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五十九︰交稅引發的天雷
「呵呵,你放心,不用你養著。我已經畫了一副畫當在靜書園賣了,估計著,能賣個千八百兩。夠他們用段時間了」宋洛陽這段時間,通過夏凡的口,瞭解到溫婉其實是個小財迷。想著這個小財迷能這麼為自己,還是很感動的。自己就不偷懶了,俗物就俗物吧,誰讓他是自己孩子呢就用心畫了一副畫。
宋洛陽的畫在京城還是很有市場,每副畫如果提了詩,都在千兩以上。可恨的是,這人就是懶的出奇,一年到頭也畫不了一副畫。當然,其實他的屋子裡,也珍藏了不少的畫,他也送了不少的人,但是流傳在外的,卻是非常之稀少。
溫婉聽了撇嘴,表示自己知道了。第二天,老師又踏上了他的征途。實現他走遍天下的願望去了。
蘅芳閣︰
宋洛陽走的時候,已經是六月末了。而自從字帖事件以後,這些人也都看出了皇帝外公的護短,再不敢來隨便指使她。過了一段沒人煩的好日子。
等老師一走,溫婉就有了大量的業餘時間。溫婉一開始得閒,娃娃玩具店已經開張三個多月,她就想著該是查查帳看看。
等溫婉查了三個多月的賬時,看來看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出來。叫著掌櫃的來問話。
掌櫃從接手到現在,可是一分銀子都沒沾。所以,也不怕查出什麼問題出來。就細細地把進貨、做工、銷售,每個渠道都講得很清楚。聽著,可溫婉聽了,還是覺得哪個環節少了什麼似的。
溫婉奇怪地表示著,這個錢好像比自己估計的要多呀這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她不知道的。
掌櫃的也是姓林,是林管家的佷子。聽到這裡傻了,人只嫌棄少的,哪裡還有嫌棄少了。不知道這個郡主想說什麼。然後問著,郡主的賬是怎麼算的,怎麼會比你算得要多。
溫婉把自己預估的數字寫了出來。從進料的成本、自家下人做工的月錢、請外人的工錢、店裡夥計的工錢、租店面的成本、大概利潤是多少、要交多少稅,一一寫上去,寫得非常詳細。
我的娘呀看得林掌櫃摸了把虛汗,幸好自己是王府出來的,不敢存了貪念。否則,只要就算貪上一百兩,就得立即露了馬腳。林掌櫃敬畏地看著眼前的小主子。說著,其中店面是王府名下的,不要租金;因為店是在郡主名下的,所以不需要交稅。所以,比溫婉預估的要多出大概1000兩銀子。如果交了這兩筆錢,就跟溫婉預估的差了五十多兩。五十兩,那是溫婉可以接受的差額。
溫婉知道中間的差錯。立即表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做生意有生意的規矩,租金是要交的,哪怕沒錢了向舅舅要,這個租金也是要先交上去。至於稅,更要交了。別的做生意的都交,做什麼自己就得有那特權,所以,很堅決地讓林掌櫃給交了。
溫婉秉承著,不能佔公家的便宜這個原則,態度非常強硬地讓交了。主要是她的法制觀念太強,忘記這個是特權社會的。她以為,萬一不交,被相關部分查出來,到時候不僅丟自己的臉,還丟了外公跟舅舅的臉。還不如做好表率了呢
林掌櫃的沒奈何,立即回去稟報了大管家。大管家立即縮了縮頭,這錢要是交上去,可是要出大事的。就讓他沒去交,讓他稱病。溫婉見他生病了,覺得很奇怪,也沒多想。就讓聘請來的二掌櫃去交。
這一交,溫婉賺了近兩萬兩銀子,需要交四千兩的稅。溫婉讓二掌櫃的爽快地把這錢交到戶部專門管賦稅的部門。
溫婉不知道的是,最近朝廷正在為每天大幅度減少稅敷,說要擴大稅源,就必須多來稅目。可是具體開什麼稅目,卻是爭論不休。給老百姓攤派,皇帝不願意,怕引發民變;可不向老百姓多徵稅,難道還能向百官跟鄉紳徵稅。現在朝廷,天天在為這個打口水帳。
溫婉倒霉就倒霉在,她不知道,在古代。那些有功名的人,名下的財產都是不用交稅的。像田產、房產,做生意等,都是不用交稅的。這是給貴族的特權,是為了保證貴族的利益。悲催的溫婉不知道,就算有掌櫃的跟她說了,她也沒聽進去。做生意要交稅,這是起碼的知識。怎麼能為貪這點便宜而惹來**煩呢
那些人,收了錢後,覺得這個事,不是個簡單的事,立即上報了到上面。上面也覺得這個事非同小可,很快,摺子就到了皇帝手上。皇帝看了摺子,半天沒說話,一直呆在養和殿。
等第二天,上早朝的時候,就讓太監把這事念了出來。下面,立即鴉雀無聲。
在大殿之上,為什麼大家都不說話。因為這,觸犯不是一個人的利益,而是整體的利益。最近那些官員鄉紳吞併的田產越來越多,霸佔時常的份額也越老越大,朝廷的賦稅越來越少。可是,誰也不敢開了這個口,一開這個口,就得被所有的人唾罵。
