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溫婉是大畫師
溫婉這日夜晚,睡不著。想到將來的事,煩心。實在不耐煩在床上發呆。溫婉披了衣服出了屋子,看著外面。
夜色濃如焦墨,好一會月亮才從云朵中緩緩地走了出來。竹子青翠挺拔的腰身,披上輕柔的月白色紗衣,顯得素雅而秀美,就像身著綠裙的少女,又罩上潔白瑩亮、薄如蟬翼的外衣,分外清秀。
溫婉看了心有所動。她好像還沒畫過夜景。話說,自從接手生意以後,她已經很久沒用心畫畫了。都是當是玩意一般。溫婉想著,怕是技藝都生疏了:「去把畫板拿來,我想畫畫。」
夏瑤輕聲走過去,吩咐完了再折回來。溫婉擺好畫板,夏瑤在四邊點了藥草,夏影則是搬來小案几。上面擺放茶、水果、乾果、糕點。
溫婉覺得兩人打亂了自己的思維,擾亂了這寧靜的夜:「你們下去吧。有事我叫你們。沒叫你們不要出來。」
溫婉沒感覺,於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美景,尋找感覺。月若銀盤,在絲絲云間穿梭、起舞,舞出了柔和皎潔的月光向大地撒去。根根翠竹,與風兒爭搶著這柔美清幽的月光。
一陣風吹來發出沙沙的響聲。好像風兒為其伴奏,手撫琴絃,清新流暢的音樂讓竹子們展放歌喉,輕輕吟唱。悅耳動人的歌聲讓月兒陶醉了,在云間輕挪蓮步;竹兒也被月迷人的舞姿陶醉了,在風中慢揮玉手。
溫婉看著看著,融入了美景之中。感覺到了,溫婉拿起畫筆畫了起來。有了感覺,畫起來自然得心應手。
夏瑤與夏影在邊上看著,見著溫婉一坐就是一個來時辰。怕感冒,畢竟露天。可是見著溫婉畫得聚精會神過去又打擾到溫婉的雅興。溫婉一直畫到天濛濛亮,才把畫畫完。
剛畫完,夏瑤就讓端來一碗生薑:「郡主,你沾了一晚上的露水。很容易著涼。喝了吧。」之前夏瑤就想打斷溫婉,讓她別畫了。但是看著溫婉那麼聚精會神的,她又捨不得打斷。
溫婉很老實地喝了,喝完以後困了。爬上床睡覺了。睜開眼睛,感覺頭很重,看著眼前不少的人在晃動。特別明顯的是床邊有一個穿著明黃色衣服的人。溫婉憑藉著感覺叫道:「皇帝舅舅,你怎麼來了。」
皇帝看著病得都糊塗人,惱怒道:「這還是兩歲的孩子呢?啊?竟然去沾露水,在外面露天一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身體夠好啊!」
溫婉迷迷糊糊的,知道皇帝在生氣,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夏嫻端了藥過來皇帝準備喂藥。溫婉閉著嘴巴,就喃喃地叫著:「不喝,苦死了。不喝不喝。」
皇帝看著溫婉生病還能鬧騰,真是萬分著惱。不過,現在也不是跟個病人計較的時候。
溫婉燒了半天,喝了藥,當天晚上醒過來了。
醒來的時候,使勁的咳嗽。呼吸困難,流鼻涕。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看著端來的清粥,溫婉一點食慾都沒有。人懨懨的。
溫婉難得感冒一次,可是感冒的滋味真的很痛苦啊!溫婉躺在床上哼哼,跟皇帝保證著她再不隨便發瘋半夜爬起來畫畫,再不肆意妄為做其他的事。
皇帝問了太醫,太醫說發了汗,燒退了,已經無大礙。皇帝是又怒又氣啊!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溫婉就覺得好了不少,不過,鼻子還是有些塞塞的。溫婉可不想再喝苦苦的中藥,於是繞著花園跑了一趟,跑得滿頭大汗,全身的衣服全都濕透了。
