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黑暗能源

　　聽到這句話，羅克鬆了口氣。這至少證明暮影還沒有恢復記憶，但他搞不懂暮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得的是間歇性失憶症？

　　羅克正困惑著，暮影叫道：「你把我哥哥怎麼了？快說！」

　　「我就是你哥哥啊。」

　　「胡扯，別以為我失憶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根本不是他！」

　　想起瑪姬說過藥丸的藥效大約是二十四小時，羅克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便摸了摸臉，確定額頭多了好幾顆青春痘，他就知道自己又變回那個帥氣得連花都會凋謝、水都會停止流動的面貌，便道：「有件事哥哥忘記和你說了，為了潛入福戈斯，瑪姬醫生幫我們配了一種可以改變外貌的藥，但藥效沒有了，所以哥哥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也就是這樣子。」

　　「別以為我比蕭九還笨！」裹著被單溜下床，暮影湊近羅克，幽幽地道：「再不告訴我，你把我哥哥弄到哪裡去了，我就將你的血吸光！我可很少吸男人的血，你要感覺到光榮才對。」

　　為了證明自己就是她「哥哥」，羅克就開始敘述自己買內衣的經過，將那個精液祭司鄙視得一無四處，這才讓暮影相信他就是她的哥哥了，暮影便拉著羅克的手鑽進了被窩，再次枕著他的手臂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精通化妝的貝拉、阿爾娃母女就開始幫羅克和美雪化妝，其他沒有參加搏擊賽的人則在一旁聊天。她們會去搏擊賽現場當觀眾，但會披著斗篷，福戈斯見不到太陽，只有火把或火盆，她們被認出的機率非常低，所以不用化妝。

　　化完妝，羅克看上去就像是個三十歲的猥瑣大叔，一臉頹廢？，美雪則像個十多歲的可愛小男孩，只是胸還有點鼓鼓的。

　　準備就緒後，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趕往舉辦搏擊賽的中心廣場。

　　中心廣場。

　　「男爵大人，你說昨天那個力氣很大的小孩子會來參加嗎？」

　　坐在離擂台約十米的高台上的福爾馬林輕笑道：「他那哥哥一看就是窮怕了的人，絕對會來。而且我敢肯定那小孩子會拿第一名，他的力氣大得讓我都有些激動，可惜就是活不久了，這座城市需要他的靈魂支撐。」

　　「以靈魂為代價交換堆積如山的財富，相信很多人都願意交換。」

　　「那你呢？」福爾馬林看向身旁這個很擅長歌功頌德的僕人，道：「我給你一百萬金幣，讓你現在就將靈魂交給我，你願意嗎？」

　　身子抖了一下的僕人忙匍匐在地，顫顫巍巍地道：「屬下願意為主人獻出靈魂，但屬下更想一輩子跟在主人身邊鞍前馬後，至死不渝。」

　　「只要知道獻出靈魂有多痛苦的人，就不會選擇交換，就像你。」福爾馬林用劍柄敲了一下僕人的腦袋，道：「通知近衛軍，讓他們看好那群刁民，不要出任何亂子，否則就讓他們提著腦袋來見我。」

　　「是，男爵大人！」

　　近九點，擂台周圍已經擠滿了人，近三十名比賽選手集中在搖台西面，羅克和美雪自然也在他們之中。

　　看著那些比賽選手，羅克的第一感覺就是他們是吃激素長大的，幾乎每個人的身高都接近兩米，甚至還有超過兩米的。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都非常貼身，凸顯出塊狀的肌肉，那比羅克大腿還粗的手臂更有著一塊塊和磚頭差不多大小的肌肉，要是吃上一拳，羅克覺得自己會飛到九霄雲外。

　　除了羅克和美雪外，比賽選手都是福戈斯人，互相認識，都有說有笑的。完全沒辦法融入他們的羅克就在一旁告誡美雪，讓她下手輕一點，別亂扔人，這讓選手們笑得牙齒都快掉了，完全將他們兩個當成活寶，根本不放在眼裡。

