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先生到(下)
溫婉笑著讓明睿跟明謹回屋去。「先生,本宮的兩個孩子可否入得了先生的眼?」
方士同佔起來行了一個禮:「在郡主面前說教,實乃是班門弄斧。兩個公子都是人中俊才,郡主,恕老朽冒昧地問一句。兩位公子才學敏捷,聰慧過人。郡主編著的兩本書老朽也是欽佩之至,以郡主改採,足以教導大公子跟二公子。何故還要請老朽?」這也是方士同大為不解的一個問題。以溫婉的才學足夠教導兩個孩子。要知道,天下人誰不知道溫婉可是收了翎昸為學生。可以收學生卻不教導自己的孩子,這不能不讓人怪異啊!
方先生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的。其實溫婉說忙不能教導三個孩子,只是一個理由。溫婉要請先生,是有兩個原因。
首先,溫婉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是有缺陷的。溫婉跟夏瑤說的,跟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孩子性格方面會受父母的影響。比如父母性格都很暴躁,孩子在他們身邊長大性格也暴躁的概率非常的高。溫婉以前就擔心明瑾一直跟在她身邊,會受了她的影響,將這些缺點都學了去。所以她盡力的改正掩飾。
可惜,溫婉已經發現,明瑾其實已經在一些方面已經像著她了。比如好吃,好享受,這些自然是沒關係,最讓溫婉擔心的是明瑾對人的戒備心很重,很難信任人,而且心眼不大。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翎昸。明瑾剛開始表現出強烈的排斥,翎昸是有著明睿的幫助下,還花了半年時間才讓他勉強認同。如今就算相處融洽,明瑾也事事喜歡跟翎昸攀比。那件衣服就是最好的例子。這是一個很不好的現象。她戒備心重,性子孤僻,並沒多大關係。但是明瑾不成。加上也是郡主精心教養過的。方士同對此很滿意。雖然說來之前就知道兩個孩子應該會不錯,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好,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溫婉沒藏著捏著:「這另外一個孩子就是就是本宮的侄子,翎昸,也是本宮的學生。本宮也不隱瞞先生,雖然本宮自問學識不差,但是本宮一個人的學識畢竟是有限。往日裡經常被孩子問倒了,可是讓孩子去上書房又不方便。加上本宮事務也多,沒有時間去鑽研。所以本宮經常向老師跟其他的大學士討教。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本宮才需要一個學識淵博的人,也能解除了本宮的窘境。以後,還要多多勞煩先生。」
方士同聽了溫婉說著自己學識有限,愣了一愣才說道:「郡主謙虛了。郡主的才學天下人共知。」要知道,孔夫子都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意思就是說每個人都有長處有短處,要學長補短。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方士同見多了那些自以為是,夜郎自大的人。溫婉郡主如此盛名的人,竟然如此的自謙,方士同心裡真是欽佩之至到底是溫婉郡主,傳聞一點都不假。
方士同也不要求請人觀禮拜師。只說這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等選定日子,讓明睿跟明瑾給他斟一杯茶就是。
溫婉最後提了一點:「先生,在信裡本宮也跟先生說了,他們父親是武將,不管他們以後是否要走他們父親的路子,但是不能忘本。本宮的的意思是,上午學習,下午習武。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溫婉之前在信裡就已經提了,這也讓方士同有個準備。
方士同點遲疑下後說道:「郡主,三個孩子晚上做什麼?」晚上時間也很多,不會就這樣空置著。方士同想著,晚上也來教導。
溫婉微微笑著,連晚上的時間也能利用,怎是一個負責人的好先生。不過溫婉還是搖頭:「晚上三個孩子要練一個時辰字。其餘的時間,是我跟孩子相處的時間。」這個算是親子時間,是絕對不能給方士同的。除了晚上,白天也就吃飯的時間能見著。
方士同對此就沒提出異議。翎昸就不說了,明睿跟明瑾也不是需要通過科舉取博取功名的人。加上兩孩子是功勛人家出身,習武是本,肯定是要的。方士同卻也提出了一個異議:「這些老朽都沒有異議。不過老朽想知道,為什麼郡主要讓孩子學習六天休息一天。」
溫婉輕輕一笑:「這神經……,恩,這腦子崩得太緊會讓人受不住,所以讓他輕鬆輕鬆會更好。先生要是不放心,那天也可以給他們佈置課業。保證他們不耽誤功課。」其實所謂的歇息一天,也就明瑾真的會歇息。明睿上午會放鬆,其他練武的時間是一刻都舍不得浪費。翎昸是學習不放鬆的人。三個孩子,這一比較,明瑾就是一條懶蟲。
夏瑤見著方士同不讚同的神色笑著說道:「先生,開始我也不讚同郡主的這個做法。但是這麼長時間發現,其實郡主的這個做法很有效果。要是先生不相信,以後就知道了。」
溫婉補充說道:「先生,孩子畢竟還小,拘束得太緊會起逆反心思。很多人家的孩子討厭唸書,就是因為拘束得太緊。讓孩子失去學習的興趣。這樣就是再逼也沒用,甚至會適得其反。適當的放鬆,會放孩子更好的學習。」
若是沒有溫婉的兩本啟蒙讀物,方士同也許會繼續反對。現在嘛,他還是決定觀望觀望。沒提出反對意見,但也沒同意。
拍板決定的是溫婉,既然不反對,那就這樣執行了。商量完了正事,溫婉也說了一些瑣事,就是讓方士同住在前院。方士同點頭,說著一切讓溫婉看著處理就是,然後離去了。
溫婉望著方士同的背影,有些遺憾,這若不是留了滿臉的鬍鬚,這肯定是個美大叔。咳,古代的審美觀念讓人無語啊!不管是多好看的人,可一臉長長的鬍鬚,看了就啥美感都沒有了。
夏瑤見著溫婉的態度:「郡主在想什麼呢?」
溫婉說了自己的遺憾。夏瑤面色怪異,嘴角蠕動了半天才說道:「這麼一個老男人,郡主也說長得好?也不知道郡主啥眼光。」這也幸好習慣了溫婉的脫線思維,也知道溫婉一直惦念白世年。若不然,溫婉這樣的話,非得讓人懷疑是否安耐不住閨中寂寞,連個老男人都覺得好看。
夏瑤鎮定自若,夏影就不能了,夏影面色怪異得很,張口欲出,卻被溫婉繼續下來的話打算。
溫婉笑著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二十歲的男子,叫少年,沒經事,就跟小蘿蔔頭一樣。三十歲有閱歷的男子才能叫男人。這男人都好比酒,放的時間長味道也才香醇。四十歲的男人,如方士同這樣的,已經內外修習過了,穩重,內斂,博學,睿智,全身都散發出一種不可言喻的魅力。」
夏瑤還沒開口,身邊的夏影驚悚了:「郡主,你該不會……」不會是看上了這個老男人。這可不妙啊!
溫婉望著夏影那見鬼的神情,溫婉沒想著夏影正在想著脫線的事情。所以很無語:「我只是這麼一說。你要不要這幅表情。我也沒說得很嚇人吧?」話說,她確實覺得方士同還不錯。這可能也是跟他的眼界寬,還有深沉心思有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