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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番外》第40章
月下客(一)

  春天是許多花的花期,姹紫嫣紅爭相鬥豔,人們熬過了一個隆冬,本就應該挺起胸膛,使勁的嗅一嗅那春江水暖的芬芳。但是我卻沒有這種福分,對于一個天生對花粉過敏的人來說,春天一路過花壇或者是花樹下只得捂著鼻子匆匆而過。如果不幸吸入一丁點的花粉,最後的結果就是噴嚏打到分不出東南西北。

  爲什麽我會突然說起過敏鼻炎這個問題,原因全部都出在坐在隔壁位置的一對小情侶身上,那男的估計也是擺闊,居然送了一束比那女孩子的腦袋還大出三倍的玫瑰鮮花,那股衝人的香味使得我不停的打噴嚏。好在他們來的比我們早,吃的比我們快,熬了半小時後那小兩口終于拿著那束炸彈走了,要不我酒都沒得喝了,噴嚏和眼淚流得我好似那苦情戲裏的男豬腳。

  今天和幾個老朋友聚會,大家都非常有緣分,兜了大半個中國居然又在同一個城市相聚。當中自然也包括六子在內。幾杯啤酒下肚,我就開始瞎侃胡謅,首先把幾個我遇見的怪事兒稍微變個花樣,當故事說給哥們聽,當中我特別凸顯了自己的臨危不懼和反應速度快。因爲大家獵奇心都重,鬼故事無論是什麽年齡段的人都喜歡聽。六子更是添油加醋,可惜這小子做生意唬人還行,說故事的能力太次,漏洞太多,馬上大家都聽出了我們兩個在唱雙簧。不過不信也無所謂,大夥本來就是圖個熱鬧。兄弟們好多時候沒有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海侃,又說了說大家的近況。不免又是一陣唏噓。說實話如果不是明天還要上班,我眞想像大學那時候拎著幾瓶啤酒跑到大樓的屋頂喝酒,談理想,談未來。那個時候大腦還停留在彈著吉他,唱著搖滾音樂,少年輕狂不知愁的年代。

  酒過三旬,我開始有些犯困,眼皮很重,瞅了下酒館的挂鍾,乖乖,都十一點多了。末班車鐵定沒了,于是我還得走一段路去通宵夜班車那裏蹲夜車,如果現在再不走,明天萬一睡過頭,潘禿子豈會放我幹休?于是我便起身套上外套,拍了拍兄弟讓哥幾個繼續吃好喝好,隨後叫來服務員付了自己那份酒錢就和他們分道而別。

  一出酒館,外頭非常的黑,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有也就是一些上晚班的,個個面無表情的走在大街上,神色雖然不似白天那樣的匆忙和焦慮,但是那種淡漠和麻木的表情讓人覺得有那麽一絲行屍走肉的味道。一年四季每一種季節的夜晚都有其獨特的氣息,春天的夜晚則是一種乍暖還寒的感覺,風冷,但是空氣中卻還余留下白天溫暖的余韻。

  我拉上外套的拉鏈,也匆匆的步入這春夜之中,沒走多遠天空就開始飄起了毛毛雨,非常的細微,只有在車燈的強光下才能看得見一絲一絲猶如銀線一般的雨絲。這條路有許多的夜店,門口閃爍著眩目的燈光,裏頭卻是一片昏暗,好幾個穿了等于沒穿的三陪小姐,一個一個做在店門口抽煙的抽煙,喝酒的喝酒,因爲燈光的感覺,她們的臉上幾乎都是發綠的,面無表情的看著門口,如果不是眼珠子在轉動,她們就幾乎像陶人娃娃一樣。有幾個坐不住居然跑到大街上拉客,一看到我就立馬給我抛媚眼。我一瞅她們胸前的洶湧程度,嚇的馬上就把眼神瞟到另一邊去,就聽見身後女人們嬌滴滴的嘲笑聲。

  末班車站在一條偏僻馬路的拐角處,位置很不明顯,如果不是當初我來過一次記住了位置的話,估計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我看了看手表,又擡頭對照了時刻表,發現起碼我還得等上十多分鍾才有一班車會來。

  于是我也只有無奈的從包裏掏出MP3,塞上耳機靠在車站的牌子下。音樂是從網上下載的原創音樂,名字說不清楚,但是每一段旋律都非常的有意境。緩緩的音樂使得周圍的氛圍變得十分的迷離,雨水斷斷續續的,有時候下有時候停。再遠一點可以隱約看到工廠裏噴出的白色霧氣,在遠遠的天邊繪出一種不規則的圖案,然後漸漸的消失在冥暗的天空之中。

