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二十七:秦老五
明懷的婚事,比預想之中的要順利。羅家打聽到的消息說大夫人對兒媳婦很和善,媳婦懷孕也沒往媳婦房里塞人,也沒立規矩,是一個三好婆婆。明懷雖然說是在銀行,但人努力上進。特別是當初還賺錢養家,非常值得贊揚。
等羅家九房的人見到,風度翩翩,有禮有節,進退有度的明懷。非常喜歡。羅家九夫人當下就拍板同意。
明懷在羅家的表現與在溫婉面前不可同日而語(明懷語:你不僅是我嬸子,還是我需要仰望的人,更重要的是,還是我的頂級BOSS)。
大夫人上門,笑得合不攏嘴:“那姑娘真是個好姑娘。我瞧著就喜歡。如今正在合八字。合完八字就下定,婚事大概要在五六月份。”
溫婉看大夫人,笑得跟開著的迎春花:“怎么會這么晚?”不該呀,這男的過了年十七,女的過了年十六,不應該是正月成親。
大夫人的意思,明懷上面還有哥哥姐姐,得先解決了哥哥姐姐的婚事再說。
溫婉對這兩個人,只聽說,其他一概不知。溫婉對庶出的本能有股排斥,從不問。下面的人自然也就不說。如今大夫人提到這個話題,溫婉也沒興趣接下去。
大夫人其實也隱約知道溫婉不喜庶出的。當下轉移了話題:“還有一個月就是睿哥兒跟瑾哥兒的抓周禮。滿月禮辦得簡單。這抓周禮可不能再簡單了。一定要辦得熱熱鬧鬧。”
溫婉笑著點頭:“別人家怎么辦的,我們也怎么辦。不搞特殊。”請的客人只有相熟的,其他的溫婉也不想請。
溫婉意見都定了,大夫人也就不再多提了:“若是需要我們幫忙的,郡主盡管開口。”
溫婉笑著說道:“那肯定不會跟大嫂謙虛的。[]”
夏瑤笑容滿面地說道:“郡主,冬青說,明日她帶著她男人過來,給郡主見見。難得,終于舍得帶過來給我們見見了。”
夏影也湊趣:“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我們冬青這么死心塌地。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溫婉當下臉就黑了。溫婉訓斥著,不會用別用,不三不四的。飛蛾撲火,這又不是自殺。多吉慶的事,一用成語就全都亂了。
第二日,冬青領著他丈夫走到郡主府門口。走到大門口,死活不走了。就呆呆地看著‘尊貴郡主府’五個大字。
溫婉這個牌匾本該要換的,但是溫婉沒答應。說這五個字,是皇帝外公親筆題的,不舍得摘下來(事實上。溫婉是不想換上七個字的牌匾,不僅拗口,還有點,恩,追封謚號的感覺)。
冬青拖都拖不動:“祖宗,這都到了門口,郡主肯定在府邸里等著我們呢!你現在說不去,你讓我怎么辦。”
秦老五甕聲甕氣地說道“就說。就說我不舒服。”
哪里知道話一落,就看見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過來。鞠著手道:“想必這位就是秦老弟了。郡主在等著你們了。”
秦老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的郡主府。仿佛被浮云拖起,腳下虛浮。一路看過去。山水環繞,鳥語花香,瓊樓閣宇。秦老五以為自己到了仙境了。
秦老五一直等到胳膊有些疼,才回過神來。冬青小聲說道:“郡主叫我們進去呢!”
若是這幅傻樣進去,太不成體統了。秦老五穩住了心神,一步一步走得都特別的有力。冬青見他沒錯了規矩,也沒出聲。
今日的冬青,穿著果綠色交衽襦衣,配著百褶裙,鬢角插了一根珍珠簪。看起來清清爽爽。
不過眾人如今是不去看冬青了。注意力都集中在冬青身邊的男子身上。男子長得五大三粗,濃眉飛揚,一雙銅鈴眼兇神惡煞。穿著一身藏青色長袍。那長袍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不搭調啊!
