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鄉間野趣

　　東京通往神奈川縣的高速公路上，一輛普通的越野車，正行駛向神奈川縣的橫須賀市。

　　這次的出行，我在汽車租賃公司租來一輛日產越野車，雖說還是滿新的，但我也有在想，是不是該買一輛車了，免得出去不是租車就是開著小老婆們的車。

　　我在想著什麼，京香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像是出籠的小鳥兒，只想張開粉脣來大聲歌唱一番，才能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復過來。

　　由於今天是周六，外出度假的人不少，車子行駛的速度不算很快，再加上我們是沿著海邊的道路走的，一路上倒是能看到不少的風景。

　　從東京到橫須賀市，這一帶的地形京香走過不少次，但這一次的感覺特別的好，風兒吹在她的秀髮上，讓少女的長髮輕柔的飄了起來，倒是引起了周圍經過的車輛中，一些輕浮少年的口哨聲。

　　京香的雙眸看似凝視著車窗外面，實際上她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悄悄的看我一眼，又收回目光回味一番，成了她最喜歡做的事情。

　　「京香，我還沒有問你，為什麼要選擇去橫須賀市那麼遠？」

　　在又一次遭遇堵車後，我淡然的問道，「就算不在東京，橫濱、鶴見川、浦安、習志野、千葉……那麼多城市，都有好的海灘啊！」

　　「之前每年夏天，爸媽帶我去度假的時候，都去橫須賀市的。」

　　京香微笑著回答道，「不過自從父母過世後，我已經兩年沒有去了。」

　　我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如果再說起，恐怕會再引起她的傷心事吧。

　　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撐起一間診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可不想讓她出來遊玩還不開心。

　　也因為我收回了目光，京香驀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嬌羞，這是我沒有發現的。

　　「京香，現在是爸媽帶你來這裡，等到以後小京香有了老公，就不用我們陪伴了吧……」父母的話語，迴盪在京香的耳邊，堅強的少女並沒有感傷，而是暗自鼓勁道：爸爸媽媽，請看著吧，我一定會努力的，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上！

　　不同的人，面對著同樣的遭遇，都會有著不同的處理辦法，京香就是那種永遠積極向上的少女，無論怎樣艱難，她都會積極的去面對和解決問題，所以就算她有時看起來不那麼聰明，我也願意教這樣的女孩子醫術。

　　要知道，全世界想要學習我的醫術的醫生，真的是數不勝數，情況用前仆後繼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但是從我出道至今，從來沒有教過誰醫術，這並不是我敝帚自珍，而是老頭子說過，自身擁有的技術，必須要看準有緣人才能傳授，而且徒弟的心性也非常重要，不能傳授給心地邪惡的人。

　　以前我自己都忙著修練，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觀察人心，所以乾脆一個人都不教。

　　來到了日本後，我才空閒下來，遇上了心地善良的京香，經過一番探究後，才決定慢慢的教授醫術給她。

　　京香的心性，在很多時候屬於大剌剌的那種，她從不去詢問為什麼我有著這麼高深的醫術，只是埋頭學習和鑽研，這樣的女徒弟讓我很是喜歡——誰也不能否認，有時就是需要這樣的精神才會在學習上成功。……

　　趕在中午十一點之前，我們順利的抵達了目的地——位於橫須賀市東南角上的鴨居。

　　鴨居海灘面積很小，就是一個方圓五公里的小型海灘，比起周圍的走水、三春等大海灘來說，人氣和設備都不夠，這裡更像是一個偏僻的農村度假地，周圍數十間的農居聳立著，沙灘上除了銀白色沙子和蔚藍的大海，就看不見其他的東西。

