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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溪》第64章
chapter 63

“你甯願輸給王浩,也不讓葉岚回來。”譚宥溪仔細的打量程天橋,

 “輸給他?”被戳到死穴的程天橋拍桌站起,怒瞪那張漂亮又詭異的面容,卻突然臉色變青,僵硬的坐下,強硬的口吻中卻帶著不明顯的顫音。“你和葉岚的去留,不會動搖根基,SAM永遠超不過TIE。”

 楊廷閉合微張的嘴,笑看聖柏楠咳嗽幾聲。懼怕某種透明絮狀無腳物的程天橋,或許最容易向聖柏楠妥協,卻最忌憚譚宥溪,或許是氣場問題?

 “我知道。你的倉庫裏存著很多備用的道具,就隨意DETEL現有的。”譚宥溪認真的下結論。“人民幣玩家常幹的事,特別是不夠聰明的那種。”

 滿腔怒火被詭異的寒氣壓制,程天橋雙臂環抱在胸口,環視四周。似乎沒人在意他和譚宥溪的對話,甚至是葉岚,也絲毫不在乎他之前的話語,跟死對頭交談甚歡。

 TIE首席掌門人只能硬著頭皮回應。“多的是新人供我培養,又聽話又方便,頂替缺口很簡單。”

 不要已經升級好的裝備,卻要靠打孔、鑲寶石去提升新裝備,不僅非常浪費,最重要的是……“他們失敗的幾率很高。”很多人的幸運點數不夠高。“而且……”

 從面紅耳赤的經紀人的公文包中,掏出一大疊拼圖,譚宥溪找出兩副大小相同的完整拼圖,啪的擺在桌子中央。

 “我,沒了。”拆掉某副中央部位的中型拼片,譚宥溪試了幾次,才找到四塊小的補上。“就算你找到合適的人選,葉岚也沒了,缺口。”面無表情的扒掉又一中型拼片,他繼續拿走緊挨的最大拼片。“這兩塊是唯一能配合的,沒有替補,也補不上,葉岚不在,司徒會掉。”

 整桌人看著有空隙的拼圖,無語的看著譚宥溪。王浩興致勃勃的看著死敵灰暗的臉,看稀奇的眼光射向某呆木。哪知譚宥溪的魔手也向另外一副拼圖伸去。

 “秦邦昊,沒了。我,你沒補上。”扒掉比司徒拼片大兩倍的拼片,譚宥溪弄掉剛才填補的四小片。再度把兩幅拼片靠近,對比缺口後,他非常肯定的對自家老板說著。“還是你輸。”

 有些尴尬的王浩摸摸鼻子,對找不到反駁理由的程天橋誇贊的說。

 “老程,TIE能獲得譚宥溪,真是三生有幸,SAM可沒你這樣的福氣。TIE最大的拼片,也沒比邦昊的一半大多少。”

 王浩這話暗含玄機,嘲諷死對頭公司的當紅藝人,當著他面貶低程天橋。又指最大塊的面積差,表示譚宥溪承認聖柏楠比不上秦邦昊。

 在座的除了譚宥溪,都聽出王浩話中的話。程天橋突然拽過裝拼圖的袋子,找到最巨形的拼片,搖晃著對搗亂的自家公司藝人說著。“SAM沒了秦邦昊,TIE還有聖柏楠,換上這塊,我們的缺口肯定比他小。”

 “老程,沒想到你這麽幼稚,跟小孩兒似地較真。”王浩譏笑出聲。

 譚宥溪伸手護住拼圖,慢條斯理的開口。“聖前輩已經在。”

 “我得承認,譚宥溪是你們公司唯一公正的藝人。”王浩笑得更加開心,程天橋怒瞪譚宥溪,聖柏楠射向某人的視線也很危險。

 “前輩是這片。”指著邊緣某塊長方形的較大拼片,在某人更加響亮的笑聲中,譚宥溪把代表聖柏楠的拼片從中央移到邊緣,有半截露在外面。“他往外移,現在還有半片。秦邦昊沒有過渡,直接沒了。”

