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雙倍抹殺

　　“你說那位米少爺啊，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我們曲總對他很看重。他住在哪裏？這是不能說的，不是不對你說，是我也不太清楚。你想啊，他一來，我們這裏幾乎就亂了套，整個山莊的大姑娘小媳婦幾乎都爲他著了迷，現在是好多了，剛來的時候，那是每天都有人晚上去敲他的門，娘的，這女人就是愛慕虛榮，一看那小哥長得俏，就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去……哦，我不是說你，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被水若冰搭讪的保安擺擺手，水若冰只有尴尬的笑笑。她從沒想過去要去打聽一個男人，可一邊是十年的壽命，一邊是三年的期限，她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好在她開了多年的出租車，別的也就罷了，和人搭讪的功夫卻是一等一的，兩包煙一塞，幾聲大哥一叫，這保安也就有什麽說什麽了。

　　“哦，對了，你問他做什麽？”

　　“我就是對他滿好奇的，今天我無意沖撞了他，看他的樣子又是那麽的了不起，就有點……”

　　“這你倒不用多想，那位米少爺雖然話不多，人看起來也是滿冷的，卻著實不算不錯，咱們兄弟也曾在他面前辦錯過事，也沒聽他說什麽。這就是大家風度啊，絕對不是一般的富二代能比的。”

　　那保安說著豎起了大拇指，同時更是連連搖頭，水若冰聽的心更是火熱，當下更是旁敲側擊的打聽，可惜那保安知道的也不多，到最後水若冰也只能確認那位姓米叫青的來頭甚大，那位據說有著幾家館子，兩家酒店的曲總對他也甚是恭敬。

　　官二代？富二代？

　　這二代能不能也算是皇者呢？或者說她要幫他拿到家族家長的位置，才算是？

　　想到那些大宅門似的風雲變幻，水若冰的胃都疼了。

　　而就在她爲米青糾結的同時，米青也正好提到她。

　　“你說上次那個在K市遇到的小姑娘？你記性倒好。是，她的確是來參加比賽的。”曲國明說著，見米青的眉微微一皺，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當下笑道，“她那張帖子可不是我給他的，我給的是老楊的徒弟，老楊，羊一腿，就是那個做羊腿特別好的，不知道你那位師傅給你說過沒有，不過也許他不在意，也是，在他那個層次上，羊一腿，也有些不夠瞧了。”

　　“我知道。”米青淡淡的開口，“溫而不膩，鮮而不膻，楊靖羊一腿，做羊肉，很有一手。”

　　“對，就是他！三個月前我去看他，他說他有個徒弟，雖沒有正式拜師，也得了他幾分手藝，讓我有機會照顧照顧。你可能不知道老楊這個人，死犟死犟的，當年要不是……嗯，這圈子繞大了，總歸老楊很少開口求人，他那一次雖沒有求我，也的確是在拜托了。再說他這個人向來是有一說一，他既然說他那個徒弟有幾分功夫，那必不是假的，我也就發了那個帖子，卻沒想到來的倒是那個小姑娘。”

　　“她的手藝不好。”

　　曲國明笑了起來：“但那一次你可把人家下的面條都吃完了，我還以爲你喜歡那種口味呢。”

　　“無論如何，食物沒有罪。”

　　正要繼續調侃的曲國明一抽，他咳嗽了一下，繼續道：“雖沒見過老楊那個徒弟，但既然得他那麽推薦，想來也應該是個靠譜的，就算再不成，我也算是還了老楊的人情了。好吧，再說的坦白點，我沒想到這次來的人這麽少，實話告訴你，我足足發了三十張的帖子，但現在來的不到二十個，不是說走不開，就是說不合要求，其實就算他們拿到了證書級別，我又怎麽可能去查？”