　　今天的天氣非常的好，七月的天空，太陽已經是很毒辣的了，就算是在中午之前，仍舊能感受到熱氣騰騰的風。

　　沒有去過海邊的人，無法理解近距離接觸大海的感覺，那種濕熱中夾雜著海水腥味的大風刮來，充滿著大自然的氣息，足以讓人忘卻其他的一切煩惱，對著大海大聲的吼上幾句。

　　當然，我們可沒有什麼煩惱，所以心情很好的人來到這裡，只會讓心情變得更好。

　　「呵呵，很意外吧？」

　　站在高一點的石頭上，京香用手遮住陽光，眺望著遠方道，「我帶先生來這麼個偏僻的地方，沒有熱鬧的場景，也沒有美女和香檳。」

　　秀美女孩今天穿著很清爽，淡藍色的T恤下面，是一條六分長褲，剛剛過了膝蓋一點，把雪白的小腿都露了出來。

　　看著大美人兒，總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我伸了伸懶腰，依舊用不慌不忙的語調說道，「度假只是為了讓自己高興，既然你高興來這裡，我也高興陪著你，其餘的不重要。」

　　京香心裡甜甜的，雖然她也明白，我說這話並不是表達愛情，但也證明了她在我的心中，至少也是一個好朋友了。

　　不過，僅僅是好朋友嗎？……不！先生，我要求的可是更多哦！秀美絕倫的少女，在心中暗暗的說道。

　　「走吧，先生。我父母是在這裡出生，他們有很多朋友住在這邊哦！今天中午，我們就可以享受到很有特色的神奈川農家料理了呢！」

　　京香從石頭上跳了下來，率先走向了停在路邊的車子。

　　在京香的指揮下，車子很快就開進了剛才眺望著的一片農家宅院之間。

　　日本鄉間有著真正的田園風光，每家人的房子旁邊就是自己的土地，上面栽種什麼全憑自己的喜好，而一大片這樣的土地和住宅連接起來，就成了一個町，無數的町則代表著日本千百年來的古風貌。

　　除了東京和幾個大城市外，日本的城市和鄉間都非常的乾淨，開車行走在這些道路上，心情都能感受到歡快的氣息。

　　「到了，就是前面的那棟房子……咦，三郎大叔和冬晴阿姨，都在門口嗎？」

　　京香說著，驚喜的從窗口伸出腦袋和手，大聲的對著前面呼喊起來。

　　距離我們三十多公尺遠處，有著一座占地頗廣的住宅，宅院門口站著的，是一對身材矮小的中年夫婦，他們此時也看見了車裡的京香，歡喜的舉起了雙手，表示著自己的歡迎。

　　三十多公尺的距離轉眼就到了，車子隨著中年夫婦的指引，駛進了寬大的宅院，停靠在幾棟木質建築之前。

　　「三郎大叔！冬晴阿姨！」

　　待到汽車停穩，京香飛撲了上去，和中年夫婦擁抱在了一起。

　　走近了一瞧，才發現這對中年夫婦比我剛才看見時還要蒼老不少，三郎大叔瘦小而皮膚很黑，冬晴阿姨則是慈眉善目，不過看上去精神都很好。

　　久別重逢的三人一陣感慨後，分了開來，中年夫婦這才有機會打量起我來，看了兩三眼後，兩人都相視露出了笑容。

　　京香的臉上仍舊是淚珠未乾的嬌柔模樣，她小聲的介紹道：「三郎大叔、冬晴阿姨，這是我的朋友……」

　　說到這，美女醫生才發現，自己一直先生先生的叫著，卻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俊雄，早就聽京香說起她在這裡的三郎大叔和冬晴阿姨了，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我不著痕跡的接上了她的話，在中年夫婦看起來，就好像京香有些不好意思，而我只能主動說出名字一樣。

　　「呵呵，這孩子，還害羞了……」

　　三郎大叔笑了起來，「想當年，我還替她換過尿片的啊，一轉眼……哦，老太婆，你打我幹什麼？」

　　冬晴阿姨瞪了他一眼，卻轉而對我笑道：「俊雄先生，請別在意，老頭子說話沒有惡意。」

　　我旁邊的京香早就是粉臉嬌俏得像是火燒一樣，在喜歡的人面前被提起小時候的事情，羞澀和不安是很常見的，但少女們仍舊會覺得恨不得有一個小洞能鑽進去。

　　三郎大叔這才醒悟，晚輩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自己說換尿片的事，好像是有那麼一點不合適。