 笑聲戛然而止。越琅余光瞟著與程天橋同樣呆滯的王浩,毫不客氣的翻白眼,嗤笑道:“笨蛋”。

 業界衆人皆知,聖柏楠與TIE新簽的合約,保留其很高的自主權,公司對這位影帝的控制很有限。而秦邦昊甚至連這種約都不跟SAM續簽,從某種程度上更決絕。不過,現在兩家公司的勝負依舊是……

 “他突然缺口很大,但還是你輸。”譚宥溪毫不客氣的給予程天橋最後的打擊。卻沒想下一秒就被藍鑫止的“沈默禁言術”擊中,只能吊高眼角,專心致志拍打可憐的經紀人。

 秦邦昊無視後輩小狗般驚恐的濕漉眼神,把整塊荷包蛋塞進譚宥溪嘴裏,同時詢問聖柏楠對他投資的電影是否有興趣。

 環顧四周,程天橋悲哀的發現,也只有死敵能理解他的心情。同桌其他人,完全不管自家老總的心情,在和樂融融的氛圍下結束聚餐。而某人一貫說一不二的鐵血風格,敗倒在對死敵的憤恨和不認輸下,葉岚的去留很快有了結果。

“宥溪,我能回AIR……真不知道該說什麽。”知道正在化妝的司徒浩視線緊盯在他身邊,葉岚笑著收回搭在譚宥溪肩膀上的雙手。能夠趕上AIR全國巡回演唱會的最後一場,他內心的感激遠比一句謝語多的多。

 “跟我沒關系。”譚宥溪面無表情的擡頭。毫無瑕疵的妝容,使其漂亮面容帶來的壓迫感達到頂峰,而事不關己的冷漠回應,跟他給人的外在形象非常合稱。

 “啊?”發懵的葉岚,嘴唇緊閉後臉頰頓時鼓起,幾次試著開口都帶著笑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宥溪,謝謝。”

 譚宥溪盯著葉岚,占據大半張臉的嘴巴嚴肅的發出“哈”的聲響,眼角還帶著幾滴淚水。認真打完呵欠,從扭曲褶子臉恢複到冰山王子狀的某人,心滿意足站起,對隊友留了句“再見”就往牆邊走。

 “等等。”錯愕的葉岚剛邁步,肩膀上突然壓了顆重重的頭,面對面的身軀也阻斷他的路。“阿、阿浩。”

 葉岚驚喜中帶著些許警惕的語調,司徒浩眯起畫著濃眼線的雙眸。這,是他之前的狂暴舉措和延續至今的冷戰所導致。而演唱會前的休息室,又如此的麻煩!余光瞟著周圍的工作人員,司徒浩懶洋洋的用腹部撞擊面前人。葉岚被沖力逼退小步,還沒站穩又被撞退一步,但壓在肩膀的力道牢牢固定住他的身形。他擡頭,驚訝的視線落入黝黑的深眸中。

 停下腳步,譚宥溪盯著主寵兩人“玩鬧”著移到牆角,眼前出現【任務完成】四個字樣,面無表情的拍手,而後緩慢的四周張望。

“這是宥溪最後一場演唱會,不容失誤。請你們再確認下准備事項。”抱歉的對工作人員說完,藍鑫止轉身,就見某人格格不入的站在人群中央,突兀的存在感帶著些許……孤寂?

 甩甩頭,能幹的精明人走向自家藝人,站定時才收回瞟向牆角兩人的視線。“AIR走到現在,誰都應該謝你,以後也不會忘記你。”

 “謝?”譚宥溪撇頭看著藍鑫止。“我玩遊戲,爲什麽NPC要謝我。”

 “不就是從NPC那裏接任務,玩家就去打怪、收集物品等,達成任務完成的條件就交任務,得到經驗、模擬幣和升級。就像葉岚要回幫派,程天橋同意,任務是他們雙方的事情,我只是完成而已。NPC的生活,跟我沒關系。”

 突如其來的念頭轟入腦袋,雙手緊緊卡住譚宥溪的肩膀,藍鑫止深吸氣,露出兩行白慘慘的牙。“所以,你覺得主角級別升到一定階段,離開舊的遊戲,去玩新的,很正常。一點也不覺得難過和傷心?”

 他自己這幾天離別而不舍的情緒……先不提。那些台前幕後爲告別環節而辛苦工作的同事們,還有演唱會票完售後,現在聚集在場外的數千無票粉絲們。她們,竟然都被這遊戲狂人,當做無關緊要的NPC!!

