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百七十四︰ 重逢
溫婉發現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的,老是想著想著就能跑題。趕緊把思路掰正過來,回歸到正題去了。還是多想這些老狐狸吧這些老狐狸,一個一個來見自己做什麼。紀大人好像通過自己追思什麼人,不僅沒感覺到惡意,反而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關愛之意。那聞大將軍,那老頭,面上好像是很隨和的人,但這種人最是腹黑,喜歡扮豬吃老虎。所以,溫婉很肯定那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而且憑著直覺,對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好念頭。
這些人一個一個找上自己,到底要幹什麼?溫婉想了大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出來,最後只得放下心思了,那些個老狐狸誰不是老奸巨猾,可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既然鬥不過,也沒打算斗,躲避也不成。那就用上她唯一的長處,在這裡繼續裝傻賣呆了。
當然,她也沒打算跟他們有交際。以後,皇帝外公不下聖旨,她還是少來皇宮吧瞧著這一個一個的老人,她心裡滲得慌。總覺得,應該說,心裡有些害怕。這種感覺,雖然說出去會讓人笑。但是溫婉真的,心裡不由地發出一真心寒的感覺。溫婉心裡也暗暗想著,是不是上輩子聽得多了那個超級喜歡宮廷爭鬥劇的劉倩說的,皇宮是殺人不見血,殺人無無形,勾心鬥角,一個一個全都是三四副面孔的地方。從而得了一種叫皇宮恐慌癥的病。否則,怎麼看著他們,她自己心裡滲得慌,毛聳聳的感覺。
也不知道溫婉的直覺是不是對的。第二天,那大將軍竟然為他的幺兒求娶她。大將軍也聰明,知道皇帝說的話。只說等溫婉十五歲了再定親。溫婉得了消息華麗麗窘了。不待這樣的吧他都快六十的人,他兒子起碼也有二三十了。要娶自己這個小羅莉,又打算老牛啃嫩草。莫非,這裡的人都有戀童闢。
經查實,大將軍最小的兒子今年只有十四歲,只比溫婉大四歲。溫婉斜了下眼楮。就是跟她同年都沒興趣,沒知道他小兒子什麼樣。想娶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至少的八年後再說。沒到十八歲,她是堅決不嫁人的。這裡的醫療條件這麼落後,怎麼著也得等到能生育的年齡再成親生子。否則,不是得拿自己小命開玩笑。而且形勢估計,她這個條件應該是沒問題。算了,隨他們折騰,反正也不擔心,有皇帝外公攔著。五年以後,誰知道是什麼行情。到時候先定下,十八歲再成親。
皇帝則是哈哈大笑,說等溫婉十五歲以後再說。只要人品,才學都是上好的,可以考慮。自己喜愛的孩子,有這麼多人來上門提親,對皇帝來說,那絕對是榮光。
養和殿邊上的小屋子,紀老在檢查著溫婉的課業。一老一少,倒是說得很盡興。溫婉自從知道紀老是天下學子心中的泰斗,是她老師崇拜的人,她更是珍惜紀老的指點。態度也更為謙卑。
紀大學士這天又進了宮來。因為紀老年紀大了,也不會經常進宮。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好些年沒進宮了。這次隔三岔五地進宮,還一進宮就跟著溫婉呆在她的小屋子裡,本身就透露出怪異之事。要說想接兒女親家,紀家也沒合適的男兒。倒只是皇帝樂見其成,估計著皇帝是知道其中的內因的。只是當事人不說,其他人也沒膽子問。
得了溫婉在練字,走過來。看著溫婉很安靜地在那練字。看了很喜歡。在一邊摸著自己的一把鬍子,樂呵呵地說著「溫婉,老夫看你好像還沒取字,老夫為你取字如何?」
溫婉自然是欣喜地點點頭,能讓紀大學士給自己取字,傳揚出去,多有面子的事啊
「浮兮若水,你的性情婉約如溪水一樣暖人心扉。老夫給你取字浮兮如何。」紀大學士很自得地說著。
溫婉聽完後,仔細琢磨一通。然後筆畫了好一會。表示浮兮聽起來是很非常好聽,她很喜歡。可是這兩個字要是解釋一下她不喜歡。浮兮浮兮,容易讓人想到人生如浮萍一樣可憐兮兮,可不可以改兩個字。改叫弗溪,這兩字好聽又好看。
