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命垂一線(中)
皇后雖然也很憤怒,但一下就鎮靜下來,她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翻臉。溫婉的段數太高,他們誰都不知道溫婉手裡有什麼底牌。
太子見狀,卻是怒了。他不能再讓溫婉鬧下去了:“溫婉,你擾亂了父皇帝的清淨。孤不能再縱容你,縱容你這樣無法無天的行為。來人,把溫婉帶回永寧宮。”
宮殿裡,二皇子暈了,三皇子外出,四皇子自己在宮殿裡都快要病死了。五皇子站在那裡,裝傻。他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的。站在溫婉這邊,可父皇帝的病卻是太醫親口說了無能為力。站在太子這邊,溫婉的底牌,如此有恃無恐,萬一,他還是靜觀其變。
六皇子站了起來道:“溫婉,我也很擔心父皇。但是太醫,太醫說……溫婉,你別鬧了。讓父皇安靜地走吧!”說完,眼淚滾滾落下。其他人也跟着哭了起來。
溫婉當下怒呵道:“給我閉嘴。皇帝舅舅還沒死,不需要你們來這裡哭喪。”
溫婉聲音太大,當下所有的人全部都被嚇得忘記哭了。不大聲哭,繼續掩面而哭。所有的人,都舂着囂張跋扈的溫婉,到底是為的什麼,敢如此的膽大妄為。
到底有什麼底牌。
“溫婉,你太放肆了。來人,將郡主帶回永寧宮。”太子大聲對著外面叫道。可太子叫完後,還沒進來人。再叫,卻是也叫不進來人。這才發現有變。夏影與武星一行人,將在門外的侍衛全部都阻擋了。不讓進到養和殿裡來。
正在太子萬分憤怒的時候,聽到一個高揚的聲音:“郡主,鄧統領在外求見。”
溫婉冷聲道:“讓他進來。”
溫婉知道,大統領鄭泊是皇帝的心腹,死忠。沒有皇帝的聖旨,誰的調遣他都不會聽的。
太子知道這事皇后也知道此事。聽見夏影的通報,皇后望着德妃。德妃不想動的,但是,她是依附皇后的人。硬着頭皮道:“溫婉郡主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莫非你想謀朝篡位?”
溫婉聽了忍不住呵呵直笑:“我一個無依無靠依附皇帝舅舅而生的外姓女子,你說我謀朝篡位。我謀了朝篡了位,要了這皇位給誰坐?倒是你們,居心叵測,皇帝舅舅還沒死呢,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給他哭喪。你們是不是巴不得皇帝舅舅早日登天,否則為什麼不讓太醫救。”溫婉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冷汗淋漓。
太子忍耐不住呵斥道:“溫婉,你胡說八道什麼。太醫說,父皇這是驟然發病,無藥可救。太醫救不了,我們又能如何?”
溫婉哼了一聲。但卻並沒有再接著說話,她現在還不能跟太子徹底翻臉。在舅舅好之前,太子還得穩定大局。
這時夏瑤進來了後面跟着皇宮領侍衛統領鄧泊。鄧泊進來以後,跪在地上道,剛想說話。
鄭泊是負責皇宮裡的保衛工作。只聽從皇帝一人調遣。現在皇帝昏迷不醒他也就只負責皇宮裡的安全措施。至於這裡的爭鬥,他也無能為力。他只克守自己的職責。
溫婉望向皇后跟太子。兩人都跟烏雞眼似的盯着鄧泊。溫婉也知道,這時候是沒法講理的。一佛手道:“現在這個時候,這些虛禮就免了。傳我的令,將這些人全部都送到永寧宮去。沒我的允許,不許放任何人出來。誰敢塌出永寧宮一步,就地格殺。”
眾人臉色齊刷刷變了。
鄧泊卻是跪在地上道:“郡主,沒有皇上的聖旨,誰都不能動一兵一卒。”死忠,只以皇帝的話馬首是瞻。
溫婉看著鄭泊:“鄭大人,現在皇帝舅舅情況很危急,你是與皇帝舅舅一路從泥藻走過來的,是舅舅最信任的人。現在皇帝舅舅還有救,我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鄭泊望向溫婉,皇帝突然病倒始料未及。但是他聽得出來郡主話中另有意思:“郡主,臣,只忠誠於皇上一人。沒有聖旨,任何人都不能亂動,更不能調遣一兵一卒。”他這是在保證,沒有人能在皇宮裡動武。他不回允許。
皇后與太子,還有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鄧泊是有名的腦筋不轉彎的人。只聽皇帝一人的。其他人,哪怕是太子的旨意,他也當是耳邊風。只要他中立,就好辦。溫婉一個人,就算加上身邊的一行人,也不懼怕。
溫婉眼裡帶著刀:“沒有聖旨,你就不協助我救皇上了?”
