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開門,客廳沙發上趴著一個人,有一半的身體已經掉到沙發外,再往外一點就有摔下去的危險。
饒宗禮嘆了口氣,輕輕推了推打呼聲響亮的男人。
「喂﹗」
「啊?」叫了一聲,男人一下子從沙發上翻了下來,還沒站起惺忪的雙眼四處張望,「怎么了?怎么了?」
「沒什麼。」饒宗禮放下手裡的鑰匙,「孩子呢?」
男人松了口氣,使勁揉了揉眼睛,「睡了,才睡沒多久。天﹗帶孩子真他媽的累﹗」
笑了一下,饒宗禮脫下外套準備進房間,走之前對男人說了一句,「你困了可以去房間睡。」
「啊?真的?有房間可以睡嗎?」
「你頭家的房間。」反正他今天晚上不會回來。
「不﹗不用了﹗我回去了﹗」男人一臉驚悚,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開玩笑﹗在頭家的房間睡,明天肯定不用醒了。
「那路上小心。」饒宗禮點點頭,也不挽留。
「哎﹗」男人 地撓了撓頭,突然又想起來,試探性地問︰「饒醫生找到頭家了嗎?」
饒宗禮只是冷冷瞥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去房間裡看了一眼小寶之後,再出來那男人已經離開了。他拿了換洗的衣服到沈仲然房間,他房間裡的熱水器一直忘了找人來修,沈仲然這幾天又不在,他索性到他房間洗。雖然那扇該死的門給他留下很大的陰影,不過反正現下沒有人,而且沈仲然浴室裡的按摩浴缸實在很舒服,最近他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在裡頭泡一會,再加點精油什麼的,對身體很有好處。
在浴缸裡放滿了水,按下水循環按摩功能,饒宗禮舒服地坐靠在浴缸邊緣。白得閃閃發亮的浴缸裡漂浮著濃密的泡沫,空氣中泛著玫瑰香氣,水波輕柔地打在身上,一切都使人身心放鬆,連嘴角都透著愉悅。
要是能天天在這裡泡澡也不錯。腦子裡剛冒出這個念頭,他嘴角便抽搐了一下,隨後馬上換成考慮回去之後是不是也在家裝一個。
閉上眼,無法克製地想到前不久在夜店裡的情形。那個人用那種眼神看著他,露骨得讓人簡直──心煩意亂﹗
猛地睜開眼,饒宗禮懊惱地低下頭盯著浴缸裡的泡沫。在那下面,他的身體已經起了回應。
前幾天剛跟沈仲然一起發洩過,但他不是駱駝,吃一頓可以撐好幾個星期。雖然這種突如其來的慾望以前幾乎從來沒有過,但是他下意識的不想探究原因,只想解決眼前的問題。
男人自慰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是自慰的原因是想到另一個男人的眼神,多少讓饒宗禮有了點罪惡感。抿了抿嘴唇,他心情複雜的將手緩緩伸進泡沫底下,握住灼熱的源頭。
「嗯──」輕哼一聲,在水裡的感覺與平時有點不同,大概因為水溫的關係,那裡更敏感了。輕輕皺起眉,他開始套弄起來,幸虧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也少了點尷尬。
快感一點點升溫,饒宗禮臉上浮出淡淡紅暈,緊閉的嘴唇中偶爾發出幾聲呻吟,舒服的感覺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幻想著一個男人自慰,而這般愉悅簡直像是在偷偷犯罪。也許真的像沈仲然說的那樣,自己已經對女人不感興趣了。
泡沫在水波的激沖下漸漸消失,深吸一口氣,他把一條腿從水裡抬起來,搭在浴缸邊緣──
就在此時,浴室的門突然開了﹗
饒宗禮嚇了一跳,剛從慾望中抽身,就看到沈仲然切牙切齒地朝他沖過來,像是要吃人似的。
「你﹗你怎么──」本想問「你怎么回來了」,可是想到自己現下在干什麼,饒宗禮馬上改吼,「滾出去﹗」
「滾出去?」沈仲然挑起眉,「你在我的浴室裡自慰,卻要我滾出去?」
他在屋裡找了一圈都沒看到饒宗禮,疑惑著回到自己房間之後,竟發現他在自己的浴室裡洗澡,貼在門上看了半天──不要怪他下流,這種情況沒有人會乖乖出去的──這個男人洗澡就算了,當他看到他坐在浴缸裡,手伸進水下,臉上表情越來越性感,直到那一條長腿抬起,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這不是擺明誘惑他進來嗎?他不是正人君子,總有一天要失控的。
