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得便宜賣乖的女人
(兩章合二為一,求粉紅)
淳王府,淳王得到消息氣得七竅生煙。淳王沒怪夏瑤太囂張,因為他早就猜測到夏瑤的身份不簡單。他是氣燕祈軒,好好的發瘋帶著小江氏去參加兩個孩子的滿月宴。竟然還在那大放厥詞,把她的女兒許配給溫婉的孩子。都把淳王府的臉面都丟盡了。
淳王發怒,小江氏剝奪了側妃的的身份,直接打落為妾室。淳王到現在是真的慶幸了。側室雖然也入了玉蝶,但是沒有了可以再納就是了。但若是正室,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這幸好當初不是娶了這個女人為世子妃,若不然,整個淳王府都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而且,對子嗣也是嚴重有礙。
江琳其實並不如梅兒所說的,她是懷相不好,去不了參加兩孩子的生辰宴。而江琳懷孕不適早就過去了,她以這個為藉口沒去參加兩個孩子的滿月宴。按照品格來說。燕祈軒可以有兩位側妃,但是到現在為止,燕祈軒只有一位側妃,就是小江氏。但是小江氏有淳王妃的支持。不管江氏如今如何,但是王妃管理著王府後院這麼多年,人脈這些是江琳所不及的。
江琳這次對小江氏動手,是因為她發現淳王妃在覬覦她的兒子,想將她的兒子抱過去撫養。對於這樣一位包藏禍心的婆婆,她要將自己的兒子給她撫養,除非是她腦子被驢踢了。
本來江氏也沒這麼焦慮,可是她發現在這件事上,淳王竟然保持了沉默。她有些心焦了。這個情況是不是意味著,淳王妃有死灰復燃的跡象。江琳在王府裡也算看出來了,淳王爺是真正的愛重淳王妃。否則在出了那樣的事以後,就該是送王妃去寺廟吃齋唸佛,而不是讓她還留在王府了。江琳不允許淳王妃再站出來,這也就需要打消淳王的念頭。唯一的法子,引出事來。
結果讓江琳很滿意。小江氏剝奪了側妃貶為姬妾。小江氏以前得罪王府裡的人不在少數,不用她懲治,也會有人不讓她好過。至於王妃,就讓她在佛堂裡好好吃齋唸佛了。
江琳摸著肚子裡的孩子。對於世子爺竟然在宴會上說要給溫婉的兒子當女婿。江琳心裡非常的不滿。就算這一個不是女兒,可只要是她生的,女兒都可能要嫁給溫婉的兒子,給溫婉當兒媳婦了。她一想,心裡就別去得慌。
江琳是真不怎麼想跟溫婉打交道。怎麼說呢,也不是她嫉恨。她沒立場去嫉恨溫婉。只是她不知道以什麼心態來面對丈夫一心一意愛著的女人。而且,溫婉太犀利了。站在溫婉面前,好像能被溫婉一層一層剝開看個清楚明白。她可以肯定,就那會她的表情,就已經引起溫婉的注意了。雖然她那時候的小心思查無可查。但她對溫婉很忌憚。把女兒許配給溫婉的兒子,江琳有些不願意。
江琳身邊的奶媽見著她這個模樣,立即規勸著。「世子妃伱真是糊塗,這等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親事,伱怎麼能攔著。不為伱自己著想。也該為姑娘著想啊。」
江琳還是有些猶豫。
廣媽媽苦口婆心勸著「世子妃,伱怎麼這般糊塗。我們府邸裡姑奶奶許配的人家,都是一些讀書人家。為的就是避嫌。而郡主家的兩位少爺,雖然我沒瞧著,可人人都說乃是人中天人之姿。又有著皇上賞賜的兩件蟒袍,以後也有爵位。還有,都說郡主最是和善不過的人,將來小姐嫁過去,也不怕吃婆婆的苦。而且,姑娘,伱可萬萬不能做傻事啊。就因為之前的那些事,存了心思。都是年輕時候的事。郡主也不是那樣的人。伱不要記在心上。要是姑娘將來嫁在京城。伱隨時都能見得上。」
