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妲己and抹殺

　　“這個系統是怎麽回事？”

　　“你的權限不足，無可奉告。”

　　“這些牙刷啊，橡皮啊，都是從哪裏來的？”

　　“你的權限不足，無可奉告。”

　　“那這些錢……該不會是取自銀行吧？”

　　“你的權限不足，無可奉告。”

　　“那……”

　　“你的……”

　　在發現自己的面對的，竟然是一個擬人的系統後，水若冰匆匆的給鄭曉蘭說了一聲，開著自己的出租車，找了個沒人的地，就開始了詢問，這些東西她已經憋在心裏好多天了，哪知道她問的起勁，得到的結果卻是悲劇，無論她問什麽，得到的結果都是權限不足，無可奉告，一開始還好，再第十多遍聽到這一句的時候，水若冰終于爆發：“奶奶的，權限權限，什麽權限！”

　　“就是權限。”

　　“那我怎麽才能得到權限？”

　　水若冰發誓，在那一瞬間，包子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鄙夷：“做任務。”

　　……

　　……

　　水若冰一頭撞到方向盤上，吃吃的笑了起來：“真的是我傻了，好吧，做任務，做任務。來，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水若冰，自來水的水，若有若無的若，冰雪的冰，你呢？”

　　“妲己。”

　　“……什麽？”

　　“妲己。”

　　“就是那個妲己？”水若冰以眼神詢問。

　　“就是那個妲己。”包子男以眼神回答。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妲己，是男的。”

　　包子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以一貫平穩的聲音道：“鑒于擬人的系統設置，我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

　　“什麽？”

　　水若冰說著就想發動汽車，包子男默默的拉過一個欄目：任務，皇者的癡迷；任務等級，10；任務時間，3年；獎勵，狐女的誘惑；懲罰，抹殺。

　　……

　　水若冰盯著那一欄，看了看，又看了看包子男，然後又看了看那一欄，過了片刻，她吞了吞口水：“這個抹殺的意思是……？”

　　“從精神到肉體全部消滅。”

　　水若冰的臉一下變的慘白：“我什麽時候接了個這麽倒黴催的任務？”

　　“需要情景提示嗎？”

　　包子男說著，又拉來一個屏幕，水若冰就看到自己在那裏張牙舞爪的說著什麽擇偶計劃，再之後，又看到她娘給這個計劃定了一個期限，看的她幾乎想沖進去，掐著自己不要胡說。

　　“……我終于知道什麽叫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說了。皇者的癡迷，娘的，我上哪兒去找一個皇帝啊！英國還是女皇，查爾斯又長得那麽醜，戴安娜也沒迷住他，我覺得我的希望不大，威廉好像也訂婚了，而且他還是王子的王子，等到他登上皇位，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而且我們倆也還存在著語言問題，我覺得他不太可能會中文……”

　　她啰啰嗦嗦的說著，包子男則道：“他們兩個不符合要求。”

　　“什麽？”

　　一行標了紅色的字體出現在她眼前：“要家財萬貫，權勢滔天，貌比潘安，才比子鍵。”

　　水若冰幾乎想要吐出一口血，家財萬貫，權勢滔天也就罷了，一般當皇帝的都符合，但若還要這個皇帝貌比潘安，才比子建……古今中外五千年，那還真不好找。

　　子建啊！曹子建是什麽人啊，水若冰語文曆史不咋樣，也知道那是天下文采分十鬥，此人獨占七鬥的家夥，能和此人在文學上一較長短的帝王，在水若冰的印象中，也就只有那個一江春水向東流的南唐皇帝了，可他人都被俘虜了，還能叫權勢滔天嗎？

　　“那個……這東西能不能穿越時空？”

　　“你的權限不足……”

　　“娘的，你就告訴我一聲都不能？要是能，我就拼命的刷任務，然後看能不能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勾搭上一個皇帝，要是不能，我也不想這回事了。”

