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在射鵰的世界，要不去惦記《九陰真經》幾乎是不可能的，它的誘惑力太大，歐陽克也會心動……特別是，他很清楚歐陽鋒對《九陰真經》的嚮往。

　　歐陽鋒，就是為了這本書，做下了那麼多讓人不齒的事情吧……

　　歐陽克知道現在《九陰真經》還在王重陽手裡，而將來若是……或許他應該去學梵文。

　　梵文就是印度的語言，一般，也只有學佛的會學梵文，歐陽克這個想法倒是讓歐陽鋒驚異無比。

　　「梵文？」

　　「是的，叔叔，我想學梵文，有什麼辦法嗎？」這是歐陽克難得想歐陽鋒提出要求。

　　「梵文是一種宗教的語言，克兒怎麼會想學？」

　　「叔叔，我能不說嗎？」

　　「我不會問。」歐陽克沒有多話，在半個月後卻為歐陽克找來了一個和尚，或許是綁來的。

　　那個和尚不過七十來歲，顫顫巍巍，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恐懼，這，並不是一個武林中人。

　　「不知施主請我來是為了什麼？」他的皮膚上滿是點點暗斑，非常鬆弛，眼睛也不再清明。

　　「你會梵文？」歐陽克問，暗自嘆了口氣，給對方搬了個凳子。

　　「會，會的不多，我年輕的時候去過吐蕃白宮……」那個老和尚不敢坐。

　　「你坐下吧，」歐陽克開口，他不想欺負一個老人，「我只是想學梵文。」

　　「這位爺，我懂得不多……」那個老和尚突然叫起來……

　　老和尚的確懂得不多，這個沒多久之後歐陽克就知道了，老和尚年輕的時候到處奔走過日子，跟一個喇嘛學過梵文，卻沒學精，後來為了生活自己當了和尚，更為了讓自己看起來高深一點，就告訴別人他曾經向一個得道高僧學過佛法……

　　歐陽克只能苦笑。

　　他學了一個月梵文就把老和尚會的那些學的差不多了，老和尚無親無故，歐陽克也沒虧待了他，在山下給他弄了個住處，差人照看著，只是這麼一來，學梵文的想法也淡了，至於那些道家經典什麼的，雖然知道或許用得上，他卻沒有太大的興趣，粗略看了些，倒是佩服起那個能從裡頭悟出武功來的黃裳了。

　　歐陽克也唸過那個《九陽真經》，只可惜，這時多半還沒有這本書（註：金庸先生在世紀新修版中，說《九陽真經》是一個曾為道為僧為儒的僧人所著，該僧人曾與王重陽鬥酒獲勝，因而得以披閱《九陰真經》，由於僧人覺得《九陰真經》偏重道家陰柔武學，於是寫下《九陽真經》）。

　　在白駝山的有一個春天到來的時候，歐陽克終於有了歐陽鋒的一成功力，也滿了十二歲。

　　「克兒，只是一成功力而已，招式……經驗你卻是連江湖上的一個混混也不如。」歐陽鋒說的是實話，歐陽克並不怕枯燥，因而內力練的不錯，但是招式，對於一個尚未長成的孩子來說，歐陽克不可能練好那些招式，即使練好了，對敵的時候也會吃虧，而經驗，這個經驗並不是簡單的對敵經驗，還有的，是對這個江湖，對這個社會的瞭解……

　　「叔叔，我知道。」歐陽克明白自己的情況，但是他依然堅定地望著歐陽鋒。

　　「你一定要下山嗎？」

　　「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歐陽克開口，將來的一切，有沒有機會全部抹殺？他不希望，一切還照著歷史發展，他不希望，歐陽鋒……

　　歐陽鋒並沒有攔著，他只是囑咐了阿大好好看著歐陽克，又找了幾個侍衛跟著。

　　下了山，歐陽克只是慢慢地走著，現在，連射鵰的開篇都還有好些年……王重陽，還過的好好的。

　　他有那麼一段時間的迷茫，關於自己的該去哪裡……

　　或許，只是隨便走走……

　　遊牧民族，當有一天他們落在地上，他們就會失去了他們的矯健，金人，蒙古人，還有滿人……是權利讓人腐敗。

　　在金國的地方，繁榮的社會背後是無邊的黑暗。

　　歐陽克就在這麼一個地方，泥地，走幾步就會讓鞋子變得很重，人們只能儘量找有草或石子的地方落腳，旁邊是各種泥牆壘砌的房子，上面蓋了稻草，一些小孩子在玩蚯蚓，阿大和幾個侍衛一臉的不願，卻不敢抱怨，因為歐陽克是走在最前面的。

　　來這裡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只是歐陽克就走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原本，是雨後的……大都市裡，雨後的一切都變得清明，陶華就喜歡在那樣的日子裡出去逛逛，而這裡，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阿大，你說，為什麼那麼多人標榜著自己是俠義之士，做的，卻全是為了一己之私呢？」歐陽克突然開口，或許真的只是郭靖那個傻小子才記掛這百姓，不，應該是大宋江山吧，只是貧窮，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

　　「人，總是會有自己的追求。」阿大愣了愣，開口。

　　歐陽克轉身離開：「我們去全真教。」

　　來到全真教的時候已經是夏天了，可以說，時間確實是過的很快的，特別是在這個交通不便的古代。

　　全真教所在的地方和別處也沒有什麼不同，除了山還是山，歐陽克帶著幾個侍衛到處逛了一圈，也沒有什麼收穫，悻悻然回到了山腳下。

　　射鵰裡說的那個神奇的活死人墓，沒有足夠的時間確實是找不到的，歐陽克也知道那個能和王重陽並肩的奇女子是死在華山論劍之前，甚至那個時侯，王重陽對《玉女神功》無能為力……

　　王重陽，在這點上，在他將《九陰真經》刻在活死人墓裡的時候，他，就已經讓很多人質疑了……

　　歐陽克喜歡喝酒，喝那些香醇的農家自制的米酒，他也不多喝，只是喜歡那個味道，以前，陶華的母親，總是自己蒸了米飯釀酒，帶著淡淡甜味的米酒是爺爺還有爸爸都喜歡的。

　　終南山的山腳下有個繁榮的小鎮，和白駝山下的小鎮很相似——不是指外在，而是說內裡，至少，在這裡，人人都稱頌那個為國為民的王重陽，人人就把希望放在那些山上的人身上。

　　小小的客棧，或許很不專業，只是飯店正好也有空房，客人來了，便能整理出來住人，價格也不貴，歐陽克在這裡吃了些東西，就早早地回了房，古代可沒有什麼夜市好逛，多半也只有像元宵這樣的日子才熱鬧些，而青樓之類，也只有大點的地方才有，這些小鎮，頂多是有幾個大家心知肚明的暗娼，都是在艱難度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