沈仲然邊走邊脫衣服,等來到浴缸旁邊的時候,身上只剩褲子,自覺時間緊迫,他也不脫了,二話不說直接進了浴缸,跟饒宗禮來了個「鴛鴦浴」。
「你他媽的干什麼?」水花四濺的瞬間,饒宗禮急忙想從浴缸裡站起來,不過沒成功,手臂被扯住了。
沈仲然拽過他就是狠狠一吻,沒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
浴缸雖然夠大,但畢竟只是為一個人設計的,兩個大男人同時擠在裡面,除了抱在一起,沒有更好的方法。
「嗯﹗嗯……」饒宗禮悶哼兩聲,沈仲然的手臂像鉗子一樣箍住他,使他一動也不能動。他感覺到自己的東西抵在對方肚子上,肉與肉的接觸,讓剛才稍稍冷卻的慾望重新有了感覺。
四唇分開的時候,兩人都長長舒了一口氣,饒宗禮坐在沈仲然身上,雙腿分開跪在兩側,這種姿勢怎么看都像是把自己送到對方面前。
拉下他的頭又是一吻,沈仲然有點惡狠狠地說︰「本來不想這么早吃了你,是你自己勾引我的﹗該死﹗」說著動了動腿,發覺自己褲子裡的小兄弟已頂得發疼。
除了喘息,饒宗禮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說他勾引他?那害他在浴缸裡自己解決的人又是誰?
沒察覺他有些怨懟的目光,沈仲然解開自己的腰帶,拉下拉鏈之後,完全勃起的分身一下子頂在饒宗禮股間,他動了一下想躲開,結果更加摩擦到了那裡。
「噢﹗」低吟一聲,他摟住身上人的腰,不讓他再動,「拜托﹗你再亂動我現下就進去了﹗」
饒宗禮不是無知的小孩,自然明白他的「進去」是什麼意思,只是要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坦然面對這種事,還是有點困難。他雖然算不上保守,卻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
而且,為什麼被進入的那個人是他?
但是慾望已經被勾起,快要滿出來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相互被吸引的兩個人,發生接下來的事也幾乎是理所當然的。
他喘息著低頭看沈仲然,後者臉上備受煎熬的表情讓他清楚感覺到男人的渴望。
兩個人對望了片刻,眼神中彷佛已經說明了一切。
慾望也好,放縱也罷,他們現下做的不過是因為對對方的渴求,就好像明知是火還是要撲上去,一切只因為本能的驅使。
饒宗禮不會給自己找理由放縱,也不會用理由約束自己,他可以為自己負責,清楚知道從剛才開始,他就想要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叫沈仲然的無賴。
「唔﹗」突地,他上縮了一下,因為沈仲然把手指伸到了他後面。
「別動﹗讓我進去──」沈仲然以另一只手壓下他的頭,不停吻他,像在安撫。
饒宗禮抱住他的肩,忍受異物在身體裡進出的不適,同時拚命放鬆,讓那裡的肌肉不再緊繃,這對醫生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只是羞恥感還是會忍不住涌上。
沈仲然快被搞瘋了,手指包裹在柔軟濕滑的甬道裡,耳邊的喘息比春藥還厲害,一直積攢著的慾望,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皆一起叫囂著要尋找退場門。
「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摟著饒宗禮的腰,他在他耳邊解釋。「有幾個以前的朋友來,我必須招待他們──」
「誰管你﹗」
沈仲然輕笑出聲,在他臉頰上輕啄。
「你知不知道,看見你來找我,我高興死了。你是不是想我了?」
饒宗禮閉上眼不予回答。說話能讓他轉移注意力,不那麼緊張,不過,仍然有些不舒服。
體內的手指突然轉了兩下,讓他不禁輕叫出聲,伸手狠狠抓住沈仲然的頭髮,切牙切齒地低喝,「夠了﹗你要玩到什麼時候?﹗」
