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喬立每天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的去看歐陽天,一來二去就熟了。
和歐陽天說話比較輕松,喬立老盯著病房的門口,期盼顧卓出現,說話也不禁一驚一乍的,一點都不似他往常的樣子。
聽說歐陽天喜歡的那個人和他有些像,喬立感興趣,三兩句把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想著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同道中人,而且一看就是癡情種。
“你的愛藏著掖著……”歐陽天是這麽說的。
喬立反複咀嚼這句話,心裏澀澀涼涼,他本就沒有白瑾那樣的勇氣,更不想因爲自己破壞別人的幸福。
聽說白瑾愛不動了,沒希望了,所以逃離了,喬立到了樓下,擡頭望望顧卓辦公室的窗戶,失神。
歐陽天沒幾天就出院了,喬立見沒人來接他,怪可憐的,就自告奮勇送他回去。
在那棟白瑾曾住過的房子裏,喬立最終失態了,喝了幾瓶酒開始胡言亂語,錯把歐陽天當顧卓,差點鑄成大錯。
歐陽天爲了抑制自己,硬是再次劃破傷口,又被送進了醫院。
醉醺醺的喬立躺在歐陽天旁邊的病床上,一臉痛苦的呻吟,緊緊抱著腹部,冷汗點點滴滴滲出。
歐陽天叫來顧卓,說是喬立太吵,要顧卓把他換個地方。
顧卓無奈的扶著喬立離開這個病房,到了他辦公室:“醒醒。”
喬立卻醒不來,只是喊痛。
顧卓這才意識到可能要出事,趕緊幫他看,發現他酗酒嚴重,把胃給灼燒了。
開了藥,讓他服下,心想他這樣不是辦法,顧卓對他說:“喬立,不然你去家住一陣,讓文麗照顧你,把胃養好。”
喬立只是嫌惡的瞥了他一眼:“滾!”
顧卓歎氣,扶著他躺到旁邊的床上,看看時間,要交班了,于是對進來的醫生說明了情況,他回家睡覺。
次日再來,顧卓卻發現那張床空蕩蕩,問了值班醫生,說是不知道,出去上個洗手間回來就不見人了。
“他沒交費?”眼皮沈重的醫生問。
“我替他交……”顧卓想想,認爲還是喬立的性格使然,沒放心上。
到了病房,同歐陽天說起這件事,歐陽天表示他也不知道,喬立沒來找他。
歐陽天的神色有點奇怪,顧卓說不出是哪裏奇怪,還是沒問。
一天兩天過去,喬立沒有出現。
大概又在鬧脾氣了,顧卓沒細想,可是一個月兩個月過去,喬立還是不見蹤影。
歐陽天早已出院,顧卓循著資料上的電話號碼打過去,歐陽天說他沒再見過,語氣誠實,不像是在說謊。
喬立的電話號碼是空號,他家裏也換了號碼,這事有些詭異,喬立像是已經人間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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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立鐵了心要離開那個城市,果斷而神速,生怕停留多一秒,他又朝顧卓的方向奔去。
做人不能太賤,喬立這樣對自己說。
無望的愛情就像一條挂在他脖子上的細繩,不切斷的話,遲早勒死他。
回到家裏,一切都興致缺缺,喬立端著小說在庭院裏打發時間,看起來很精神,喬家人看不出他哪裏不對,知道他胃不好,要他先休息一陣再找工作。
到了夜裏,喬立卻怎麽也睡不著,有時輕輕抿一口烈酒,讓喉嚨隨著心一起,焚燒至灰。
那天他正懶洋洋的在太陽底下打盹兒,聽到隔壁許墨家爭吵得很厲害,轉眼的功夫,許墨就被趕出來了。
“唷,雙學位的名牌研究生,今天怎麽了?”喬立故意逗他。
許墨還來不及報複他,屋裏丟出一堆七七八八的東西,許墨的父親像是一座巨山,聳立在門前:“你什麽時候想好了再回來,想不好的話,你一輩子也別回來了!!!”返身回屋。
許墨的母親走出來幫他拾起:“你生的什麽氣?他不願做就不做,你強迫他幹什麽?!”
許墨的父親又走出來,不顧妻子的反抗,把她拉了回去,嘭的關上門。
小區裏一片寂靜,喬立突然噗的笑了。
“笑毛啊笑!!!”許墨一個箭步跨過柵欄,要把怒氣撒他身上,“你就懂幸災樂禍!!!”
“你確定不要撿起那堆東西?我看見有你的內褲哦。”喬立引開話題。
“怎麽可能會有……”話是這麽說的,許墨還是頻頻回頭張望,最終丟下他,回去撿起。
十分鍾不到,許墨怒氣沖沖的大吼:“有個鬼!哪裏有內褲?!”
喬立卻來到他身邊,偷偷掏出一瓶酒:“不醉不歸,怎麽樣?”
