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功虧一簣

　　“啦！啦！”

　　天空的黑色大幕之中，雷電不住的往下劈著，那聲勢浩大的模樣，就算游艇頂端有著最先進的防雷擊裝置，兩女也頗有些膽顫心驚。

　　從一開始的鎖定兩船的方位，我就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僅僅不過八十海浬，如果是正常船速的話，我們差不多半個小時就能見面。

　　可惜由于風暴的阻攔，半個小時之后，兩艘游艇仍舊間隔著十五海浬，因為風暴挾著雨勢越來越大，我們的行駛速度繼續攀升，超過了每小時一百三十海浬，讓懂得一點游艇知識的美良子，每一次呼吸都是心驚膽顫，生怕下一秒就聽到爆炸聲音，動力系統因為不堪重負而宣告報銷。

　　不過此時已是騎虎難下，美良子也是有一顆堅强心髒的女孩子，危急關頭顯示出了她的氣魄，硬是緊咬著銀牙，沒有再埋怨什麼，只是專心致志的開著游艇。

　　現在她已經完全不看外面了，只是盯著旁邊的控制熒幕，上面的一條紅線是那麼顯眼，看上去越來越短的距離，也著實給了她不少的信心。

　　櫻子就更不用說了，小妮子從來沒有怕過，因為她根本不相信這世界上有自己的男人辦不到的事情。俊雄、納克醫生、理查森，這些身份拿一個出來都讓人敬佩，合在一起，那就是人間的超人！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天空中不住的電閃雷鳴，以及游艇發出的嗤嗤劇烈聲響下，衛星地圖終于顯示我們兩艘游艇相距只有一海浬左右。

　　除了我和蝶舞，兩艘游艇的人們因此都發出了歡喜的叫喊聲。

　　“現在你繞這樣一個大圈，最后和他們的游艇保持二十公尺的平行距離，能做到嗎？”我迅即的打開手機熒幕，在上面勾出了一條大弧線道。

　　“為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弧度呢？”美良子看了一眼后道。

　　“如此大的風雨雷電，如果弧度過小，很容易就側翻。”我平聲說道：“救人之前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否則救不出人，自己也搭進去，可就不好了。”

　　“哦……”美良子答應一聲，衝著我笑了笑，然后就一邊減速，一邊按照我勾出的線路，開始轉彎行駛。

　　眾所周知的，越快的速度轉彎，而且幅度越小，那就越容易翻船。但由于開始從順風轉為逆風，速度一下子就變得很慢，除了美良子降速的原因之外，還有那强大無比拉扯力的緣故。

　　我們的游艇動力系統並沒有損壞，但仍舊被那巨大的拉扯力拉得有往后仰過去的感覺，察覺到兩女搖搖欲墜的身形，我在她們的玉背上拍了几下，一股純正的溫暖氣息瞬間涌向她們的四肢百骸，讓兩女精神一振。

　　她們都沒問我是什麼原因，只是全神貫注的順著路線，繞過蝶舞他們的游艇后，出現在他們的右面平行方向。

　　我們是沒辦法太靠近他們的，因為這狂風暴雨之下，如果距離太近，很容易產生碰撞，一旦把我們這艘船的什麼部位給撞壞，那就徹底失去救援的希望，甚至有可能還害了自己，所以我們不能太過靠近。

　　“他們的速度太慢了！”調整了好几次才讓速度相同，從而保持差不多平行的狀態后，美良子忍不住哀嘆道。

　　的確是，不到每小時十海浬的速度，真是堪比陸上的蝸牛。

　　“現在我要發射救援槍，注意一下距離和平行度，不能有差錯！”我移到了旁邊，整理著救援系統的那一塊熒幕道。

　　“嗯，放心吧，先生，不用擔心……”櫻子率先回答道。

　　美艷驕蠻的少女黛眉一蹙，心想：“姑奶奶我才是納克先生依仗的主力，怎麼你這個丫頭還喧賓奪主了？”可是一回想兩人和納克神醫的關系差距，美良子這話又不敢說出口，只能暗自給自己打氣，有一天一定能超過櫻子！

　　我哪里有工夫注意美良子的心情變化，在調整對准了對面的游艇后，迅即的一按按鈕，砰的一聲巨響，兩條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衝向了對面的游艇。