　　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我也不說那些虛的，說什麽我就是爲了這中華的民間廚藝，就是爲了發掘民間高手，說到底，我這也是做個廣告，打個名氣，但我也是真的想給沒有證書的民間高手一個機會，一個平台，哪知道我攤子紮了起來，卻沒有人響應，我要是隨便找幾個廚師湊湊手，倒也容易，可再怎麽說，我也是幹這一行出身的，就說我現在沾滿了銅臭味，成了錢串子，有些事，我也是不想碰的。”

　　說完，他又長長的歎了口氣，對面的米青依然是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曲國明見他好像不爲所動，心中腹誹了幾句，但還是只有自己貼上去：“小青，這次大賽還是全靠你來支撐了。”

　　米青看著自己的手：“我會盡力。”

　　曲國明要的就是他這一句，雖然他知道米青的性子，但有這一句，他也就更爲放心了。

　　“N市的錢曉智魚做的不錯，L市來的華瑞拉的一手好面，還有那位H市的任濤，刀工也不錯，他們三個再加上小青，勉強的，也能湊出一份陣容了，這拉到電視上，也不寒酸了。”

　　雖說人來的不多，但關鍵的還是上電視，在面對廣大觀衆的時候，能把攤子給支起來，目的就算達到了。預賽、複賽的時候人少點就少點好了，反正也就是在山莊內部比，外面人也不知道。

　　在這個時候，曲國明根本就沒有想到水若冰，所以當水若冰靠著一盤極品雞丁異軍突起的時候，他著實吃了一驚：“這水若冰的雞丁，做的就這麽好？”

　　雖說並沒有到現場，但他也一直在監控室裏看著，當幾個評審都把水若冰選進複賽的時候，他忍不住的開口：“一會兒把那盤雞丁給我端進來。”

　　“是。”

　　下面的人應了，曲國明盯著屏幕看了水若冰一眼，心想這小姑娘怎麽看也不能算十分姿色，家裏也不是有財産的，勾引或者收買評委應該都沒有可能，難道她的雞丁就那麽好吃？

　　不過這念頭也就在他心中一轉，隨機的，他的目光就又轉到了屏幕上。此時，米青已經上場了。同樣的廚師服，米青硬生生的就穿出了大家公子的氣派，沒有花哨的動作，但一舉一動都可以用漂亮來形容，曲國明看的心醉神迷，卻又不住的歎息——這樣的人才，他卻留不住，真是太可惜了。

　　“曲總，您要的雞丁。”

　　曲國明擺擺手，等著米青一碗七彩八寶米飯做出來，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丁，下面的結果他已經不用看，米青是一定會入選的。

　　他吃的時候有點漫不經心，但這雞丁一入嘴，他的表情就愣住了，過了這麽一會兒，雞丁已經有些涼了，像這種肉菜，一涼就會有腥味，從口味上來說，是要比剛做出來的差一些的，但這雞丁，卻依然非常好吃。

　　“刀工不對，切的方向不對，手法我剛才沒有留意，可看這刀工，恐怕也不一定正確，但這火候，這調料，這雞丁，竟可以當做招牌菜來用了！”曲國明站了起來，有些激動的來回走著，想不到，竟還真發掘出了一個人才！

　　意外之下，他當下就想把水若冰招納下來，人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下面還有複賽、決賽，這時候，他去說，一定影響水若冰的發揮，而且，根據他的記憶，這水若冰其他的菜卻不見得做的如何好，雖說只憑這盤雞丁已可將她留下來了，但還是再看看的好。

　　“這個水若冰，幫我留心一下，若有其他地方的人要接觸，一定要先通知我。”

　　下面的人應了，他又轉而把注意力轉到了其他人身上，他不知道，此時水若冰正在磕磕巴巴的和米青打招呼。

　　“你好，你、你還記得我嗎？就是那個K市，那個雞蛋面，那個車……跑油了……”水若冰自己說著，就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看看她這說的是什麽話啊！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搭讪呢——娘的，老娘就是在搭讪！

　　這麽一想，她底氣也足了，當下吸了口氣，擠出個笑臉，正要再說什麽，那邊米青已點了下頭：“記得。”

　　“我就是……啊，你記得？”