“歸哪裏?我沒家了……”許墨耷拉了臉。
“東西先放我房間,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喬立幫他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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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根據父親的安排,去了北京醫科大學讀研究生,這事情當初誰也不知道,畢業的時候,他父親給他安排了一所極好的醫院,要他進手術科,誰料許墨一臉無所謂的說自己有潔癖,不能上手術台。
有著萬千光環戴在頭上的父親沒有想到,很有天賦的兒子不願接班,別說做個權威醫生,拿手術刀都有問題。
“他說,什麽時候克服了潔癖,隨他一起叱咤醫壇,我才能回去。”許墨說叱咤兩字時,甚是搞笑。
喬立好歹給足了面子,沒笑出來,問他:“那你怎麽辦?”
“我想開診所,可現在沒錢。”許墨愁眉苦臉。
“開診所?”喬立思索了一陣,“我有點積蓄,但是應該不夠。”
“你要借給我?”許墨兩眼發光。
“滾!最多就是合夥!”喬立還沒這麽蠢,投資在這人身上。
“可我沒錢。”許墨煩躁不已。
“賣身去。”喬立煞有介事的盯著他看。
“別惡心我!”許墨吼他。
後來許墨又喝多了,喬立一路扶著他,他還會猛的掙開喬立,往路中間跑去,嚇死喬立。
把這個像螃蟹一樣的家夥扶回自己的房間,喬立拍拍他的臉對他說:“先給你住兩三天,然後你就自己找地方蹲去!聽見沒?!”
“我要洗澡!你這個髒星人!”許墨一指頂著他額頭,把他頂開。
“髒星人?!”喬立還沒聽過這種說法,見他胡亂攀附牆壁,無奈的對准浴室方向,一腳把他踹進去。
房間裏安靜得只剩下從浴室飄逸出來的,許墨不成調的怪哼哼,喬立愣愣的想,爲什麽他對許墨就不會像對顧卓那樣,簡簡單單的動心。
是缺少了什麽條件?還是說,已經遲了……
喬立邊迷迷糊糊的睡著,邊在想,可能是許墨根本就搞不定自己。
許墨洗了澡,腦袋半清醒的出來,看見喬立趴在床邊睡著了,搖搖晃晃的過去,一腳踩在喬立小腿上。
“啊,我剛剛踩到章魚了?”許墨撓撓頭、
“許墨!!!”喬立痛醒,怒不可遏的撲殺他。
這大概就是兩人無法産生貓膩的緣故,喬立無奈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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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在喬立房裏住了三天,把他房間整得比五星級飯店還標准,口頭禅就是:“髒!扔掉!”
喬立不理他。
許墨的母親托喬媽媽拿了幾萬塊錢給許墨,說是先讓他自己解決一下生計問題,她會好好做通老頭子的思想工作。
拿著這筆錢,兩人開始籌劃開診所的事情。
許墨很沒耐心,直接在地圖上圈出市中心的位置:“就這兒了!”
“你還不如去天國開!”喬立瞪他,“你不知道這片地的租金是死貴的嗎?”
“是嗎?”許墨傻傻的問。
“一次至少要交一年租金,我們還要買設備,花錢請護士……”喬立沒好氣的說。
許墨閉嘴了,自知理虧。
喬立看來看去,又在網上查了很久,最終敲定,去中産階級的住宅區開診所,相對商業鋪的租金會比較低,客源也有保障。
兩人親自跑了很多地方,已經開了診所的都不予考慮,最後准備在一個僻靜的小區盤下了一間房。
喬立家人說什麽也要買下,至少替他們交首付,說是讓許墨以後再還。
許墨得意的告訴喬立,他還買了後面的一套房,已經交了首付。
“你腦子被門夾了?!!!”喬立發現和許墨相處越久,脾氣越臭,因爲許墨根本不長腦。
“很便宜的,慢慢還就好。”許墨一臉輕松。
敢情這人就沒窮過,喬立和他說不清道理,問他:“那你到底剩多少和我開診所?”
“兩萬吧。”許墨伸出兩根手指頭,“耶!”
喬立愣是要把他的兩根手指頭掰折了:“耶你個死人頭!你幹脆給我打工算了!!!”
兩人名義上是一人一半的合夥,其實許墨欠了喬立一些錢,喬立家裏很支持兩人做小生意,只要平平安安,比什麽都好,而且兒子沒跑遠,每天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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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一直安安靜靜下去就好了,雖然偶爾還是會和許墨拌嘴,但是喬立覺得這算是損友之間的一種小幸福。
誰料他只是稍稍動了念頭,要去找刺激,就遇上這樣的事情。
都說飽暖生淫/欲,診所的生意已經穩定,他和許墨的磨合也固定了,就想著要找人解決一下個人問題,就算解決不了後半生的幸福也好。
于是,某年某月某日裏,喬立再次遇到了顧卓,這次不僅失心,還的的確確失了身……
作者有話要說:回憶篇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