　　“砰、砰！”兩聲悶響過處，我們這邊卻沒有被拉扯的緊繃感，讓美良子往旁邊稍微移了七、八公尺，救援槍卻沒有絲毫的動靜，顯然是沒有擊中游艇，而是落在海里。

　　我毫不氣餒，伸手再按了另一顆按鈕，救援槍就迅速的回收，等看到開始的發射鍵再次亮起紅燈，知道已經准備就緒。

　　“砰！”

　　第二次發射……失敗！

　　第三次發射……還是失敗！

　　第四次發射……毫無疑問的又是失敗！

　　幸好對面的后藤重光還不知道，否則連續的失敗會極大的打擊他强撐起來的信心。不過身旁兩個小妮子的心情明顯受了打擊，看到無所不能的我都失誤了好几次，雖然她們也曉得是由于風暴太大，導致方向偏移，但不成功的挫折情緒，還是有點影響了她們。

　　“啵……”英姿颯爽少女毫不猶豫的上前親了我一口，嬌聲的道：“老公……我相信你行的！繼續努力吧！”

　　我的心緒才沒有這麼容易被影響呢，聞言微微一笑，想要對她說几句，但冷不防的旁邊一陣香風過處，兩片溫潤香滑的唇儿就印在我另外一邊的臉頰上。

　　“加油……”美艷驕蠻的少女羞澀万分，偷襲了我之后，就面紅耳赤的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掌舵。

　　櫻子看得都呆住了，她還從沒有看過美良子如此小女儿態的時候，心想：“這妮子不會是又想搞陰謀詭計吧？”

　　我也有些詫異，可現在沒有時間多想，我計算了一下剛才的得失，嘴里發出命令道：“美良子，加快速度往前衝。”

　　“好！”

　　美良子推動動力器，游艇旋即比剛才的速度快了一些，同樣的，我們也感覺到牽扯力更大了一些。也就在此時，我第五次按下按鈕，砰的兩聲震動后，救援槍發射出去。

　　“砰、砰……”

　　忽然一震的感覺，以及一股巨大的牽扯力道涌來，將我們往蝶舞那條船拉去的感覺讓我心頭一松，反應過來的兩女也歡呼起來！

　　救援槍只要擊中游艇的鋼鐵外壁，就會如同八爪魚一樣的彈開來，牢牢的抓住鋼鐵外壁，會非常的牢靠。

　　“先生！成功了！”

　　后藤重光也激動得哭了出來，在這般絕境之中被救，怎會不讓他激動万分？

　　“還沒有完，繼續努力！”

　　我的情緒沒有受到一點波動，道：“繼續開動最大馬力前進，隨時回報情況。”

　　“是！”

　　“另外，我們這邊……”我望向了美良子：“開動最大馬力，能不能成功就看現在了。”

　　“我明白了……”

　　美艷驕蠻的少女柔柔一笑，那凌亂的鬢發混雜著汗水，沒有精雕細琢的精美，可是看上去比以前的美良子要順眼太多。

　　下一刻，美良子把動力器用力推到最大速度的位置，我們腳下一震，劇烈的震動聲音傳來，游艇咆哮著往前方而去。

　　美良子的游艇是高級貨，無論在動力、質量還是抗極端環境的能力上都是一級棒，所以就算剛開始有一點困難，但還是慢慢拉動起后藤重光的游艇，艱難而又緩緩的往東京灣內駛去。

　　“呼……”櫻子松了一口大氣，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剛才她可是連坐都不敢坐，一直都站著呢。

　　“啊……”

　　櫻子由于太用力，牽扯到傷口，劇痛之下慘叫起來。她這時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而是成為俊雄的小嬌妻，那清楚的開苞疼痛可是和那歡好的滋味一樣深刻呢！

　　“櫻子姐姐怎麼了？”美良子也嚇了一跳，剛剛才坐下的她，倏的站立起來。

　　“哦……沒什麼……放松，不要緊張……”

　　英姿颯爽的少女臉上宛如抹了一層胭脂，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見到櫻子在疼痛的時候露出這樣的表情來，美良子就算再遲鈍也曉得是怎麼一回事，大眼睛立刻變得水汪汪的，眸儿不住的轉動起來。