　　「哈哈，你們慢慢的聊，我去接由嘉麗回來。」

　　三郎大叔也是會察言觀色的，見到氣氛有些尷尬，趕緊想用偷跑大法，免得待會兒老太婆又一個巴掌過來。

　　「噢，由嘉麗今天還要上幼稚園嗎？」

　　京香驚訝的問道，「我就說她怎麼沒有來接我呢。」

　　「今天她們有野外活動，去了旁邊的小森林，估計時間差不多回來了。」

　　「咯咯……那就讓我們去接她吧，我可是很想念她的呢……」

　　京香歡喜的拉著我就往外面跑去，「我們就去了哦！」

　　美人兒醫生的手心裡全是香汗，想來她也是要避過這個尷尬的場景，才主動的先到外面一趟。

　　我回過頭，也想跟他們打個招呼，卻正好看到三郎大叔的耳朵被冬晴阿姨扭了起來，正在一臉苦相的對著我們揮手，生怕自己忍俊不住的笑出來，我趕緊又轉了回來，隨著京香小跑而去。

　　雖然是在鄉間，路也不算很寬敞，但除了清潔之外，這裡的道路還很平整，彎彎曲曲之際，並沒有什麼凹凸起來的地方。

　　在這樣充滿著田間趣味的小路上奔跑了一陣，美人兒醫生很快就氣喘吁吁的了，我輕輕一拉，讓京香的腳步停了下來。

　　望著她迷惑的眼眸，我淡然的道：「好了，他們都看不見了，歇歇吧。」

　　京香也是累了，聞言輕點螓首，張開小嘴，毫無形象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可也沒有阻止到晶瑩的汗水一滴滴的往下落。

　　我一皺眉頭：「很久沒有運動過了嗎？」

　　美人兒醫生頷首道，「是啊，診所的事情忙得很，我幾乎從早忙到晚，很少有時間來鍛煉。」

　　「這樣可不行。」

　　我搖了搖頭，「身為醫生的第一要素，是先保證自己的健康，這樣才有充沛的體力和精神去治療病人，幫助他們。如果你自己都身體不好了，怎麼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呵呵，知道了啦……先生，我會抽時間去健身俱樂部鍛煉的。」

　　京香輕快的回答說，不過從她雙眸微微一轉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妮子是在敷衍我。

　　「健身俱樂部是在狹窄的空間鍛煉身體的各個部位，是一種壓抑的成長，所以去那裡不怎麼好。」

　　我否定她的想法道，「我比較推崇希臘人的鍛煉方式，那就是戶外的跑步。不只是你，還有診所的幾個丫頭，每天早上起來都繞著診所附近的本町各條街道跑一圈吧。」

　　「啊？」

　　京香一下子苦了小臉，「本町有十六條街道呢……一下子跑完，豈不是有幾千公尺？」

　　「準確的說是六千兩百公尺左右，速度不用太快，慢跑最好，但一定要堅持。」

　　我淡淡的道，「我會每天都注意的，不能偷懶。」

　　「先生也要和我們一起？」

　　美人兒醫生大喜過望，一下子又覺得每天都跑步鍛煉簡直是太好了。

　　「不。」

　　「那你怎麼……」

　　京香的興奮一下子被打壓了下去，失望的神情毫不掩飾的出現在她的嬌靨上，但說著說著，她驀的又大眼睛一亮，「先生是住在本町的！對嗎？」

　　女孩很善於推測，既然我又不和她一起，又如此有信心可以確定她是不是偷懶，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如果她按照我給的路線跑步，我一定每天都可以看見她的身影。

　　我點點頭，沒有多說的拉著她往前走：「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你不是說要去接人嗎？往哪邊走？」

　　「我來帶路吧。」

　　京香喜盈盈的道，她的小手也反握住我的手，用力還不小，看得出來她是不打算放開的了。

　　對於我們手牽著手的事，我沒有說，她也不會去提問，自然而然的就牽在了一起，也不會有唐突的感覺。

　　「由嘉麗今年七歲，是三郎大叔和冬晴阿姨的孫女兒，因為她的父母前兩年被派到美國工作，一直沒有回來，她就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去年他們還來東京看我呢！我可喜歡她了，常常在想啊，自己以後的女兒，也要像由嘉麗一樣的可愛才行。」