 “難過、傷心。”絲毫沒察覺到危險,譚宥溪低聲重複經紀人的話,突然露出毫不遮掩的笑容。“遊戲結束,不是應該說‘我玩的很高興’。”

 怒火頓時煙消雲散,藍鑫止僵硬幾秒,突然推開譚宥溪靠近的笑臉,狼狽的跑離。倉惶遠去的背影,讓譚宥溪摸不清頭腦。他盯著經過身邊的工作人員,直到對方都面紅耳赤,這才恢複面癱臉,頓了頓,朝獨自站在窗邊的蕭鎮律走去。

“你很奇怪,在意AIR跟我一起得到的經驗值和道具。無法替代我?組隊打怪,不能變的是每個人負責的位置,不是人。你填補空缺,就做好在隊裏該扮演的角色,跟我沒有關系。”

 “你是君梵的隊友,也要組隊打怪、得經驗值和道具,跟你和他的私交沒關系。”

 “賴上?無法忽視?反正,你要做好要做的事情就夠了。”

演唱會中場結束,藍鑫止在喧鬧的哭泣和鼓掌聲中,看著舞台中央,回憶他無意間聽到的對話。譚宥溪至AIR成員中央走出,與從幕後走出的蕭鎮律在半道相逢擊掌,兩人背對背漸行漸遠。

 藍鑫止轉身走向後台休息室,滿頭大汗的譚宥溪沈默的跟著。他們背後的舞台上,伴隨著悠揚動人的旋律,新組的AIR六人唱著旋律傷感的歌曲,不難聽出有些聲音透著哽咽。

“聽說藍經紀人准備重新帶新人,人選已經定好。”司機小王平穩的開著車,他後面的座位上,某呆木睡的很熟。

 在行程本的最後一項日程上打圈圈,藍鑫止擡頭回答。“是的,公司畢竟缺演員,我在演藝圈的人脈不能荒廢。”頓了頓,兩人同時笑起來。揉著額頭,某演藝圈知名經紀人低聲笑著。“以後我們的合作,不會像現在……總有突發狀況。”

 “啊!像上次……上上次秦先生……還有最初在早餐店……”說起從前,似乎還曆曆在目,小王越說越興奮。藍鑫止沒插話,在心裏解釋宥溪的各種怪異的原因。

 就像現在宥溪對于離別意外的灑脫……他覺得自己懂。

 遊戲嘛,主角生活在NPC中,在滿級前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任務。宥溪要的,是經驗值和道具,也就是正常人眼中的回憶和紀念物。不是幫助後的謝謝,也不想要謝謝別人,明明是組隊打怪,大家共同努力,誰也不欠誰。現實裏,明明該算宥溪離開娛樂圈這繁華的世界,畢竟誰都有自己的生活,單獨隔離在外的人最孤單。但在遊戲狂人眼裏,是他滿級離開布滿NPC的遊戲,畢竟,他才是主角。

 “正式離開遊戲,我要蹲在下線的驿站前,把所有NPC全部看一遍。他們以後遇到的玩家,都不是我。”

 這、這遊戲主人翁的自信……也沒什麽不好。

 保姆車停在秦宅門口,司機小王轉身趴在椅背上,笑看藍鑫止架著睡的昏天暗地的譚宥溪下車,在門口被秦邦昊抱回屋內。

 “合約最後一天,我們都沒有跟宥溪說告別,應該會再見。”

 對回到車上藍鑫止如是說,小王頓了頓,回頭開車離開,假裝沒在意後座某人捂著眼睛倒在座位上。

快解約的秦邦昊依舊發光發熱,竟然比以前還忙碌數倍。解約後的譚宥溪很閑,除了以個人身份接的公益廣告,還有即將到來的嘎啦節,再沒有跟娛樂圈有牽連的事務。按理說,譚宥溪跟秦家父母單獨相處的時間增多,多少雙方會有互動。但實際上,無視模式大開的兩老,很容易避開只在一定範圍活動的宅男,卻忽視不了牆角冒出的蘑菇。

