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紅翡帝王心

　　賭石置放在客廳的中央，而沙發和茶几早就擺在了角落，這些東西推開之後，使得整個客廳變得寬敞，起碼也有近二十坪。

　　睹石擺放的和岩下水吾家裡一樣，依舊是托盤之上放著賭石，然後還有相應的價格、品相標籤。

　　其中有五塊賭石的品相，明顯比周圍的要好得多，看來這就是第一天我們去賭石時的那一批，也是質量相對較好的一批。

　　剩下的二十塊賭石，就有些無奈了，一個個的個頭不小，但外觀、紋路、蟒帶……什麼都亂七八糟的，說它是普通的石頭，都有人相信。

　　看著我皺起了眉頭，高橋靜臉上也有點無光，小聲的道：「昨天我們沒有帶鑒定師去，都是舜輔自己選的……你別看它們外表不行，你為我選的那塊祖母綠外表不也一般嗎？說不定這些睹石裡面，也能出極品呢！」

　　極品要是能隨意的出來，那也不叫極品了，而且賭石也不會叫賭石！

　　我並沒有將這話說給靜阿姨聽，我可不想被靜阿姨說成是賣弄。

　　「這倒是有可能。」

　　我說著好聽的話，走向了擺放著的賭石。

　　不知道為何，高橋靜跟在了我的身後，雖不說話，卻也顯得很關注，由此可以推斷，她對於明天的「萬眾歸一」大會，還是很在意的。

　　「賭石這東西，誰也說不準輸贏。特別是這種『萬眾歸一』的大會，一半看手氣，但更多的還是要看運氣。」

　　我一邊觀察著賭石，一邊對身後的靜阿姨道：「你的賭石有可能很好，但說不定人家的賭石更好，在沒有解石之前，誰也不知道結果。既然不能把握，那麼就盡情的去享受這種賭石的樂趣吧，反正你們都不缺錢。」

　　「哎呀，你不懂啦……」

　　清麗脫俗的美少婦瞪了我一眼：「認真做你的事情，不許分心……」

　　靜阿姨不經意流露的嬌媚，和小綠兒的撒嬌倒是有些相像，只不過嫵媚的程度要大多了，畢竟靜阿姨有著歲月的沉澱，多了一分成熟的嬌懶。

　　我笑了笑，不再對她說道理，深吸一口氣後，對著眼前的賭石，寧心靜神的慢慢觀察起來。

　　首先鑒定的當然是品相最好的五塊。

　　這五塊賭石，比起岩下水吾家裡的那五塊要好得多，全部都是出自於老帕敢。

　　在賭石資源極度缺乏的今天，帕敢，特別是老帕敢的坑口，能出石的時候已經不多了，北海道的商人們這次能進大量的老帕敢賭石，其作出的努力，並不僅僅是用錢那麼簡單，凡是懂得賭石的人都知道這一點，所以都佩服他們做事的乾淨利落。

　　不過，千萬不要以為是老帕敢的賭石出綠的機率就很高，實際上只能說相對來說要好一些，十大老坑之中，誰的坑裡都能出極品，誰的坑裡都能出廢品。

　　就比如我現在看到的五塊老帕敢賭石，有一塊之中有十公斤左右的陽綠翡翠，有一塊裡面是兩個鴿子蛋大小的雞血紅，有兩塊裡面只是零散著的「靠皮綠」，還有一塊，也就是最大的那塊，居然什麼翡翠都沒有。

　　看著我搖了搖頭，清麗脫俗美少婦的心都緊了：「不會全是石頭吧？」

　　我微微一笑，用手指著賭石道：「哪裡會，這塊和這塊還不錯，其餘三塊就一般了。」

　　「還不錯的意思是……」

　　美麗絕倫的靜阿姨皺起了好看的黛眉，「它們不足以參加這次的『萬眾歸一』大會？」

　　「有輸無贏。」

　　我頷首道。

　　「沒關係，還有剩下的二十塊嘛……」

　　清麗脫俗的美少婦深吸一口氣，強裝笑顏道。

　　「高橋夫人，你們參加『萬眾歸一』大會，是有什麼賭約嗎？」

　　我察覺出了什麼，轉而問她道。

　　「沒有、沒有……你亂想些什麼？」

　　高橋靜冷哼一聲，「快去忙吧，我替你倒一杯蘋果汁。」

　　看著她盈盈而去的背影，我將腦子裡的猜想拋了出去，重新把手放在其他的一塊賭石上。

　　二十塊屬於被富豪權貴們挑選剩下的賭石，果然和我在北海道商會倉庫裡看見的大多數賭石一樣，外表和內裡都表現很差，「靠皮綠」和豆種層出不窮，前面的十塊之中，只有一塊之中有一、兩塊巴掌大小的蛋清綠，價值最多不過十萬美金。

　　清麗脫俗的美少婦看著我汗水滴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將蘋果汁遞了過來：「休息一下吧，反正時間還長，舜輔至少要一、兩點才會回來。」

