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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貓﹞花雕(風流天下)》第32章
第三十三章

狄青率眾將返至關中回得大營之內,本想只是被惡禽抓傷,欲忍痛查點過死傷人數後再行療傷,不想下馬之後突感眼前一花,胸中氣血翻湧,慌忙低叫了聲--

「子易,快些扶我!」

「漢臣!」

石玉聞聲轉頭,見狄青臉色奇差、額冒冷汗,心中明白不好,連忙將他扶住,趁眾人尚未發現異樣之前不動聲色地迅速送他回到中軍帳中。

回到帳內,狄青囑咐不可驚動其餘人等,馬上去請公孫先生前來。

石玉答聲「知道」,轉身出去,不一會兒便匆匆拉了公孫策入帳,身後還跟了包拯以及展白二人。

其後,幾人無暇多言,只是守在一旁,靜待公孫策替狄青放出汙血,再以銀針助他逼出餘毒。

直到公孫策道了句「元帥不礙事了」,幾人方才安下心來。

其後,為防走漏了元帥中毒的消息影響士氣軍心,石玉便留在中軍帳中照料;

包拯四人則告辭回了自己的營帳,說起此事--

「公孫先生,元帥所中的是什麼毒?」

「大人,那蕭仲玄果然心機陰險,事前便在那鷹爪之上喂了藍舌草的毒液。」

「藍舌草?」

聽了公孫策此言,展昭眉頭一皺,脫口低呼出聲,依稀記得當日京城之中--

那趁他受傷,夜襲開封府衙,以飛鏢傷了玉堂的刺客用的也是此毒!

如此說來,那兩名刺客之一就是蕭仲玄無疑!

「展護衛想的沒錯,元帥所中之毒恰與那時傷了白護衛的一般無二--」

公孫策點了點頭,包拯神色一正,道:

「當日聖上命本府暗中調查朝中重臣與遼使私下往來之事,只因連連發生變故,便耽擱下來,不了了之--

但本府心下卻始終難安,若不找出此人,留了逆賊在我朝堂之中,他日必成大害!

如今看來,此次邊關一事與京中一案恐有關聯也未可知--」

「大人所言極是,我們不妨就從此入手查起--

此番開戰,除元帥與石將軍是長期鎮守邊關之外,另有部分將領是聖上從他處調至助陣。」

展昭思慮了片刻,抬頭道。

「展護衛說的有理,明日本府便前去請狄元帥調派卷宗,首先查明這些將領之中有哪幾位是來自京城--」

包拯頷首,略作思考後,又道:

「今日交戰,展護衛與白護衛奮勇殺敵,真是辛苦了!

二位就先回帳中休息,待本府考慮周詳,我們明日再另行商議。」

「謝大人,屬下告退。」

展昭和白玉堂說罷,拱手行禮,回返自己帳內。

二人卸下染了血的戰袍,白玉堂一時卻忘了自己臂上的刀傷,心思還有一半在疆場之上尚未完全收回,

用力一扯粘在身上的衣衫,牽動了原本已經凝固的傷口,鮮血頓時又湧了出來,

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卻嚇壞了一旁的展昭--

「玉堂,你受傷了!」

陣前廝殺過後人人都是血污滿身,加上方才著盔貫甲,他竟沒發現他負了傷,不由連罵自己粗心--

「你等等,我馬上去請公孫先生過來--」

「貓兒回來--」

白玉堂一把抓住就要奔出去的展昭,將他拽回自己面前--

「笨貓,急什麼?你何時也變得毛躁起來了?

這點小傷哪用得著勞煩公孫先生,說了出去倒讓人笑話白爺爺沒用--

我隨身帶了大嫂自製的金瘡藥,敷上便是,只需三五天就可痊癒。」

「玉堂,你當真沒事?」

展昭仍不放心,拉了白玉堂在榻邊坐下,將油燈移近檢視他臂上的傷口,確定真的沒有大礙才略鬆口氣。

白玉堂見他神情稍稍放鬆下來,湊到他面前,抬手搭了他的肩,挑眉笑道:

「如何,這回相信了吧?那番賊砍白爺爺一刀,白爺爺可去了他半個腦袋!

再說--我自然知道把握分寸保護自己,你儘管放心--」

兩人這般抵著著額頭說話,吐納間便可感覺到對方溫熱的氣息--

展昭禁不住覺得面上一陣發熱,忙退開了些,低低應了一聲,道了句「我去取些清水來」,便急急走了出去。

白玉堂嘿嘿一笑,心想--

這貓兒真是無愧君子之名,實在面薄得緊,還沒真想逗他,他就不好意思起來。

片刻之後,展昭端了一盆清水回到帳中,只見那白老鼠獨自笑得開心;

