他很溫柔,也很體貼,但總隔了一層。當時他都否認自己的直覺,因為直覺告訴他這一層是不信任、是防備,沒事發現不出來,一有事就看顯現出來了。就入上次的事,如果溫婉對他信任,就不會發那麼大脾氣(溫婉吐槽:你得到消息的時候,不也氣得劈碎了桌子)。溫婉的多疑他早就體會到了,現在溫婉問出來了,證明溫婉真的願意全心接納他。「這就是你害怕的原因?」他其實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溫婉會害怕?拋棄其它~溫婉這麼聰慧不該不知道,若是他敢背叛她,後果是他所承擔不起的。
溫婉嗯了一聲。畢竟白世年這樣沒底線的包容她,面上真的是福氣,背地裡不是她多疑,實在是白世年好得~太過了,讓她心裡沒底了,油然生出一股害怕。害怕現在越美好,若真有個萬一那樣的打擊她承受不起,她也願意相信白世年,但是在皇宮裡練就出來凡事多一個心眼,讓他消除不起這個疑慮。
白世年的下顎抵在溫婉的溫婉:「傻瓜,若有疑慮,為什麼不早問我?生生憋在心底這麼長時間。」
溫婉輕聲說道:「我不敢。」三個字,洩露了溫婉最深的心思。理智告訴她不要去懷疑。但在這個環境下養出來的本能,卻不能不懷疑。
白世年看著溫婉巴巴地望著自己,很希望自己能給她一個肯定的回覆,消除她心底的疑慮。最後~也決定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妳既然問我,我也不瞞你。其實~我一直都沒打消妳就是溫婉本人的這個念頭,我害怕妳真的沒死,真的是溫婉郡主,我要是有了別的女人就再沒有機會了。」
溫婉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我都那樣對你了。」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她真的很殘忍。若不是白世年的堅持,她就生生錯過了。
白世年親了下溫婉,緩和了溫婉焦慮的心情。「小狐貍,是我惦念了七年的小姑娘,我能娶到是我莫大的緣份。而溫婉郡主,是我唯一最為欽佩敬仰的人。」閨閣之中的女子,誰不是只想著嫁一個好夫君。就是皇室的那些皇子公主、王子皇孫,不是爭權奪利、就是只知道享受榮華富貴、欺壓百姓,有誰能如溫婉一般愛民如子、心繫天下,並為之能付出自己的一切。
溫婉摸不著頭腦。「因為什麼?」她做了什麼讓白世年用上了欽佩敬仰?她沒做什麼吧?壞名聲倒是滿街都是。
白世年見著溫婉迷惑不解地模樣,喜歡得不行。雖然這時候的溫婉很傻,卻是他最喜歡看的。「傻瓜,自然是因為妳心懷天下。當年朝廷無錢賑災,妳竟然捨得捐獻出身家,救活人無數;後來又引進優良的作物,讓百姓不再挨餓;又創辦了慈善堂,也救人無數。皇上得了妳的助力,沿海禍患除了;如今邊關,也不在拖欠軍餉。這一樁樁一項項,哪一樣不是為國為民,哪一項都不是尋常人做得到的。天下間,能讓我折服的,唯有溫婉郡主而已。」
溫婉暴汗,她怎麼在白世年眼裡竟然這麼偉大了。若不是知道白世年說得是她,溫婉都要佩服這個女人。恩,真的很偉大,心懷天下。可事實卻不是如此,若說她對弱勢群體懷有憐憫之心,想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幫助他們,這個她承認。但若說她心懷天下,為國為民,這麼大一頂榮譽帽子,她不敢受。白世年所說的,都是機緣巧合,結果是如白世年所說,但是她開始的目的不在於此。比如捐獻身家,只沒了賣皇帝外公一個好,其它的,嗯....都是有原由的。
溫婉本想把前因後果說的,可想想~雖然開始的目的不是這個,但也是她引發的不是。沒她這個引子,就得不到那麼好的結果。再說,如今邊關將士的日子比以往好過,這可是她最直接的功勞了。溫婉想著若是讓白世年這樣一直敬仰愛重下去,也挺好的,就厚著臉皮受了。
白世年見著溫婉窩著不聲響,以為溫婉不相信。「媳婦,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若沒有妳,沿海的百姓還要受很多苦楚;若沒有妳,那年的災難至少要死幾十上百萬人,邊關也不會有如此大好的行事。妳雖然對我不好,當時對我也很冷漠,但我只要一想著妳是溫婉郡主,只要妳沒成親,我就有機會。可若妳沒嫁,我卻有了別的女人,那我連最後的一成機會都沒有。」