紀大學士嘴角抽了抽,可是溫婉的話,也沒什麼錯,只得同意了。溫婉敏感地感覺到,紀老眼裡瞬間閃過的緬懷與傷痛。讓溫婉心裡的疑慮更為深了。這什麼狀況,到底有什麼隱秘啊。皇宮了,真是處處是秘密啊
皇帝知道後哈哈大笑,還從來沒人在才學上讓紀大學士吃鱉的。溫婉算是有史以來的第二個了。
溫婉聽了,更疑惑,為什麼是第二個,而不是第一個呢。這日後,溫婉再沒見到過紀學士了。老人家老了,今天看著不錯,一會就病倒了。紀老這幾年一直深居簡出,好多年沒出來了。這次接連幾次都到皇宮裡,還指點溫婉練字。讓很多人心裡閃現過疑問。
而讓溫婉不知道的是,因為有著紀老的指導,讓她在朝廷官員中清流一派的地位,又上漲了一個高度。
不說別人,溫婉自己心裡也很怪異。這中間,肯定發生過什麼事情。而且是老一輩的事情。可是究竟是什麼,只有皇帝自己親口說,否則,她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的。
對於溫婉來說,未知的事情太多,也不糾結在這裡。聽到夏影說,舅舅已經在來京的路上,大概也就這兩日就能到。溫婉很期待,四年了,她一直都想見舅舅,一直都見不著。這四年,只看信看不到人。現在終於給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
這日,溫婉正在屋子裡練字,突然聽到外面太監大聲地叫著「皇上宣鄭王殿下覲見。」
溫婉以後自己聽錯了。問著在外面伺候的夏影,才確認是真的,確實是鄭王。溫婉練字練得太投入了,有些不相信。等確認以後這才終於回想起夏影昨日是有說舅舅就這兩日到京城,現在看來真是舅舅回來了,提前到了。也沒顧忌啥禮儀,咚咚的跑到養和殿,見他們在談事,乖巧地在大殿外面等。
皇宮養和殿
溫婉站在大殿門口,想著也不知道舅舅變了沒有。是不是還跟她長得一模一樣(要也是你像他,顛倒次序,長幼不分)。要還是一樣,兩一大一小走出來,應該會很有喜感了。
也不知道這次能在京城呆多長時間,真想跟著舅舅去封地。在京城裡,一點都不好。小心翼翼地,還是有很多人算計,一不小心,小命就得掉了。危險係數太高,封地應該安全。
皇帝已經聽到聲響了,可過了好一會沒了聲息,溫公公得了皇帝的示意,趕緊出去看了。見是溫婉眼巴巴地在那等著。溫公公忙進去,在皇帝耳邊說著。皇帝聽了笑著說了句,讓她進來。
溫婉聽到溫公公的話,咚咚地跑進去,看見一個穿著一身蟒袍親王正服的男子正站在皇帝面前。溫婉仔細看了一眼,見著濃眉大眼,圓臉,神情有些疲憊的男子。
溫婉看著那男子,咧開嘴巴笑,可能是實在是太高興了,都忘記了跟皇帝行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顧不上啥規矩啥禮儀,這些先旁邊站隊去。朝著蟒袍男子,撲上去抱著男子的大腿。臉上還掛著傻呵呵的笑容。
「胡鬧,這是御前,不可失儀。」看著溫婉不分場合,一上來就抱他,連給父皇行禮都沒有。鄭王皺著眉頭訓斥著溫婉。這個丫頭,也太不分場合了。
雖然嘴上訓斥著,眼楮卻是瞄向了溫婉。見著溫婉穿著一身鵝黃色繡著鳳凰的雲衣,著一席粉紅煙紗裙,頭上髮髻斜間插碧玉鳳釵。跟四年那一團孩子氣相比,有向大姑娘邁進的傾向了。
溫婉得了訓斥,可憐兮兮地轉頭看向皇帝外公。眼裡淚珠兒在轉,要是鄭王再有一句重話,估計眼淚就會掉下來了。溫婉現在裝可憐的技術,是越來越嫻熟了。簡直可以說,信手拈來啊
皇帝剛剛看見鄭王就在驚疑著,雖然鄭王與溫婉的兩人的氣韻不一樣。但是這眼楮,這臉,鼻子,五官有九成的相像,站在一起更是對比得分明。皇帝看著這兩張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拿在手上的奏摺掉了下來猶不覺得。
溫公公也是一哆嗦,擦了擦自己的眼楮,覺得可能眼花了。仔細再擦了一次眼楮,眨巴了好幾次,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兩人,一大一小,九成相像。
「無妨,她自從知道你會回京城就一直在翹首以盼。每天都要問上兩三次,眼楮都要望穿了。再不到,都要親自去外面等候了。這會這麼焦急,也在朕的預料之中。」皇帝很快恢復過來,很自然地又拿起另外一本奏摺在手上。裝作不高興地說道。
溫婉聽了,很狗腿地小跑上去,去給皇帝垂垂背、捏捏肩。諂媚地笑著,表示著自己最喜歡的還是皇帝外公。剛才是興奮過度了,忘記了現在這裡的大BOSS可還是皇帝外公,得罪不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