又休息了一天,溫婉才覺得,清爽了不少。
皇帝見著溫婉好了一頓,狠狠地訓斥了溫婉一頓,說她不愛惜自己。溫婉老實地接受訓斥,保證再不會有下一次。
皇帝幽幽地說道:「看來,是該找個人,管管你了。省得不知道愛惜自己,下面的人又管不著你。」
溫婉撲哧一笑:「皇帝舅舅,你確信不是找個人讓我管?而是讓他管我?」
皇帝見著溫婉不放在心上,鬱悶於心:「你都十八了,真該找了。再不找,就成老姑娘了。舅舅如何放得下心來啊!」
溫婉愁眉苦臉道:「皇帝舅舅,我不是不找。我也一直在配合。可惜好不容易找著一個,也給人搗亂了。」
皇帝聽了笑道:「天下好男兒,也不只是海士林。再過幾個月就是秋闈。一定能給我家溫婉挑選出個滿意的郡馬。」
因為古代科舉很難,一般中進士的都是二十多甚至五六十的都有。真正的少年才子,大部分云集在江南以及京城。京城是沒了,江南,皇帝抱有希望!可惜,溫婉沒抱希望。
溫婉回府的路上,掀開簾子,看著一個男子買冰糖葫蘆給身邊的孩子吃。溫婉想起當年的端午佳節,到最近與宋洛陽的關係,心裡有些難過。想到老師以往對她的愛護,想到老師千辛萬苦地尋來神醫救她,而她就因為觀念的不通,與老師鬧情緒。讓老師難過,溫婉覺得自己太過任性了。溫婉讓轉了頭。去了宋洛陽的府邸。
宋洛陽聽到溫婉過來,有些吃驚。溫婉自從上次鬧了情緒以後,再沒主動找他了。他自己也拉不下臉去見溫婉。
宋洛陽知道確實是溫婉過來後,很是驚喜地出去迎接溫婉。
溫婉面色愧疚地堆宋洛陽道:「老師,溫婉前段時間任性,鬧著情緒。讓老師為難,請老師原諒。」
宋洛陽自然不會真的怪罪。溫婉對宋洛陽來說,就如同自己的女兒一樣。他這麼會怪罪:「這件事是我沒提前跟你說,讓你一下接受不了。是老師的錯。你也別放在心上,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溫婉確實很內疚,如今日子過得順心順意·脾氣也越發的大了。這事也沒個人勸導。溫婉越想越覺得自己過分:「是溫婉錯了,不管是打是罰,溫婉都受著。」
宋洛陽見著溫婉只是道歉,扶著溫婉起來·言語很是輕柔:「傻丫頭,這事老師確實做得不妥當。但老師也…···好,你不跟我鬧氣就好了。那點小事,我怎麼會放在心上。」沒人捨得責怪自己的孩子。他也一樣。
溫婉見著宋洛陽並不介意,心下舒解了不少。暗暗告誡以後,以後別再任性了。
師生兩人聊了會。宋洛陽見著天色,吩咐讓準備中膳。留溫婉用在這裡用膳。
夏瑤在邊上道:「先生·郡主前兩天半夜起來作畫,沾了一夜的露水。受了涼。雖然現在看著無事。但太醫說還得吃藥。」
說是巧了,溫婉在夏瑤話落,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好像就是為了配合夏瑤的話。
宋洛陽看著溫婉消受了不少(溫婉:汗,只是感冒了兩天,哪裡就比得上消瘦,沒胖就不錯了)滿臉的心疼:「這麼大個人,還跟個孩子似的·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是該找個人看著你了。」
溫婉訕訕的。這意思不就再說自己得趕緊嫁了,再不嫁都沒人要了。溫婉突然覺得壓力很大(溫婉完全是腦補過度,宋洛陽可不擔心他嫁不出去。天家女都嫁不出去·還有誰能嫁得出去)。
宋洛陽待溫婉走的時候,想起說溫婉半夜畫的話。他對於溫婉作的畫,有興趣了:「等回去,把你作的畫送過來給我品茗一下。好久沒見你作畫了。技藝別生疏了。」溫婉如今名下的產業太多太大,宋洛陽也再沒說過檢查課業的話了。耽誤了國事,皇帝能繞過他。