　　“你的權限不足……”包子男還是這麽一句，不過見水若冰幾乎要跳起來的表情，他的話音又一轉，“十級以前沒有此功能。”

　　水若冰看了看自己的進度條，然後掰著指頭開始算，三級是一萬，四級是十萬，五級是一百萬，十級……一千億！一千億！！畫零都要畫的手酸！就說她拼命的去接任務，有生之年也不見得能完成，不說十級以上有沒有那個功能，就是有，估計她也沒那個時間去勾搭皇帝了。

　　皇帝……等等！

　　“我的任務是……皇者的癡迷對吧，是皇者，不是皇帝？”

　　“不是。”

　　“那這就是說，我不一定……非要找一個皇帝是吧？”

　　“是的。”

　　水若冰大大的松了口氣，抹了把汗：“嚇死老娘了。雖說現在牛奶有三聚氰胺，做菜有地溝油，玉米有轉基因，房價也越來越高，姑奶奶我也還沒談過一次戀愛，但我真的還覺得人生挺美好的，不說長命百歲，我也還真想再活個六十年，三年……還真有點太短了。”

　　包子男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有心思。

　　“不過這皇者的癡迷……娘的！我現在連條狗都沒有勾搭住，上哪兒找一個皇者爲我癡迷啊——”

　　在對生活表達了無限的熱愛之後，水若冰終于反應了過來，一聲長嚎，響徹四野。

　　“姐，你今天回來的怪早啊。”

　　“嗯。”

　　她隨便的應付了一聲，水小寶狐疑的看著她：“姐，你是不是失戀了，這麽萎靡？”

　　水若冰正要上樓，聽到這話突然轉身，水小寶條件反射的就要向後躲，但他哪裏能快得過水若冰，只是意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水若冰只是在他頭上摸了摸：“小寶……”

　　“啊？啊……”

　　“你也快十五了吧。”

　　水小寶心中發毛，卻梗著脖子道：“怎麽了？”

　　“十五了，也快是要大人了，以後家中有個事，你也要能擔當得起了，你是個男人，就要像個男人，不能光會胡鬧。”

　　“姐，我、我怎麽覺得你這話，有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味道？”

　　水若冰沒有答話，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屏幕上出現的倒計時，最後歎了口氣，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後轉身向樓上走，水小寶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吐了口氣：“戀愛真可怕……”

　　水若冰沒有聽到這一句，不過就算聽到了，她也沒心思和水小寶計較了。

　　人都是要死的，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每個人從出生的那一刻就開始了自己倒計時的人生，但是，對于一般人來說，特別是對于一個不超過三十歲的人來說，總會覺得自己的時間還有很多——雖然因爲太後反複的念叨，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是到了結婚生子的年齡的意識，可是關于自己的壽命這個問題，連太後都沒唠叨過她的。

　　對于她來說，只要自己開車小心，努力幹活，遠離危險，不說多的，總是能活到六七十歲的，而現在，她的生命突然只剩下了兩年多，雖然是兩年三百五十一天二十三小時三十一分二十四妙，但對于她來說，這真是過一天少一天了。

　　“能不能把這個倒計時去掉？”

　　包子男把那個欄目推了過去，水若冰一拍大腿：“娘的，老娘拼了！不就是找一個男人爲我癡迷嗎？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街爬！”

　　包子男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將那行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的欄目又拉了出來，水若冰嘴角抽了抽，當做沒有看到。

　　皇，美也。

　　《尚書序》中說：“皇者，以皇是美太之名。”

　　雖然說的義正言辭，但該做的准備還是要的，水若冰在網上搜了一下，發現這個皇者最早是說倉颉的，因爲他是最早造字的，所以後人說他是美太，也可以直接說他是皇者。

　　如果單說這個皇，除了象形，引申其他亂七八糟的意思之外，就是大、美好，翻譯成現在的話，那就是牛叉，厲害，再引申引申，也許還可以說是某個行當中的頂尖人物。

　　“喂，那個……嗯，妲己，你說我要勾搭上一個商場上的皇帝，讓他爲我癡迷，是不是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包子男沒有說話，默默的拉過了那一欄。