 捏著抹布的秦母渾身顫抖,死死盯著客廳某袋垃圾,她丟了幾次,都被某人默默的撿回來,目前處于蘑菇和木耳叢生的狀態。

 “老頭子,我忍不下去了!再也無法跟他同居一室!”推開房間門,秦母只見秦父抱著電視機,遮住大半屏幕。但飄揚而出某人獨特的冷冽嗓音,宣告所放影片絕對是譚宥溪主演的《眼中的世界》。

 “你又再看。”秦母虛弱的歎氣,秦父嚴肅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做爲反對勢力的最強力量,秦父沒有被兒子和譚宥溪說服,卻被《眼中的世界》的主角甯賓一擊就滅。

 “邦昊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只有看電影一個愛好,還把全屋的碟片內容全部換成他主演的這部。”

 不良于行的老頭子很快著道,偏偏這部電影的主題,還是歧視導致的悲劇。這下可好,明明見到那人就怒不可遏的同伴,在糾結中竟然漸漸向勸服自己的方向走去。也不奢望得到幫助,秦母雙手攪著抹布,心一橫,快步下樓。

“我有話要跟你說。”在一堆細碎的木屑中走近譚宥溪,秦母無語的盯著某人頭頂顫巍巍的朝天小辮,這還是自家兒子出門前的得意之作。

 松開左手的鼠標,右手從制作一半的木模型中抽出,譚宥溪擡起頭,唇邊遍布著胡須,丹鳳眼下的黑眼圈極爲明顯。

 “你和邦昊住客廳,我不想管。但你撿來的木頭弄得家裏髒兮兮,物業也跟我說過很多次,周圍也都是螞蟻。你到底要做什麽?”兒子的堅持和丈夫的倒戈,讓秦母很憋屈,但看著譚宥溪,她卻發不出火,語氣僵硬卻不嚴厲。

 指著房子模型,譚宥溪拿出茶幾上面的四個小人,回答。“改房子,讓他們都住進去。”

 秦母漫不經心的看了眼,大吃一驚。這房屋模型,十足秦宅的縮小版。連放入三人後,譚宥溪拿著第四個小人模型,慢悠悠的在模型周圍比劃。

 “再小的房子,只要每個人住在合適的地方,家庭就能和睦共處。”把手提推到秦母面前,屏幕上四個模擬小人圍著桌子吃飯,譚宥溪頗爲自得的點頭。“我會改造好的。”

 秦母有些哭笑不得,她拒不接受譚宥溪,跟家裏住不下四個人沒有任何……不對,心房的空間也很有限,就像比她還古板的老頭子,未必接受面前的人,但對方的確找到了個合適的位置。

 突然聽到譚宥溪面無表情的嘟囔,飛快的操縱著鼠標,秦母發現遊戲裏兩個小人打起架來,突然開口。

 “住不下,你也可以搬出去住,顧及其他人,多累。”

 當代媳婦也未必肯跟老人住,她常常擔心譚宥溪拐著兒子搬出去,畢竟對方從容貌到能力,給人感覺都異常鋒利。當然,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這種感覺已經遠去不回頭,但秦母也從未放下擔心。

 “家人,要住一塊。”順利把打架人員隔開,譚宥溪擡頭,只見秦母離開的背影,卻依舊嘟囔著回答問題。“人多難度上升,好玩。”

 他的後半句,秦母自然沒聽到,包括緊接而來的那句。“媽媽的頭頂,星星變亮。”

藍鑫止拿著文件夾走進拍攝場地,身後跟著拘謹的演藝新人。他們沒走幾步,一眼就看到被衆人圍著的譚宥溪,只穿著黑色的緊身三角泳褲。沒有肌肉,也不強壯,白皙的肌膚在烈陽下散發光暈,赤腳站在波浪倒映遊泳池邊的光斑中。

 宥溪就是這樣,即便隨意的站著,也給人擺POSS般的存在感。當然,這是表象。就見某人面無表情的拔腿跑過來,藍鑫止聽見身後大聲的“譚前輩”,太陽穴又隱隱作疼。

 臉色刷白的新人額頭被他瞪出屬性框,下巴高擡的譚宥溪正想繞道對方後背,被忍無可忍的藍鑫止拉到一邊。“昨天最後一筆款項到帳,以前你讓我保管的所有收入,全部存在這張卡裏。還有其它你該保存的合同,今天全部交還給你。”

 “哦。”隨意的接過文件夾,譚宥溪的視線依舊黏在新人身上。藍鑫止頓了頓,看著遠處忙碌的工作人員,似乎不在意的開口。“這廣告,你沒問題吧?”

