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生的幸福
「卡嚓。」
移動病床固定在了密室之中。兩張移動病床上,分別躺著一男一女,他們都在昏昏的睡著,臉色蒼白但呼吸還算勻稱,已經是保命成功。一示香此時的嬌靨上,除了殘留的淚痕外,哪裡還有一絲悲傷的神色?美女醫生甜甜的笑著,溫柔得甚至稱得上是柔情似水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
「我長得很好看?」
我望著眼前躺著的這對多災多難的夫婦,神情仍舊冷漠的說道。
因為剛才對少婦的治療,我耗盡了所有的真氣,差點還走火入魔,現在的我臉色疲憊而汗流浹背,再加上易容成的粗獷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剛剛從建築工地下來的。
「先生……在京香的心目中,你是最帥的男人!」
京香大膽的說道,並在話音落下的瞬間,驀的踏起腳尖,在我滿是汗水的臉上印上了脣印,「謝謝您,先生……」
「如果我沒有救活她,你是不是準備用手術刀追殺我?」
「咯咯……怎麼會嘛?」
京香的嬌膩像極了小春,「先生您無所不能,有您在,什麼病人都能救得回來的。」
不得不說,美女醫生的馬屁還是很有用,我的聲音逐漸沒有那麼冷漠了,「他們明天就會醒來,要多輸液幾天,才能讓他們下床。記住,可不能讓他們說太多的話,必要的時候,你給我塞住他們的嘴巴。」
「是!」
京香俏皮的舉手行禮道。「星期六的手術繼續,你也注意隱藏一下他們兩人的行蹤,警察一般不會來到小診所探查的,盡可放心。」
「嗯……先生,您就要走了嗎?」
「還有事?」
「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的房子就在後面,今晚我在這裡守著他們,您……您休息到精神好了再走吧。」
京香眼中的神采溫柔得要融化人的心靈,「都是京香不好,讓您這麼疲憊……」
「遇上這個事情,要是袖手旁觀的話,就不配當一個醫生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京香,你也很好。」
說著,我還是往門外走去,「不過,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山下搶的東西只有送回去了,警方的追究才不會太過嚴厲。」
「啊……先生您要代他還回去?」
京香嚇得拉著我,「不……太危險了!」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我示意她鬆開手道。京香和我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早就知道我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只得無奈的鬆開了手,「那……你小心一點……我待會兒打電話給你……」
「好。」
接下來的幾天,我仍舊在診所和學校之間走動,三個小老婆們沒有出來的機會,除了在學校裡面拋拋媚眼之外,卻是沒有機會表示她們的哀怨。只不過,每天她們都會和我燙上一個小時的電話粥,情侶之間的情話是怎麼也說不完,並且早就預定好了這個星期天,還要和之前一樣的度過。
小美人兒們食髓知味,像是每個懷春的少女一樣,期待著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做出那舒爽而又激情的床上愛戀纏綿。
經過和小老婆們的床上歡好,我體內的陽氣得到了充分的滋潤,正是陰陽調和的妙處體現之際,如此大的好處,我怎麼會不答應?況且,少女們嬌柔稚嫩的胴體,同樣也是讓我沉迷的物件啊!京香的診所那邊,一切也都順利。我當晚就將大包放回了警察局,失而復得之下,警察和護衛都覺得很奇怪,再加上同一時間,那些還沒來得及細看的錄像數據,全部神奇的被消除掉了,抓捕工作頓時陷入了僵局。山下光治,也就是搶劫珠寶店的年輕男子,暫時也算擺脫了危機。
