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治傷不治心

　　想起今晚我和櫻子在電影院親熱多半被監視器拍下了，我順便製造一場電路短路，毀掉今晚的監控資料。

　　英姿颯爽的美少女也吐了吐舌頭表示同意，畢竟我們暴露身份後，如果有心人追查就會發現我和她的親昵行為，讓平岩夫婦知道就不好了。

　　櫻子對宮澤田明的命運算不上關心，再加上時間已經九點，小妮子和我熱吻一陣後，依依不捨坐上計程車回到自己在東京的宅院。

　　等我抵達鈴木私人醫院時，救護車剛把宮澤田明送到醫院的急診室。

　　周五一般是京香和四個美護士聚會休息的時候，聽說我來了，京香趕緊提前結束宴會，從不遠處的居酒屋跑回來。

　　大美人兒的粉臉嬌紅，顯然喝了不少清酒；跟在她後面的四位美少女無一不是嬌嫩如花，因為清酒的熱量而將體香激發出來，讓我仿佛處在萬花叢中一般。

　　「先生，又是什麼緊急的手術嗎？」

　　奈奈子好奇問道。她的酒量在五個人中是最好的，所以只是有些臉紅，其餘一點都沒有受影響。

　　不像慧子和衫子，早就相互依偎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昏昏欲睡。

　　我把剛才遇到宮澤田明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略去櫻子，說我一人去看電影時遇到的。

　　或許是喝了一點酒，奈奈子的膽子變大不少，她凝望我道：「先生，如果下次你還想看電影，就叫我陪你吧！反正我也沒事……」

　　豐乳肥臀的美少女護士一直相信主動出擊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因此面對我時，她也一直表現得落落大方。

　　我老臉一紅，微微點頭。「下次有機會就邀請你。」

　　和美少女護士們相處久了，我的表情也比以前自然了些，但僅限於她們。像是面對富永明等醫生、面對美野裡時，我還是那個外表冷酷的納克神醫。

　　聽到我肯定的答覆，奈奈子眼睛都亮起來，歡喜地退到後面。

　　美人兒院長沉思片刻，道：「先生，對於這種精神失控的病人，您準備現在醫治他，還是先用鎮定劑，讓他冷靜一下再說？」

　　「不用鎮定劑，鎮定劑含有麻醉成分，會讓他的精神受到損害，長期使用還會產生抗藥性。」

　　說到這兒，我向亞希子道：「亞希子，中國漢方裡有什麼是治療精神失常的？」

　　亞希子是四個美護士之中最為靦腆的，喝酒這種事，除非被灌，否則她一般不參與，故而就算慧子和衫子都醉了，她也只是粉臉微紅。

　　「首推酸棗仁，它是『棗仁安神片』的主要原料。據《藥品化義》記載：酸棗仁香以透心氣，溫以助心神，心虛不足，精神失守，驚悸怔忡，恍惚多忘，虛汗煩渴，所當必用。」

　　亞希子毫不遲疑地道：「食用則是蓮子百合粥最好，蓮子能固精安神、清心除煩，百合治涕泣不止、除心下急滿痛，多食用幾次，自然心氣俱開。」

　　頓了頓，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意見的她心裡有些發慌，怯生生地道：「但無論是酸棗仁還是蓮子百合粥，都屬於長期的食用才效果好，對於他這種急性精神失常的病例，好像用處不大。」

　　我頷首道：「你的意思是說，對於中醫漢方治療急性病症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亞希子遲疑一下，輕點頭：「亞希子的學識不足，以為是這樣。但先生醫術通神，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

　　「我一個人的學識算不得什麼，總是要不斷總結前人的心血才能逐漸提高。」

　　我淡然說，「經過這麼久的學習，你也到了實踐的時候，今天的治療就由你主導吧。」

　　「啊？」

　　秀美纖瘦的美護士驚訝地指了指自己，「我？」

　　「怎麼，不敢？」

　　我眉頭一皺。

　　「哦，不、不是……」

　　亞希子欣喜中又帶著惶恐，「我只怕自己做不好。」

　　「有什麼做不好的？」

　　京香巴不得自己的姐妹能多學一點本事，再加上教導她的是自己的老公，當然說話就直白了些：「先生叫你去做，自然會在旁邊指導你。今天姐姐和奈奈子做你的助手，你不要害怕，像你平常那樣就好……」

　　「嗯……」

　　秀美纖瘦的少女看了看京香和奈奈子，又悄悄地瞄我，用力一握粉拳：「那我就試一試吧！」

　　值班的護士為宮澤田明清洗後，只給他穿了一條沙灘褲就將他推到推拿正骨室。

　　聽奈奈子說，這些護士看到渾身掛滿咖啡貓鎖扣的宮澤田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覺得這人太逗了。