沈仲然頭向後仰,吞了口口水。
「我也覺得夠了──」他都快被他無意間的摩擦弄得泄了。
雙手捧住身上人的臀,將他的身體往上抬了一點。看不到水下發生的事,一切就得靠感覺,而這樣反而更讓人覺得興奮。
屁股後面頂著一根「棒子」,就算是冷靜如饒宗禮,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比他第一次進產房幫人接生的時候還要緊張。
「抱著我,慢慢向下沉──」沈仲然大口大口喘著氣,感覺到自己的性器已經抵到入口,可他仍竭力壓制著向上衝撞的渴望,讓饒宗禮適應。
但對饒宗禮來說,這絕對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事,抱著沈仲然的脖子,他咬緊牙關,擰著眉緩緩把身體往下沉,雖然這形容不怎么美好,但感覺的確就像是往一根棍子上坐,簡直是自虐。
當沈仲然尺寸可觀的男性象徵頂端鑽進他後穴的時候,饒宗禮就後悔了。
「好爽﹗親愛的,你太棒了﹗」
沈仲然有多爽他是不知道,但是從體內那興奮得又大了一點的東西來看,肯定很爽。咬切牙,饒宗禮吐出兩個字,「閉、嘴﹗」
發脾氣的饒宗禮最對沈仲然胃口,他先是親了親他給予鼓勵,接著用手指分開上方人挺翹的臀瓣,幫助他更順利的讓自己進入。
「繼續,馬上就能全進去了,會很爽哦﹗」十足誘拐小孩子的語氣。
饒宗禮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動了動臀,感覺體內的東西一點點往深處頂進,突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
「等一下﹗保險套﹗」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沒那東西﹗」沈仲然忍得辛苦,連去床上的時間都沒有,哪還有空管那玩意?﹗
饒宗禮卻不肯,掙扎著想起來,「不行﹗必須要戴保險套﹗」
只是這一動,又加大了兩人之間的摩擦。
「嘖﹗」沈仲然低吼一聲,一把抱住身上的人,「就說沒有了﹗我家不放那種東西﹗」
這么濫交的人,竟然不在家裡放保險套?饒宗禮驚訝的揚眉,莫非這家伙做的時候從來不──
看出他在想什麼,沈仲然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我沒帶過別人回家,除了你﹗」
這回饒宗禮是驚愕了。而趁他分神不再掙扎的時候,沈仲然雙手握著他的腰向下一按,同時自己往上一挺,完完全全進入了饒宗禮。
「啊﹗」突如其來的劇痛使饒宗禮驚叫了一聲,往前倒去,跌進他懷裡。
王八蛋﹗
沈仲然爽得也要叫出來了,摟住他往自己身上帶。饒宗禮身體裡又濕又軟,熱得快要把他融化。
「寶貝,你簡直爽死我了﹗」狠狠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沈仲然一向在床上百無禁忌,說什麼肉麻噁心的情話都臉不紅、氣不喘。
饒宗禮粗喘著氣,把一股從喉嚨裡泛出的干嘔感壓下。說實話,現下並不算太疼了,人的那裡還是可以承受一定大小的物體,而且沈仲然又幫他擴張過,也有水和泡沫的潤滑,除了屁股裡夾著東西的不適應感之外,還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眼前的情況,仍是讓趴在沈仲然肩上的他有點窘迫。
不過,很快沈仲然就不再給他思考的時間,一只手撫上他的分身,開始上下套弄起來。這種姿勢動作並不大,但是卻能進得很深,剛開始他還被動地被進入著,到後來找到感覺,自己便上下活動了起來。
浴室裡水聲漸漸響了起來,然後又漸漸被喘息和偶爾的呻吟蓋了過去──
「要出來了﹗」纏綿一陣後,沈仲然驀地低吼,並加快抽插的速度,撞得饒宗禮發出一連串的呻吟。
「拔出去……別──」
「來不及了﹗」一切牙,沈仲然勾下饒宗禮,激情地吻住他,下體抽搐了幾下。
「啊﹗」饒宗禮身體緊繃,後穴死死箍住了埋在他身體裡的東西,只覺腦子一片空白,可待他從激情的狂潮中回過神,卻驚訝的發現,沈仲然只是朝他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接著,與他換了個位置──