　　福戈斯的搏擊賽並非一對一，而是大亂鬥，最後能站在擂台上的三個人將獲得福爾摩斯的親自召見。

　　九點半，比賽選手陸陸續續走上擂台，等待男爵福爾馬林扣下起跑槍。

　　看著位於那群壯漢中的羅克和美雪，福爾馬林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他總覺得那兩個人不像是他昨天遇到的人，可又很相似。

　　福爾馬林舉起起跑槍，停頓數秒後扣下副扳機，待條格轉為灰白色，便扣下了正扳機。

　　「砰！」槍聲一響，擂台上頓時亂成一大片，選手根本沒時間去尋找特定對手，但因為周圍全部都是對手，他們就往左邊揮一拳，再往右邊揮一拳，無法專注地攻擊同一個人。

　　場上亂成一大片，場下也是亂成一大片，觀眾們正高聲吶喊著、歡呼著、喝彩著，每當有一個選手被打得不得不跳到台下時，他們就叫得更大聲。

　　站在人群中的莎洛姆、卡蘿、拉妃兒等人一直尋找著羅克和美雪的蹤跡，可怎麼都找不到，在那群像是吃激素長大的壯漢中，他們兩個實在太不顯眼了。

　　「飛吧，美麗的蝴蝶！」隨著美雪的清脆喊聲，兩個壯漢飛出了擂台，重重跌落於地，一動也不動了。

　　「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

　　看著將自己鎖定為攻擊目標的壯漢，羅克只得不斷後退，但對方揮拳速度非常快，快得如同一陣風，步伐也是循序漸進，一看就知道是有練過的人。

　　壯漢有練過，羅克也有練過，他還是由卡納女子學院的美女老師們教出來的學生，而教搏擊課的卡蘿就在台下，他可不想讓她失望，他一邊後退，一邊尋找進攻機會。

　　「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勾拳！」

　　壯漢見羅克都不出拳，以為他是來當沙包的，加上不斷有選手被美雪扔出擂台，壯漢就想早點解決羅克，便加快速度移向羅克，並一拳擊向他的胸膛。

　　壯漢出拳的那一霎那，他的腋窩完全暴露出來，兩眼放光的羅克避開拳鋒，一拳擊中壯漢的腋窩。

　　「唔……」

　　不給壯漢反擊的機會，羅克腰微彎，又揮出一拳，狠狠擊中壯漢的胯間。

　　「啊！」一聲慘叫，壯漢趴在地上，死死捂著褲襠，眼淚都飆出來了。

　　「敢……敢……敢讓我絕後……我……我……」壯漢的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美雪提起來，直接被扔下擂台。

　　僅僅十分鐘，場上的選手就只剩三個人，分別是羅克、美雪還有阿里，這是近十年搏擊賽中效率最高的一次，絕大部分的選手都是被美雪扔出擂台，就連阿里差點也被她扔出去，幸虧羅克出手阻止。

　　「男爵大人，前三名已經誕生了。」

　　「看到了。」福爾馬林看著擂台上的三個人，道：「那個小孩子的靈魂應該非常強大；他哥哥出手又準又狠，反應速度也比別人快，看來他的靈魂也不錯；另外一個算一般吧，所以你應該知道名次了吧？」