他的妻子山下慶子,也就是眼睛看不見的少婦,和山下光治幾乎是同一時間醒了過來。
兩人聽到京香給他們講述對方的行為,都難過得抱頭痛哭,在京香的勸說下,好不容易才平靜下心情,沒有影響傷情。
經歷過九死一生的一對小夫妻,當然懂得什麼是珍惜,在這幾天之中,他們都互相鼓勵著對方,心態健康之下,恢復得也很快。
周六的時候,我動手術的病患,是一個小會社的會長。他就住在附近,因為聽說了之前兩個病人的神奇經歷,這一次特地前來,想要我給他治療長年累月的風濕病。
本來會長還有些懷疑,但一聽京香說起,主刀的醫生要他十分之一的家產,會長反而放下心來,乖乖的拿出了自己公司的交稅記錄,支付了五千萬日圓的治療費用。
京香驚奇的問他為什麼,會長正色的道:「風濕病已經摺磨了我二十多年,如果醫生能徹底治好我的病的話,五千萬日圓不算貴。更何況,敢收我十分之一家產的醫生,怎麼也該有點本事吧?沒那個能力,他敢收那麼多錢嗎?」
風濕病分為風、寒、濕、熱痺四大類,主要指侵犯關節、肌肉、骨骼及關節周圍軟組織的疾病。其中每種病情又根據季節和深處寒熱地帶的不同而分出枝節,總的說來非常的麻煩,一般只能緩解疼痛,而不能治本。
早在古代,《金匱要略》和《傷寒論》中,就提到了這種疾病,名日「其風氣勝者為行痺,寒氣勝者為痛痺,濕氣勝者為著痺。」
、「其熱者,陽氣多,陰氣少,病氣勝,陽遭陰,故為痺熱。」
如果要用簡單的話來說,那就是病情發作的時候,手腳骨骼和各處韌帶,疼痛得幾乎讓自己想要把那處地方給砍掉的病,那就是風濕病了。會長的雙手已經是嚴重變形,像是雞爪一樣的彎曲,看上去有些恐怖,而這,正是長年累月所形成的。仔細詢問了他的病因和發病的情況,我心中大致有了了解,拿出準備好的三十八枚金針,分別插在了他手臂和身上的穴位上。半個小時不到,會長髮現自己整個身子慢慢的僵硬起來,但有一股氣勁,推著體內的某些東西,往手上逼過去。
等不了多久,頭上淋漓大汗的同時,他的手上居然冒出了細微的白煙。
再過一個小時後,金針拔出,會長整個人像是在水中泡過一樣,衣服全都濕了,偏偏手上乾燥得很,絲毫水分都沒有。
等到從榻榻米上站起來,會長驚喜的發現,身體一陣輕鬆,連呼吸都暢快了很多,一直感覺很沉重的雙手,又有了一點靈活的感覺。
「現在只是開始,你的風濕病是長年累月形成的,要驅除病根不是一日兩日的功效。」
看著欣喜的會長,我淡淡的道,「你每十天來一次,如此十次治療,就可恢復正常。」
算下來這個治療幾乎要三個多月,但是這麼一說,會長的心卻越見踏實:不急不躁、徐徐而治,才是大家風範啊!這五千萬花費值得!揮手讓千恩萬謝的會長離開,我拿起他留下的支票,淡然一笑,走進了三樓的一問病房。
這裡住著的正是山下夫婦,有了我的精心治療,山下慶子早已可以起床走動,山下光治雖然還沒有從床上下來,但傷口已經結疤,最多一周後也能出院了。
看著冷著一張臉的我,正在和妻子說話的山下光治臉色一喜,「先生,您來了!」
我瞧了瞧依偎在他身邊,一臉溫柔的山下慶子,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
山下慶子雖然看不見,但有著丈夫的提醒,她也露出笑容,「先生,光治說他很快就可以和我回家了呢,真是謝謝您對我們的照顧了。」
我用這個身分一貫冷淡的口氣道:「現在東京警視廳雖然沒有張貼拘捕令,可是他們仍舊在盤查那次劫案,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和慶子商量好了。」
山下光治握著妻子的手道,「京香小姐說,可以讓慶子在這裡幫忙,清洗被褥、病服之類的,平日裡就和她住在一起,吃飯和生活都不用擔心。」
聽著他這麼安排好妻子的生活,我立刻知道了他的打算,「你準備去自首?」
