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王老師回國時,喬立親自接的機,他朋友甚少,異性朋友只得王老師這麽一個,于一堆莺莺燕燕中顯得比較特殊他也無所謂,王老師看到他,自是十分開心,卻有一堆人圍了過來,喬立貼心的替她拿過行李,攔了一輛出租車,一群人說要去慶祝,王老師隔著層層人群見他有些不自在,只是笑笑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改天再聚,先讓喬立送她回家。
在一群女人或揶揄或起哄的聲音裏,喬立跟她上了出租車。
“別來無恙呀,喬立。”王老師給他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王老師原先就是個有些大大咧咧的女子,出了幾年國回來就更加奔放,喬立一時沒反應過來,只好順勢拍拍她的背:“嗯,別來無恙。”
王老師這才放開他:“結婚了?”指著他的戒指。
“也不算。”確實不算,他與顧卓的孽緣說不清道不明,戴在手上的是戒指,藏在心裏的是感情,卻無名無份。
“那幹嘛戴在這個位置?”王老師促狹的盯著他看,“誰那麽有福氣?”
喬立只好撇開臉,裝作在看風景:“沒有誰。”
王老師再無話說,只是有些感興趣的盯著他的側臉看,幾年不見,喬立沈穩的態度愈加明顯,臉上隱隱透出一種幸福感,似乎是被人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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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立回家已是晚上十點,顧卓沒問他去了哪裏以及做了些什麽,只是熱了飯菜給他放洗澡水。
“衣服我放在裏面了。”顧卓催促他進去洗澡,“我先睡了,明天還有會議。”
洗完澡出來,到床上躺下,顧卓傾過身來在他鬓角親了一下,摟著他入睡,這樣的日子倒也安穩,兩人沈沈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喬立意外的早起,只留下一張紙條給顧卓:“我出去了。”
顧卓稍稍有些不放心,他不知道喬立要去哪裏,雖然晚上會回來是一定的,但他總算是日子久了才明白喬家大少爺的習慣,留紙條已經是好的了,有時候一句口信都沒有,喬立還不喜歡別人問東問西,向來自有主張。
結果顧卓一天都有點不安,等到下班回家,喬立果然不在,這天喬立晚上十一點才回來,還帶了些醉意,能讓深不見底的酒甕喬立有醉意,必定是場聲勢浩大的灌酒。
顧卓急忙去找解酒茶,心疼的扶他躺下:“怎麽喝成這樣?”
“推不掉,就喝了。”喬立還清醒著,只是臉微微泛紅。
“誰讓你喝的?”顧卓看著他把解酒茶喝掉,蹙著眉頭給他松開扣子。
轉過臉去,喬立不願事事都告訴他,于是閉上眼睛不說話。
有些話問了喬立還願意說,有些話問得煩了顧卓就不得不停下,免得喬立心生厭惡,雖是不甘心,顧卓只得不再提起,推他去洗澡:“還能自己洗嗎?我不介意代勞的。”
“我介意!”喬立推他出浴室,砰的關上門。
過了沒幾分鍾,顧卓敲浴室的門:“你沒拿衣服進去。”
喬立無奈的將門開開一條縫,伸出手來,並沒有探出頭,自然也看不到顧卓壞壞一笑,顧卓拉著他的手,擠了進去。
“你進來幹什麽?出去!”喬立臊紅了臉要趕他,自己一絲/不挂的樣子太過窘迫。
顧卓兩手空空,在他眼前一件件脫了衣服,將他拉到懷裏:“你好香。”
身上還沾著泡沫,酒味也沒有完全去除,喬立瞥了他一眼:“你鼻塞了吧。”
“沒,你身上有酒醇。”顧卓一步步拉他到噴淋頭下面,在熱水的沖刷下一遍遍吻他光潔的背,直把他吻得身體發軟趴在牆上。
顧卓喜歡聽他高高低低的呻吟,突然跪下吻他大腿根部,那裏有最細嫩的皮膚和最讓喬立焦躁難耐的敏感帶。
果不其然,喬立抓緊了牆上的管子,背部往後彎曲,咬著唇低低的叫他:“顧……卓……”然後急急喘著氣。
顧卓關了水閥,將他轉過身,吻幹他的前身,一點點往上,最後和他唇齒交纏,雙手則不停歇的在他身後撫摸,碰觸到敏感的地方時,喬立受不了,離開了他的唇,把頭靠在他肩上休息。
慢慢試探,漸漸深入,顧卓聽到喬立在他耳邊一遍遍嬌喘,用這世上最近的距離,緊緊貼著他。