　　「小的知道。」那名僕人點了點頭，跑上擂台，問完他們的名字後，挺胸收腹，道：

　　「經過激烈的比賽，本次搏擊賽前三名已誕生，第一名是這位看上去非常小、力氣卻比任何人都大的步玫雪；第二名是如黑馬般的步洛柯；第三名是阿里。讓我們報以熱烈的掌聲！」

　　掌聲過後，福爾馬林做了一場和去年一模一樣的演講，激勵民眾為守護福戈斯而貢獻一切，然後就讓前三名登上馬車，他則騎上駿馬在前面引路。

　　見他們已經進入平民禁區，還想繼續跟蹤的卡蘿停住腳步，問莎洛姆：「現在怎麼辦？」

　　「我們兩個是沒辦法跟蹤，不過有幾個人可以勝任這個任務。」莎洛姆看著她們，道：「爾佳，你帶著暮影，還有那兩隻……」

　　莎洛姆笑了笑，繼續道：「請這兩位可愛的德魯伊妹妹協助暮影保護羅克和美雪，你們可以任意形變，是最棒的偵查員哦。」

　　莎洛姆這麼一說，得意的尼瑪、尼魅紛紛跳到暮影的肩上。

　　爾佳起初還不知道羅克和暮影之間的事，她昨晚和瑪姬一塊調教阿爾娃時，瑪姬無意間說了出來，這讓她對這個被羅克蒙騙的守夜一族充滿興趣，更對羅克佩服得五體投地，竟然能擁抱仇人，要是換做她，她早就將暮影的頭割下來了。

　　爾佳舔了舔嘴角，道：「我從上方走，你們兩個跟著暮影吧。」

　　沒等暮影回應，爾佳已操控著風元素，讓風元素托著她往上飛，黑色斗逢加上道黑漆漆的環境，爾佳就像水一般蒸發了。

　　「抓緊了，我跑得很快的。」說話間，暮影颼的一聲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前方傳來尼瑪、尼魅的驚叫聲。

　　身為守夜一族中最優秀的潛行者，暮影的奔跑速度可以和風相提並論，這讓趴在她肩上的尼瑪、尼魅差點被甩掉。

　　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尼瑪、尼魅紛紛鑽進暮影的領口，躲在兩隻巨乳間，但暮影的疾速奔跑讓乳房搖顫不止，尼瑪、尼魅會被擠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想想女主人的貧乳，再想想暮影的巨乳，尼瑪、尼魅終於覺得還是乳房小一點好，至少不會夾得她們呼吸困難。

　　福爾摩斯的住處一直是個秘密，根本沒有人知道。不過福爾馬林並沒有將他們帶到福爾摩斯的住處，而是將他們帶往只有少數人才能進入的福爾摩斯莊園。

　　雖說是莊園，卻不是建造在地表上，而是建造在福戈斯城的地下，一道鐵門隔絕了它和外界的聯繫，羅克、美雪和阿里都被帶入這道鐵門中。

　　在這之前，福爾馬林詢問了他們的住址，並派人將獎金送到他們的住處。

　　繞著莊園飛了好幾圈，爾佳發現那道鐵門是莊園唯一入口，要想進入莊園只能強行破壞那道鐵門。

　　不僅是爾佳，暮影也發現了這件事，將羅克當成哥哥的她十分著急，根本沒和上空的爾佳商量，就開始引聚土元素。

　　隨著暮影的一聲嬌喝，一道比刀刃還尖銳的土柱瞬間貫穿鐵門，同時，數道土柱從暮影頭頂飛過，瘋狂地撞擊著鐵門，鐵門被撞得千瘡百孔，「噹啷」一聲就砸在地面，灰塵飛揚，尼瑪、尼魅被嗆得連連咳嗽。

　　落到暮影身旁，爾佳道：「你哥哥的任務是找到福爾摩斯，逼他讓整座城市升到地面上，你如此魯莽會壞了他的計劃。」

　　「我不管任務，我只在乎哥哥的安全！」說著，暮影已踏進莊園。

　　「希望暮影不會變成第二個愛爾波塔，否則我就有氣受了，唉！」爾佳歎著氣，也跟了進去。

　　讓爾佳和暮影感到奇怪的是，這個莊園只有一條路，但路的盡頭什麼都沒有，空曠無比，而整條通道上沒有發現任何士兵，更沒有看到羅克和美雪。

　　意識到通道某處有一個通往更深處的入口，她們就開始仔仔細細地尋找。可找來找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心急的暮影便將外面的土元素召進通道，控制著它們瘋狂地攻擊著由大理石組成的通道。

　　直至魔法力耗盡，暮影也沒找到入口，更是因魔法力匱乏而頭暈，差點倒在地上。

　　暮影是用野蠻的方式尋找著入口，爾佳則是操控著風元素，讓風元素吹拂通道的每一處，透過風元素與通道接觸的變化尋找入口，但失敗了；尼瑪、尼魅則變成寄生蜂，用複眼尋找任何線索，可也失敗了。