江琳想了好一會。憑藉良心說,這真是一門很好的親事。王府裡的幾個姑奶奶都是遠嫁。最近的也要三四天的路才能到。她女兒真許配給了溫婉的兒子,那就是在京城裡。隨時都能見得這的。而且,說良心話,溫婉也不是那等小家子氣的人。溫婉都能辦理慈善堂,幫助那麼多人。能對外人善心,對自己的兒媳婦自然也苛責不到那裡去。女兒真嫁過去,也定然會愛護有加「是我一下糊塗了,等我養好了病,親自去給郡主道歉。」
皇帝賞賜裡兩件蟒袍給兩個孩子的消息傳揚出去後,得了消息的人都感嘆不止。兩個伯爵,甚至還可能是兩個侯爵,想想,多光大門楣的事。剛出生,就有這麼強大的光環罩住。別人奮鬥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這兩奶娃娃一出生就有了。所以說,投胎是很重要的。
最憤怒的其實莫過於思聰了。她兒子別說蟒袍了,就是連個名字父皇都不願意賜。還有比這更偏心的父親嗎?別人家的是香的,自己家的卻不要。
思聰一怒之下,屋子裡的擺設又遭殃了。下面的人都退出去了,聽到一下哐當的聲音,心就跳了一下。
眾人都斂聲,生怕這會做錯什麼。就算發現駙馬爺站在院子外聽到這裡面砸東西的聲音。也沒人敢去匯報。
曹頌聽到屋子裡哐當的東西,面上的神情越來越蕭條。公主,大齊朝的大公主,此時卻如瘋婦一般在屋子裡砸著東西。這就是他的妻子,無才無德無品,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等裡面漸漸的安靜下來。曹頌回到自己的書房,看著蕭條的書房,曹頌心裡很悲傷。覺得呆在這裡,讓他窒息。他不想再呆在這裡了,他想離開了。可是長這麼大,真沒離開過京城。
外面的小廝小心翼翼地說道:「駙馬爺,丹姑娘,丹姑娘想見駙馬爺。」丹娘還沒死,不過現在的她,是生不如死。思聰對她恨之入骨,曹頌明白過來當日是丹娘故意為之,早已無了憤怒。有的只是悲慼。他不明白,丹娘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一定要他與思聰鬧起來。如今思聰怨恨他,他也怨恨思聰,夫妻兩人不僅成陌路,還成仇人。
小廝說道:「丹姑娘。就要死了。想見駙馬爺最後一面。」曹頌沒有回話,只是望了一眼小廝,然後吩咐人,將小廝從身邊調走。
丹娘雖然這次沒等到曹頌。但是她相信。公子一定會來看她的。一定會來的,她相信。
丹娘的信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曹頌去拜訪了宋洛陽,宋家的人告訴他,宋先生去莊子上了。要半個月以後才能回來。曹頌沒見過到宋洛陽,回來以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三天都沒出書房的門。
出來之後,先去見了思聰。思聰見著瘦骨嶙峋的曹頌,想著就是因為嫁了他。嫁了溫婉不要的,才讓她如今顏面盡失(也不想想若當初伱不算計溫婉,會落到如今的地步嗎)。而且如今曹頌早不是當年京城的四個公子之一了。
曹頌雖然放出來,但是情緒一直低落,加上處境不好。生了幾場病,當初淡雅從容,風和俊逸的少年郎,早已是昨日之景了。
若是溫婉看到如今的曹頌。肯定會讚揚一句,終於蛻變成真正的男人了。但是思聰看到曹頌這幅鬼樣子,看也不願意看。
曹頌見到冷漠以對的妻子。也沒有多說其他。只是說,要出氣一趟,可能要三四日才能回來。然後就出去了,離開公主府之前,曹頌還是去見了丹娘一面。
丹娘此時,面色枯槁,仿若六十歲的老嫗。看見曹頌進來,眼睛中閃現出一抹亮色。公子,還是那樣的玉樹臨風。剛想開口,可惜還沒開口說話。吐出來的卻是一陣的咳嗽。
屋子裡很潮,也很悶,甚至屋樑上還有蜘蛛網。曹頌就看著蜘蛛網上的蜘蛛,沿著網慢慢地爬到窗戶前。
丹娘喃喃地叫著:「公子。」
曹頌無悲無喜:「我是來跟伱告別的。我要走了。」
