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共進午餐

　　北歐三國的民眾，素來是以高素質著稱，但經過這麼多天的廣告轟炸，投訴的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多。

　　在我推出客服專線後的五天之內，累計的投訴電話共五萬零兩百通，五十位客服人員，第一天就差點潰敗掉，要不是SONY歐洲總部緊急派來兩百名客服人員救急，以最開始平均一分鐘接一通電話的速度，會把人折磨得暈倒過去。

　　遭受轟炸是很慘沒錯，可是日本女性的忍耐力的確強大，按照我的要求回覆的她們，無論別人怎麼生氣，都用純正的英語，溫柔的回答，著實讓人們有氣沒有地方發。

　　本來客服專線和投訴電話應該要分開，可如今在北歐三國的事業剛剛初創，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就合併在了一起．說起來，投訴電話是多得讓那些客服人員精神緊張，但詢問PSII什麼時候在北歐三國上市的也很多，五天下來至少有六萬通，而想要下預定訂單的也超過三萬。

　　三萬筆訂單是什麼概念？

　　相較於其他國家來講，這都是一個可笑的數字，然而相對於之前一個月只能賣出五百台PSII的北歐三國，而且是在多特森電子遊戲公司的老巢，這樣實實在在的功績，誰也不能磨滅。

　　SONY歐洲總部的專務奧井左合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得知數據的第一時間，他就毅然撥通了高川輝部和盛田昌茂的電話，用非常負責任的心態，向他們匯報了兩位大小姐「出手如鬼神，一舉天下驚」的狀語，稱讚的詞藻之華麗，連兩位SONY的大佬都聽得有些肉麻。

　　不過，受表揚的、被崇拜的是自己的女兒，兩位超級大佬當然就不一樣了。

　　過分？誇張？不，不，這個奧井，平日看著挺機靈的樣子，怎麼今天說話這般的口拙，按照女兒扭轉乾坤的能力，實在該再受到更熱切的崇拜推崇吧！

　　「奧井啊，你看看你，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穩重。這樣吧，你先休假一個月，然後專門協調稻川商會的北歐三國PSII事宜吧。」

　　高川輝部和盛田昌茂的命令，乍看之下是降了奧井左合的職務，因為在此之前，奧井左合僅次於歐洲總部會長中井哲民和三個總務之下，主管著八個國家的兩種業務，稱得上權傾一時；而且，雖然PSII已經登陸歐洲，可它為SONY創造的利潤，還不是非常高，特地過去管這一項，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但實際上呢？

　　奧井左合笑得連嘴巴都沒有合攏，他知道，要是中井會長知道了，也會非常羨慕這個職務的，幾個總務專務更不用說，扁人奪職的心恐怕都有。

　　因為這個職務，是協助兩位大小姐啊！

　　只要為兩位大小姐把各種事務打理好，獲得了她們的贊同，那還愁以後不步步高升嗎？

　　古時候所說的「天子近臣」，應該就是自己這樣了吧。

　　當晚，奧井左合在法國巴黎一家著名的五星級酒店，宴請上百位SONY歐洲總部的高層及其家屬，花費達到二十萬美金之巨。而宴會過後的第二天，奧井左合就帶著幾個心腹跑到了斯德哥爾摩，正式開始了工作。

　　休假一個月？拜託，如此黃金的機會還要浪費去度假，只有白痴才這麼做，奧井專務大人可不是白痴啊！

　　奧井左合能坐上今天的位子，絕對不只是會拍馬屁而已，一直關注著北歐三國情況的他，看準了這段時間正是最困難的時機，知道自己只要幫著兩位大小姐將這次廣告事件解決好，平息北歐三國的負面情緒，全力引導他們對PSII的喜愛，那麼依照現在的這個勢頭，PSII在北歐三國暢銷，將是毫無懸念！

　　為了這個目標，奧井左合在請示了加奈和優子之後，又再次抽調了三百名SONY客服人員前來輪換工作，力求時刻都精神飽滿的迎接消費者的詢問。

　　除此之外，奧井左合還提高客服人員的待遇，宣布在此之間薪水漲百分之五十，而且還特地雇了幾個日本大廚，為她們做美味的家鄉料理，最後還包下一棟乾淨衛生的酒店，讓她們休息時使用。

　　高薪再加上完整的後勤保障，讓客服人員爆發出了工作的熱情。又過了五天過去，截至十月十四日，她們交出了一份更令人滿意的成績單：抗議電話總計三萬八千通，詢問電話共八萬六千通，其中請求預定的有五萬人。

