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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貓﹞花雕(風流天下)》第41章
第四十二章

月亮籠著一層薄霧半遮了面,有意避開了邊境間的一條小山澗,只有星子偶爾眨上一兩下眼,似是在為澗下伏在溪邊昏迷過去的兩人擔憂。

忽的,澗中起了一陣幽風,吹得周圍林中樹木瑟瑟發抖,猛得打起寒顫,枝搖叉動,撲啦啦驚起了幾隻飛鳥,也喚醒了側臥在淺灘邊的紅衣青年——

他睜開眼撐起身來,顧不得筋骨酸痛,開口急喚道——

「玉堂?玉堂!你可還好嗎?」

又是一陣風聲過後,未得到半點回應,他越發擔心起來,一手習慣性地摸向腰間,發現佩劍還在,於是握住劍柄撐住地面站起身,四下望去,發現不遠處趴伏著的白色人影,連忙奔了過去;

扶起他的身子拖到岸邊乾爽之處,運起氣來以掌抵了他的後背幫他控出體內尚餘留的污水,聽他咳了兩聲,知道他已經轉醒,這才放下心來——

這白老鼠雖然平日有雪影在手,寶劍一出,萬夫莫敵,一旦到了水裡卻是輕而易舉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玉堂,感覺好些了嗎?」

他見靠在自己肩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忙問。

「咳咳!狗賊,此次給你害慘,淹死我了!白爺爺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白玉堂說著,又吐出一口水來,咳了半晌方在止住,神志也清醒過來,一把抱住眼前的人——

「貓……貓兒!貓兒,你沒事麼?」

「你摸我還是熱的,自然不是化了鬼前來尋你的,你我都還是人。」

肩上的傷口被扯痛,展昭忍不住皺起了眉,但還是沒有哼出聲來。

因為此刻之前他都不敢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還活在世間,也只有這種方式才能證明彼此的存在吧?

「好,好,既然白爺爺沒有做鬼,仍是好漢一條,孫賊敢如此害我們,就等著提頭去見閻王吧!」

白玉堂咬牙切齒地狠道,又在展昭頸邊伏了一會兒,理清了剛剛腦中混做一團的思緒,突然叫聲不好,手忙腳亂地放開了懷中之人——

「你受傷了!」

說著,又在懷裡亂摸了一通,掏出一隻瓷瓶,還好塞子塞得算緊,打開來一看,裡面的藥粉還能用——

「快給我看看你的傷口,給水泡了這麼久,不及時上藥恐會發炎!」

「無妨,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到林中設法弄幹衣服再說吧。」

展昭說著,站了起來,與白玉堂一起走進樹林,隨意拾了些枯枝堆放在一起。

火石雖用油紙包了,還是浸了水,好容易才將篝火生起,二人脫下外衣架在一旁烘烤,又在樹下靠著坐了。

白玉堂說這下還有什麼囉嗦的快讓我替你療傷莫非你還害羞怕給我看不成?

一口氣說出的連珠炮似的話堵得展昭無奈,只好敞開餘下的貼身裡衣,露出肩上被水泡過紅腫起來的傷口。

「還好,沒有傷到筋骨——」

白玉堂檢查了傷口,雖不嚴重,但恐怕還是會在肩部原本結實光滑的肌膚上留下疤痕——

想到這裡,他不禁蹙起眉來,心中一抽——

「貓兒,忍一下——」

語畢,在傷口四周的穴道上擠壓了幾下,又湊上唇去,吮出汙血。

灑上藥粉後,又發現沒有繃帶,白玉堂只好暫時撕了一截內衫代替,小心翼翼地替展昭包紮——

這時才有心思略微分神,只見他勁瘦緊繃、微微隆起的蜜色肌理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出一層瑩潤的色澤,指間下的質感仿佛上等的玉石一般令他幾乎難以控制地一陣心旌動搖——

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體,他們早已心意相合,只是營中陣前無暇顧及,竟在這種情況下動了情。

「玉堂,怎麼了?」

展昭見白玉堂替他包紮好傷口,突然猛的站起身來,一邊拉好衣襟一邊有些不解地問道。

「沒事,我是在想,這究竟是何處?」

白玉堂仰起頭來,望著藍紫色的天宇,暗罵自己糊塗——

怎麼這個時候也會中了邪似的無端端地胡思亂想起來,該不是水喝多了,腦子也泡傻了!

「被溪流一路沖了過來,這裡早已經不是我們落下山崖之處了,不知我們可還在大宋境內。」

展昭答道,才想站起來,卻因為失了血,被冷風颼颼一吹,竟有些眩暈。

「貓兒,過來。」

白玉堂發現展昭似有不對之處,走回樹下坐下,伸出雙手道。

「我沒事——」

月色下的玉堂,總是有些不同,仿佛不是人配月光,而該是月輝為了配他這人而存在。

他們的關係早已不同從前,輕易靠上前去反而到覺得沒有以往那般自然。

「什麼沒事,叫你過來便過來——」

白玉堂齜起牙來,故意用「兇惡」的口吻道——

「還說我總是逞強,你在白爺爺面前偶爾服一次軟又不會褪了你一層貓皮!」

邊說,邊拉住那貓沒受傷的手臂一帶,將他拽到懷裡,輕輕擁住————

死貓,看不出來他也正尷尬著麼?要不是怕他凍壞,他何必在這當口自找苦吃?