丹娘大驚:「公子要去哪裡?」公子要走了,以後她就是想見公子也見不到。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曹頌沒回話。眼神平靜地看著丹娘就仿若在看一個死人:「我只想問伱,當年為什麼溫婉郡主會對我說,我與伱承諾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為什麼我教導伱詩篇之中的詩句,會流傳出去?是伱故意散播出去的?」
丹娘駭然:「不是,我沒有?」
曹頌有一絲悲涼:「當初溫婉郡主與我說,我與伱兩情相悅,與伱有過白髮之盟。我以為是郡主故意找的託詞。現在才知道,溫婉郡主沒有說假。是我糊塗。伱做的那些根本是畫蛇添足,溫婉郡主是何等驕傲之人。早在見過伱以後就已經放棄了。可是我不明白,伱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丹娘木呆呆地看著曹頌,最後死盯著曹頌問道「公子,伱告訴我,伱愛過丹娘嗎?伱有沒有真心愛過我?」
曹頌的聲音呢很輕,但是這個輕得讓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徹底地擊潰了丹娘:「我對伱,只有憐惜。」
丹娘眼裡最後的意思神彩都沒有了:「憐惜,公子對我的只是憐惜。她說對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是我不該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了。」說完以後,眼裡已經是灰敗一片。接著呵呵地笑著說道:「對,是我傳出去的,是我故意傳播出去公子與我有白首之盟。我不希望公子娶溫婉郡主。就算溫婉郡主是個啞巴,我也不希望伱娶她。」
曹頌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波動「為什麼?」
丹娘眼裡有著癲狂:「人人都說溫婉郡主是個啞巴,配不上公子,讓公子受委屈。可是我卻知道,公子不是這樣的人。只要溫婉郡主有真正的才學,就算她是個啞巴公子也會喜歡的。更不要說溫婉郡主聰慧可人,手段高超,心機深不可測。如果公子真娶了她,用不了多久就能將公子徹底籠絡過去了。公子娶了溫婉郡主,眼裡就再裝不下我了。我所預料的沒錯,如果公子真娶了溫婉郡主,我什麼都不是了,我連根草都不是了。」別說公子,就連英明在外的白世年,也一樣逃脫不了溫婉郡主編制的網。公子更不要說了。雖然說她下場淒涼,但至少這幾年公子是真的將她放在心上了。她無悔。
曹頌眼角露了自諷,這些他其實已經猜測到了。不過沒有丹娘親口說出來的震撼罷了。聽到這裡,翩然而去。他。再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離去,離去,去尋找真正的凈土。
丹娘眼露悲慼:「我恨只恨,為什麼我要淪落為奴婢。如果我還是大家千金,就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公子身邊。公子……」丹娘眼睜睜地看著曹頌離去。這一次,是永別。
曹頌出了公主府,身邊只帶了一個小廝,直接出了城門。
夏添送上江琳的拜帖。溫婉看著拜帖,笑了笑。
夏瑤笑道抱起睿哥兒說道:「那就要看郡主是不是真想娶淳王府裡的姑娘了。若是想娶,就見。若是不想娶,就不見。不過,淳王世子乃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淳王世子妃也是一個大美人。他們的女兒,肯定也會傾國傾城。郡主不想想。」
