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太多顏色的帽子(下)
正文
白世年睡不下,起來,研墨寫家書。寫著自己對溫婉母子的牽掛,寫著自己的愧疚。寫完以後,本要睡覺。可怎麼都睡不著。咳,以前只是想唸得讓他受了六年的苦。現在,卻是想得有時候自己都受不住。怪只怪,新婚太幸福了。以前沒感覺,現在他是真的希望能快點打完這仗,早些回去抱著老婆孩子睡炕頭。
白世年糾結是糾結,但是卻讓人仔細看護著戚儷娘。而且不讓任何人出去。切斷了戚儷娘與外界的聯繫。
就在白世年還在猶豫著,溫婉的家信到了。白世年忐忑地看著信件,看到溫婉懷的是雙胞胎,她很擔心。白世年開始見著說太醫診斷是雙胞胎,還很歡喜。等見到溫婉說擔心,雙胞胎難產概率太低,那種感覺,真正的喜憂摻半。
白世年沉思了半天,最後拍板決定,就這麼做吧!受些流言蜚語,總比讓溫婉還擔心他的強。總該把事情落定了才好。
葉詢對於不知是喜還是憂的面容,一下吃不準了。
白世年無奈地說道:「剛接到郡主快馬加鞭的家信。我媳婦她,懷的是雙生子。她說既要擔心自己跟孩子,還得擔心我。「總得讓溫婉放下一頭。
葉詢啊了一聲,接著滿臉喜悅地說道:「恭喜,恭喜。這要生了一對龍鳳胎,可就兒女雙全了。」
白世年發愁了:「我不在身邊。」言語之中的擔憂,不言而喻。
葉詢也知道白世年所擔憂的:「不會有事的。京城裡那麼多的太醫,醫術精湛,郡主身體又很好,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白世年聽了這句話,更為擔憂了。溫婉的身體可是差得不能再差了。想想怕疼怕冷,什麼都怕的體質。白世年有一瞬間的念頭,乾脆回京城去守候在溫婉身份。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葉詢見你白世年的精神不是很好。只能安慰道:「將軍,沒什麼的。那麼多人都是平平安安,郡主福氣重,更會平安的。」
想再多也無用,白世年緘默。
白世年些的家書,可比溫婉些的要頻繁的多了。開始時一個月些一封,現在是一個月寫四封,還有遞增的趨勢。按照說一個將軍。哪裡能這麼念家呢。不過是他情況特殊一些。
溫婉接家書接得很頻繁,這不,又接到白世年的家書了。
溫婉聽了這話,眉眼都沒動一下。就讓收起來放在匣子裡。挺著肚子,夏瑤扶著,出去散步。
夏瑤勸道:「郡主,呆會你就看看將軍的信。也許真是誤會也說不定了呢!不能就因為這麼一件不明不白的事,讓夫妻失和啊郡主。」
溫婉撇嘴,卻不聲響。只是慢慢地走著。說起來,溫婉很鬱悶。她現在比沒懷孕之前胖了一圈,而且如今,腿已經唷浮腫起來的傾向了。溫婉看到書上說。有的女人懷孕會胖一大圈。有的到後期,腿還會腫得抬不起來。溫婉對於自己的現狀很擔憂,估計她逃不開那層了。
夏瑤扶著溫婉走了半刻鐘,溫婉走得很艱難,額頭已經是很多汗珠了。不過溫婉一直堅持,現在天氣熱,就早上跟晚上出去外面走。在屋子裡也不願意一直窩著不動。如今肚子大了。不好做孕婦操,溫婉就讓人給她做全身的按摩。
溫婉讓夏瑤扶她回了房,讓人都出去,才從匣子裡取出白世年給她寫的信。信裡也沒寫什麼重要的事。都是一些瑣碎的事。說的是對溫婉與孩子的掛念。再寫著很想很想媳婦跟孩子。
溫婉抿了下嘴,嘟囔著:「說得好聽,我這麼受罪的,也不能陪在我身邊。心裡害怕也沒個安慰的人。早知道,真不嫁了。」嘴巴是這麼說。但是眼角的笑意卻洩露了溫婉真正的心思。
溫婉的預測是沒有錯的,隨著懷孕月分的增加,溫婉也感覺越來越辛苦了。因為肚子太大,胎兒的壓迫,她有時都會感到呼吸困難,全身骨頭也都時不時的出現痠痛感。最明顯的就是腰部,有時躺久了根本就直不起來。溫婉縮擔心的浮腫,也開始了。稍微站久一些,兩腿就浮腫起來。腫得跟白蘿蔔似的。這時候就需要身邊的人給溫婉按摩,促進血液的流通,溫婉才能好受。但是這種按摩,按一次就是受一次的罪。很痛苦。
因為身體的不適,加上對生產的焦慮。雖然溫婉已經儘量控制住讓自己不要亂發火,但是的脾氣越來越壞。動不動就發火,有時候疼的難受,眼淚飆升。
皇帝知道想讓溫婉進宮待產。溫婉堅決不答應。上次的事情已經噁心了她一把,難道還要繼續被人噁心嗎
皇帝也沒法子,只能讓太醫進駐郡主府了。身邊連醫術對好的葉太醫也坐了郡主府裡。眾人在焦慮之中等待。
白世年讓人將戚儷娘所有的東西全部收拾好,然後帶著戚儷娘回了元帥府。猶豫白世年一早就送了信過去。戚泉心裡差異,也在府邸裡等著白世年。看看到底是什麼事。
白世年雙手將休書奉上,戚泉看著休書,不怒反笑:「白世年,你這是什麼意思」竟然將休書奉上,若是不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定不饒他。