溫婉點頭。回去後就讓夏瑤取了夜色竹林的畫給宋洛陽送去。夏影親自送過去的:「先生,這是郡主那天畫的。郡主說請先生評評。」
宋洛陽看了,大為歡喜:「溫婉這畫,畫得非常傳神。把朦朧的夜色與風動的神韻、竹子的靈氣全部融入進去。乃是難得一見的佳作。好,好。」
宋洛陽卻是真心喜歡溫婉這副畫·沒想到這個丫頭,每天這麼忙碌,畫藝還進展的如此神速:「把這畫留下來。等過兩天,我讓人送回去。」夏影恭敬地退出去了。
宋洛陽見著畫上面,溫婉已經簽了大名,該蓋上了私印。看著那副畫·對著蘇卿道:「這個丫頭,要是能不被皇帝抓著去做生意。也會是文壇上的一道奇觀。將來能揚名千年。」
蘇卿卻是笑道:「郡主做生意,充盈國庫。讓大齊越來越繁盛。百姓安居樂業,不也一樣名揚千古。而且這些,對郡主來說,都是怡情之物。」她覺得溫婉才是真正的聰明恩。要這些虛名做什麼,名聲太大,真正遇到事的時候,沒有用處反而會是累贅。像溫婉這樣,有權有勢,有財有人,所以才能過著舒心自在的日子。要是跟她一樣,一味去追究才女的名聲。到頭來,反而害了自己。蘇家女,因為名聲太盛,害了兩代嫡女。所以說最聰明的還是溫婉。只有手裡有權勢,才能真正地保護好自己。看如今溫婉過的舒心日子就知道了。若是換成其他人,哪怕是公主,皇帝覺得差不多就會賜婚,誰敢抗旨了。可溫婉卻是能挑選夫婿。還公然宣佈,自己的丈夫之能她以個。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因為她自己有權勢。皇帝要用她,自然也就會順著她了。
宋洛陽聽了這話,也就不說了。溫婉坐下的樁樁件件,都是有益天下百姓的事。
如今蕃薯土豆玉米這些已經廣泛種植。老百姓不說日子過得多好,但卻再沒聽到有哪裡鬧饑荒了。比起這些,讓溫婉成為詩人或者畫師,好像低份了。
溫婉聽了夏影轉述的話,很是懷疑,那畫有那麼好。哪裡能得到老師這樣的評價。當然,要比以往畫的都好,但也不值當老師這麼誇。
溫婉想著上次喝了海士林的大紅袍:「我這裡有大紅袍嗎?」
夏瑤搖頭:「郡主,府邸裡的好茶都送給了宋先生。」因為宋洛陽喜歡喝茶·溫婉又因為身體的原因只能偶爾喝一兩回茶。所以溫婉從皇帝那裡得到的好茶,都給了宋洛陽。
溫婉讓夏添過來道:「去尋尋,我要幾兩大紅袍。」夏添立即行動了,可惜·市面上的大紅袍,少得可憐。因為每年的產量少得可憐。擁有的人也只會自己存著喝。有錢也沒地買。
溫婉倒也沒覺得鬱悶,想著用其他的茶葉代替吧。皇帝知道溫婉在尋大紅袍,賞賜下來四兩。溫婉看著那茶葉,二兩給了海老。二兩,送給了宋洛陽。
海老看著溫婉送的茶葉,半天沒說話。只是深深嘆氣一聲。
宋洛陽得了溫婉的這二兩茶葉·倒是欣喜。立即邀請三五好友還品名茶。
同時拿出溫婉畫的《竹林夜色》給大家評論分享。
眾人聽到是溫婉所著,絲毫不覺得奇怪。只是點評這畫的精髓,當然,也點撥點評不足之處。旁邊的書僮一一記下。
金老揚著聲音道:「老宋,還是你有眼光啊。這麼好的學生,就給你尋上了。」以前,他們還勸過宋洛陽。說收溫婉這個女弟子會損了他的清譽。可溫婉的天賦與才學,如果不是為外物所累·就是他們所有的弟子加起來都沒有溫婉名聲響亮。
宋洛陽得意洋洋地說道:「喝茶,喝茶。這可是大紅袍,一年也得不到多少的大紅袍。」那得意與猖狂的模樣(老友之間的調笑話)·讓幾位大儒恨得牙根癢癢。這些年,宋洛陽向他們炫耀了多少次,他們都已經記不清楚了。可宋洛陽做東,邀請他們來呢,他們又忍耐不住會過來。因為宋洛陽這裡的好東西,實在是太多(都是溫婉送的,能不好)。其他不說,光茶葉就讓人忍耐不住跑來了呢!這裡的茶,他們手裡雖然也有,但不多。沒得像宋洛陽這樣顯擺啊!