「這裡離營地該有些距離,夜間霧重,孫賊也不會冒險下來尋我們,就在此睡上一夜,明日一早再做打算吧。」

「……不知……包大人與狄元帥那邊情形如何——」

被暖烘烘的手臂如此環抱依靠著他人對展昭仍是一種新奇的感受,初時略快的心跳平和下來後,倒另有一番塌實之感。

「包大人手持尚方寶劍,狄元帥身為王親,諒孫秀那奸賊也不敢對他們如何……」

白玉堂輕歎一聲,道。

但見那貓兒默默點點頭,眉心卻未放鬆下來,可眼下情形也令他無法說出更多安慰的言語。

淡金色的晨曦剛剛驅散了山中縈繞的薄霧,臥靠在樹下的白玉堂早已經悄悄打了個哈欠張開了雙眼——

低下頭,見懷裡那只貓睫毛微翕,大概片刻之後也要醒了。

想想他似乎難得比貓兒早醒一次,因為他不若自己那般平日裡若無必要便是率性隨意地懶散度日,放縱慣了,只有如此時一樣懷有心事才會天沒亮就再無睡意。

擁緊了懷中那份溫暖,情不自禁地輕吻他的雙眼,卻也終於徹底弄醒了他——

映在他眼中的,是他一如往昔粲黑深刻而又清亮透徹的雙瞳。

「貓兒,怎麼一見太陽就眯眼啊?不過也對,貓嘛,都是越到夜裡眼睛才越亮的!」

轉眼,白玉堂臉上的嚴肅已被輕鬆的嬉笑取代,不想讓展昭發現他剛才略微低沉的情緒,否則這貓的擔憂反倒會比他還要重上幾倍!

「彼此彼此,若說這一點,你我可謂不相上下,老鼠夜間的活動能力卻也不比貓差!」

展昭邊說,邊站了起來,套上熄滅的篝火邊已幹的衣服。

其實只要些微的動靜已經足以讓他醒過來,玉堂那番舉動他自然也知曉得一清二楚,只是他的面皮也未必比他厚上多少,到時候兩人又要相對無言掩飾尷尬。

「貓兒,你看起來還挺精神的麼!」

白玉堂笑道,把手中皺得象梅菜葉子的衣衫抖了又抖才穿回身上。

「你我都好好的活著,還有什麼值得垂頭喪氣之事?」

展昭回過頭,手持巨闕的他仍和以往任何時候一樣,眼中充滿了堅定的奕奕神采——

「狄元帥與石將軍對那孫秀早有警覺,加之此次之事,包大人在營中應該暫時沒有太大危急。

我們此時要做的,便是設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將軍中奸細餘孽一併挖出,以絕後患;

若是硬闖回去,不僅無法保護大人,反而會令大人因你我而受累。」

「貓兒,你所說的,也正是我心中所想!

我們這該叫不謀而合,還是——」

白玉堂嘿嘿一笑,上前搭住展昭的肩湊到他耳邊道——

「心有靈犀?」

看來這次是換他無事多慮了一回,貓兒寬厚,對奸人卻從不手軟,更不是個怯弱可欺之人,溫和內斂的秉性之下自有他的一番驕傲與執著,此次那賊倒把他的獠牙都逼了出來!

「既然是『心有靈犀』又何須說出口?」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沒有太多不好意思,語氣反倒有些無奈——

時不時以捉弄他為樂,白老鼠這性子怕是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走吧,霧已經散盡了,先弄清我們身在何處再決定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打理妥當後,二人順著溪流逆行而上,一路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心謹慎地前進——

豪言壯語說出來雖然瀟灑,但他們都明白——

不管此時他們身在宋遼任何一方的疆域之內,給守軍發現了行跡同樣都要遭到被追殺的命運。

眼見天上日頭移到了正當空,天色接近晌午,白玉堂與展昭終於走出了最後一片林地,離開了那條幾乎要了他們的命卻也算救了他們一回的山澗,未來得及喘息,耳邊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

聽音辨之,不象大隊人馬,也似有十餘人。

於是二人忙伏低了身,隱蔽於路邊的灌木之中。

不一會兒,就見一列身著鎧甲、頭頂裘帽的番兵從遠處縱馬而來,身後揚起一片沙塵。

「看來我們此刻是身在遼國境內了,瞧那群蠻子,好不耀武揚威!」

白玉堂輕哼了一聲,皺起上挑的劍眉——

要不是怕因小失大,他早就現身沖上前去一劍一個把那些番兵殺得一個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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