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二十一:備嫁(下)
溫婉回想起惹了這事的羅守勳,一頭黑線。如果她估計得沒錯,丫頭嘴巴裡的那樓子裡的下三流女子,應該是那位月嬋了。這傢伙,還說自己是個有分寸的,有分寸了這樣落未婚妻的臉,不存心找事。不想夫妻和睦共處了。
不對,羅守勳該不會是這麼傻的人。而且他雖然看似粗野不堪,但是人也不是如此蠢笨。這樣一鬧,對他定然是壞事。他雖然喜歡月嬋,但是絕對不會蓋過他的未婚妻。溫婉想想羅家複雜的形勢,這事,應該是真有內幕的吧
溫婉糾結了好一會,想著梅兒的為人,那是肯定可以守得住秘密的。最終還是感情戰勝了理智,決定好好規勸她一番。要不然,以梅兒這樣的心思嫁過去,絕對會淒苦一生。
溫婉揮了揮手,讓丫鬟婆子都出去了。就單留下夏影一個人,在旁邊一會解釋著。對著梅兒筆畫了好些個時間。
「郡主說她見過羅守勳,人有些傻氣,愛跟風,喜好風雅。京城裡年輕的公子哥,哪幾個不是這樣的。不過羅守勳這個人,挺不錯的,有義氣,心胸寬廣。唯一不好的,可能以後是個花心的人。好在,這個人應該知道分寸的。」夏影疑惑地在一邊解釋。
「你認識他?」梅兒開始沒在意。可是聽得溫婉說得頭頭是道,好像很熟的人一般。吃驚地問著。
溫婉點了點頭「他這個人其實挺不錯的,為人也挺仗義。他可是很愛慕你這個未過門的妻子,之前還跟我們家郡主說,擔心你被家裡人連累。想早點娶你過門了。這會知道要娶你過門,心裡歡實著呢所以,應該不會做下這等蠢事,應該是被人算計的。所以你也不要太難過。那傢伙,對你確實是喜愛。以後你嫁過去,一定會對你好的。你就別鑽死胡同了。」
梅兒陰晴不定,死死地看著溫婉好一會。她之前就懷疑溫婉在莊子上養病是個幌子。但是也只是埋在心底。可這會溫婉直接說了,那她心裡閃現出一個念頭出來。只是這樣的念頭太驚世駭俗,她一下冷靜不了。等過了好一會,平復了心情。讓夏影出去,看著溫婉,輕啟朱唇「你怎麼會對羅守勳那麼熟?這些,如果不是很親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溫婉心裡笑著,這個丫頭,可真聰明。
梅兒越發肯定自己心裡的猜測是真的。小心翼翼地問道「溫婉,我記得,你的棋下得非常好。我在你手裡,過不了幾招。」
溫婉笑了笑,沒有接話。
梅兒看著溫婉的樣子,終於說出自己的猜想「溫婉,羅守勳去年,跟那個名動京城的弗溪公子成了好友。這是京城裡所有的人都知道的。弗溪公子在京城呆了一年,出現的時候正好是你養病的時間,走的時候正好是你出現的時間。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溫婉笑了笑,並沒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不過,沉默,很多時候也意味著默認。
「你好啊,這麼大的事,竟然一直瞞著。你真是……」梅兒確認這個消息是真的,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等回過神仙來,又欣慰又好氣。氣溫婉去年一年讓她擔心得不得了。在生氣的時候,心裡也湧現出一股濃濃的羨慕。
溫婉在紙上寫著,不能說出去。這是皇帝外公跟舅舅特意鍛鍊她,說她之前膽子太小。弄死幾個人就嚇得做噩夢。所以,特意放她出去外面鍛鍊膽子的。所以,不能說出去。告訴她,是因為看她絕望的樣子。
「你放心,你能把這麼重大的事情告訴我,是信得過我。就是死,我也絕對不會對外人說一個字的。」梅兒接了話。她又不是傻的,溫婉能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她,是信得過她。而且溫婉是她在最要好的朋友,對她幫助最大的人。她有怎麼會背叛她。
溫婉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自己沒看錯人。