　　算下來，十天的工夫，如果可以接受預售的話，PSII就會賣出八萬台之多。

　　這才多少時間啊！

　　滿心歡喜的優子和加奈打電話給我，並要請我吃飯，算是慶祝。

　　今天是十月十五日，星期天。

　　週末，兩個美少女沒有出校門，待在我在學校的辦公室裡記錄數據，查探消息。

　　可是在有了八萬通預定意向電話面前，兩女緊緊繃著的心弦，總算放鬆了下來。

　　人一旦精神松懈，立刻就會感到疲倦，所以在昨天晚上打了電話後，她們今天早上睡到十點鐘才爬起來，直到十一點在我家附近的西班牙餐廳見到她們時，兩個小美人兒仍舊有著淡淡的眼袋，顯得略微憔悴。

　　這家西班牙餐廳，上次我帶京香來過，味道不錯，環境也很好，最重要的是裡面熱情奔放的西班牙氣氛，最適合兩位小美人兒舒緩疲憊。

　　中午用餐的人不多，音樂變成了悠揚而舒緩的西班牙民謠，比起晚上的熱鬧，多了一分寧靜和清雅。

　　考慮到兩位美少女的名聲，我預定的是靠近裡面角落的一張桌子，只有一面是對著外面的通道，其餘三面都有著綠藤和裝飾品，算得上是店裡最幽靜和有隱私空間的座席了。

　　剛剛坐下，加奈就一口喝掉了一杯檸檬水，然後很是豪氣的對我說：「俊雄……這兩天把我的精神都消耗掉了，我覺得我可以吃掉一隻羊……」

　　也許是因為自己第一次參與的策劃得到了成功，羞澀的美少女也舉起了一隻手，俏生生的道：「俊雄，我應該可以解決半隻……」

　　難得看到優子這麼的嫵媚和俏皮，我不自覺的多看了她幾眼，哪曉得小美人兒的本質還是很害羞的，被我這麼注視著，嬌靨很快就紅了起來，低下頭去。

　　幸好加奈此刻正關心著菜單，沒注意到我們兩人的舉動，美少女才算躲過了一劫，沒有被她取笑。

　　加奈吃過的西班牙菜顯然不少，小妮子很快就和我們商量著做了決定。

　　餐前菜是蒜醬麵包、奶油蘑菇湯、菠菜芒果柳丁沙拉；正餐點了三份香煎牛柳、一份墨魚海鮮飯、一條伊比利亞火腿；最後的飯後甜點是兩份香草奶油慕斯蛋糕、兩杯玉米葡萄布丁、三杯立頓檸檬紅茶。

　　等到服務生將寫好單子，想要離開的時候，加奈又叫住了他，「嗯，給我們再加一份松仁香羊排吧。」

　　看著服務生走開，一直沒有說話的優子，輕輕一扯好朋友的衣服，「加奈，哪裡用得著加？就這些都吃不完了。」

　　「沒事，我們吃不完，還有俊雄在呢……」

　　加奈嬌媚的一笑，「他可是個大男人，吃東西能和我們一樣嗎？我不為他多點一些，他自己肯定不好意思要，那多不好。」

　　如夢似幻的絕色少女說這話時，眼神中透露出了絲絲柔情，讓我看得心頭一跳，如此體貼加上柔情款款……真像是小老婆們面對我時的表情啊！

　　「哦……」

　　優子一想也是，遂不再說什麼。

　　餐前小菜很快就被端了上來，六顆蒜香麵包小巧玲瓏，做得和小籠包差不多大小，旁邊放著兩疊蘸醬；奶油蘑菇湯熱氣騰騰的，散髮著鮮甜交匯的味道，沙拉早已分成了三份，可也和前面兩種一樣，分量不算多。

　　餐廳裡並沒有其他人，加奈和優子都沒怎麼客氣，用小手拿起麵包就吃，麵包表面撒著的蒜蓉，都被她們輕輕的撕開，放在面前的盤子裡。

　　凡是少女，或者說女人，都對蒜有著天生的反感，因為吃下蒜後，嘴裡會長時間有異味，如果此時要和男朋友接吻，那可就慘了，完全是破壞戀情的殺手嘛！

　　「要是晚上沒有重要的事情，是可以吃一點大蒜的，它可是有消毒和殺滅有害細菌的功能哦。」

　　我笑著道，「對女孩子來說，愛美很重要，可健康更重要。」

　　「你說得倒是容易……」

　　加奈大口的喝著奶油蘑菇湯，抬起頭來，小嘴周圍滿是濃湯的痕跡，「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你願意天天去吻一個嘴裡都是蒜味的女孩子嗎？」