　　米青又點了下頭，水若冰瞪著眼看了他一會兒：“我那個……就是來打個招呼，我上次看到你了，但我沒想到你那個，也是來比賽的，我、我……”

　　“有事嗎？”

　　水若冰一愣。

　　“沒有事嗎？”

　　水若冰歪著頭，咧開嘴，眨了眨眼：“那個……你的手機號是多少？”

　　米青沒有說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身後傳來兩聲嬉笑，水若冰不用回頭就知道那些人的表情，她暗自翻了個白眼，也不轉身，直接就向外走。

　　“看到沒有，那樣的也想勾搭米先生啊。”

　　“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也去照照鏡子嘛。”

　　“就怕她那鏡子是魔鏡呢……”

　　幾人笑做一團，本來想不去理會的水若冰忍不住的轉過了身，那幾個女的見她突然轉身也是一驚，但之後都用一種那個你能怎麽樣的樣子看著她。

　　水若冰走過去，對著當先的一個女子道：“你多大了？”

　　“要你管？”

　　“上過學嗎？”

　　“你什麽意思？”

　　“我見你長得還行。”

　　那女子冷哼了一聲，但也被她這一番話弄的莫名其妙，旁邊另一個女子道：“你想做什麽吧。”

　　“不想做什麽，我只是覺得奇怪。我見你們長得都不錯，看樣子也是都上過學的，應該可以說是有文化有素質的人了，但爲什麽說出的話這麽沒文化沒素質呢？我雖然連高中都沒上過，但我也知道，爭男人爭成這樣，很難看！”

　　她說完就走，幾個女子氣的倒仰，一名女子忍不住，尖聲叫道：“你就不難看了？”

　　水若冰回過頭，嘿然一笑：“我也難看，但我這不是層次低嗎？你們也和我一樣？”

　　說完，她再不回頭，任後面的尖叫響成一團。

　　大獲全勝，但水若冰也沒怎麽高興，回到自己的房裏，她點出系統：“妲己，任務很艱巨，你有什麽辦法嗎？”

　　“你確定要讓我給出解決方案？”

　　“……算了。”水若冰說著，又把系統關了，然後又抽出了自己的菜刀。現在沒有車讓她開，也沒有譜子讓她幫忙，雖說她願意到山莊的後廚去打下手，但估計別人也是不願的，所以，她就買了一套廚房用具，在這裏練習手藝，至于做出來的蘿蔔湯嘛，都被她送給了保安，雖說只是小小的一碗湯，但在這麽大冷的天裏能喝上一口，也是不錯的待遇，更何況，她做的還相當美味，若不是每個保安都有份，估計要很有幾個以爲她是看上了他們中的某一位，即使如此，她這動作，也引得別人懷疑了。

　　叮！

　　她剛做完一碗蘿蔔湯，那包子男突然跳了出來：“連續完成蘿蔔湯一百碗，獎勵金錢一百，積分一百，物品隨機，技能，美味蘿蔔湯。”

　　立刻的，水若冰的手裏就多出了一百塊錢，同時，手裏還多了一個漆制的小木婉，紅色的碗底，黑色的碗面，上面還畫著紅色的馬蹄花，很是精美，水若冰左右看看，把那碗放在一邊。

　　“怎麽又突然多了一項技能，我以前也連續做過一百碗米線吧，也沒有獎勵我什麽啊。”

　　“中級的額外福利。”

　　“……那我要是再連續做一百碗的土豆湯呢？”

　　“你可以試試看。”

　　話雖然這麽說，但那包子男的臉上卻帶著“你是白癡”這樣的表情，水若冰被他鄙視慣了，也不是太在意，她一邊切著蘿蔔，一邊道：“這任務爲什麽只能接，不能退呢？”

　　“可以退。”

　　水若冰的動作停在了那裏：“可以退？”

　　“可以。”

　　“……有、有什麽代價？”

　　在問出這一句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而包子男則依然是那一貫的冰冷口吻：“雙倍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