但又見他眼中帶著狡慧,知道若是問他難保他會說出什麼古怪話來,

於是便沒開口,逕自用布巾沾了水,慢慢融開餘下的血塊,褪下裡衣--

其間怕他疼痛又逞強不說,動作格外放輕,誰知他未曾喊疼,卻縮了脖子抱怨水冷--

展昭展顏,雖然憂心,還是淡淡一笑--

玉堂這時搞怪,大概又是因為他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鋒。

拭去斑斑血跡後,那傷口雖然不算深,卻也翻開了皮肉,

烙在本是光滑的肌理上,仍是觸目驚心--

「玉堂,忍一下--」

看著那道鮮紅刺目的刀傷,展昭再度皺擰了眉,低頭湊上唇--

直到把汙血吮淨,才取了藥粉灑在傷口上,仔細包紮妥當。

然後拿了乾淨的布衫與白玉堂換了,抬頭盯了他,

好一會兒,終於開口道--

「玉堂……你相不相信我的劍?」

「天下能勞白爺爺大駕親自找上門去決鬥的只有你這只貓,怎麼可能不信?為何突然問我這個?」

白玉堂看展昭低頭沉思,之後又欲言又止,卻想不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而且兩軍對壘又與江湖之上不同--

你我縱有一身功夫,在千軍萬馬之中卻難如平日那般施展自如--

日後對敵之時,莫要太過擔心於我--」

聽了展昭此話,白玉堂這下了然--

原來這貓兒是關心他的安危,只是不善直接以言辭表達--

有了此番認知,他自是得意起來,

一伸手抱住了那一臉嚴肅的貓兒,享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

展昭一愣,顧慮他有傷在身,便沒有掙扎,任他滿足地將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聽他在耳邊道:

「我知道--只是今日特殊--

若不是那蕭仲玄仗著馬上之利又帶了只扁毛畜生傷人,我知你決不會輸了他--」

「當年相識之時我敬他是位狹義之士、正人君子,又受了他的救命之恩;

如今兩國交戰,陣前狹路相逢也是在所難免,卻想不到他為求勝會如此不擇手段--」

展昭想自己終究曾與蕭仲玄兄弟一場,此時也惟有歎氣。

「下次上陣,白爺爺便先把那畜生打下來帶回營中烤了下酒!」

白玉堂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勾起手指,隨意纏繞著展昭的髮絲。

「你忘了營中不可飲酒?」

展昭聽他那仿佛孩童吵架洩憤的口吻,忍不住笑著提醒。

「不可飲酒就當是加菜也罷,橫豎是要取它鳥命!」

白玉堂貼了展昭的臉頰,懶洋洋地悶笑,眼神移動間又起了壞心--

冷不防張口含了貓兒的耳垂一咬,他立刻驚得豎起了一身貓毛,瞪起眼一把推開他--

「你--你胡鬧什麼?」

「我沒有--」

見那貓兒嘴上憤怒不已,卻止不住地紅了臉,白玉堂拉長了聲音一副潑皮討打狀,

心知他是念他受傷才讓他,卻決意一定要占盡便宜不可--

不等他反應躲閃就又挨到了近前,不由分說堵住了他的唇--

「……!……」

軟熱的唇瓣貼了上來,鼻端吸入的早都是他的氣息,拉住他手的那雙手臂已爬上了腰間,

展昭不覺心中一軟,半闔了眼睫,任由他為所欲為--

「貓兒……」

白玉堂輕歎一聲,抵住他的唇輕輕磨蹭了一會兒,

半是懇求半是耍賴地叩開了他的牙關探舌進去,勾挑著纏住他的舌尖不放--

………………

許久之後,才覺得略解了一個月來的渴望,稍稍退開了些,靜待呼吸緩緩平復。

半晌,正想說話,卻聽外面似有嘈雜之聲,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出去看個究竟。

來到帳外,循聲而去--

原來是孫秀要入中軍帳見狄青,卻被石玉攔下,

兩人一言不合,便爭了起來,眼看就要動手,只聽身後有人喝道:

「住手!」

孫秀與石玉俱是一驚,回得頭去,卻見狄青自帳內走了出來--

「孫兵部有何要事要見本帥?」

「要事到是沒有,只是擔心元帥傷勢,特來探望,石將軍卻不知因何緣故硬要阻攔--」

孫秀冷眼瞥向石玉,石玉不屑與其爭辯,扭臉轉向一旁。

狄青上前,雙目凜然有神,抱拳一笑,道--

「適才本帥正在草擬上呈聖上稟告戰況的奏摺,故請石將軍在此把守,叫人不要前來打擾--

多謝孫兵部對本帥的關心,區區皮肉之傷,並不妨事。」

「如此甚好,見元帥無事我便可安心了--

元帥早些安歇,孫某先告退了。」

孫秀見如此情形已無甚好說,雖不甘心,也只好悻悻而去。

「貓兒,這孫秀果然是龐老賊的女婿--

沒有證據暫不說內奸之事,但他這分明是故意前來試探,意欲從中作梗--」

白玉堂與展昭回到帳中之後道--

「玉堂說的不錯--明日要將此事稟報包大人,小心提防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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