溫婉過了好半天才嘟囔著:「可那天我對你很壞好不好。」溫婉沒去問,若是她嫁了白世年會如何。真的愛一個人,別說她嫁了,就算沒有了、不在了,也希望心愛的人能開心快樂地活下去,而不是拘禁著世俗、讓人過得生不如死。當然~在的話,就不允許看別的女人一眼了。否則,就得小心了。
白世年接得很順口:「一個心懷天下的人,必定又有一顆仁慈的人,人們都說百姓好愚弄,其實百姓是最不好愚弄的。媳婦,妳就是標準的豆腐心腸,當時我對妳那麼失禮,妳也只是嚇唬唬我,若真懂得是惡毒的人,我也不能安然出宮。將帥之才雖然難尋,卻不是沒有,這點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頓了下後道:「我不知道妳還為新婚之夜的事耿耿於懷。溫婉,我不想騙妳,我以開始知道真有過驚疑!?但是妳說的,我都相信,我相信妳不會騙我。而且,我相信如果真有這麼一個能讓妳這麼付出的男人,以妳的聰慧必定會想盡辦法嫁給他,而不是悄無聲息的,最後勉強嫁給我。當時葉詢跟我說,若不是妳有心,之前成親這些巧合,對妳來說~只要有心,妳都可以破壞。我相信,葉詢說的都是對的,是不是?」
溫婉低著頭笑了。廢話,若是她不想嫁,皇帝舅舅都不敢逼她。白世年一個大將軍,想要強迫她嫁,找死呢!只要放出一個誅滅滿門,溫婉絕對相信,白世年會一輩子守住這個秘密。溫婉嘟囔著:「我知道,我不該。但是正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害怕。」這個時代的男人,都有處女膜情節。她就是越來越將白世年放在心上,才越擔心。她承認自己也很怯弱,否則也不會等到今日才問出來。
白世年笑得有些無奈,他沒落下心結,倒是讓溫婉落下心結了。說來說去,還是溫婉不相信他。「媳婦,沒想到我沒在意,妳倒落了心思。在邊關,丈夫死了再嫁的比比皆是,我幾番生死都經歷過了,哪裡會在乎這個?只要妳跟我一心過日子,別說沒什麼了只是出了意外,就算你嫁過人,又有什麼關係。」
溫婉睜大著眼睛:「你不是對你表妹,嗯……」不是對他表妹的態度,嗯,沉塘。這麼保守,怎麼又這麼開放。
白世年無語,這個怎麼能相提並論?楊雪不僅是給他戴綠帽子,楊家還欺騙了他這麼多年,是個男人都得憤怒。不過對於溫婉,還是以安撫為主。「媳婦,妳的品性、妳的驕傲,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
溫婉不相信白世年能如此灑脫,是因為她不相信一個人可以這樣沒有原則沒有任何緣故地,嗯....說得難聽點,如白痴一樣去相信另外一個人。但白世年的這個回答,溫婉還是很滿意的,若是你敬重這個人,所以去相信那就正常,溫婉是真的沒想到,她無意間做的這些事,不僅救了她一命,還得了這麼好的老公。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多善事,善有善報的。
白世年見溫婉又不說話。「媳婦,妳還不相信嗎?」若是溫婉再不相信,他可就沒轍了。
溫婉輕輕地笑道:「相信,我就是相信你才問的。以後有什麼事情,我都會問的,再不打啞謎了。」
白世年聽了溫婉這句話,心花怒放了,這證明溫婉真的對他放開心胸了,他還以為至少還得等很多年呢。
溫婉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了,但美中不足的是,溫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咳!還得一段時間才知道。要是能懷上,不管是男是女,身邊有個孩子,離開十年,身邊有個慰藉也不寂寞。
白世年看著溫婉的動作,在溫婉的耳朵邊上輕聲說道:「媳婦,要不....我們繼續。」
溫婉一把拍開白世年的手。「這回全身還疼著,睡覺。」說完鑽回被子裡去了。
白世年其實是故意逗溫婉的。當然,溫婉要願意他肯定也配合(溫婉吐槽:還有比你更無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