　　知道我不喜歡多說話，京香就主動找話題來說，聽著少女清脆而充滿著幻想的聲音，在太陽光芒的照射下，行走在滿是田野風光的鄉村小道上，我的心情有種懶洋洋的愜意。

　　不多時，我們已經繞過了房子密集的地方，重新走到了田野遍布之處來，而從這裡看過去約莫三百公尺處有一片高大、看不到盡頭的樹林。

　　我們腳下的小道，是一直延伸進入樹林的，根據我的經驗，這條小道會貫穿樹林的前後，力求讓行走在樹林中的人不會迷路。

　　才走了不到兩百公尺，樹林裡就陸續走出了一隊小孩子，有十幾個的樣子，一前一後都有一個女老師帶著，孩子們穿著印有卡通圖案的衣服，頭上無一例外的戴著各種顏色的帽子，手上還都提著一些花草之類的植物，歡笑聲不絕於耳。

　　京香帶著我一邊朝前面走去，一邊在人群中搜索著自己熟悉的身影，幾分鐘後，當我們和孩子們距離只有三十公尺的時候，京香終於指著其中一個孩子，大聲的喊了起來：「由嘉麗！」

　　孩子們和老師也早就看到了我們，現在京香這麼個大美人兒大聲的一喊，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啊……媽媽……」

　　一個粉紅色的小人兒，伴隨著嬌嫩的嗓音，從人群中竄了出來，輕快的朝著我們飛奔而來。

　　京香也是高興得很，放開了和我緊握的手，三兩步衝了上去，將躍起的小女孩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咯咯……」

　　小女孩開心極了，在京香的懷裡肆意的歡快笑著，還抱著京香的粉臉猛親，不過口水也隨即出現在了美人兒的臉上，顯示著她孩子的天性。

　　不用問，這個小女孩就是我們要找的由嘉麗了，她的身高只有八十公分，不瘦也不胖，臉頰圓圓的，像是洋娃娃一樣的可愛……嗯，當然，她的洋娃娃類別和小春不一樣，小春有著芭比娃娃的嫵媚嬌柔，由嘉麗只是一個可愛的布偶娃娃。

　　我稍微錯愣的是，由嘉麗叫的不是阿姨，而是「媽媽」，京香對於這個稱謂，也沒有任何的驚愕。

　　思量轉過之際，我已經快步來到了她們的面前，由嘉麗先前就看到了我，現在賴在京香懷裡的她，眨著眼睛，小聲的問京香道：「媽媽，這個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嗎？」

　　京香假意呵斥道：「別胡說，我們……他只是阿姨的朋友。」

　　小女孩卻並不怕她，雙眸反而是顯示著興奮的神采：「媽媽說謊……剛才我看到你們手牽手，好親熱哦！」

　　美人兒嬌靨一紅，同時語氣一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呵呵，叔叔……我叫由嘉麗，是媽媽的女兒，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哦！」

　　在京香的懷裡，小女孩脆生生的朝我伸出了粉嫩的小手。

　　看得出來，她是刻意在強調和京香的關係，一雙大眼睛不住的在我臉上轉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對於小孩子的鬼把戲，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京香明明就是處女，又哪裡來的孩子？況且剛才她還跟我說過由嘉麗的情況。