溫婉還是淡淡的笑。
夏瑤愕然:「郡主,伱真想讓睿哥兒跟瑾哥兒娶?」在夏瑤的印象之中,溫婉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啊!溫婉最不耐煩盲婚啞嫁了。
溫婉也有些奇怪地看著夏瑤:「為什麼不成?若是那倆個孩子能平安長大,也能達到我要求的。門當戶對。有什麼不可以的。對於梅兒與江氏,我還是有信心不會教導出奇怪的姑娘出來的。」
夏瑤看著兩個哥兒有些可憐:「可是,睿哥兒跟瑾哥兒還小。萬一以後不喜歡怎麼辦?」
溫婉笑了出來。沒想到夏瑤的思維比她還跳脫。她也希望兒子能自由戀愛。找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可不成。在這裡,白世年的觀念才是對的。若是任由孩子自由戀愛,尋到門當戶對的,也就成了。若是門不當戶不對,不說看上了歌姬什麼的,就是看上一小戶人家的女兒,也是一場悲劇。不是溫婉偏見,而是個人受的教養、接觸的人層面不一樣,底層的人很難融入到上層的。
不要說這裡等級森嚴的制度,就是現代。那些想要飛入枝頭當鳳凰的有多少。好的下場能有幾個。單就以一個成功的範例來說,戴安娜王妃,她也是花了很多的心血才融入上流社會了。好了,人融入上流社會了,丈夫卻投入別的女人懷抱了。
現代尚且如此,古代。那些個眼高於天的貴婦們,一個出身卑微的女人,想要融入她們。兩個字,妄想。
她能有今天,經歷了那麼多,就是後來那麼多的流言蜚語,也沒把她怎麼樣。為什麼?因為她是統治階層。雖然落難,但也是貴族。這就好比是鳳凰落難,磨難過後等起飛,還是一隻讓人仰望的鳳凰。可若是她的經歷,不說落入書香門第人家的姑娘,就是落在一般的勳貴人家的姑娘身上,結局不是落入寺廟削髮為尼就是成了一堆白骨。原因也很簡單,丟了家族的顏面。
夏瑤知道溫婉的意思:「郡主,伱是否想多了?」
溫婉笑道:「不能不想啊!不是我苛刻。而是沒有這樣厚重的家族培養出來的姑娘,眼光都很狹小。不是她們本身資質差,而是環境侷限了她們。郡主府,將來更為危機重重。既然挑選不了重臣,書香門第,還不如乾脆就選鎮國公府與淳王府。當然,這前提得兩個姑娘都能讓我滿意。不能讓我滿意也不成。」
夏瑤搖頭:「郡主的算盤打得真是叫精。伱也不怕到時候不滿意了,讓人家姑娘佔了這個名頭不好嫁?」
溫婉很無辜地說道「那時是我的事嗎?是我說要娶的嗎?要怪就怪他們爹在宴會上胡咧咧了。而且,伱可真多想了。我們把它當真,就是真。我們要是覺得不是只是一句戲言,那就是一句戲言。以淳王府與國公府,要找一個合心意的女婿,還是能找得上的。」
夏瑤笑道:「感情便宜伱都佔全了,完了,伱還委屈了。淳王世子與羅世子可真被伱帶坑裡去了。」
溫婉呵呵直笑:「那也不是。要是真嫁給我兒子,我必定把他們的女兒,也當成是自己的女兒一般疼。但是不滿意,也怪不了我了。一個家族,當家人固然很重要,但是當家主母一樣重要。否則,最少要禍害三代。伱沒看見平家老太君。若不是她,平家至於有那樣的名聲。看看,除了如今的平國公,其他都不正常了。」
夏瑤點頭。這確實,若不是如此,平家也不會生生矮了一頭。平家的女兒也不會基本都遠嫁。兒子也娶不上好的媳婦。門風不好,讓人不放心啊:「那就是了。」
溫婉點頭:「是,不過話要先說明白。我擔心他們的孩子不好,他們也一樣擔心我的兩小子不好呢!所以,這樣才是最好。」
夏瑤看著溫婉,就衝著溫婉的性子,培養出兩個少爺成才,正常。若是培養出紈袴,反倒不正常了。
溫婉讓大管家告訴來人,說著她暫時不能見客。等什麼時候空閒了,再邀請淳王世子妃過來一敘。當然,這些都是推託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