  我抹了把臉,臉上已經有一些水汽了。遠處的景色看的有些麻木,于是又把頭轉向街對面的人行道,那邊堆放了許多要重新鋪正的草塊,散發出青草和濕潤的泥土特有的味道。頓時我終于感覺到清明越來越近了,很多人都知道清明節是鬼節,其實不然,在古代清明節只是一個迎接春天,和祭祀天地萬物由陰轉陽一種儀式節日,也是二十四節氣之一,對于農業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春耕日。而把清明和陰間聯系起來的是另外一種說法,因爲清明節前一天是所謂的寒食節,據說是爲了紀念晉文公悼念介之推這件事情。此後人們便習慣的把寒食節劃入清明節的範圍內,唐玄宗開元二十年诏令天下,“寒食上墓”,屆時舉國上下都會跑到祠堂或者祖墳上香悼念,一時間清明吊子挂滿田園墳冢,而人們吃的東西必然一定要是冷的,當天不能食用熱食。流傳下來就是現在的青團子,它就有著一股青草香。一個一個綠油油的糯米團子,裏面塞著玫瑰細沙。聽上去是不錯,但是我不愛吃,這個玩意我一直認爲是給死人吃的……陰冷對于活人來說就是間接的體驗這地下陰間的氣息。于是就很奇怪爲什麽人們可以把生機勃勃的春日和祭祀亡靈逝者聯系起來,難怪最後居然漸漸的把清明劃入鬼節的範圍,這也不能不說是曲解中國民俗的一種曆史誤區。

  就在我腦子胡思亂想的跑著小火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在對面馬路的草叢裏有一個人在轉來轉去,腦子裏第一反應過來的就是難道是小偷?但是也不對啊,對面是一個施工工地,大樓還沒建呢他去哪裏偷東西?難道是偷建築工地的材料?再看那人貓著身體,一點一點翻草叢,找的很著急,弄的周圍的草叢發出沙沙的聲音,我有些疑惑,但是一想到如果眞的有小偷的話,那麽我怎麽也應該發揚一下好市民精神,走近點看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小偷,如果確定了,就躲到安全的角落裏去報警。于是我瞅著沒有車子的時候,快速的跑到街對面。然後一點一點的靠近那個家夥,心裏想萬一眞的是賊或許手裏還有武器,便也不敢大意,但是當我離近了的時候,突然鼻子忍不住的一陣瘙癢,一股濃郁的花香衝入鼻子,馬上就幾個震天的噴嚏打了出來。那個貓著腰的人突然身體一抖,緩緩的轉過了頭。我心想:完了,這下估計要被滅口了。但是那個人並沒有攻擊我,也沒有逃走。反而是傻愣了幾秒,慢慢的朝我這裏走來。借著工地的施工燈光我終于看仔細這人的長相,因爲燈光的關系,把他照的有些慘白。他大概也就二十來歲,看上去很年輕,相貌十分的俊朗。但是衣服卻土的掉渣,我無法想象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年輕人願意穿軍綠色的軍裝,斜跨著一個軍綠色的帆布包,仿佛是剛剛跳完忠字舞回來的紅衛兵。他的動作很慢,感覺有些遲緩,當他完全從草叢中鑽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身材比我要高大的多,體格十分的壯,穿著一身的軍裝,感覺就像是一個邊防戰士的模樣。

  年輕人撓了撓頭發,然後不好意思的對我說:“呵呵,我在找東西。”

  我看到穿軍裝的馬上就把心放寬了,人民群衆最相信誰呀?當然是可愛的解放軍戰士。我一看是一個軍人,立馬神情也敬重起來,便問道:“大哥你在這找什麽呢?”

  他感覺有些憨厚,就是那種特別樸實的軍人的模樣,一口北方口音,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個弧度,咧著嘴說:“也沒什麽,估計今晚找不到了。”說完他對我笑了笑就朝著街對面走去,我正好也要過去坐車,就跟著他一起過了馬路。我看他也在等這班車,但是我不太喜歡去主動搭理不認識的人,于是只是示意一下又帶上了耳機繼續聽著音樂等車子。音樂因爲一直沒有關,跳過了幾首快歌,現在放著一首非常緩慢的音樂,唱得是一個關于草原的音樂,歌頌著格薩爾王的故事。歌聲嘹亮,還有馬頭琴的配樂,緩緩敘說著幾千年流傳下來的曆史詩歌。