　　「願意啊，接吻的同時，也順便幫我消毒殺菌了。」

　　我一本正經的道。

　　「噗……」

　　和加奈一起坐在我對面的優子，剛剛喝進嘴裡的濃湯，立刻就噴了出來，一小半都噴到了我的臉上。小妮子還因此猛烈的咳嗽起來，嬌靨脹得通紅。

　　「壞蛋！」

　　加奈橫了我一眼，小手輕柔的在優子玉背上拍著，嘴上卻有著止不住的笑意。

　　至於笑得差點哽住的優子，更是好一會才平復過來，再連連喝了幾口檸檬水，才止住了咳嗽。

　　「我要懲罰你！」

　　加奈美眸一轉，將她和優子小盤裡面的麵包皮合在一起，遞到了我面前，「把它們全吃了！」

　　本來我很想說，這樣就會變成我幫你們消毒了，不過這話實在有些輕薄，而對面坐著的又是我的學生，便微微點頭，將小盤接了過來。

　　仍舊滿臉通紅的優子看到這一幕，忽然湊上前去，在加奈的耳邊說了幾句，如夢似幻的美少女的嬌靨，馬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你……小蹄子！」

　　加奈氣得將優子壓倒在硬木沙發上，嬌嗔道：「枉我還幫你出氣……早知道就讓俊雄幫你消毒了……還敢說我……」

　　「咯咯……」

　　優子被撓癢得厲害，不自覺又嘻嘻笑了起來，而加奈的笑聲更大，一會就鬧成了一團。

　　兩位美少女的嬌俏打鬧，看在眼裡，是說不出的舒服：青春美少女真是活力十足啊！至於她們剛才說的悄悄話，不用去偷聽都知道，優子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所以才惹得加奈嬌羞嗔怒。

　　美少女們並不是真的在打架，鬧了一陣子後，壓在一起的她們，又悄聲的說了幾句，隨即又吃吃笑了起來，等到送正餐的服務生前來，她們才紅著小臉坐起來，望向我的俏臉上，粉紅中帶著淡淡的瑩光，亮麗無雙。

　　西班牙的菜肴和德國的不同，德國的菜肴不太講究美觀，只講究實際。

　　比如，德國的一條火腿起碼就有十來斤，放在桌上讓大夥暢快的吃個夠，但西班牙卻不一樣，一條伊比利亞火腿，最多也就兩三公斤，放在我們面前的，更是只有一公斤多。

　　不過大了的話，我們也不一定吃得完，至少那份墨魚海鮮飯的分量，就能盛上滿滿三大碗，雖然上面撒滿了貝類、蝦仁、海參等，可是由於經過墨魚汁的浸泡，全成了墨黑色，看起來黑漆漆的。兩個女孩子直皺眉，以前就算桌上有這個，她們通常也不會吃的。

　　最後上來的香煎牛柳，分量不多，放在身邊，一股蒜香帶著辣椒的辛辣味道就撲鼻而來，看來看去，還是這道菜最有賣相。

　　果然，兩個小美人兒第一時間就拿起了刀叉，小口小口的吃起香煎牛柳，速度很快，只不過辣得瓊鼻鼻尖有些冒汗。

　　身為她們的老師，當然不會先顧著自己吃東西，而是用刀叉熟練的切割火腿肉放到她們的小盤上，但才切了幾片的工夫，就引起了優子的驚訝。

　　「俊雄……你的刀法真好！」

　　羞澀的小美人兒這樣誇讚道。

　　本來只顧著自己吃東西的加奈，叉子剛剛叉起一片火腿到嘴邊，聞言又將叉子移開了一點，看著厚薄適中的火腿，道：「沒什麼特別的啊？只是好看一點嘛……」

　　優子一撇小嘴，「笨蛋，你看看你的盤子裡面。」

　　吃西餐就是盤子多，像是加奈面前，至少就放了五六個盤子。加奈朝著剛才叉起火腿的盤子一瞧，裡面正整整齊齊的躺著五六片火腿，從各種角度看去，這些火腿都像是機器切出來的一樣，無論大小還是厚薄，都一模一樣。

　　如夢似幻的美少女下意識的看向火腿那邊，只見有一面已經切開了不少，切開面也非常的均勻，就好像刻意量過一樣。

　　「是哦，俊雄，你都可以去當廚師了呢……嗯，火腿真香……」

　　加奈笑了笑，將火腿送進了粉嫩的小嘴裡，又繼緩埋頭和牛柳戰鬥了起來。

　　她的性格要大刺刺一些，比不得優子，羞澀的美少女最擅長的就是觀察，她看到的是自己的老師根本連比劃都沒有比劃過，只是很隨意的切割幾下，自己盤子裡就盛了五六片火腿。那手法和眼力，就算是家裡的頂級廚師，也達不到吧。