　　莊園正下方。

　　羅克。、美雪和阿里被帶進一個直徑約百米的圓形房間，房間由黃金、水晶、鉻等材料組成，正中間還有一個特別顯眼的圓形翡翠桌，翡翠桌中間擺著一隻九頭蛇酒樽，金光熠熠。

　　透過向下樓梯的梯度和階數，羅克大致確定現在離地面的垂直高度在十米左右，但他無法確定地下室到底有多大，甚至覺得福戈斯有多大，這地下室就有多大，但他無法想像這工程浩大的地下室究竟耗費了多少的財力、物力。

　　「哥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見機行事吧。」

　　「雞在哪裡？」

　　「隨機應變吧。」

　　「但我找不到雞啊！」

　　羅克摸了摸美雪腦袋，道：「放心，哥哥會將你帶出這裡，讓你回卡納見布德利爺爺。」

　　看著阿里，羅克道：「你應該知道每屆前三名被帶走後就沒有再出現，生死未卜，你怎麼會願意參加這種比賽呢？」

　　長相憨厚的阿里笑了笑，道：「只有和強勁的對手對陣，才會使我變得更強，強敵是我最好的老師，所以我參加比賽的目的是為了變得更強。我在擂台上還想打敗你，但我看到你如何取勝時，我就打消這個念頭了，你是個看上去很弱，但實力強大得腰人難以置信的男人。」

　　「謝謝誇獎。」

　　「你不妨站穩了讓對方打，等他打累了，他自然會倒下。」阿里笑了笑，道：「這是我的座右銘。」

　　羅克正要說話時，門突然被打開，一個戴著高簷帽、叼著煙斗，穿著普通得像平民的老者緩步走進來，站在不遠處拿著放大鏡觀察著羅克、美雪和阿里。

　　「想必您就是福爾摩斯大人了吧？」

　　看著羅克，老者點了點頭，緩緩道：「今年的前三名還真是神奇，一個普普通通，一個長得那麼小，還有一個還算長得正常，不過若因為一個人的外表而影響了我的判斷力，這將是致命錯誤。而且我兒子說過那個叫步玫雪的小孩子力氣比任何人都大，那麼他的靈魂力絕對也比任何人都要強大。」

　　聽完福爾摩斯這番話，羅克隱隱感到不安，道：「既然我們都來到這裡，也就沒有再想著離開了，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把讓我們來這裡的原因告訴我們吧。」

　　「你們是接下去一年裡，支撐福戈斯成為地下城的力量。」說罷，福爾摩斯就按了一下門邊的開關，房間周圍的牆壁緩緩往上升，展現在羅克眼前的是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景象。

　　牆壁後方是一道玻璃，玻璃後面則是不斷流動著的黑色液體，四條忽明忽暗的靈魂正在液體中流動，哀嚎著，整間房間似乎都被黑色液體包圍了。

　　「這……這……」阿里驚得都說不出話。

　　想起前任智慧女神曾打算用亡靈製造出與至高神相匹敵的怪物，羅克大膽地猜測道：「想必福爾摩斯大人是打算用我們的靈魂做些傷天害理的事。」

　　「你的頭腦比我的助手華生還好用。」福爾摩斯收起放大鏡，道：「既然你們永遠都無法離開這裡，我就告訴你們吧。」

　　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後，福爾摩斯道：「當初我來到福戈斯是斯洛伍德。芬資大人的舉薦，他讓我來這的目的是尋找就連神族都不存在的渾沌時期，渾沌種族留下的遺產，也就是你們現在所看到的黑暗能源，以靈魂為源動力的黑暗能源足以支撐起整座福戈斯，但這只是它的其中一種功用，它還有很多等待開發的功用，嘻嘻。」

　　「你說的渾沌種族，該不會是以黑暗女皇為首的渾沌神族吧？」

　　「是在兩大神族之前就存在的種族，在天地初開之前就絕種了，但他們的發明並沒有隨著他們的消逝而消失。」

　　光明神族至高神甦醒後打敗黑暗女皇，創造了各個種族，是流傳神棄大陸最古老的傳說。至於至高神甦醒前的神棄大陸，誰也不知道是長什麼樣子，甚至認為神棄大陸也是至高神創造的。可福爾摩斯說的這番話，讓羅克意識到在兩大神族之前還存在一個創造了這變態級能源系統的種族。