  當播放到一個女人高音哼唱著長生天的時候,我突然好像感覺歌裏還有一種奇怪的聲音,轉了轉耳機的連接口,依然有那種虛弱的噪音。馬上意識到很可能是mp3的雜音,但是再仔細一聽發現那是一個人在說話,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言。而且聲音很老很沙啞,因爲混合著音樂,感覺他說話十分陰陽怪氣,乍聽之下還以爲是MP3壞了,我耐著性子去辨認裏面到底是什麽語言,難道是英文?因爲它並不像是藏語。但是因爲實在太飄渺只能聽的見有人在呢喃,但是卻實在聽不出那是什麽。我想再往仔細處聽的時候,身邊的軍人提醒我車子已經來了,我蓦然擡頭,因爲有些下小雨視線極其的模糊,只有車前的兩車燈猶如鬼火一樣一點點靠近。等開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看出這是一輛公交。于是我幹脆拉下耳機把MP3塞進兜裏,回去把它格式化一下,如果還有雜音就立馬上淘寶去給那賣mp3的店主打一個差評。

  軍人側了下身,示意讓我先上去,我一邊點頭感謝他,一邊擡腳上車,車子裏只有幾個乘客,大家都單獨的坐著,即使旁邊有空座位,也不會去和一個陌生人擠在一起。這點就是人別扭性格的地方,明明是群居動物,無法離開他人,卻又那麽排外和怕生。或者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就是害怕去接觸不熟悉的事物。我也是這樣的,于是我坐到了一排靠後車門的座位,這樣也方便下車。那個軍人也坐到我的邊上。

  司機關上車門,打了兩下喇叭就開車了,我知道他那麽做其實也是一種開夜班車司機之間的迷信做法,因爲夜班車是夜裏開得,打兩下是爲了提醒路上的那些孤魂野鬼,活人的車子要經過了,希望它們行個方便不要爲難開車的,是一種祈求一路平安的意思。

  車子開得很快,反正馬路上也沒什麽其他車子來搶道。一路上除了幾個紅燈外,開的都十分的順,車上加上司機也就只有七個人。大家默默無語,跟著車子搖晃,眼神非常的木讷。而我身邊的軍人坐姿十分的正規,相比之下我簡直像是一灘爛泥。

  軍人先開口說道:“同志你是這個本地人?”

  我心裏好笑,這年頭有稱呼帥哥,有稱呼兄弟,有稱呼先生的,但是已經很少人會用同志來互相稱呼了。我搖了搖頭說:“不是,聽你口音你是北方人吧。”

  軍人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是長春人。”

  既然說話了,那麽總得交談交談,否則就顯得太冷漠了,而且對方顯然是一個當兵的。他因爲一直貓在樹從裏,頭發上還有一些樹葉子,感覺有些可笑,褲腳管上也是泥土,乍一看完全就像是一個鋪草坪的園藝人。這個時候我發現這小子的手有些奇怪,粗糙得上面的皮膚都已經皺起來,還有一些褐色的斑點,看上去有些像老人斑。

  軍人發現我在觀察他的手,于是不自在的握緊了拳頭,然後憨實的笑著說:“呵呵,我的手有什麽問題麽?對了,我叫韋妥,過去是炮手,小同志叫什麽名字?”

  果然是軍人式的發言,說話的時候脖子都不歪一下,我暗自想原來他是炮手那麽難怪手會如此粗糙,估計是因爲一直接觸火藥這樣的東西,使得手的顔色都已經變了,所以說軍人才是鋼鐵長城啊!我從小就想要當兵,但是個子和體格都不達標,體檢沒給通過最後只有作罷,一想到這位居然是一個炮兵,實在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我認眞的回答道:“我叫安蹤。過去也想要當兵。”

  韋妥哈哈的笑著,但是依然沒有把臉轉過來。車子開得有些搖晃,窗戶上都是一絲一絲的雨滴。我于是就問了一些關于軍事上的知識,又問道那大炮的感覺怎麽樣,是不是特別的威風。他被我問的哈哈大笑起來,他笑著說:“小同志還眞的是想當兵呀。”

  我搔了搔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看我這身板,那麽麻繩,體檢都過不了,除非有後門,否則估計連把衝鋒槍也扛不住。”

  韋妥說:“也不是那麽絕對的,我們排裏以前就有一個小兵,特別的瘦弱,吃飯和小雞子似得,最後也成了一位出色的戰士。”