 宥溪本來就不習慣拍MV和廣告,雖然成品出來都大受好評,但拍攝的時候,這呆子總要出岔子。

 “就是被刷爆後只剩白裝褲衩,丟進都是怪的遊泳池,它們怕我打怪,我怕被它們打死。”

 “……”藍鑫止無語的揉著額頭,宥溪理解的內容,貼切的讓他想吐血。

艾滋,作爲靠性和母嬰、血液傳播的疾病,公共交往不會感染。宥溪扮演免疫力全失的艾滋病患者,在遊泳池這種細菌繁多的場合,真正該害怕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病患。導演希望通過該廣告,呼籲大衆正確理解艾滋病人,並引起他們對病患的關注和體諒。

 此刻站在泳池裏的宥溪,小心翼翼的與怪們保持安全距離,表現的非常堅強,卻又有種必定會輸的悲涼感。直到某呆木從遊泳池爬出來,所有人的視線還緊緊黏在他身上。

“我、走、了。”無聲的對人群中的譚宥溪說著,藍鑫止搖搖手,帶著新人離開。他很忙,離去的腳步也很快,但在踏上保姆車的前一刻,停下步伐。

 “譚前輩。”新人很有禮貌的朝他的方向鞠躬,感受到背後貼著光裸濕潤的肌膚,藍鑫止揉著太陽穴,有氣無力的對身上重物說著。“宥溪,下來。”

 “你要背我,走一段。”只穿著褲衩的譚宥溪,盯著駕駛室笑癱的司機小王,慢悠悠的拒絕。

 “我腦袋進水,才在大街上背你,明天上娛樂版頭條!”示意新人拿來幹淨的外套,藍鑫止往上抛,罩住幾近□的某人。“想敘舊,你先換好衣服後,我陪你走一段。”

 背上的人巍然不動,兩人僵持幾分鍾,藍鑫止先投降。“真是到最後你都不忘折騰我。”

 “你不要背我,我背你。”

 “宥溪!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又覺得我耍女孩子脾氣。”

 “哦,原來你有自知之明。”

 “譚!宥!溪!別以爲現在我不會揍你!”

 ……

 天氣很熱,某呆子很重,藍鑫止沒多久就氣喘籲籲,額頭和脖頸都是汗珠。一路上兩個人拌嘴吵架,半句不提離別的話語。再度暫停休息,藍鑫止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笑罵著。

 “真的是!你到底在想什麽,只穿著短褲要人背。”

 “我的耐久度變得很低,只剩褲衩是好的。”譚宥溪理所應當的回答,藍鑫止額頭爆出青筋,卻聽某人接著說道。“我,作爲綁定裝備,過了有效期,已經不適合你,繼續會變成負擔,要解綁。”

 “宥溪,藍先生。”熟悉的車停在兩人前方,秦邦昊俊朗的面容上,嘴角咧的過高。

 拍拍身下人的肩膀,譚宥溪面無表情的重重摔座在地,也不要任何人扶,頭頂著外套跑到秦邦昊身邊。“藍鑫止,我有合適的地方呆,不用擔心我。”

 “謝謝幾年來你對宥溪的照顧。”伸手與藍鑫止握住,秦邦昊真誠的說道。

 藍鑫止嘴張開,沒說話,心裏想說的話,卻把他自己逗樂。遊戲狂人囧囧的道別儀式,讓他覺得,或許也可以用遊戲術語,解釋他和宥溪的關系。

 宥溪嘛,類似遊戲裏系統贈給玩家的新手大禮包,總是占著不大的背包空間,每到一定級別,會開出千奇百怪的道具。對升級很有幫助,但有的時候經常感到麻煩,但時效性過去,看著被鎖定的物品格解鎖,大概就是他這段時間真正的心情。

 ……結束的時候,不是該說遊戲很好玩?

 “宥溪,不管怎麽說,遇到你,我很幸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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