鄭泊跪在地上道:“誰要敢妄動皇上,臣第一個不答應了。但是,沒有聖旨,任何人不能調動一兵一卒。”這是他的底線。
溫婉死死地盯着他道:“也就是說,只要有聖旨,你就會聽從我的調遣。”
鄭泊想也不想地說道:“是,只要郡主有皇上的聖旨,臣聽從郡主的調遣。皇宮內院所有的御林侍衛,全部聽用。”
溫婉大聲一字道“好。”
太子猛地看著溫婉。皇后眼裡閃過殺氣。其他跪着的好些人,都忘記哭泣了。這麼說,皇帝有聖旨留給溫婉了,她真有底牌。難怪這麼有侍無恐。
溫婉說完這個好字,舉起手從脖子上取下一直不離身的玉珮。溫婉覺得,老天好像冥冥之中,對她很厚待。當時她嫌棄的累贅,現在卻很可能是扭轉局勢的救命符。
溫婉將取下玉珮,親自遞給了鄧泊。其他人不明白,一塊玉珮,就能讓鄧泊聽令。鄭泊雙手接過玉珮,看著玉珮上的字。雖然只有八穿,但是這八個字,確實是聖旨無疑。當下鄧泊連想一秒鐘都沒有,直接朗聲應着道:“屬下聽從郡主調遣。”
太子愕然。他沒看到玉珮上的東西。但是他知道,這玉珮,溫婉竟然用一塊玉珮掌控了內宮。這玉珮是什麼東西。虎符?這麼說來,現在他們這裡所有的人,也都在溫婉的掌控之中。連他這個太子也不例外了。
溫婉聽到鄭泊這句話,才算真正舒展了一口氣。鄧泊願意聽從她的調遣,就能掌控大局。她就能有機會救舅舅他也就不怕京城裡亂起來。當下清冷地說道:“我要你守護好皇宮,聽我調遣。誰有異動,格殺勿論。你做得到做不到?”
鄭泊仍然是一板一眼地說道:“屬下聽從郡主調遣。”雙手把玉珮奉還給了溫婉。這句話,也就意味着溫婉說什麼,他做什麼。鄭泊之所以願意聽從溫婉調遣,玉珮是一個原因。溫婉一心為皇上,是皇上最為忠心與信任的人,才是真正的原因。
皇后是真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如此寵信溫婉。竟然能讓溫婉掌控皇宮,調動內宮的軍隊。皇后面色一下拉下來了。但是皇后卻沒直接問出口反而是德妃如今騎虎難下道:“溫婉,你想要做什麼?”
溫婉冷冷地說道:“應該是我問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來人,所有的人全部送到永寧宮之中。不願動的,就地格殺。”
溫婉此時,化身為身神。
夏瑤心下一鬆。她剛進來就怕溫婉失去理智了。她剛才聽到皇上還有呼吸,沒死。若然郡主一直悲傷之中,可就真正的沒救了。夏瑤猜測,該是救治太低。所以沒人敢救。
所有的人,看著溫婉,就覺得看到一尊殺神。就衝著倒下的兩個嬤嬤兩暈一傷的三個人,眾人不認為溫婉跟他們開玩笑。
鄭泊站了起來。
溫婉見着眾人都不動:“是讓侍衛來拖,或者自己走,你們選擇。或者,讓我送你們提前去極樂世界。”冷漠的聲音,彷彿從地獄裡傳來。眾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溫婉望着滿眼複雜的太子,心下一衡量,冷冷地說道:“太子殿下,還需要你主持大局,你留下來。其他人立即給我離開這裡。”
皇后望了溫婉一眼,再看向太子,什麼都沒說,帶頭走出了養和殿。其他人也都紛紛走出去。
五皇子祁喧望向溫婉,他在心裡做着掙扎,如果溫婉能讓他留下他就賭一把。可惜,溫婉從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只得慢騰騰地往外走,心裡卻是在衡量着,到底該如何。
祁楓卻是站出來道:“表姐,你要做什麼?太醫都說了父皇……”說話全都是嗚咽之聲。
如果說這裡的人,唯一讓溫婉感覺到真心的悲傷,估計也就祁楓了。只是,到現在,真心悲傷與假意悲傷。都已經不重要了。溫婉沒回答他的話,也沒讓他留下。揮了揮手,讓侍衛將人帶下去。
溫婉則是走向一行太醫。
祁言看著溫婉,心裡滋味莫明。他知道溫婉不會殺他,也不會對他不利。所以對於溫婉要他留下,他也不覺得吃驚。就如溫婉所說,她是女子,沒在朝中盤營勢力。單身一,她怎麼可能去謀朝篡位。所以,他並不擔心溫婉要害他。
鄭泊也是看中溫婉不是為了私利,才想也不想地答應溫婉。因為鄧泊知道,溫婉郡主與他一樣,都是皇上的死忠。他也希望,郡主能把皇帝救醒。
作者話:皇帝是病,不是毒。皇帝的病,不是一時的小病。皇帝小時候被養母罰在冰天雪地裡站幾個時辰,被打被罵被養母鞭責,還動不動就用古怪的法子懲罰,要不然也不可能給鄭王落下夢魘,這些都是有後遺症的。大了以後,被暗殺被下毒等等層出不窮的手段,受傷的次數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中毒也有過)。而他又是個工作狂,仗着年輕,也沒把這些放在心上。最終落下了這個巨大的隱患。皇帝是知道身體有隱患的,前文裡已經有隱晦地提到過。
大家提到的陰謀論,皇帝自己剛剛登基才一年,皇位剛剛做穩當。皇子們連親都沒成,姻親都沒有。又只一年時間,也沒時間給他們營建勢力。想搞陰謀也搞不起來。
至於女主的反應,我認為很正常。在得知自己唯一的至親之人就要離世,首先不會去想著陰謀。而是不相信,不願意去相信。
夏瑤也沒認為這是陰謀。原因就如上。只是她比溫婉更冷靜,不僅是受過訓練,更主要他對皇帝的感情,與溫婉對皇帝的感情不可同日而語。而就算冷靜如夏瑤,她也是在看到葉太醫有些複雜,而把所猜測的告訴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