　　推拿正骨室是我為街坊鄰居們按摩、活絡經脈所用，既然宮澤田明不是身體外傷，而是精神失常的問題，無須去手術室走一遭。

　　室內的空調設置為二十四度，比做手術時的溫度高一點，但針灸治療正需要這樣的溫度，才不至於讓人的氣息內斂、散髮不出來。

　　一盒二十四根長短不一、大小不同的銀針已經擺放在宮澤田明身旁，旁邊一盞酒精燈也燃了起來，為銀針使用之前的燒灸做準備。

　　這套銀針是老頭子送給我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據說傳自古代的一位針灸大家；老頭子教我的針灸之術有一半也是來自這位針灸大家的醫書。

　　二十四根銀針，有十二根是中空的、十二根是實心的，其中粗、細、長、短、彎、直都各不相同，非三、五年的精細打磨，不能成型。

　　銀針的材質非常古樸，但我查看過，它們的純度都非常高，天知道那些古人們是怎麼提煉出這麼高純度的銀，還製作出這麼精細的銀針。

　　對於針灸一法，亞希子常常做我的助手，看得甚多，對這套銀針也非常了解。

　　我擔當的是亞希子的助手，京香和奈奈子則負責雜務。秀美纖瘦的美少女深吸口氣，站在宮澤田明身旁。

　　「拜託大家了！」

　　亞希子學著我的樣子，微微一鞠躬。

　　「拜託了！」

　　我們也按照助手的禮節，紛紛回禮道。

　　亞希子眼睛掃過排成一排的銀針，手上一動，已經把三根小號的銀針拿在左手，右手抽出一根，往右小腿的光明穴扎下去。

　　人在發火的時候，怒氣會衝到肝膽，再轉心脈。光明穴為膽經的絡穴，肝膽相表裡，透過針灸刺激光明穴可以讓肝膽氣血暢通，散髮郁結肝氣。

　　第二針扎向的是左腿的陰包穴，第三針是左腿的太衝穴。此兩穴為肝經要穴，針灸陰包穴和太衝穴即可解郁散結，又能舒肝健脾。

　　三個穴道的氣脈一通，宮澤田明的肝膽之氣就會通暢，怒火也消失大半。

　　扎第一針的時候，秀美纖瘦的美護士顯得有些遲疑和不定，但三針過後，她的右手很穩，再也沒有發抖的情形。

　　要說稍微有點遺憾的就是她的力道還是不足，如果能再扎進去一兩公分，效果會更好。

　　接下來，亞希子將最細小的兩根銀針拿起，馬上扎在宮澤田明的右手少商穴和少衝穴上。

　　少商穴屬肺經，能克制肝氣上揚；少衝穴屬於心經，能祛心火，足心氣。

　　刺激這兩個穴道，另外還能治療精神抑鬱而多愁，莫名煩憂。

　　兩者和上面的三個穴道結合在一起，就將肝、膽、心三處的怒氣去除，讓人回覆平靜。

　　亞希子不愧是熟讀數百本中華醫書的勤奮少女，她扎的五處穴道跟我想的一樣，醫治宮澤田明的第一關就這麼過了。

　　看到亞希子扎完五針後，香汗都流下來，奈奈子連忙拿起紙巾替她擦拭香汗，順便還為她打氣道：「咦，亞希子，你好棒哦，他的呼吸平緩很多呢……」

　　京香立刻手臂一推，碰在奈奈子碩乳上：「喂，你安靜點好不好，亞希子現在是醫生呢，你這是在騷擾醫生……」

　　奈奈子嘴兒一翹，有心辯解幾句，但又怕讓亞希子分心，只得瞪了一眼京香，退到我的身後。

　　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她們四個和京香都是不分大小的--我嘛，自然也不是外人。

　　老實說，在進行針灸治療時，秀美纖瘦的美護士很緊張，甚至心情還有一些壓抑，原因無他，這是她第一次單獨治療病人……何況身旁還站著自己最崇拜的男人，又怎麼不讓她心神都在顫抖？

　　奈奈子的話雖然打擾她的心境，可是聽到好姐妹鼓勵打氣，還有京香的喝斥，亞希子輕柔笑了起來，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在奈奈子看不到的角度，京香對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也為亞希子打打氣，我本想用不著，但美人兒嬌妻橫鼻子豎眼，我只能選擇屈服。

　　輕輕拍了拍亞希子的香肩，我淡然對她道：「還不錯，繼續努力吧！」

　　雖然只是一句普通的鼓勵話語，可是亞希子的眼睛倏地一亮，望向我的眼神又柔又媚。「嗯，我知道的，謝謝……」

　　亞希子不擅於表達自己，然而這不代表她的感情很冷淡。

　　相反的，亞希子對感情非常執著；我很早就發現這位秀美纖瘦的美少女護士喜歡我。

　　因為覺得自己的老婆夠多了，她又是京香的小妹妹，我自然不願意多增添風流債，這也是我剛才不願意刻意鼓勵她的原因。

　　但現在看效果確實非常好，亞希子的疲憊瞬間一掃而光，精神倍增。

　　深吸口氣，亞希子選擇用一根中號又中空的銀針，在酒精燈上稍微燒灸一下，按照我的指點，點了宮澤田明的正面紫宮、膻中、鳩尾等十八道大穴，然後在手陽明經、少陽經、太陰經上，依次點下來。