宋洛陽這次邀請這些人來·就是為了借助任其。經過仲然評論以後,把溫婉的這幅《竹林夜色》放了京城裡最有名望的書局,給人品賞。當然,說是這麼說,但沒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是看不到此畫的。
溫婉的《竹林夜色》的號名聲·就這樣傳揚出去了,看過的人,每一人不說《竹林夜色》是難得一見的佳作。眾人表示,由此可以證明,溫婉畫技確實不凡,溫婉郡主,是大畫師。
大畫師,再有之前的詩籍。就這樣兩樣,美人再敢比試溫婉是掉入銅錢裡,滿身銅錢臭了。
溫婉聽到這個消息以後,詫異地問著夏瑤道:「我畫的那副畫,真有這麼好。能讓那些大儒給予這麼高的評價?」當年那位教導書畫的老師,可是說她沒有靈氣的。她也覺得自己的畫,沒那麼出彩。
夏瑤笑著道:「這些我不懂。但是我知道,這個名聲傳揚出去。再無人敢說,郡主是掉入錢眼裡去的人。這是宋先生給送來的各位大儒的點評。宋先生說,你自己參詳,對你有幫助。」
溫婉哦了一聲。她現在明白啥叫名人效應了。
當然,有一個畫師提出各種質疑,他不是質疑此畫的好,而是質疑此畫很可能是宋洛陽代筆的。他們之前從來沒聽說過溫婉郡主畫工一流。作畫沒有長年累月的積累。不可能畫得出如此有靈氣的畫。他自己學畫學了二十年,也不敢說能畫出這樣的佳作出來。
這個質疑聲一出來,得到很多人的擁護。要想讓他們相信此畫是溫婉郡主所畫,可以,當堂表演給他們看。這是鬧得沸沸揚揚。
溫婉聽到這個傳聞有些好笑。表演給他們看,當她是什麼,真表演了她可就真的落入了下九流。本只是隨性一幅畫。這些對她毫無作用的虛名,她根本就不在意了。可現在卻不一樣了:「去查查,是否背後有人在使壞。」
查到的結果,沒人在背後使壞。只是這位畫師不相信溫婉能畫出這樣好的畫作出來。堅信溫婉是代筆的。如果真是溫婉所畫,讓他們勤奮了這麼多年,情何以堪。
溫婉瞭然,這人該是想借自己揚名。
溫婉不在意,不代表宋洛陽不在意。宋洛陽怒了,直接去找了這位在畫壇小有名氣畫師的先生。並且揚名,如果他要是不嚴懲這位別有用心·詆毀他學生的無恥敗類,他就跟他沒完。
同時,五位大儒親口證明,此畫確實為溫婉郡主所畫。有了五位大儒的證明·才把這事也壓制下去。
金老看著宋洛陽:「你讓溫婉告訴世人,她就是弗溪公子不就可以了。」當年溫婉的一副《林中漫步》圖,因為這副畫新穎的畫法,讓弗溪公子在畫壇之中擁有了一席之地。只要溫婉將這個身份一拋售出來,保證半點質疑之聲都沒有。
宋洛陽笑道:「這次多謝你們了。至於你們說的,公佈肯定是要公佈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我相信,不用多久了。」宋洛陽其實也很希望溫婉公佈呢!話說,他老背負給學生作弊代筆,也難聽不是。不過溫婉說,等過些年再公佈。
幾位大儒也能理解。
可是讓人不能理解的是曹頌,還有燕祈軒。
兩人看了《竹林夜色》,都是面色大變。如今燕祈軒已經入門,再不是之前那個只憑藉印象畫畫的人了。看著熟悉的畫法·燕祈軒不淡定了呀!
曹頌只是驚覺,為什麼溫婉郡主與弗溪的畫法很想。當然,也不是十分的像·但有六分。不過曹頌想想就釋然了。這不是宋先生會的,溫婉郡主作為先是先生唯一的學生,會也不稀奇。
燕祈軒心下發顫。他想起溫婉說過的,她就是弗溪。然他相信她。燕祈軒喃喃地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那樣的?」
如果溫婉就是弗溪,那他該要如何?他要如何。燕祈軒回到王府,在白玉園裡,看著弗溪的靈牌:「弗溪,你不是溫婉的,對不對。弗溪·你不是。不會是那樣的。」
燕祈軒想了半天,最後去問了淳王。
淳王自然是矢口否認了。到現在,無憑無據,燕祈軒懷疑也無用了。
燕祈軒還是不能放下心。不得到確認,他不能安心。於是,他跟曹頌商量了一下(自然不可能說出心中的懷疑)·下了帖子給溫婉。明面上說是想要跟溫婉探討一下畫藝。
夏語進來道:「郡主,淳王府,還有大駙馬送來請帖。想要來拜訪郡主。」