　　接替美良子開船任務的我，此刻正全心全意應付著沿途的各種漩渦、風暴等等危險，一邊看著衛星俯瞰圖，一邊轉動著舵輪，雖然有些忙碌，可因為不用擔心后面的蝶舞他們，總算比剛才要好一些。

　　風暴雷雨沒有任何減弱的態勢，不過我們的航行速度還是達到了每小時二十五海浬，即使是搖搖晃晃的，即使是如同緊繃的弓箭一般，但總算是一點點的在脫離風暴中心。

　　雖然汽油的消耗特別大，但感謝美良子之前是加滿了油才出海，堅持一、兩個小時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現在唯一有點擔心的，是救援槍能不能堅持住一直拉扯后藤重光的游艇，就算我知道兩枝救援槍是由成人手臂粗壯的特種合金鋼繩做成，拉扯一艘百噸重的游艇是毫無問題，可那是在風平浪靜之中的測驗，現在這種極端惡劣的天氣根本無法有任何保障。

　　但此事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祈求老天能照顧一些，好歹等出了情況最糟糕的風暴半徑再說，這樣就算憑借著一半的動力，后藤重光也能駕駛游艇逃入東京灣。

　　不知不覺間，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按照衛星地圖的顯示，我們距離橫須賀港口的館山只有二十海浬，只要駛進館山港口，就算船報廢了也沒有關系！

　　正在吃著食物補充体力的蝶舞和后藤重光夫婦，聽到這個消息時，心中更是大定，最多再過一個小時就能安全了，這對經歷了一番生死的他們來說，是多麼幸福的事。

　　也許是上天覺得這樣太過順利，在我剛放下通訊器的兩分鐘之后，那邊就傳來后藤重光的尖叫聲。因為他們是沒辦法呼叫我們的，所以我一直保持著通訊器的暢通，故而那邊的聲響隨時能傳過來，此時就是對后藤重光的驚恐情緒的即時反應。

　　隨即，我立刻感到拉扯力成倍的上漲著，我們的速度也從二十五海浬逐步的往下降著。

　　“先生，不好了！”后藤重光仍在那里慘叫，說話的是蝶舞，以她的鎮定也難免有些慌亂：“動力系統徹底報銷了！”

　　“什麼？SHIT！”

　　“可惡……不是這麼玩人吧？”

　　我身旁的兩個少女爭先恐后的大罵起來。

　　明明成功就在眼前，游艇卻出現動力系統完全失效的結果，這代表著我們一艘船的動力供兩艘游艇使用，並且還是在這麼恐怖的風暴雷電情況下。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雷聲三連擊告訴我們，現在我們根本還沒有逃脫風暴范圍，危險根本就沒有降低。

　　船只超出負荷的航行是非常危險的事，特別是我們這艘游艇剛才在風暴中已經馳騁了近兩個小時，性能早已損耗百分之三十以上，肯定負荷不了兩艘船的前進。

　　蝶舞和后藤重光他們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后藤重光才從希望的高峰落入絕望的低谷，險些當場崩潰。

　　人的情緒就是這樣，急劇的變化很容易讓精神受到大刺激，從而崩潰掉。

　　嬌俏典雅的少女深吸了好几口氣，才平復心情，道：“先生，請……切斷鋼索吧，否則我們會拖累你們的……”

　　“不！不要……”后藤重光的聲音忽然湊上來：“先生！求求你！不要放棄我們！天童家族會感激您的！您要多少錢都可以啊！求……求求您了……”

　　下一刻，卻又是蝶舞搶到通話器：“先生，櫻子……很謝謝你們來救我……我知道直到最后一刻還有人關心著我、沒有忘記我……謝謝你們……請照顧好你們自己吧……替我向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說聲……對不起……”

　　話音到了最后，嬌俏典雅少女的聲音中都帶了一絲哭腔。任憑她怎麼的淡定自若，在生命即將失去的一刻，仍不免表露出悲傷的情緒，畢竟小妮子也才十七歲而已。

　　“蝶舞……”櫻子哪里忍得住，大叫了起來：“不許放棄！我們沒有放棄，你也不能放棄！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們就這麼拉著你們前進，不會有問題的！你不是想要去英國皇家大劇場表演舞蹈嗎？這個目標都沒有達成，你放棄什麼啊……嗚嗚……笨蛋！”