在喬立最放松的時候,顧卓沖了進去,炙熱與炙熱交彙,幾乎要灼燒兩人的全身,顧卓架起喬立的右腿,一次次深深淺淺的進出,刮搔著喬立嬌嫩的內壁,讓喬立急不可耐。
親吻著喬立的唇,顧卓輕輕說:“我來了。”于是愈加愈快,猛烈撞擊,喬立有些受不住,頻頻搖頭,想讓他停下,斷斷續續的喊著他的名字,顧卓卻極盡瘋狂深入。
喬立凜著身子晃了一下,眼前一陣暈眩,身體忽而軟了下來,無力的攀附在他身上,顧卓也繃直了身體灑了些在他體內,卻還沒有完事,摸著喬立的分身,讓喬立又一點點燥熱起來。
喬立求饒似的搖頭,含糊不清的說:“不……不要了。”
知道他其實也迷戀,終是撫著他的前端直到溢出一些透明液體,顧卓留在他體內的腫脹再度抽動起來。
“顧……卓……”喬立無可奈何,迷離的雙眼,伏在他肩上聲聲喘息。
“嗯?”顧卓最喜歡喬立此刻的模樣,簡直是美豔得不可方物,唇色明豔動人,臉頰绯紅,連耳根子也紅透,眼神誘人,嘴裏說著不要,手卻不曾放開。
“愛你……”喬立也只有此刻,會分辨不清自己要說的話。
連喬立接下來要說的話都一並吞食腹中,顧卓輕柔吻上他,進而激烈,連同身下的動作一起,貼在一起沒有縫隙。
幾次大力的抽送挺身之後,兩人癱軟在一起,顧卓終于松開他,給他清洗。
“嗯啊……”喬立見他要掏幹淨自己內壁的東西,急急忙忙又是一躲,擠在浴缸角落裏。
顧卓把他摟在懷裏,不讓他逃:“洗幹淨,不然可能受寒。”
“我自己能洗,你出去。”喬立羞紅了臉,低下頭。
顧卓挽起他的手:“你的手都在抖,沒有力氣了怎麽洗,我給你洗幹淨,暖些宵夜給你吃。”
喬立抽回不爭氣的手,在他懷裏無能爲力。
喜歡看他無所依靠倒在自己懷裏的模樣,安靜乖順,顧卓用食指掠過他的脊背,這條路線是喬立一直難以抵擋的地方。
果然,喬立抓著他的手臂,低低呼叫:“夠了……”眼角泛著晶晶淚光。
顧卓心軟,就算自己的某處又硬了起來,還是放過他,給他洗好擦幹淨,對他說:“微波爐裏有碗蓮子湯,你喝了吧,我洗好再出去。”
喬立穿了衣服臉紅著出去了,顧卓見他把門拉上,這才將額頭抵在剛剛兩人歡愛過的地方,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喬立高潮時的模樣,最後才纾解了出來,揉捏著手上的黏膩,顧卓苦笑,搞不好,他比預料中更愛喬立,只是太深,深到無從說起。
若無其事的出了浴室,喬立已經喝過蓮子湯,回床上躺著想睡覺。
“怎麽又不吹幹頭發?”顧卓挖他起來,“小心感冒。”
喬立揉著眼睛,邊抱怨他的唠叨邊起來。
顧卓笑著找出吹風筒給他吹頭發,暖風徐徐讓喬立昏昏欲睡,顧卓故意坐在他身側,喬立不知不覺把頭靠在他懷裏睡覺。
只能動作輕柔的捋著他的發絲,一邊幹了之後換另一邊,顧卓小心翼翼怕弄醒他,喬立被他折騰得差點醒了,夢呓著:“我不吃了,不吃了……”
顧卓覺得好笑,喬立八成是夢到自己逼他吃蜂皇漿,那玩意兒不好吃,每回顧卓都是變了法子摻到他要吃的東西裏面,就想著他身體好些,但偶爾還是被吃出來。
吹幹之後,扶著他躺倒床上,給他掖好被角,想起自己還有好些文件沒處理,只得去書房忙碌,但實在舍不下他的睡臉,于是抱著文件到床上看。
喬立睡著睡著就要往他這邊靠攏,這是多年的習慣了,顧卓沒辦法,將背部都給他,讓他蜷縮了身體躲在自己背後。
“顧卓……”久久又聽到喬立糊裏糊塗的呓語。
“嗯?”顧卓下意識的應聲。
但是喬立過了很久才再次出聲:“你壞。”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睡熟了,顧卓好氣又好笑,只好草草結束了工作,把東西都收拾之後躺到被窩裏,喬立立刻像是認窩的小狗,出自身體本能慢慢挪了過來。
摟著他滿足的睡去,這樣的生活真不賴,顧卓睡前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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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喬立的腰沒完全好,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我不去上班,堅決不去!”