溫婉先是一愣,轉而想著一個是自己差點定親的,一個是毀親的。現在跑上來,莫非也是來摸底的,就是要看看她是不是有真才實學。想到這裡,溫婉滿滿的都是不耐煩。直接牛哄哄地說道「說我沒空。以後這樣的帖子,直接打發了。不用再來回稟我。」
夏語見著溫婉眼裡的厭惡,立即下去傳了。
溫婉對自己是大畫師的傳聞,那是一點感覺點都沒有。士林中的好名聲,對溫婉來說,也只是景上添花。那些大儒是看得起她,才給予這麼高的評價。溫婉很有自知之名。畫畫,只是她的業餘消遣,如今也勉強擠入一流水準。能得到這養的稱謂,主要還是她作畫新穎。
溫婉不在意的東西,對別人來說卻是夢寐以求的。
喧郡王很是鬱悶:「你說,這個女人,到底還是不是人啊?天天忙著處理那麼大產業處理。結果,隨便寫兩首詩,就能出詩集,被那些文人士子追捧。畫副畫,就能得到那些大儒的交口稱讚,大聲叫好還成為大畫師。就算她行商賈之事,有了這些行為,有誰敢說她銅錢臭。」之前掃羅的名聲一下就回來了。還是才華橫溢的尊貴郡主。
人比人,氣死人。溫婉天天賺錢,名下那麼大的生意。卻在清流之中的名聲,好得讓人汗顏。在清流之中的人脈,也多得讓人嫉妒。
徐仲然笑了:「溫婉郡主,運好,命好,這些,別人求是求不來的。」誰讓人家有天下第一名士的老師。宋洛陽願意給溫婉造勢,還拉攏了那些大儒捧她,這是權勢與金錢都買不來的東西。
喧郡王只能苦笑:「是啊,運好,上次出了抄襲事件,宋洛陽給她正名,有了詩籍出世,名動天下。如今,連畫都得這麼高的評論。溫婉,到底是什麼做到的呀?」運好是一部分,自己本身也得要真才實學。那些大儒固定是給宋洛陽面子。但是要他們說假話,溫婉自己沒有這個本事,也不可能。大儒最是愛惜自己的羽毛。不過他很納悶,為什麼這些大儒會對溫婉如此推崇備至。這些人,都是視功名為糞土的人。而且往日裡,最是厭惡與權貴沾邊,好像一根權貴沾邊,就玷污了他們的清譽。溫婉如今,可是赫赫有名的新貴。到底因為什麼,讓他們如此沒有顧慮地大加推崇。
幾個大儒,對溫婉推崇備至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們知道了溫婉就是弗溪。如果溫婉只是作為尊貴郡主,寫再多的好詩,畫再多的好畫,越是出彩他們就越認為有作價的嫌疑。就如上次,眾人刁難提出各種限制讓溫婉作詩詞,但倒最後,仲然也只是表示勉強滿意,並沒有推崇。因為當權者為了名利,以讓很多人給他們賣命的。但是弗溪公子就不一樣了。當年的弗溪公子是憑藉真才實學,轟動了京城,名揚天下。這些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而溫婉卻能隱匿自己就是弗溪公子的真相。對此,幾個大儒很欽佩,也很遺憾溫婉為皇帝充盈國庫而行商賈之事(喜歡的話,做什麼都是讚揚的,愛屋及烏)。要是投身文壇,必定是一代大文豪,名揚千古。
徐仲然緘默。
溫婉以為這事落了幕。聽到說淳王世子又送了請帖。這都第幾回了。溫婉都有些不耐煩了。
夏瑤在邊上想著道:「郡主,你之前在王府裡留下那麼多的畫,如今淳王世子也在學畫畫。很可能,從你的畫上看到蛛絲馬跡。」
溫婉聽了有些好笑。時過境遷,當初她親口說自己就是弗溪,甚至還吹了當年之兩人一起吹的曲子。如果當初燕祈軒求證或者質問她然後憤然離去,溫婉還能接受。畢竟,是她欺騙在先,她會解釋。但是燕祈軒根本就不相信。當初不相信,如今再來懷疑,有什麼意義。
溫婉想著這麼三番四次的,也不是個事:「夏瑤,你去講他打發了。讓他以為不要上門了。總得注意點影響。」
燕祈軒面色發白地出了郡主府。
夏瑤回來,溫婉沒主動問到底說了什麼。不過夏瑤自己主動交代:「郡主,我沒說你是弗溪公子。我只是臭罵了他一頓。就算你不是弗溪公子,衝著郡主救過他兩次。郡主表現的也只是愛慕他,沒做傷害他的任何事。他卻能做下那樣豬狗不如的事。現在尋上門來做什麼?他欠郡主的,一輩子都還不了。」
溫婉笑道:「你不是恐嚇,但是句句戳人心窩子。不過也好,如今燕祈軒已經長進了,應該不會為你罵的兩句就嫉恨了。」
夏瑤見著溫婉說話淡淡的,沒有惱怒,也沒有悲傷。就好像在說一個不相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