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負傷上場

　　晚上八點，大阪市體育館裡面，早已坐得人山人海。

　　本來只有兩萬八千張的門票，但在無數FANS的強烈要求下，體育館不得不追加發售了兩千張站票，擠得整個體育館差點來個水泄不通。

　　也幸虧是建築結構夠堅固，否則來個超重引起隱患，那可就真的不妙了。

　　不知道是誰開始的，在開場前的五分鐘，大家就唱起了兩支隊的隊歌，雖然曲調不一樣，但夾雜在一起，也沒有破壞協調的美感。

　　先是兩隊的隊員從更衣室裡面走出來，現場的報幕人員每說出一個名字，那個隊員就要舉手向觀眾示意一下，而通常涌起的，是大家的歡呼雀躍聲音。

　　當報幕人員用最激動的聲音叫出「樺關真弓」的名字時，一位穿著雪白緊身排球服的少女雙手高舉，露出甜美無比的笑容，看得人們是目瞪口呆，連歡呼都一時停止了。

　　我的視力很好，坐的位置又恰好是在少女的旁邊不遠，看得就更是真切。

　　原本以為宣傳海報上的樺關真弓那麼漂亮，皮膚那麼雪白，一定是電腦做出的效果圖，結果沒想到現在看到了真人，才知道宣傳海報上的美人兒，遠遠比不上樺關真弓的一半漂亮，端的是充滿著溫柔氣質的絕色佳人，難怪是日本運動界第一美少女了。

　　「漂亮嗎？」

　　在轟然響起的叫喊聲中，另一個絕色美人兒也湊到了我的耳邊，吐氣如蘭的問道。

　　「很漂亮，不愧她的名號。」

　　我一邊說著，一邊握緊了真嘉的玉手，「不過我身邊的美人兒也很好啊，除了身高沒有她高之外，你們兩個真的是不分伯仲呢！」

　　「呵呵……」

　　戴著墨鏡的少女，微微的笑了，很自然的將螓首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心想：嗯……先生真是溫柔呢……有著那樣慈悲之心的先生，就是要像這樣，會溫柔的對待女孩子，才是完美的男人吶……

　　真嘉抬頭看了看樺關真弓，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自己的偶像，美人兒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和她做了一下比較，卻發現除了身高之外，好像比起豐胸和美臀來說，她都差了一點……哦，真的只是一點點……

　　美人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一紅，幸好有墨鏡的遮掩，才沒有被我發現。

　　「嗶……」

　　介紹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隨著裁判員的一聲哨音，各占據排球場一邊的兩支球隊，開始了今晚上的拼搏。

　　身穿白色衣服的是來訪的橫濱隊，穿著紅色衣服的則是地主隊大阪隊，兩者在此之前的比賽都是同積三十二分，並列第一名。

　　現在還有三輪比賽，本年度的聯賽就要結束，而她們兩隊的狀態又都差不多，所以這場比賽，很可能是決定本賽季冠軍歸宿的一場，兩隊的教練和隊員們，沒有一個敢掉以輕心的。

　　樺關真弓長相甜美而動人，放在哪兒都是超級大美女，可這樣的少女在賽場上，可不是什麼花瓶，剛剛第一個開球時，她就以一記大力的重扣發球，直接將對方接球隊員給轟垮，得到了一分。

　　支持樺關真弓和橫濱隊的人們自然是歡呼雀躍，占據主場之利的大阪隊可不甘心就這麼被奪了氣勢，很快的，她們在一次接球後的迅速快攻也得到了一分，追了回來。

　　比賽一開始就有這麼你追我趕的情形，讓旁邊的觀眾們是大呼過癮。

　　而我在感受著賽場熱烈氣氛的同時，也下意識的觀察起了樺關真弓的膝蓋來。

　　毫無疑問，樺關真弓在橫濱隊中充當著主攻手的角色，不但在發球上勢大力沉，而且扣球和攔網都有著出色的天賦，彈跳、力量和準度，這些排球運動員該有的東西，她全都擁有，而且很好的發揮了出來。

　　正是因為這樣，橫濱隊的進攻和防守都以她為核心，大家接球後，喂球的第一人選一定是她，而攔網的時候，通常都有一、兩人在她旁邊，準備配合她一起攔截。

　　大阪隊在面對這樣的情形時，辦法明顯不多，樺關真弓的個人能力實在是高出她們一籌，而且還有著很好的組織能力，不到片刻，大阪隊就陷入了被動防守的境地。

　　與此同時，橫濱隊卻在樺關真弓的帶領下，在各個攻擊點不斷的進攻，打得大阪隊防不勝防，分數很快就到了十比三，連旁邊的觀眾們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大家都在驚呼樺關真弓的不可阻擋，從各個螢幕上看，以及雙眼可及的地方，人們都覺得，樺關真弓除了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似乎狀態是越來越好。