「真羨慕你,雖然你沒有了母親,父親也不靠譜,但是皇上跟鄭王,他們這麼疼你,讓你這麼胡鬧的。」梅兒聽了溫婉簡單說的幾句話,就猜測著這事的來龍去脈。
梅兒看著溫婉為著她,連這麼大的秘密都告訴她。加上溫婉又幫著羅守勳說話。也耐下心來,問著羅守勳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娘只會說好的,差的怕她失望都沒說。這會務必要知道,這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
溫婉仔細跟梅兒說了羅守勳這個人的性格,脾氣。還有羅守勳其實對於能娶到她,那是非常的興奮的。而出了這樣的事,定然是有內因的。羅守勳喜愛美人是不錯,但是絕對不會做這麼犯渾的事情。這裡面定然是有內幕的。
梅兒知道分寸,只問關於羅守勳的,沒有問一句淳王世子的與她之間的八卦。就一直死纏著溫婉把她跟羅守勳相交的過程仔細問了個遍,一點小小的細節都不放過。務必要從蛛絲馬跡中,分析出羅守勳是個什麼樣的人。聽了溫婉前後仔細的描述,梅兒對羅守勳大致有了個印象。心裡也有了個底,雖然還有很多不滿,但是沒開始那麼排斥了。沒剛剛那麼絕望了。
「他真的只是說純粹欣賞,沒說要娶回家。」梅兒對這個非常在意。溫婉自然是點頭,還幫他說了不少的好話。
「算是知道分寸。要是真把那樣的女人帶回家,想想我飯都吃不下。」對於品性高潔的梅兒來說,讓她與一個青樓女子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那就相當於地震加火山的衝擊。她絕對受不住。不過,如果只是在外面風流。反正她本來也沒報什麼期望,睜隻眼閉著眼,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夏影對於溫婉連這麼大的事情都告訴華梅兒,心中很不讚同。萬一華梅兒將這事告訴了他爹,那等於趙王跟賢妃都知道了。雖然沒什麼關係。但是夏影對於溫婉這麼沒有警惕心,還是很擔心。
梅兒聽了大半天,對於羅守勳是個什麼樣的人,基本已經有一個數了。也沒剛才那麼絕望了「溫婉,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溫婉表示,只要她過得好,就是最的的。其他,不需要放在心上。兩人再說了好一會話,溫婉就回家去了。
溫婉走在路上,摸著痠痛的手,心裡暗暗念叨著「羅守勳,我可幫你說了不少的好話。你以後,可一定給好好報答我,要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另外一邊,羅守勳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嘀咕著誰在念他。估計著,怎麼都想不到正在念叨著他的人是誰了。
「梅兒,郡主跟你說了什麼,讓你精神好了這麼多。」華夫人看著女兒,開始很積極地繡嫁妝,精神氣也好很多,有些奇怪。
「沒什麼,只是說了一些寬慰女兒的話。」關於溫婉就是弗溪公子的事,她是沒準備告訴任何人的。溫婉能告訴她,是把她當成真正的知心人。不過,有了溫婉的這一番詳細說明,對羅守勳,大致有了些瞭解。對未來,也就沒那麼憤怒與排斥。當然,也沒什麼期待。日子都是那樣過,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成。
華夫人看著女兒氣色好了,對即將到來的婚嫁也積極了,心裡也高興。至於溫婉跟女兒說什麼,只要是對女兒好,也沒再問。
夏影在馬車上看著溫婉道「郡主,這麼大的事,怎麼可以就這樣透露給華家小姐。萬一傳揚出去,會對郡主不利的。」
溫婉放下手中的茶杯,讓她拿來了紙筆。溫婉蘸滿了墨汁,在白紙上寫道「這麼多年,我已經給你很多次機會了。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做好你的本份。否則,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夏影看著溫婉所寫的字,再見著溫婉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打了一個冷顫。郡主這一年來在外面,變化得讓他看了都有些害怕。