溫婉想著,此人若是穿著勁裝,在腰間配上兩把大刀。絕對像是專干殺人搶貨的賊匪。再腦補一下。此人這樣的穿著站在半道上。威風凜凜地叫著:“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溫婉撲哧一笑。
冬青已經拉著秦老五跪在地上行禮。聽到溫婉撲哧的笑聲,秦老五本能地抬頭看去(剛才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一抬頭,瞪著銅鈴眼,看著甚是嚇人。
溫婉今日穿著一身粉紅色宮裝,外面披著一層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銹著簡單的祥云紋。梳個飛云髻,鬢間斜簪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神態悠閑、美目流盼,淺笑吟吟,儀態萬千。讓人望之不舍移目。
秦老五心里一萬個小人在奔騰啊,上面坐著的可不就是畫上的仙女。仙女,他今日見到從畫上走出來的仙女了。
冬青很怨念地看著溫婉,郡主今天打扮得這么漂亮做什么。跟郡主一比,她都成路邊的野草了。把她男人的魂都勾走了。再回望著秦老五,還在呆呆地看著郡主。一個狠力擰下去。
秦老五身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終于回神了。轉頭看著旁邊的動情怒目圓瞪。立即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郡主,求郡主恕罪。”
溫婉呵呵直笑:“恕罪?恕什么罪?”能讓一個男人看自己看得都失神。證明自己是魅力無窮。得意還來不及,哪里還會恕罪。
夏瑤也是抿嘴一笑。秦老五的眼神之中有驚艷,有不可置信,更有著敬畏。唯一就是沒有色念。冬青找的這個男人,還不錯。
溫婉隨意問了幾句,秦老五低著頭回答著。
溫婉笑著說道:“秦老五,你既然跟著冬青來了,就該知道冬青的身份,你怎么說?是打算繼續走鏢,還是跟著冬青一起,或者你還有其他的打算?”
冬青也收斂了面上的怨念,看著秦老五。
秦老五一下沉默了。這個事,在之前冬青就有跟他說,郡主可能會問到將來的打算。讓他自己想好了再說。秦老五也思索了很久。走鏢賺的都是辛苦錢,而且也是在刀尖上討生活。如今雖然是太平天下,但是還是有毛賊有劫鏢的。或者莫名其妙的卷入到一些事情之中。比如走西北的鏢,若不是冬青,可能就死在西北了。
秦老五跪在地上:“我想跟著郡主干,不知道郡主收不收下我這個大老粗。”當日知道冬青是為溫婉做事,驚訝與驚喜都有。溫婉郡主,那個需要自己仰視的女菩薩。只在傳說之中聽說的人。他媳婦竟然跟傳說之中的人做事。
溫婉笑道“看你這個性子,也不適合京城里的事。你愿意跟著冬青一起去海口嗎?”島嶼上必須去一個有份量的人去主持了。溫婉想來想去,冬青對自己忠心耿耿,手下握的資源也多。這些年也一直在各處游走。是最適合的人選。
秦老五眼睛閃亮閃亮的:“只要郡主不嫌棄,我愿意去。”
冬青松了一口氣,她是早知道溫婉有這個打算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開口讓秦老五與她一起去海口。畢竟秦老五的兄弟都再這里。若是她開口要她放棄兄弟,怕秦老五將來后悔。沒想到,郡主只這么一問,這個家伙就答應了。
冬青看著坐著的溫婉,怨念更深了。郡主太不厚道了,真的,一千個一萬個不厚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溫婉就讓秦老五出去了。人走后,溫婉笑著說道:“冬青,眼光不錯。”樣貌這些其次,這個男人心正。心正的男人,靠得住。若是多幾個這樣的男人,溫婉覺得,她就不用頭疼了。
冬青這會哭喪著臉:“郡主,我的郡主啊!你今天干什么要打扮的跟天仙似的。嗚嗚,郡主,你太不厚道了。”
溫婉挑了挑眉“我最近天天都是這么穿的。若是知道你有這么重的怨念。我就該好好梳妝打扮一下了。”除了穿著的是宮裝,其他一切都正常(見外客,而且是外男,不好穿便裝)。
冬青真的哭了。
溫婉擺了下手:“別貧了。這次你去海口,你也知道要做什么吧?”
冬青收斂了神情,鄭重地點頭:“知道。第一,肅清混入島嶼里的奸細。第二,接將軍送來的人到島嶼上。第三,在海口擴充我們的勢力。”這是前兩步。這些都是前奏。溫婉將來還要在島嶼內設置機關,布下陣法(這些溫婉需要尋求高人幫忙,暫時實現不了)。
溫婉點頭:“現在你將手頭上的事與接手的人交接。等過完年,你就出發去海口。”說完,惆悵了:“這一次分開,可能要好幾年才能見得著了。”
冬青嘻嘻:“放心郡主,我會想你的。”
溫婉好笑地看了冬青一眼:“早日添個大胖小子是正經。”冬青一聽這話就垮臉了。
冬青走的時候,帶著四五個禮盒。全都是夏嫻做的精致的糕點:“那些都是土老帽。郡主府里最出名的不是地上有金子。而是這些人間美味。”秦老五這個不喜歡吃糕點的人,也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