　　不過我卻不這麼認為。因為只要有著醫學常識的人就都可以知道，樺關真弓每次起跳和落下時，都是由右腿起跳或落地，左腳的承受力道面積很小，同樣的，也就增加了對右腿的依賴。還有，在每次球只要往左邊打去的時候，樺關真弓追趕的速度都不會太快，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我擁有的醫學能力，比普通的醫生要高出一些，所以還能看到，樺關真弓的左腿繃帶比其他隊員的要密實很多，而且明顯的有一點軟，應該是軟組織受損後，沒有恢復的狀態。

　　別說是她的左腿傷勢不輕，我看她的右腿情況也是很堪憂，每次和地面接觸的時候，樺關真弓的右腿膝蓋骨頭都會輕微的顫動一下，這樣程度的顫動已經足以影響她右腿的骨骼。

　　從我專業的意見來說，樺關真弓現在根本不適合再做劇烈的運動，因為這樣高強度的比賽，隨時都有可能讓她忽然出現骨折的情況，本來她的雙腿就不堪重負了，要是再這麼一斷，接上後能不能正常走路，都恐怕是個問題。

　　橫濱隊的教練員顯然知道樺關真弓的身體狀況，打了十分鐘後，立刻將她給換了下來，而此時橫濱隊以二十三比十一大幅領先，距離二十五分的贏球，已經是十拿九穩。

　　樺關真弓一坐在休息椅上，立刻就過來兩個中年女人半跪在她面前，輕柔的替她按摩著膝蓋、腳踝和腿部肌肉，她卻是將毛巾搭在了自己的頭上，閉目養神起來，竟是一點也不擔心場上比賽的樣子。

　　可以決定比賽勝負的球員不在場上，橫濱隊的攻擊和防禦，都表現得下降了一、兩個檔次，準確說來，是由於沒有了主將，而連帶著信心也消失了不少。

　　大阪隊可不會忽視這個情形，她們經過一連串的配合，將比分漸漸的追了上來，少女們的尖叫和歡呼聲音，在有著擴音器的比賽場上，顯得很是悅耳。

　　大阪隊是主場作戰，支持者自然要多很多，看著自己家鄉的球隊這麼努力，他們的加油聲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壓過了樺關真弓的FANS們的熱情。

　　不過由於之前樺關真弓帶領著隊友們打下的基礎太過雄厚，任憑大阪隊怎麼追逐，最終這一局，她們還是以十九比二十五輸掉了。

　　排球比賽的規則是五局三勝制度，率先贏三局的隊伍獲得勝利，但不管是什麼比賽，第一局的開局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局，對於士氣和拼搏都有著不可忽略的影響。

　　贏了第一局的橫濱隊，歡天喜地的互相擊掌下去休息，而輸了一局的大阪隊，精神卻是不佳，教練在指導她們的時候，這些少女們仍舊不自覺的觀看著旁邊的樺關真弓，面露害怕之色。

　　趁著中場休息，排球啦啦隊的少女們紛紛跑了出來，一邊跳舞一邊和周圍的觀眾們做一些遊戲，帶動現場的氣氛，這也是排球商業化的一個方式。

　　然而，無論啦啦隊少女們多麼清純可愛、身材火辣，更多人的目光還是投向了樺關真弓，不過這個天才排球美少女還是和剛才她下場時一樣，披著毛巾在休息，兩個為她按摩的女按摩師也沒有一刻停歇。

　　休息的時間一晃而過，第二局的比賽在哨聲之中開始了。

　　橫濱隊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又沒有了樺關真弓在場上，在開場打了幾個好球後，就被大阪隊牢牢的壓製住了，無論是技術還是經驗，大阪隊都占據了主動，這和剛才她們被樺關真弓打得落花流水很不一樣。

　　橫濱隊的教練見狀不好，猶豫了一下，走到了樺關真弓身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下一刻，人們就看見樺關真弓將頭上的毛巾拿了下來，露出略微有些蒼白，卻一點都無損她絕色容貌的嬌靨來。

　　「哦！」

　　眾人同聲高呼起來，熱烈的掌聲甚至勝過了給場內兩方球員的加油，大阪隊一個本來要扣下的球，也因為心神一顫，而沒有用上力道，被橫濱隊的兩個隊員給完全的攔截了下來，得到了一分。