　　我笑著伸出了手，和小女孩微微一握：「由嘉麗，我是俊雄叔叔，很高興認識你。」

　　見到我並沒有驚奇，甚至不打算問她，小女孩嘟起了嘴巴，再次強調道：「喂……叔叔，我可真是媽媽的女兒哦，你要追求媽媽，就要討好我才可以……呀！咯咯……哈哈……」

　　這次京香沒有讓她再胡說，伸出手指就去搔她的癢，由嘉麗哪裡受得了，拼命的躲閃著京香的攻擊，就再也顧不上打趣我。

　　「先生，別生氣，由嘉麗就是喜歡捉弄人……」

　　等到由嘉麗掙扎著離開了京香的懷抱，並向已經到了面前的孩子們跑去時，京香才有工夫向我解釋，「她懂事以來，就沒有見過爸爸媽媽，所以每次都叫我媽媽……」

　　我和聲道：「這是屬於心理上的依賴，通常發生這種情況的小孩子都是屬於單親家庭或是隔代撫養的家庭。」

　　京香難得的白了白眼睛：「先生……」

　　「嗯？」

　　「我們是出來度假耶……你就不要一天到晚把所有事情都用醫學名詞來解釋好不好！」

　　女孩嗔怒的道。

　　「用醫學名詞來解釋現象，才是科學的道理，也容易讓人明白到事件的本質。」

　　說到這兒，看著少女有無語的跡象，我話鋒一轉道，「不過既然是到這裡，就客隨主便了。」

　　聽著這話，京香才轉嗔為喜。

　　「但是京香……」

　　「怎麼？」

　　「我們究竟該對三郎大叔他們宣稱，我們是什麼關係？」

　　「先生……您說呢？」

　　京香低下了頭，聲音比蚊子還要小。

　　「我叫柳俊雄，是你剛剛交往的男朋友。」

　　「噢……」

　　京香芳心狂跳，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她害羞的道，「這樣會不會太為難先生了？」

　　「沒有什麼為難的，總得有個關係才行吧。」

　　我示意她看向對面逐漸走過來的小孩子們，「你看看由嘉麗又比又畫的樣子，如果說只是朋友關係，小丫頭的撒謊恐怕就得落空了。」

　　「撒謊？」

　　美人兒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由嘉麗引著十幾個小孩子，已經飛奔到我們的周圍。

　　「看吧……他們就是我的爸爸媽媽……怎麼樣，我媽媽很漂亮吧？和我一樣哦！」

　　由嘉麗擠到我們中間，分別牽住了我們的手，說出來的話卻險些讓京香昏了過去。

　　小孩子們可不像傳說中那麼好騙，十幾個六、七歲的小孩子，並沒有選擇無條件的相信由嘉麗的話，他們抬頭用著純真的眼眸，不住的打量著我們三人，似乎想要從中找出我們相貌上的相同點。

　　「由嘉麗！」

　　京香輕輕的跺腳，想要呵斥她當著小朋友們說謊，但看到由嘉麗可憐兮兮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叔叔、阿姨，你們真的是由嘉麗的爸爸媽媽嗎？」

　　一個小男孩勇敢的問道，「聽說你們一直在國外不能回來，是不是？」

　　「誰說的？我們不就是在這裡嗎？」

　　我笑著將由嘉麗抱了起來，「工作雖然忙，但因為我們也想由嘉麗了啊，所以就回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一個小女孩也隨即道，「那你們還走嗎？每次由嘉麗都對我們說，她好想好想和你們在一起呢！」

　　京香心中的怒氣漸漸的消失了，從孩子們的口中她才醒悟過來，雖然由嘉麗說了謊話，但歸根結柢，她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一個渴望著有父母疼愛的孩子——爺爺奶奶的疼愛，怎麼都比不上父母給予的。

　　紅著眼眶，京香將由嘉麗從我懷裡接了過去，柔聲的對孩子們道：「工作還要一段時間才會結束，所以叔叔和阿姨還要回去，在這段時間內，由嘉麗就拜託大家多多照顧了呢，你們都要成為好朋友才行哦！」

　　「哦，什麼，還要走啊？」

　　「放心吧，我們是由嘉麗最好的朋友……」

　　「……」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由嘉麗卻是乖乖的伏在京香身上，沒有插嘴。

　　旁邊兩個學校的女老師，都溫和的對我們笑著，看樣子她們也知道我們不是由嘉麗的父母，不過懷著和我、京香同樣的想法，她們並沒有去拆穿由嘉麗的謊言。

　　「好了，大家剛剛從森林回來，一定很累了吧？」

　　京香提高了聲音道，「我可是準備了許多好吃的哦，大家要不要跟著我們去拿？」

　　「要……要……」

　　一聽到有好吃的，孩子們立刻停止了討論，踴躍的叫喚道。

　　「好！」

　　京香將由嘉麗放了下來，「寶貝兒，帶著小朋友們去我們家吧……」

　　「嗯……」

　　小女孩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綻放出燦爛無比的笑容，仍舊是一手牽著我，一手牽著京香，飛快的往前面奔跑而去。

　　「走囉……回家囉……」

　　稚嫩的童音，迴盪在寧靜的山野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