而朝廷最近也在為這事爭論,可卻沒人敢打這個頭陣,都縮窩裡去了。而倒霉的溫婉,卻不知道行情,就這樣,撞到了搶口上去了。
溫婉是在無意之中,捅了這個馬蜂窩。偏偏溫婉今年只有七歲,別人就是想唾罵也唾罵不著。人一個七歲的孩子,知道什麼觸犯不觸犯你們的利益。
「朕派人去問溫婉,為什麼要交稅,下面的人不是告訴了你不需要交稅,為什麼你要堅持?你們知道溫婉怎麼說的嗎?你來告訴他們,溫婉是怎麼說的?」皇帝看著下面的人,安靜了半天。指著一個侍衛,是大內侍衛。
「溫婉郡主當時聽了臣下的問題,非常奇怪地表示,從商交稅,不是天經地義的嗎?要是大家都不交稅,公家哪裡來的錢。公家沒錢,怎麼給官員發俸祿」那侍衛說著,特意停頓了下。周圍非常的安靜。很多人,都把腦袋往下垂,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希望皇帝呆回不要點他們的名字。
「後來臣下告訴郡主,只要有了爵位跟功名,那名下的產業朝廷都是免稅的。郡主驚訝非常表示,要是很多人有了爵位跟功名,都大量的置產,那公家不就沒錢收了。那她以後的俸祿是不是沒的領了之後臣下再問如果有爵位跟功名都要納稅,知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郡主搖頭,說她不懂,太深奧了。反正她就知道,如果朝廷沒錢了,那她以後的俸祿,可能都拿不著了」侍衛一一說著。
「你們怎麼說?」看著下面一群沉默的大臣,皇帝非常平靜地看著,最後涼涼地問著,莫非,你們連個孩子都不如。
「皇上,郡主雖然是稚子之語,可是卻道出了最本質。賦稅年年少,這在其中就是佔了大頭。懇請陛下,整頓稅賦。否則年年下去,年年如此,朝廷將不堪重負」最終,還是戶部尚書在皇上的犀利眼光中,站了出來。接著,又站了幾個出來。
「你立即去給我擬一份章程出來。朕希望,你們的表現,不會比一個孩子差。否則,朕要你們何用」對著戶部尚書說完,又對著百官說著。這下,炸開了鍋。
很多人都說,這是祖制,祖制是不能隨意更改的。有人又說,祖制只是說名下田產,沒說做生意跟房產不交稅。反正就在那打口水戰。辯論賽是一場輪一場。國子監、翰林院、內閣,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其中,皇帝非常樂意看著。
蘅芳閣︰
溫婉聽了消息,目瞪口呆,自己只是覺得,應該交稅,不好佔公家的便宜。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難怪,難怪之前那位林掌櫃,死也不願意去交稅。感情,是這麼回事。
這事鬧了很久,鬧到後來。很多人都來跟溫婉談心,讓她上書,說自己是胡說八道,沒有說要讓所有的人都交稅。
溫婉非常理解,也表示自己沒有說要讓所有的人交稅。當時,自己只是不想佔公家的便宜,沒有多想啊你想讓我上書,我立即上書。可是怎麼寫,你教我。
來勸解的人,都啞火了。想罵又罵不得,你跟她說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壞了祖宗規矩。她知道什麼。
瞧,溫婉立即一副害怕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讓問著你,是不是犯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大錯。要是真有,得趕緊彌補著去,請你幫幫忙。搞得來勸她出面的人都沒話說了。
其實事情的發展,加上皇帝的推波助瀾,已經不再是任何人能控制得住的,最後的結果是,田產仍然不要交稅。但是房產鋪子等,跟廣大商人一樣,都是要交稅的。只是,皇帝也不想鬧得亂起來,前五年每年只需交三成,五年後,再一年遞減半成。那就,給了個緩和期,讓大家慢慢過度了。
有著爵位跟功名在身的人,失去了這麼大的利益,自然是怒火滔天。可怒火也發不到溫婉頭上,人家也沒說什麼,只是覺得不該佔公家的便宜,而且,一個孩子她知道什麼。然後,就把氣全撒平家頭上了。你想,要不是平府虐待郡主,不給他嚼用,郡主至於自己跑出去做生意,她不去做生意,怎麼會想著不能佔公家的便宜跑去交稅。不去交稅,那不,一切就都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