　　這個球過後，已經站在場邊的樺關真弓，拿起一個牌子，將另一名本方球員給換了下來，加入了比賽。

　　有了這位天才少女的加入，橫濱隊馬上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般，無論是攻擊還是防守都強了很多，就算有些球沒有樺關真弓出手，那些之前有些軟軟的少女們，也能打得很好，拼勁和韌勁都有了提高。

　　「都說橫濱隊因為真弓小姐的加入而強大，果然是這樣啊！」

　　旁邊的真嘉柔聲的道，「無論看了多少場比賽，有真弓小姐在，我就都會覺得橫濱隊不會輸。」

　　「排球和籃球、足球一樣，都是團體的運動。只是擁有一個人，或許在某些場次上能夠有很好的效果，但是從長期持續的比賽來看，一個良好的團體才是勝利的希望啊！」

　　我淡淡的回應道，「你看看橫濱隊，有沒有樺關真弓，簡直是兩個不同的表現，這樣對她的依賴性過大，也不是什麼好事。」

　　「嗯……是的。」

　　真嘉表面上是贊成我的意見，卻旋即又道，「但現在就是你說的關鍵的場次，這一場能夠勝利的話，真弓小姐的堅持也不會白費，贏了今年的聯賽，她就可以好好的養傷了。」

　　「希望是這樣吧。」

　　我慢悠悠的道，本來想對真嘉說，依照我的觀察，最多樺關真弓再比賽三十分鐘，她那脆弱的雙腿膝蓋就再也支撐不了體重，很可能會引起嚴重的結果，但這麼專業性的意見應該是納克醫生說出來的，而現在我的身份是柳俊雄，就有些不適合了。

　　「說起來，俊雄……」

　　在吵雜的聲音中，真嘉睜著可愛的大眼睛，面帶懇求的道，「這次真弓小姐的雙腿傷勢，你可要幫幫忙……」

　　「我？我又不是醫生，能幫什麼忙？」

　　「人家是說先生啦……」

　　大美人兒搖著我的手臂道，「你和先生是好朋友，你出馬去和他說，要他幫忙治好真弓小姐，好不好嘛……」

　　撒嬌是女孩子的天性，就算這麼漂亮溫柔的美人兒也一樣，她那清純美麗的臉龐、楚楚可憐的眼神……還有那不住在我手臂上摩擦的渾圓玉乳，對我真的是一種誘惑！

　　「好，我去跟他說說，要是他有時間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我隨口答應道：心中同時想，反正到時我仍堅持以前的說法，說樺關真弓還是退役的好，這麼多的運動傷害，還那麼拼命幹什麼？

　　「記住哦！這可是你答應的！」

　　真嘉開懷的笑了起來，小妮子還小嘴一湊，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但很快又羞澀的移開，裝作專心觀看比賽了。

　　少女的情懷總是這麼令人陶醉，看著她害羞，我也沒有去逼迫她，微微一笑，也將精神重新集中在了比賽中。

　　此時，第二局的比賽已經過半，樺關真弓一上來就不惜體力的拼命攻擊，和她配合良久的隊員們也十分了解她的習慣，從各個位置都能準確的將球送到她頭頂，剩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幾乎是百分之八十的情況下，樺關真弓的攻擊都會得到有效分。

　　原本是十五比九，大阪隊領先六分，樺關真弓的這麼一陣狂轟濫炸，立刻將不利的局面扭轉過來。第二局比賽，以橫濱隊二十七比二十五，險勝大阪隊，其中，這一局樺關真弓的得分達到了十六分，是所有球員中最多的。

　　第二局的勝利，讓橫濱隊的上上下下歡喜若狂，少女排球運動員們簇擁著樺關真弓坐在了場邊，情緒高昂得很。

　　比賽還差一局就能拿下來，而在此之前，大家沒想到會進展得這麼順利，特別是對樺關真弓的狀態，少女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她哪裡像是一個傷病纏身的運動員，簡直是狀態好得不得了。

　　但通過大螢幕慢動作回放，大多數的觀眾還是看出，樺關真弓的每次扣球都緊皺著眉頭，輕咬著銀牙，而這樣的情況越是到比賽的後面，就越是顯現得清楚。

　　不知是不是同情主隊的原因，大螢幕上還特意播放一個鏡頭，那是在最後一個決勝球的時候，樺關真弓高高躍起，將排球從三個大阪隊的球員手臂上擊打過去後，她剛剛一落到地上，左腳就下意識的提了起來，那一刻，天才排球美少女的粉臉蒼白得很。