　　“不是我想要放棄……我也不想放棄……櫻子……”蝶舞的聲音越來越小，“聽著，如果你們不斬斷鋼索自己逃生的話，我現在就跳進海里……”

　　“混蛋！白痴！你在想什麼啊？”英姿颯爽的少女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一陣痛罵。

　　“先生……想想辦法吧……”

　　美良子望向我，經歷了這麼一番的辛苦和努力，卻在最后關頭有功虧一簣的危險，美艷驕蠻的少女也很不甘心。

　　我腦海中思緒如電轉，“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到時除非我們放棄他們，否則還真的如同蝶舞所說，一起沉入這茫茫的大海，能不能把他們救過來呢？”

　　我腦中忽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然后我就想到那兩根聯系著兩艘游艇的粗壯救援槍。

　　“如果……”思緒過處，我暗自一發狠。

　　“拼了！我柳俊雄從來都不是中途放棄的人，特別是對面的船上還有蝶舞，既是我的學生，又是我想娶的老婆，放棄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櫻子、美良子！”我轉身看著兩個驚慌中帶著期望的少女：“你們讓船速降低，保持著不要被拉拽得往風暴中去就行，但一定要盡量保持船体的平穩，知道嗎？”

　　“老公，你什麼意思啊？你想要做什麼？”英姿颯爽少女沒來由的心頭一跳。

　　“我會踩著兩根救援槍的鋼索過去，將他們帶回來，然后棄掉他們的船逃生！”我輕描淡寫的道。

　　兩位美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臉的不敢相信，櫻子還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看看我是不是昏了頭。

　　踩著兩根鋼索跑步前進算不得太難的事，許多極限運動員就這麼做過，但在這茫茫的大海上，敢這麼做的人絕對是屈指可數。而既在茫茫大海上，又是狂風暴雨的干擾下，敢這麼做的人……咳咳，不能說是瘋子，但至少她們絕對沒有見到過，也根本不敢相信我能成功。

　　“還是不要吧？我們就這麼進海港去，我就不相信，只剩不到二十海浬的距離，我們就堅持不了？”美良子咬著銀牙道。可是到底能不能堅持，連她自己都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不要說了！”

　　看著櫻子也想開口，我當即就阻止道：“除了你們知道的，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公理聖戰團的團長你們聽說過嗎？我可是會飛檐走壁的，這點事情根本難不倒我！”

　　“啊？”

　　少女們驚呼起來，連通話器對面的蝶舞也隱約聽到一點，本來如一潭死水的心中，驀的爆發出一團耀眼的火光。

　　公理聖戰團團長？

　　蝶舞渾身顫抖起來，她可沒有忘掉，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那個溫暖又充滿著保護力量的胸膛……那個讓自己一見鐘情的男人，居然就是納克醫生？

　　她生怕自己是聽錯了，連忙把耳朵湊在通話器上，卻再也沒能聽到什麼。

　　嬌俏典雅的少女之所以沒能聽到說話聲，是因為我封住櫻子的小嘴，粗暴的掠奪了她的唇齒芬芳，阻止她的出言。

　　等我松開被我吻得氣喘吁吁的櫻子，那邊的美良子卻忽地扑過來，扑到我的懷里。仰起頭的少女，呼吸之間帶著略微的香汗味道，大眼睛動也不動的看著我，道：“先生……美良子和你同生共死……你要怎麼做我都不敢反對，但在這個時候……你不會吝嗇一個吻吧？”

　　我想了想，瞧著美艷驕蠻少女從內心發出的一絲怯然和期盼，微微一笑，低頭重重吻在美良子的唇上。

　　她顯然是初吻，被我的大舌頭挑弄著，銀牙開啟之間，非常的青澀，雖然因為時間的關系，我只是淺嘗輒止，但也品嘗到美良子那不同于櫻子的另一種少女風情。

　　“努力堅持！等我回來！”

　　我擁抱了一下身邊的兩個小美人儿，將身上的東西全都放在旁邊的凳子上后，便頭也不回的往船艙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