　　“這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啊？”

　　“你的權限不足，無可奉告。”

　　“……你說別人是包子，你也是包子，爲什麽你這包子，就這麽多的水份呢？我的級別是低，但我的級別早晚能升上去的嘛，你提前給一點提示又怎麽樣？”

　　“是否要提前知道超越級別的信息？”

　　水若冰露出一個笑臉：“對嘛，這才是正確的嘛，你說我提前知道一些信息，你也有好處的是不是？”

　　“是否願意支付額外代價？”

　　水若冰的臉垮到那兒了，她停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先前告訴我的那件事……就是那個穿越時空的那件事，好像也沒有找我要代價啊。”

　　包子男不爲所動，繼續以那冷冰冰的強調問：“是否願意支付額外代價？”

　　水若冰在心中狂罵，嘴中則道：“這額外代價是什麽代價？”

　　“生命。”

　　“多少？”

　　“一萬小時。”

　　水若冰拿著計算機開始算，一天是二十四個小時，一萬個小時就是416.66循環天！這也就是說，爲了這一句話，她要付出一年多的生命！平時她沒覺得那一年多怎麽樣，此時，卻覺得格外的珍貴。不過想到那兩年多的時限，她一咬牙：“說吧。”

　　“是的。”

　　……

　　……

　　“說完了？”

　　“是的。”

　　“就這兩個字？”

　　“是的。”

　　水若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發出一聲長嚎：“娘啊——”

　　“瞎叫叫什麽！”鄭曉蘭推門而入，先給了她一個白眼，“怎麽了，說吧。”

　　水若冰立刻英雄氣短了：“沒、沒，我就是發泄發泄。”

　　“你要發泄什麽？誰給你氣受了？誰給你委屈了？”

　　太後的眼中閃過寒芒，水若冰立刻道：“沒，就是太高興了，你看我贏了那王老丫，這不是興奮來著嗎？”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鄭曉蘭雖然這麽說，面上卻帶著笑意，“你今天能贏他，倒也真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那孩子，也真是要改好的樣子。那麽講義氣守承諾，多少人都比不過，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水若冰冷汗，真的來說，王老丫的條件不錯，小臉蛋長的挺好，身材好像也很正，雖說坐過牢吧，但就像她娘說的，是要改正的了，物質條件是差了些，但明顯的，人家知道幹了！而且好歹還有一份手藝，換個地方開鋪子，多的不幹說，掙下一份比K市普通人高的工資還是沒問題的，若換個時間，人家要沒有女朋友，水若冰也願意處處看，但，她現在有那見鬼的任務逼著，就算她勾搭不上男人，也不能拉著別人一起跳火坑啊。

　　一見她娘有順著這個話往下說的樣子，她連忙道：“媽，你有想過以後怎麽辦嗎？”

　　“什麽以後怎麽辦？”

　　“就是鋪子裏的生意，你有沒有想過開大？”

　　鄭曉蘭一怔，在今天之前，她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一天能有八十碗的生意她就很滿足了，再多一點，就是意外之喜，但今天的比試，卻讓她知道，他們也許，能做的更好？

　　K市是有把一樣小吃做大的先例的，還有開成了連鎖，往全國各地銷售的。全國連鎖她是不想了，但再換一個大的地點好的鋪面，他們應該也是有機會的？

　　“要是開大鋪子，我是不行的，你要過來了，那車就不能跑了……”鄭曉蘭遲疑著開口，“市裏的租金可不便宜。”

　　“我嘛，先不說，但是現在卻有一個現成的人手。”

　　“誰？”

　　“王老丫啊。”

　　“他？”

　　“是啊，你看他手藝是沒的說了吧，人品嘛……過去咱們不說了，現在來看，倒是不錯的，他之所以在這地方縮著就是因爲資金，可這資金咱們有啊。咱們去找他商量商量，他出手藝，咱們出資金，兩家商量，開個大鋪子，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