「不、不行了……」
不知道被做了幾次,不知道高潮了幾次,不知道在水裡泡了多久,等饒宗禮實在受不了,開口求饒的時候,地上的泡沫已經一點也不剩,而浴缸裡的水也只剩下三分之一多一點。
躺在浴缸裡,雙腿被分開,整個下半身露在水面之上,饒宗禮仰頭喘息著,聲音破碎不堪,而沈仲然則還在不知疲倦地律動,讓他的股間滑得一塌糊塗,體液被擠出來的聲音更讓他羞紅了臉。
「夠了沒有﹗再做下去我要精盡人亡了……」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邪氣一笑,沈仲然持續在身下人體內抽插著,一只手則來到對方腿間,握住那已經垂下去的分身,「我把我的精氣補給你,好好喂飽你﹗」
他已經被「喂」得很飽了﹗
饒宗禮很想這么喊,但是張開嘴,出來的又是一陣呻吟,被慾望浸透的沙啞聲音比平時更誘人。
他不知道男人的精力可以這么強,做這么久還可以繼續硬起來,也許是自己老了,他那裡都有點疼了。
這時沈仲然突然改變姿勢,架起他的雙腿放到肩上,著迷地看著他,很色情的舔了舔嘴唇。
「你這雙腿比我店裡的辣妹還性感﹗真要命﹗」
這種誇獎,不要也罷﹗可饒宗禮沒力氣再罵人,說了個「滾」字之後,便自暴自棄地放鬆身體,把自己交給男人。
那天夜裡,兩人一直折騰到早上五點多,等沈仲然盡興的時候,饒宗禮連眼皮也睜不開,幾乎是以昏迷狀態進入睡眠的,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沈仲然你給我記著﹗
「加水。」
饒宗禮的房間裡,穿著睡衣的人蓋著被子靠在床頭,背後墊了枕頭,曲起的膝蓋上放著一本書,眼睛盯著書,頭也不抬地把手上的水杯遞給床邊的沈仲然。
「好﹗」點點頭,他滿臉笑容地接過杯子,「要順便換茶包嗎?」
「不用。」仍然沒抬頭,饒宗禮只是看了看睡在自己旁邊的小寶,「等會兒小寶醒了要喝牛奶,你去泡。」
「噢──」
沈仲然有點失望,饒宗禮仍然沒正眼看過他。雖然那天最後把他做到暈倒,還害他感冒是他不對,但是已經三天了,他人前人後地伺候著饒宗禮,至少也能「功過相抵」了吧?
在杯子裡添了水,順便泡好牛奶放在旁邊,沈仲然有些委屈的拿著茶杯回到房間。饒宗禮看書看得入迷,低著頭的側面線條給人很溫柔的感覺。這個男人的確很適合當醫生,不管是婦產科還是其他科,他總是能給人安心的感覺。
沈仲然突然有點慶幸,如果只見一面的話,自己恐怕是不會對這個人產生興趣的,因為饒宗禮的魅力需要接觸之後才能一點一點發覺。說起來,應該感謝小寶吧?兒子哭吧﹗哭到這人不能走,能把他留在這裡一輩子就好了﹗
「你傻笑什麼?」被他盯得受不了,饒宗禮終於抬起頭瞪人。
揚起嘴角,沈仲然走過去把茶杯放到床頭柜上,自己坐到床上抱住饒宗禮的腿。
「終於肯看我了?」
饒宗禮不語。
「把我當佣人使喚了幾天,過夠癮了吧?」隔著被子摸著下面的長腿,他笑問︰「還想怎么折騰我?」
終於,饒宗禮面無表情地說︰「腿疼。」
除了那裡,兩條腿是饒宗禮身上最疼的地方了。
沈仲然馬上坐正身體,掀開被子把他的小腿放到自己腿上,上下來回按摩著。
「如何?好點了沒?」
「嗯──」哼了一聲,對方的力道拿捏得剛剛好,是挺舒服的。放下書,饒宗禮索性大方享受他的服務。
說起來,他們這樣和平又親密的相處好像是第一次。雖然「性」是加深人與人之間關係的一種方法,但若是他們,饒宗禮不覺得自己和沈仲然是會因為這個原因而改變的人;他先不說,光是沈仲然便絕對是性和愛分得很開的那種人,證據就是睡在旁邊的小寶……
這么一想,饒宗禮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微微皺了皺眉。
沈仲然以為他又是因為那天的事不高興,為了讓他轉移注意力,便隨便找了個話題,「還是有你在好,小寶都不怎么哭了,這臭小子一到別人懷裡就哭,想找個保母都不行。」
饒宗禮抬頭看他一眼,只覺悶意更甚,幾秒鐘後才淡淡地回了句,「……是嗎?」
「怎么了?」沈仲然奇怪地看著他。饒宗禮的語氣中,似乎有股淡淡的……失落?