放下筆,溫婉又端起茶杯,繼續喝著茶。心裡卻是在盤算著,華梅兒說的事。按照說,不應該出現這樣離譜的事情。鎮國公也不是那麼傻的人。大房本來就危機,要是當家世子夫人與世子鬧得不合,當時危機的還是大房。
溫婉仔細思索,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除非是故意的。可是,為什麼又要故意呢?溫婉回想起那日見鎮國公的事,再有那老夫人裝病。算是猜測到了三分。
溫婉去了海家,也去了華家。再有一個出嫁女的閨秀要是不去,定然會引起別人的疑慮。也會認為自己心胸狹小。
蔣夫人看著溫婉,開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著溫婉並不在意,自己也沒就提那話了。
溫婉也沒跟他說兩句話,就說要見玉秀。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主動到她家來見她了。等以後,要再見面,就只能是她下帖子邀請玉秀上門了。讓自己上門,是不再可能的事了。
到了蔣府,玉秀一聽溫婉來了,立即飛奔出來。拉了她進他的閨房。玉秀的閨房才是正常女子的佈置,佈置得漂亮可愛。
玉秀房間裡堆滿了東西。綢緞、金絲銀線是擺在岸上,還有十多個箱子。都打開著,裡面是些衣服、首飾之物。讓溫婉直笑的是,裡面有兩個箱子裝的都是娃娃,都是溫婉之前的寶寶玩具店出產的娃娃。這些都是玉秀的心愛之物。
「來,看我的嫁衣。我是從去年年初就開始繡的。繡了一年,都是我一針一線繡的,漂亮吧?」溫婉拿起來看了看,點了點頭。說實話,沒有如羽的精美、也沒有梅兒的別出心裁;但,還是很漂亮。
「呵呵,自然是不能跟如羽跟梅兒的比了。他們一個是王府世子妃,一個是國公世子夫人;我嫁的只是一個從七品的小官。不過,我的嫁衣也一樣很美,你說漂亮不漂。」玉秀絲毫不在意,對著溫婉興高采烈地說著。
溫婉看著她那樂觀的樣子,很替她高興。做人,就該是要這個樣子。不要總看到別人的風光。而是要珍惜自己所擁有的,這樣的人才能過得幸福。
「我跟你說,這眼睛是最難繡的,我都不知道繡了多少次……」玉秀拉著溫婉在一邊嘀咕著,直到用了飯。才依依不捨地送溫婉走。
雨桐跟依依、淨秋,溫婉是邀請他們上門來玩。雨桐跟依依來了,淨秋回信說有事,未能來。
溫婉去皇宮,想起羅守勳說他們府的一些情況,知道他們鬥得厲害,怕梅兒吃虧。就請了王太醫,說一些平常需要注意的東西,還談到了怎麼養身。想了想,又讓王太醫寫了一份飲食相剋的食譜,裡面重點列明了那些東西能吃,那些東西不能吃。裡面甚至連一些會影響懷孕甚至導致不能懷孕需要避諱的東西都讓太醫一一添置上去。
溫婉想著幾個人都一起嫁的,只給華梅兒一個,有點說不過去。就讓人藤抄了幾份,給如羽、梅兒、玉秀都送了過去。至於真真,也是給了,但是裡面刪除了一些,只是給了要注意的一些事項。就她自己的府邸,誰也沒這個膽子敢作怪,除非找死。
真真拿到後,心裡很感激。蘇夫人看溫婉,這才覺得溫婉沒那麼離譜。雖然錢財沒那麼多,但至少還是關心著她家真真。這會再想著溫婉,也順眼多了。
如羽,梅兒,玉秀三人拿了東西,都非常感激,這可不是能輕易得到的,上面一些東西,確實對她們大有利處。特別是如羽跟梅兒。那去的都是複雜的地方,兩人都非常清楚,去那裡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勾心鬥角,爭鬥不休。鄭王府相對而言好一些,但是羅家,那裡面的骯髒,是不消說了。
溫婉花了四天時間走動完了幾家,接下來,大部分時間還是去皇宮裡陪伴著皇帝。這對於溫婉來說,是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