　　我微一點頭，將蘋果汁接過來後一飲而盡，安慰著她道：「還有十塊沒看，在最後一塊沒有鑒定出來結果之前，都有可能出極品翡翠的，放心吧。」

　　「你倒是來安慰我了。」

　　高橋靜嘀咕了一句，從我手裡把杯子接了回去，臉色卻是好看了不少。

　　來不及欣賞靜阿姨隨時隨地表現出來的嬌美之態，我重新沉靜下心神，繼續了賭石鑒定的工作。

　　接連下來七塊，居然都是廢料或者接近於廢料，讓我心裡暗自搖頭：如果誰迷信十大老坑的話，這二十塊石頭就足夠躬本得厲害了。

　　第十八塊賭石，外表很普通，長八十公分，寬五十公分，厚六十公分，渾身只有一種顏色，那就是灰白的色澤，而且表面的石質非常脆，用手在上面用力一抹，都能抹出一層石灰來。

　　旁邊的標識寫的是打木坎老坑出品，但打木坎老坑的多蟒帶和色帶這一點，它卻一點都沒有。

　　不會是哪裡的石灰石來冒充的吧？

　　我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旋即，真氣輕車熟路的順著我的手，進入了賭石。

　　賭石外面的二十公分，居然全部是外表的石質，鬆軟而缺乏硬度，再往裡面進去，總算是出現了有硬度的石頭。

　　只是稍微進去一點，驀的眼前就是一股耀眼眩目的紅色，我的眼睛不由一亮，再往四周探過去，發現這塊紅色的翡翠很大，至少有二十釐米的長寬高。

　　水種如此好、又是渾然一色的紅翡翠，已經是接近了玻璃種，稱得上是上品之中的精品。

　　再第二次重新打量起這塊紅翡翠，確定了它的確不是只有一圈的玉帶，而是一塊碩大的翡翠，我才算放下了心。

　　驀的，我眉頭一皺，怎麼紅翡翠的中心位置，和外面的色澤、質量感都不同呢？

　　真氣聚集在了紅翡翠的中心位置，我的神識之中，立刻出現了一股柔和的紅色亮光，比起先前外面的耀眼光芒來，亮度要減弱許多，但純度卻增強了十倍。

　　我還從來沒有在翡翠中，看過這麼純淨柔和的紅色。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紅翡帝王心？

　　我驅使著真氣，連連的探查了三遍，終於確定了下來。

　　不錯！

　　它就是足以和祖母綠並稱的紅翡帝王心！

　　翡翠，翡翠，紅色為翡，綠色為翠，這兩個顏色，自古以來就是翡翠的主顏色。

　　綠色的至尊就是祖母綠，也成為帝王綠，紅色的至尊，就是我剛才看到的紅翡帝王心！

　　從歷史上來看，紅翡帝王心出現的機率比起祖母綠還要小，要不是珍藏者們更為喜歡的是代表著純淨的綠色，以祖母綠為正統，恐怕紅翡帝王心早就比祖母綠價高一等了。

　　但這塊至少有兩個成人拳頭大小的紅翡帝王心，價值肯定要等於同等大小的祖母綠，這是毫無疑問的！

　　我忽然想起了我為百合挑選的「福祿壽喜」，要是這兩塊相比較……恐怕「福祿壽喜」都占不了便宜，兩者很有可能打成平手。

　　收回了手，我轉頭看到的是清麗脫俗美少婦略顯緊張的粉臉，還連香汗都沁了出來。

　　「這塊行嗎？」

　　高橋靜經歷了這麼多次失望，心境已經可以放得平和，問話的語氣不至於太過急促。

　　「可以。」

　　「沒關係，不行就……嗯？」

　　美麗絕倫的美少婦嬌權神色凝固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盯著我：「你說什麼？」

　　我也沒有賣關子，笑著拱手道：「恭喜你，高橋夫人，應該是極品。」

　　「啊……」

　　只剩下三塊、又是別人挑剩的賭石的情況下，高橋靜本來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幾乎是絕處逢生，我居然鑒定出了一塊極品翡翠，饒是靜阿姨多麼的沉穩，也不覺片刻的失神。

　　我還在等著靜阿姨的感謝，沒想到下一刻，清麗脫俗的美少婦，居然用雙手捂住了玉臉，激動得有些抽搐起來。

　　用不著這樣吧？

　　我撓了撓腦袋，有心要拍拍靜阿姨的肩膀，疏解一下她的激動情緒，但想到男女有別，她還是我的丈母娘，便打消了這個主意。

　　「高橋夫人……不過是一塊翡翠而已，不用太激動。」

　　我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來安撫清麗脫俗的美少婦，「要是你喜歡的話，下次我再幫你買幾塊極品睹石來。」

　　「噗哧……」

　　本來有些激動得流淚的靜阿姨，今晚第二次忍不住笑出了聲。

　　美麗絕倫的美少婦放下了雙手，嬌靨梨花帶雨的她，伸出了一根玉指，輕輕點在了我的額頭上：「你啊，總是不招人喜歡……」

　　我一聽眼睛就睜大了起來，靜阿姨，有沒有搞錯啊，我可是在安慰你呢。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親密，高橋靜輕咳一聲，粉臉微紅的收回手指，「你覺得這塊賭石之中的極品，和之前的祖母綠比較，哪塊更好一點？」

　　沉吟了一下，我說道：「具體上說不出來，但這塊賭石給我的感覺，並不遜色於祖母綠那塊，但應該比祖母綠那塊要大得多。」

　　點了點頭，清麗脫俗的美少婦臉上綻開了動人的笑容，宛如一朵傲然開放的牡丹，又宛如清麗高雅的蓮花……種種媚態交纏在一起，奪人心魄。

　　我連忙把眼睛轉了過去：「奶奶的，丈母娘，你不知道自己是絕色大美人兒嗎，還露出這樣誘人的表情來！」

　　忽然間，我明白了靜阿姨平日不苟言笑的苦衷——就那個冷淡脫俗的樣子都迷人萬分了，要是靜阿姨在外面多笑幾次，恐怕引起什麼交通混亂、做事心神不定的機率，會大上許多許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