「……沒什麼,我困了。」闔上書放到一邊,剛要伸手摘掉眼鏡,沈仲然已經先一步幫他把眼鏡從鼻梁上拿了下來。
這種小溫柔,倒也讓人感動。
饒宗禮揚起嘴角,心情似乎又變好了些,看了他兩眼。
沈仲然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幫他蓋好被子,下床之後又彎下腰,不正經地在他耳邊說︰「睡醒之後有你好受的﹗」
懶得理他,饒宗禮翻過身拉上被子,不管身後傳來的得意笑聲。
「好好睡吧。」
等沈仲然關上門出去之後,饒宗禮靜靜地躺著,看著枕頭邊的小寶,耳邊是輕柔的呼吸聲,心再度微沉。
他睡得著,才怪。
之後的天氣突然轉涼,往往一夜之間,氣溫便下降好幾度。
小孩子抵抗力差,這種時候很容易生病,只不過跟饒宗禮他們出門去買了個東西,小寶就感冒了。
帶著小寶去醫院先掛號再排隊,排了半天總算可以看診,醫生檢查之後說是普通的感冒,沒有大問題,打了一針之後又開了藥,一天下來,最累的卻似乎不是小寶,而是沈仲然。
「啊~~累死了﹗」剛進家門,他就扔開手裡的藥袋,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早上八點出門,現下已經快下午一點了。
饒宗禮抱著小寶跟了進來,為了保暖,他用毯子把小寶包了起來,抱在懷裡,體積比平時大了好多。
「平時你在店裡鬼混的時候怎么沒聽見你喊累?」輕輕拿開毯子,饒宗禮冷嘲。
沈仲然躺到沙發上,對他搖了搖手指。
「那不一樣,泡夜店是精神享受,陪小孩子去看病是肉體折磨。」
「如果你覺得小孩子煩,就管好你的下半身,或者管好你的精子。」饒宗禮冷冷瞪了他一眼,抱著小寶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喂﹗我都說過是那個女人偷了我的精子,干么說得好像我──」
饒宗禮猛地站起,抱著小寶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臨走前陰沈的臉色讓沈仲然立刻閉上嘴。
直到門被甩上,沈仲然才皺著眉,有點委屈地喃喃自語。「我又不是不想要那個小鬼──」
為了隨時觀察小寶的情況,饒宗禮讓小寶和自己睡在一起。晚上,哄小寶睡著之後,他關上燈,躺在床上沒多久黑抹抹的人影就壓了上來。
幾乎無法拒絕和反抗的熱吻接踵而來,饒宗禮不敢亂動,怕吵醒小寶,只好任由對方動作。反正,感覺也不壞。
等沈仲然親夠了,才稍稍放開他,鑽進被子裡。
饒宗禮感覺到他身上好像就穿了條內褲,一時間不知道應該笑還是哭。「你怎么像個變態似的?」
「我就是變態﹗」不浪費一點時間,沈仲然開始對身邊人上下其手。睡衣扣子雖然多了點,但一顆顆解開也別有一番情趣。「對著你我就變成變態了﹗」說完還故意壓低聲音,陰笑了幾聲。
饒宗禮懶得跟他玩,但心情卻好像好了點。
「白天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啊?」把他抱進懷裡,沈仲然不解的問。
不想解釋,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黑暗中,饒宗禮別開視線。
沈默使本應甜蜜火熱的氣氛漸漸冷卻,沈仲然撐起身體低頭看他,臉上的表情全是不解,只是饒宗禮看不到。
「到底怎么了?」
焦急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起碼在饒宗禮耳中聽起來是如此。
對他這樣的人,厭煩是遲早的吧?他想起了以前交往過的女人,也都是在熟悉他之後就開始厭煩,最後離開──
「你……什麼時候告訴我,我弟弟在那裡?」當饒宗禮回過神,問題已經脫口而出,他不禁楞了一下,因為他也知道,此時此刻問這個是多么不適宜。
果然,沈仲然目光陡地變冷,原本讓饒宗禮覺得發燙的身體好像也不再溫暖。
「……你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知道你弟弟的下落?」
像剛才一樣,饒宗禮仍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他的沈默在沈仲然看來,就是種預設。
沒說一句話,沈仲然翻身下床,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饒宗禮躺在床上,看著黑漆漆的頭頂上方,腦袋像是一團混亂,但某個部分卻又益發清晰。
同樣是離開,同樣他都沒有阻止,可現下,他好像受到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