　　大阪隊的教練眼也不眨的看完了這個畫面，不覺露出了冷冷的笑容：對不起了，樺關真弓！雖然我承認你很強，但是這就是比賽！

　　於是，這位老奸巨猾的教練，迅速的將弟子們召集在身邊，小聲的吩咐了一陣，等到少女們抬頭起來時，眼中都有著不解的神態，可出於對教練的信服，她們還是點頭表示明白。

　　旁邊的橫濱隊卻是另一幅景象，不只是隊員們在興奮，教練員也在興奮。

　　雖然看見了螢幕上播放的樺關真弓的情形，但他們都想樺關真弓的傷勢也不是一、兩天了，就僅僅是一局比賽而已，怎麼她都能堅持過去吧？

　　想是這樣想，但教練還是走到了獨自休息的樺關真弓面前，低聲道：「真弓，怎麼樣？還能堅持一下嗎？」

　　「沒有問題。」

　　少女雖然矇著頭在休息，但是低沉的聲音還是很堅定。

　　「要不要休息一下再上場？」

　　教練也不是傻子，聽得出來她的喘息很急促，好像很疲憊的樣子，不覺還是有些擔心。

　　「不用。」

　　樺關真弓將毛巾抓了下來，露出了銳利的眼神，「我會在一開始就將她們的士氣打倒，這樣才會更容易。」

　　「好！那就拜託你了！」

　　教練感激的道。對這個弟子，他是真的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也時常在想，如果手下的球員全部和樺關真弓一樣，那麼別說是稱霸全日本了，就是全世界都有可能——可惜，樺關真弓只有一個。

　　第三局的比賽，在更大的聲浪中展開。

　　比賽一開始，一心想要早點將戰局定下的樺關真弓，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對面大阪隊的隊員們，以前是避開她的防守，或者不讓球出現在她的攻擊點上，但現在卻是偏偏每次扣球攔網都往自己這邊走，難道她們真的是放棄了？

　　樺關真弓畢竟是經驗豐富的球員，聯想到剛才螢幕播放的一幕，她很快的就知道了對方的用意，她們是想要利用大量的針對性攻擊，讓她不堪重負，提前倒下。

　　無論誰都知道，只要樺關真弓不在場上，橫濱隊的實力就會下降，根本無法對大阪隊產生壓迫性的威懾。

　　哼！來就來吧！我就算是受傷下場，也要將勝局定下之後才下去！天才美少女又扣了一個重力殺球後，心中這樣堅定的想道。

　　在外人看起來，樺關真弓真的是銳不可擋，每次進攻都勢如破竹，大阪隊幾乎是在她一個人的壓力下，緊緊的反抗著，而這樣的反抗又是那麼的脆弱，仿佛隨時都能被掀翻一樣。

　　局面是一邊倒的情況，樺關真弓的努力，讓橫濱隊很快就以八比二領先，橫濱隊的隊員們不斷的相互激勵著，仿佛勝利就在眼前。

　　就連大阪隊的少女們也都是神色沮喪，仿佛失去了堅強的信念。

　　轉眼間，又是一個球被大阪隊扣殺了過來，目標還是直指樺關真弓的位置。

　　樺關真弓將雙手一捧，排球打在了她的手臂上，重重的彈了起來。

　　馬上的，二傳手看準了天上落下的排球，輕輕的雙手一送，往右邊排球網的方向送去，而這一刻，樺關真弓已經趕到了那裡。

　　糟糕！

　　大阪隊的隊員們一陣驚慌，三個少女趕緊在網前做出了攔截的姿態，但彈跳能力驚人的樺關真弓，卻是高高的躍起，右手用力的伸出，完美打在了落下的排球上面。

　　「砰……」

　　一聲悶響過處，排球打在了中間的大阪隊球員手上，改變了方向，落出了界外。

　　「嗶！」

　　裁判舉起了代表著橫濱隊得分的右手，示意攻擊得分。

　　隨著哨聲的響起，從空中落下的樺關真弓卻並沒有站穩，而是面露痛苦之色，右腳很明顯的一彎，骨骼發出一聲輕響，重重的摔倒在場上。

　　「啊！」

　　倒吸冷氣的聲音轉眼間傳遍了全場，歡呼聲和惋惜聲音都消失不見，剛才還一片熱鬧的大阪市體育館，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跌倒在地的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