白世年面色沉靜,準確來說,面無表情。好像在說一件與別人無關的事:「我與郡主早有白首之盟,是以一直拒絕當初戚姑娘的心意。我是不想耽誤了姑娘。只是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麼樣的事情。如今戚儷娘與陳將軍兩情相悅,白某自然願意成人之美。戚姑娘的嫁妝白某稍後讓人送回來。另外,這是我們夫妻的一點心意。」說完,身邊的侍衛阿猛送上了一個樟木匣子。
戚泉望著戚儷娘冷聲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來說」
戚儷娘心裡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不過她也不知道白世年究竟知道多少:「爹,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爹,他如今已娶了郡主,就想打發我了。隨便找個藉口休了我就是了。」
白世年往了她一眼,沒說話。
戚夫人走過來,對著白世年氣勢洶洶道:「我女兒也是你明媒正娶過去得。而且,要不是我女兒,你現在已經化為一堆白骨了。你現在說休就休,你的良心讓狗給吃了。為了一個溫婉郡主,你就這樣無情無義,狼心狗肺。」
白世年面色一點都沒變:「當初如何,你們自己心裡清楚,我白世年無愧於天地。這次若不是看在元帥的面上,我也不可能受下這口氣。夫人若是有時間,還是多教導教導她,什麼叫禮義廉恥。」
戚夫人恨不得一口將白世年咬死:「你這口是什麼意思你若說個清楚明白,今天別想走出大門一步。」
白世年冷哼一聲:「我不會給別人養兒子,更沒當便宜爹的嗜好。」既然不能善了,那就撕破臉。
戚夫人沖上去,死盯著戚儷娘:「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說你要不在這裡講清楚,我立即將你從這裡趕出去。」
戚儷娘懵了,孩子,她有孩子了。戚儷娘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她有孩子了,她也要當娘了。
戚泉冷哼著讓請了大夫,接過大夫確定是真有孩子了。不到兩個月。大夫是戚泉的專診大夫,不怕洩露機密。
戚泉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地看著戚儷娘:「孩子是誰的」
戚夫人尖叫起來:「老爺,你這是什麼話孩子不是他的,還有誰的自己做下的事都不敢承認。你還是不是男人」
戚儷娘整個人都是呆呆的。
白世年仍然是那張冰山臉:「孩子是誰的,她最清楚了。」
戚泉額角突突,啪的一聲:「說,孩子是誰的」若是真的,他這張老臉是丟盡了。白世年沒有鬧開,已經是給他留了臉面。戚泉沒懷疑白世年的話。雖然他對白世年不滿道已經恨不得處之而後快。但是他也相信白世年的秉性,不是無中生有,說了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戚儷娘嚇得咚地跪在地上:「我、我不知道。」
白世年掃了戚儷娘一眼:「陳將軍至今膝下空虛,相信知道自己要當爹了,會很高興的。」白世年才不想與他們過多糾纏。直接點名了孩子的親爹是誰了。
白世年也懶得去驗證,這類事,驗證的話最後會鬧得滿城風韻。白世年不在乎,但是相信戚泉不會不在乎。邊城雖然民風開放,但也容不下紅杏出墻的女人。
戚夫人望著面色平靜的戚泉,心裡的恐慌不言而喻。戚泉對著白世年說道:「你打算如何」
白世年眉頭都沒眨巴一下:「如何處置,由元帥定奪。我就不參與元帥的家務事了。告辭。」說完,大跨步離去。
戚夫人搖晃著戚儷娘:「你說,你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這件事,被白世年抓著了把柄。若是傳揚出去,戚家的臉面就要丟盡了。而且,一旦傳回到京城,以後她在京城都沒法立足了。
戚儷娘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後續如何,白世年沒參與。不過葉詢很八卦地告訴白世年,戚泉本要打掉戚儷娘的孩子。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將戚儷娘送到了僻靜的地方去了。估計也是為了避風頭去了。
同時流傳出一則消息,白世年將戚儷娘休了。具體如何,誰也不知道。但是眾人想著溫婉郡主,深深為戚儷娘嘆息。沒有誰對誰錯,只是不逢時候。
這件事,面上就是一團和氣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