  我羨慕的看著他,不過現在當兵也不現實了,也就不去做那種不實際的夢。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好似回憶著一段十分久遠的事,他喃喃的說道:“那個時候大家都叫他豆子,他卻一點也不介意,在他們那裏豆子和種子是一個意思,他認爲他自己是一顆可以長成大樹的種子。後來他的確成長爲一位讓人值得敬重的軍人。”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的看法。說道這裏我總是感覺這個韋妥的身上有一股怪味,說不上臭,但是很怪。可能是因爲前面一直鑽在草堆裏的緣故,說到這裏我就想要問他到底在找什麽,大半夜的,如果東西不明顯是找不到的,還不如明天白天找。

  他聽到我的提議又是微微一笑,但是並沒有回答,只是說說出來,我會覺得他是一個傻子。既然人家不說,我也沒必要追問。我又和他瞎侃了一些事,很快一站路就到了,韋妥起身說自己到站了,臨走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包東西說:“難得咱們有緣,我沒有別的東西可以送你,這個是花種子,你這個季節種下來是最好的。還有就是……”

  司機是一個急性子,剛開了一下門,就迫不及待的關門想要開車。韋妥只說了前半句話,就匆匆揮手下了車。我有些發愣,這樣的劇情貌似我表妹過去看過的某一部日本動畫片裏有過描寫,叫什麽……花仙子?只不過主角是一個金黃色頭發的小姑娘。于是我很好奇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花的種子。小包是用從老式的本子上撕下來的紙包裹的,紙頭已經舊的發黃,我打開一看就發現有數顆黃綠色的豆子一樣的東西。一時還眞的看不出是什麽花的種子,想著幹脆回頭問問白翌看看,或許他能知道。如果眞的不知道也就找個盆子灑下去,開不開花就是天意,開出什麽也是天意。于是我把種子塞進包裏回頭想要看看韋妥往那個方向走,因爲車子開得快,我研究種子的時候韋妥已經不見了,但是在更遠的地方有一個白色的人影,靜靜的立在馬路上,沒有動也沒有走。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不過什麽也沒有說。在車子上最好不要說一些不吉利的話,否則說出來只有招人罵。

  但是此時司機貌似也通過後視鏡看到了那影子,低聲的咒罵了一句晦氣,踩足了油門就開過去。乘客依然猶如不倒翁一樣晃來晃去,我向車窗外看去,外面依然十分的昏暗,因爲雨下大了,道路上的燈光根本沒有辦法發揮作用。一路開下去,我除了模糊的看到一些建築輪廓外什麽也看不見。我有些坐立不安,心裏頓時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我看了看其他的乘客,他們都沒有發現那個東西。面無表情的坐著。我心裏安慰自己道:“靠,今天出門看了黃曆,大吉大吉!百無禁忌,不會遇見怪事的。”于是我又默念了幾句阿彌陀佛。

  漸漸的我發現司機開得速度變慢了,甚至會開開就一個急刹車,仿佛看不清楚前面的東西。車子開得猶如像是一個出殡的靈車。周圍的空氣突然下降許多,這樣的狀況讓我捏了一把冷汗,照他那麽開發,開到明天估計也到不了站。我左顧右盼的想要確定這裏到底是那個站點,于是用手擦了擦玻璃窗戶,突然我發現在車子的後面那個白色的影子,已經貼著我的車窗了,我看不見它的樣子就發現它的手毫無聲息的垂在一邊,仿佛就像是出殡時候的紙紮人。我靠,我們車又不是棺材!居然一直跟著。我的眼神有些不安,但是其他乘客都沒有發現異樣,只有司機開得越來越慢,而且越來越搖晃。終于我實在坐不住了,獨自站起來走到了司機身邊,低聲的詢問這是怎麽回事?

  司機眼神此時已經十分的不安了,額頭上汗水也下來了。他壓低了聲音說:“完了估計被路鬼跟上了。你要下去也可以,我現在放你下車。”

  我有些聽不明白,我問道:“什麽意思?”

  司機眼睛不敢離開駕駛視線,就好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遇到什麽麻煩,他說道:“後面那白色的東西估計是一個路鬼,就是專門害司機出事的東西。現在跟著這輛車了。”

  我喊道:“那麽幹脆大家一起下車啊!”

  司機木讷的說道:“什麽?乘客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更新了……青小丘發燒了……估計有38°吧……不過呢文是在發燒前寫好的~不太會影響到感覺的啦,這個文裏涉及到的東西很多,如果有錯誤也希望大家告之。怎麽說呢,只有青小丘知道的越多,才能寫更多的東西!還有阿月所說的平易近人~這點我覺得就是我寫文的風格吧……就是大家唠家常。沒文筆,只有故事本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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