　　這位老師，究竟有著多少神奇的本領呢？

　　小妮子埋下頭去，斯文的吃著牛柳和火腿，心裡浮想連連。

　　兩女已經習慣了我為她們服務，反正盤子裡的火腿不會空，我也微微一笑，將兩盤黑乎乎的墨魚海鮮飯放在了她們的跟前。

　　加奈首先「上當」，她看到面前又放了一個盤子，小叉子就叉了裡面的東西起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怎麼火腿顏色變了，還會在中途掉一些下去，嘴裡就吃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道。

　　「唔？」

　　美得跟天仙一樣的小美人兒一愣，停止了咀嚼，看向小盤子，臉色立即就難看起來。

　　「俊雄，你……」

　　「不許浪費糧食，這麼好吃又有營養的東西，給我吃下去。」

　　我嚴肅的道。

　　這還是進入餐廳後，我第一次這麼一本正經，加奈早已習慣了服從我，話到嘴邊的埋怨只得咽下去，恨恨的吃著嘴裡的海鮮飯。

　　還別說，海鮮飯雖然樣子不麼樣，但剛剛吃在嘴裡是一股甜香，然後過了一會，又會泛起一股鮮美的海鮮風味，甜香和鮮美兩種味道融合，又有著優良米的嚼勁，總算讓加奈的臉色沒有那麼難看了。

　　優子的小臉上本是有著猶豫，可看到加奈沒有吐出來，我又是一臉的鼓勵，小妮子暗自一咬牙，也舀了一勺放進嘴裡，閉上眼睛吃了起來。

　　很顯然，兩位小美人兒很快就喜歡上了這種味道，可正當她們開始以墨魚海鮮飯為主攻的時候，看到我的舉動，卻是嚇了一跳。

　　「俊雄，這可是在吃西餐呢……」

　　「討厭的俊雄，你怎麼可以這麼粗魯嘛？」

　　讓兩個美少女嬌嗔不一的緣由，在於我直接把香煎牛柳扣到了裝著墨魚海鮮飯的盤子上，這樣就很像是在吃日本的豬排定食、姜汁豬肉定食等等，絲毫不符合吃西餐的規矩和氣氛。

　　「有什麼不對的？吃飯而已！最主要就是讓自己吃得開心，要是一板一眼的吃飯，那我覺得機器人更適合做這個。」

　　我聳聳肩道，順便還拿起了剩下的小半截伊比利亞火腿，大大的咬了一口。

　　兩女本想勸我，如果是這麼隨意，那是進不了上流社會的圈子，但看著我這麼瀟灑隨意的動作，不知不覺的就被吸引了。

　　再在心裡一想，自己的老師，不就是這麼一個溫柔中帶著灑脫的男子嗎？如果他是那種日本國內的男子，那麼見到自己兩人，見到班上的這些學生，哪敢認真的教學，怕是能在課堂上不顫抖都是好的了。

　　我看到她們眼中含著羞澀的樣子，心裡淡淡的一笑。

　　我的小美人兒老婆們，一開始也是這樣，可和我相處久了，性子上就多了一些隨意，無論是吃飯還是平日說話相處，都恢復了很多少女本來該擁有的活力，只有這樣的女孩子、這樣的生活，那才是擁有真正的青春年少時啊！

　　加奈和優子，是除了小老婆們之外，和我走得最近的，所以我也想讓她們有些轉變，不至於為了未來的很多牽絆，而讓自己的青春歲月過得平淡如水。

　　「我們在這裡吃飯，又沒有外人，所以我命令你們，和老師一樣的吃飯吧！」我舉起了手中的湯匙，故意板起臉道。

　　「咯咯……」

　　如夢似幻的美少女看著我的樣子，不覺小嘴一張，嬌笑了出來。

　　下一刻，加奈把大半盤的墨魚海鮮飯倒進了香煎牛柳中，用力的用刀叉攪拌著，這樣不像是在吃定食，倒像是吃咖喱飯或者是牛丼飯。

　　依照優子的性子，羞澀的小美人兒最不喜歡打破習慣，可現在說話的是自己尊敬和喜歡的老師，她怎麼也不會拒絕，只得學習加奈，做了一個香煎牛柳拌墨魚海鮮丼。

　　她們吃了幾口，發現牛柳的香滑和辣汁的辣味，與墨魚汁的甜香和海鮮的鮮香混合在一起，別有一番滋味……從她們進食速度加快來看，效果很是不錯。

　　「咦？」

　　正在我心滿意足的要繼續吃飯時，眼睛的余光看到外面門口，走進來兩個男女，好死不死的，那個女的我還認識。

　　聽到我驚疑的聲音，小美人兒們起了興致，隨著我的眼光往那邊一瞧，頓時花容失色。

　　「媽呀，怎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