許墨在電話那頭罵他:“幹嘛不來上班?還堅決?!”
“工傷……”喬立底氣不足的說。
“工商?我還建設呢!趕緊給我過來!馬上!”許墨吼他。
“你不也老是不去上班,每周二或周五,很少見你去上班,你又幹嘛去了?”喬立反過來質問他。
許墨窘迫得支支吾吾:“我,我那是,有原因的……,我身體不舒服……”
“哦?怎麽了?”喬立不信,許墨總是生龍活虎,一看就是禍害社會的料。
“我幹嘛跟你說?!你誰呀!你又不是骨科醫院專治腰傷的,還啰哩八嗦……”許墨咆哮到一半才驚覺自己說漏嘴了。
喬立一下心虛了:“腰傷呀。”想想又不對,“我靠!我一直以爲是你壓秦小關,許墨你也太不爭氣了,原來這麽久你都被他壓!!!”
“要你管!你才萬年被人壓!!!”許墨氣勢洶洶的挂了電話,喬立聽到後面樓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這才得意的躺下。
顧卓進來給他揉腰:“要是不想去就哪兒都別去了,我在家伺候你。”
喬立剛想白他一眼,電話又響了,喬立接起,想都不想直接說:“暴力被人壓,你腰好了?”
那頭是王老師有些尴尬的聲音:“什麽暴力被人壓?”
“沒,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喬立冷汗直下,他以爲是許墨打來的。
“呵呵,沒事,昨天謝謝你來幫忙打掃健身館,我本來打算過幾天開張的,但朋友剛幫我盤下這個地方,說租金貴,讓我快些開始營業,然後一夥人就打算今天去社區發傳單,你有空的話可以一起來嗎?”王老師也只是問問看,“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不,我去,你的忙我哪能不幫,更何況我也有份。”喬立挂了電話,匆匆就出門了。
顧卓是在沒法放心,見他捂著腰,問了要去哪裏也不見回答,在他出門時問了一句:“什麽時候回來?”
喬立根本沒有聽,關上了門,將他最後一個字的余音鎖在屋裏。
顧卓難掩失落,他終于能體會當年喬立的不安,當初喬立不知他何時會出現,不知他是否會在外面有別人了,不知這樣的戀情什麽時候是盡頭,而如今,他不知道喬立出門所爲何事,不知道喬立跟什麽人在一起,不知道喬立去什麽地方,更不知道喬立是不是對別人也産生這樣的感情,他只能等,從下班開始慢慢等,等夕陽余晖落盡,等萬家燈火點起,等到骨子也逐漸涼透,電視的噪雜聲只會讓他愈加心煩。
他不敢問喬立,問了也沒有答案,不敢打喬立電話,怕喬立失去自由感,怕喬立認爲他這是在束縛。
惶惶等到深夜,無人回來。
兩眼無神的盯著時鍾,已經將近半夜十二點了,喬立還不見影子,顧卓再也等不下去,給他打了電話。
第一次不在服務區,顧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想到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如果喬立有個萬一,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第二次正在通話中,顧卓才稍稍放心,又一次次撥打。
喬立終于接通了電話,心煩意亂的問他:“你查崗?”