　　「哥哥，這個爺爺在說什麼啊？」

　　面對美雪的問題，羅克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可他的臉突然抽了一下，福爾摩斯剛剛提到的名字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脫口道：「斯洛伍德？芬資，他難道是愛爾波塔和葛蘭的爸爸？」

　　福爾摩斯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好幾圈，道：「你既然知道這麼多，看來你也不是等閒之輩，那我就不再說太多，我現在就要讓你們的靈魂進入黑暗能源中！」

　　「沒那麼簡單！」羅克冷哼著，疾步奔向福爾摩斯，就算他沒有風魔槍、沒有渾沌無相，他也不可能抓不住這個糟老頭！

　　福爾摩斯按下另一個開關，九頭蛇酒樽的每一顆蛇頭都吐出了一條暗綠色絲線，絲線前端還有一隻惡靈。惡靈的飛行速度如同一陣風，兩隻惡靈一下就抓到羅克的胳膊，並將他往後拽，美雪和阿里也被抓住。

　　不管羅克怎麼掙扎都沒辦法掙脫，這看上去柔弱不堪的亡靈力氣大得驚人。

　　「你們的兩個朋友還在上面像狗一樣聞來聞去，但她們永遠都沒辦法找到你們，因為你們是通過空間門來到這裡。」頓了頓，福爾摩斯繼續道：「為了找到黑暗能源，我將所有精力都花在這裡，而這黑暗能源即將成為斯洛伍德大人征服整個大陸，並讓神族只能活在神話裡的最強武器！」

　　「不可能！」羅克大吼著，臉上青筋暴起，一步步艱難地走向福爾摩斯，每踩下一腳都消耗極大力氣，這是連自認為力氣大的阿里都辦不到的。

　　明顯被嚇到的福爾摩斯連連後退，可又突然狂妄地笑出聲，因為惡靈的手已插入羅克的身體，將他的靈魂一點點地拔出，導致羅克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不只是羅克，就連美雪和阿里的靈魂也被一點點地抽出。

　　靈魂與身體分離雖然讓羅克感覺到了切膚之痛，但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猙地看著自己的靈魂被完全抽出，身體倒向地面。

　　「咚！」看著自己的身體摔在地面，羅克都覺得很疼。

　　更讓他心疼的是美雪的靈魂也與身體分離，純白色的靈魂體正慢悠悠地飄到翡翠桌中間，從酒樽中升起的一道黑色光柱將美雪和阿里的靈魂籠罩住。

　　「只要貢獻了你們的靈魂，這黑暗能源就完成了，那麼斯洛伍德大人的夢想也就要揭開新的一章了！」

　　通過酒樽，羅克、美雪和阿里的靈魂都被傳進黑暗能源之中。

　　同時，一直在消耗靈魂力的另外三個靈魂被游動著的黑暗能源撕得粉碎，而羅克、美雪和阿里的靈魂力正一點點地消耗，他們的靈魂將在黑暗能源中待上一年，直至新的靈魂填入的那一天，他們的靈魂就將灰飛煙滅！

　　門前的福爾摩斯正拿著放大鏡觀看著變化。

　　正上方。

　　累得肌膚都顯出皺紋的爾佳坐在一旁，喘息道：「根本沒有入口，但羅克明顯被帶進了這裡，我不可能會看錯。」

　　「哥哥……」暮影呢喃著，雙眸泛紅，吼道：「我要我哥哥、我要我哥哥！還給我！」

　　要是暮影恢復了記憶，真不知道她會如何評價今天的自己。

　　尼瑪、尼魅也費勁了精力，可不管她們變成什麼形態，都沒辦法找到入口。

　　（絕對不能讓美雪出事！否則我就算能活下來，我也沒辦法和布德利交代！）內心吶喊著，可只剩靈魂的羅克沒辦法控制自己，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更覺得美雪離他越來越遙遠，遙遠得讓他連呼吸都會痛，可他已經是亡靈了，他不可能會呼吸才對。