山下光治點頭道:「是啊。我這個不算什麼大罪,又沒有傷害到人,還因為先生將珠寶首飾還回去,情節就更是輕,估計幾個月到一年就可以出來了。到時我就接回慶子,回覆我們原來的平靜生活。」
「是啊,平平淡淡的生活才適合我們。」
山下慶子溫柔的道,「這還得多虧先生將我的大動脈堵塞治好,這可是連大醫院的醫生都沒有辦法醫的病呢。沒有了這個隱患,我們會生活得很開心的。」
「你不想再看看朝陽了嗎?」
「不想了。」
山下慶子笑了起來,「那只是一個夢想而已,相比起虛幻的東西,我要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光治就是我的幸福。」
我微一點頭,將口袋的支票遞了出去。
不明就裡的山下光治接過來一看,嚇得差點將支票抖落在地上,「五千萬!不,先生,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淡淡的道:「在美國佛羅裡達州,有一家普布克醫院,那裡的眼科醫生是全世界都很有名氣的,你們拿著這錢去美國吧。」
山下慶子此時也明白了怎麼回事,她趕緊摸上了丈夫的手,將支票拿起來,雙手遞到我的面前,「先生,不能這樣!您已經給予我們太多了,我的眼睛怎麼樣都沒有關係,我不在乎的,真的。」
「叫你們拿著就拿著,囉嗦。」
我冷冷的又遞出一張紙,「機票的事情,我會叫」呆香幫你們訂好。到了美國就打這個電話,醫院自然有人來接你們,並安排好手術……做完手術後,半年之內不許回來,我負責將劫案的事情搞定。」
山下光治顫顫巍巍的接過寫著電話號碼的紙,下一刻掙扎著跪在了病床上:「先生啊!我……我給您磕頭了!」
感受到這份情意的,並不是只有山下光治,山下慶子也陪著他一起,跪在了他的旁邊,兩夫妻的頭在床上「砰砰」的磕著,轉眼已經是淚流滿面。
「夠了,山下光治,你的傷口還沒有痊愈,你這樣做,是想我再給你做一次手術嗎?」
我伸手一擋,將兩人的肩膀抓住,不讓他們動彈。明顯的,這個冷笑話並不好笑,兩人雖然停止了磕頭,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好好的準備一下吧,要感謝的話,等到你們回來再說。」
我一邊淡然說著,一邊往門外走去,「到時請我到你們家裡吃飯吧,我喜歡吃中國料理。」
屋裡兩人有多麼大的感激心情,我不用再看也能感受得到,為了不讓他們太過激動,我只能選擇走出來。而病房的外面,一個穿著雪白醫生袍的美麗少女,正靠在墻上,溫柔的紅著眼圈。
「你又在偷聽?」
我凶惡的看著她道。
「先生……」
美麗少女根本沒有理會我做出來的凶惡,嬌軀一縱,撲到了我的懷裡,「嗚……嗚……」
芳香入鼻,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秀髮,讓她別哭,卻猛然間想起,現在我的身分可是冷漠的北美第一神刀,是不能溫柔的。
「好了,都這麼大的人了,動不動就哭,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幼稚?」
我板著臉訓斥道。「嗚嗚……可是人家忍不住嘛……」
京香抽噎著道,「我從來、從來、從來沒有見過先生這麼好的人……」
好人?或許在用納克這個名字時,身為北美第一神刀的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人。然而當我變成醫生時,好人這個稱謂就是諷刺了。到底我內心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搖搖頭,將心中的思緒拋開,我將京香輕輕推開,「明天你帶著他們的護照去旅行社訂機票吧,時間三天后就可以。五千萬夠他們在那邊補度蜜月的了,也算我們對他們堅貞愛情的獎勵。」
言罷,我轉身走了出去。
京香卻是愣住了,旋即露出宛如嬌艷花朵開放的笑容。
我們!
他在說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