“不是,夜深了,你回來不安全,要不要我去接你?”顧卓前些日子剛買了一輛汽車,此刻手裏攥緊了車鑰匙,正准備去車庫取車。
“不用,我又沒有色可以劫,夜深了?現在幾點?”喬立有點分不清狀況。
“快十二點了。”顧卓盯著鍾上的二十三點四十五分看。
“那我可能不回去了,我在外面睡旅館。”喬立挂電話時,顧卓偏偏聽到了他身邊有好幾個女人的聲音。
顧卓再打喬立的電話,關機。
他的心瞬間被冰凍,種種不好的事在腦中徘徊,喬立要去開旅館,喬立身邊有很多女人,喬立每天神神秘秘早早出門深更半夜回來,喬立不說自己去哪裏跟誰在一起,喬立對于自己打電話這件事很煩躁……
顧卓按捺不住,半夜開著車逛遍了路邊的大排檔,一間間進去找人,就怕見到喬立摟著女人渾身酒氣要他滾。
最後在一家叫做夜來香的酒樓找到喬立,他被一堆女人圍著敬酒,王老師在旁邊想救他也不成,自從這堆閨蜜找到喬立尚未娶妻,而且性格很好之後,就貼著都想貼近他。
顧卓拉開她們,到了喬立眼前,喬立已經暈了幾分,見到顧卓,眯起眼睛:“你是誰?”
心窒到幾欲休克,顧卓二話不說,扯過喬立往外走。
有不識趣的女人要上前阻擾,被王老師攔下了。
到了車上,給喬立系好安全帶,顧卓忍著,聽到他一個勁在說:“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只當他是醉了,顧卓一路心情都奇差無比,回到樓下,背著他上樓他也不安分,好不容易到了家裏,顧卓再也忍耐不了,一把撕爛他的衣服,衣料裂開的聲音意外的刺耳,喬立驚呼:“你要幹什麽?!你這麽對我,顧卓會生氣的!”
“你還知道我會生氣?我不問是想尊重你,你倒好,在外面跟別人鬼混?”顧卓從不打算虐待他,可此刻真的想狠狠蹂躏他一番。
喬立安靜下來了:“我沒有鬼混。”
“那些女人都快撲在你懷裏了,你沒有鬼混?!”顧卓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喬立走近他,想好好解釋,可顧卓氣呼呼的往後退。
“真沒有……”喬立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顧卓只能幹生氣,知道他半醉半醒:“你還要去開房?”
“沒。”喬立委屈的癟著嘴,擡眼看看他,突然想到,“你吃醋?”
顧卓呆滯了一會兒,呐呐的說:“沒有。”
喬立不言語,只是有些古怪的盯著顧卓看,那眼神讓顧卓不好受,顧卓心裏還憋著氣,一鼓作氣拉他到臥室裏三兩下除幹淨了他身上的衣物,把他壓倒在床上,喬立倒也乖乖的任他折騰。
顧卓將手指伸進去時,喬立仰起頭望著床頭,艱難的說:“顧卓你別生氣,天底下我只讓你一個人這麽弄我,就算疼我也不吭聲,所以我不會在外邊亂來,我跟王老師合夥開健身館,總要見些人喝些酒,不想讓你擔心,可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有分寸。”手卻揪著床單不曾松開。
顧卓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句混蛋,抽/出手指,緊緊的摟著他:“對不起。”
喬立不說話,順從的躺在他胸前。
顧卓抱起他去洗澡,喬立從沒受過這種禮遇,抓著他的衣領不知道該怎麽辦,顧卓輕手輕腳放他到浴缸裏,給他洗澡。
什麽事也沒發生,顧卓給他洗了之後又擦幹淨,然後才幫他穿好衣服。
喬立眨眨眼睛,好奇的問:“這就睡覺了?”總覺得之前似乎不是這樣。
“嗯,不能老折磨你,去睡吧,我洗洗就去。”顧卓讓他出去,這才自己重複昨天的事情,愛越深就越磨人,每每見到他可口的樣子都難抵心中的欲/火,但又怕傷了他。
幸好喬立安安靜靜的在床上等著他,顧卓一回到床上,喬立就靠了過來:“晚安。”
“晚安。”顧卓親親他的鬓角,終于安心。
愛情裏若有傷痕,那些也將會是甜蜜時的功勳,偶有伴隨而起的隱隱陣痛,最好當做是愛的考驗,不心平氣和的人無法長久,無忍耐力的人不能談愛,時間還長,日子仍久,但只要身邊的這個人永不變心,再深的傷痕,再多的陣痛,都將轉化成支撐愛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