　　「情況怎麼樣了？」

　　不用轉身，福爾摩斯就知道兒子站在身後，就道：「步洛柯的靈魂力超乎我的預料，強大得難以自信，真是太棒了。」

　　「我還以為步玫雪的靈魂力會更強。」

　　「福爾馬林，叫人將屍體搬走喂鱷魚。」

　　「是！」

　　「等等！」福爾摩斯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透過放大鏡觀察那已顯出道道裂痕的玻璃，驚愕道：「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父親大人，怎麼了？」

　　「難道……」看著躺在地上的美雪，福爾摩斯轉身一巴掌打在福爾馬林的臉上，怒斥道：「你幹的好事！一步棋走錯，滿盤皆輸！斯洛伍德大人的心血完全被你給毀了。」

　　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挨打的福爾馬林問道：「哪裡出問題了嗎？」

　　「那個步玫雪是女的！」

　　聽罷，福爾馬林也很驚愕，驚愕得連話都說不出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整間房間突然開始劇烈搖晃，玻璃上的裂痕越來越明顯，在這對父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玻璃突然爆開，碎片飛得整間房間都是，黑色的液體流進房間，化成一隻隻觸手爬向他們，液體中還顯出成千上萬張表情不一的臉。

　　「快……」

　　福爾摩斯還沒喊出聲，他和他兒子的腳就被觸手抓住，並重重摔在地上，液體瞬間掩沒他們，並迅速流出房間，而福爾摩斯和福爾馬林的靈魂出現在了黑色液體中。

　　（大哥哥，羅克大哥哥，羅克大哥哥……）全身純白、如同雪一般的美雪的靈魂，正飄向羅克那殘缺不堪的靈魂，並緊緊將他擁住，而還剩些自我意識的羅克靈魂吻了一下美雪的額頭，並艱難地移向自己的身靈魂。一接近自己的身體，一股吸力就將羅克的靈魂吸進了他的身體，美雪也是如此。

　　睜開眼，確定靈魂已經回到身體，全身酸痛的羅克鬆了口氣，並扶起渾身疲憊的美雪。

　　至於阿里，他已經融合在液體中，再也沒辦法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大哥哥，現在怎麼辦？」

　　「那些噁心的液體應該是由很多靈魂組成的，我有辦法對付它們，但我們要先離開這裡。」看著那對父子的屍體，意識到液體會吞噬靈魂的羅克感到不安，拉著美雪跑出這詭異的房間。

　　在隔壁房間，羅克找到一個躲在角落才免去一死的士兵，並從他口中得知離開這裡的辦法。

　　當羅克和美雪憑空出現在暮影面前時，暮影高興得差點流出眼淚，並緊緊擁住羅克，在他臉上來來回回親了十幾下，還吻住他的嘴唇。

　　「知道你們會完完整整回來，我們就不浪費力氣了，今天晚上又要和阿爾娃搞通宵了，唔……」捂了捂嘴巴，顯得一點都不在乎的爾佳往外走去。

　　「男主人，歡迎回來！」

　　羅克摸了摸尼瑪、尼魅的頭，道：「好妹妹，你現在立刻到我房間，將放在床底下的那把劍拿過來給我，要快，一定要快。」

　　待羅克送了一個吻給暮影，暮影就「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羅克等人也走出了莊園。

　　五分鐘後，整座莊園開始搖晃，噁心的黑色液體滲出地面，瘋狂地湧向羅克等人。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爾佳急忙飛了起來，並操控著風元素將羅克、美雪也托到半空。

　　嚇得渾身哆嘴的尼瑪、尼魅鑽進美雪的領口，躲在美雪的雙乳間緊緊擁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莊園四周都滲出黑色液體，液體正以極快速度朝四面八方蔓延，雖然不知道這液體有沒有自我意識，但羅克知道要是不想辦法阻止，生活在福戈斯的人都將被奪走靈魂，就連駐紮在福戈斯城外的八十萬聯盟軍也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