　　這麼一套針法下來，亞希子的身軀更顯疲憊，讓京香和奈奈子都擔心不已。

　　隨著亞希子的銀針停下，宮澤田明的手臂逐漸膨脹，特別是手掌，在五分鐘之內脹到正常的兩倍大小。

　　看到這一幕後，亞希子馬上用大號的中空銀針分別刺破宮澤田明的十指表皮。

　　只見幾個呼吸後，宮澤田明的十指上慢慢滲出黑色血水。

　　幸好京香和奈奈子按照亞希子的要求，放了兩個銀盆在宮澤田明身旁，才不至於弄髒地板。

　　我拿了一張凳子過來讓亞希子坐下，已經耗神太多的秀美纖瘦美護士也沒有推辭，坐下後靠在椅背上。

　　看到她閉上雙眼，小嘴微張地急速出氣，香汗不住往下落，我心裡一軟，伸手又在亞希子的香肩上拍了一下。

　　「噢……」

　　亞希子只覺得一股熱流從肩膀擴散到全身，渾身迅即感受到暖洋洋的氣流，簡直比疲勞至極時泡在溫泉裡還要舒服。

　　舒服享受的亞希子並沒有睜開眼睛，羞澀中帶著幸福的她懶洋洋快要睡著。

　　這就是先生修行的真氣了吧？

　　真是厲害啊！這麼一下便能讓我消除疲憊，先生果然是天下奇人呢！

　　不提亞希子在休息，旁邊的兩個好奇寶寶早就有疑問，此刻亞希子的治療結束，正好找我詢問。

　　「先生，他不是中毒，又不是受傷，哪裡來的污血呢？」

　　奈奈子看著已經流了半盆的污血，有些心驚膽顫：「他的人那麼瘦弱，流這麼多血，能吃得消嗎？」

　　「他確實是中毒了--心毒。」

　　我微微一笑，「剛才是讓他的肝、膽、心三經氣脈暢通，現在則是疏通堆積在心脈血管的壞掉血液。宮澤田明剛才不只是憤怒，還有被人解雇後的傷心。所謂悲傷讓人傷心，傷心、傷心，傷害的不就是自己的心臟嗎？不把毒素排出來，如何讓心臟重新健康有活力的跳動？

　　「還有，你不是問他這麼瘦，受得了這麼大的折騰嗎？刺他十八處穴道，除了讓他渾身氣息暢通、心胸寬廣之外，還有幫助他固元氣的作用。至於針灸治療後，他肯定虛弱，待會等他醒過來，喝一碗白參湯就行了，用不著特意去補。」

　　「說的有道理。」

　　奈奈子頷首笑道。

　　美人兒院長繼續問道：「先生，現在治療就算結束了嗎？我們的亞希子表現得怎麼樣，很完美吧？」

　　「哪有那麼容易。」

　　我平和地道，「亞希子的治療，讓他的郁結之氣、受損血脈去除隱患，從身體的角度來看問題不大。下一步則需要開導他的心境，讓他重新有奮鬥的目標，這樣他才能更快恢復身心健康。」

　　「先生……有句話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休息夠的亞希子也仰起頭悄聲道。

　　「說吧。」

　　我揮了揮手道。

　　「像是這位宮澤田明先生的情況，在東京都乃至全日本都多得很，我們救得了他一個，但是救不了全部啊。」

　　亞希子的聲音很小聲，但小聲中帶著一股認真。

　　「你又在考驗我是不是有同情心了吧？」

　　我反問她道。

　　我難得說了一句俏皮話，讓亞希子驚喜的同時，聲音也放鬆了點。「沒有，我就是想知道先生是怎麼想的。」

　　沉吟一下，我緩緩道：「或許我們救不了許多人，但至少遇到了，我就要管。身為一個醫生救不了全部的人沒關係，但是救了我遇見的、需要幫助的人，就是很滿足和很幸福的事情。」

　　房間裡一陣沉默。

　　美人兒院長和我做愛無數次，已經是我的妻子，也都被這話感動得眼眶紅紅，更別說奈奈子和亞希子，兩個美少女望向我眼中的那股炙熱火焰，實在讓人無法抵擋。

　　「所以說嘛，我決定留在這裡是非常正確的一件事情！」

　　奈奈子笑了起來，笑容中滿是嫵媚的引誘，「先生，我要是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你可得養我一輩子哦……」

　　我暗地裡老臉一紅。『咳咳，你幹脆說讓我娶你，哪用得著這麼拐彎抹角？』秀美纖瘦的美護士也開口了：「先生，我也一樣……跟著您學習是亞希子一輩子的榮耀……我會、會永遠跟在您身邊……做您的好幫手……」

　　其實她想說的話該去掉後面幾個字，但依照亞希子的靦腆性格，又哪裡敢在奈奈子和京香的面前說這麼直白的話語？

　　兩位風情各異的美少女說完話後都有些不敢看我，我直接盯著京香的眸兒。

　　美人兒院長白了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哼，我的人都是你的了，還要我說那些乖巧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