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三)
護士安放好鹽水瓶後轉頭看了看我們,然後回答道:“不知道啊,我是剛剛來這裏的不太清楚,不過……”
白翌白了我一眼,最後好像認栽了一眼歎著氣說:“不過什麽?”
護士貌似滿喜歡白翌的,至少我個人感覺像白翌這樣的外貌是很多女孩子心中的標准大帥哥,不過如果你的欣賞能力和鄧婵玉一個水准的話,那麽就當我什麽也沒說。她神秘的說道:“幾年前返修的時候在牆壁裏發現了一具女性骷髅。”
我心裏咯噔一下,然後問道:“那麽說?這裏過去發生過凶殺案?”
護士好似很喜歡和我們討論這個,她幹脆坐了下來和我們說道:“不知道啊,因爲也不一定是這裏發生的,也可能是殺完後埋這裏的,很多偵探小說裏都說過,第一犯罪現場和發現屍體的現場並不是一個地方。邏輯上來說沒人會把屍體丟在原地。總之自從這裏挖出了骷髅後,醫院總是會有些奇怪的地方,還有就是……流行起來死亡病床這個說法。”
我看著白翌,他眼裏也閃著光,我們知道這事算聯系上了。我舔著嘴巴想要再問的時候,白翌插嘴道:“死亡病床這不是謠言麽,難道你們醫院內部也相信?”
我聽出白翌是想要激那女護士講的更深點,故意那麽問的。果然女孩子連忙說道:“信啊,還眞別說,我們都覺得怪異,而且有時候經常會聽見有人念兒歌,其實醫院吧,這種事……挺多的。但是主任說這種事都是其他醫院故意搞出來想要敗壞我們醫院的名聲,所以我們都不能談論這件事,也不能告訴其他病人,否則就可能被開除。”
我心裏有些發毛,別人的命那麽不值錢?但是再想想也是,畢竟無法確定這件事的眞實性,你那麽說了別人問一句那麽鬼在哪裏?想必任何人都無法回答這件事,還不如當作不知道別惹麻煩來的合理省事。小護士又說了一些關于醫院的奇異怪談,到了後半夜終于也熬不住大打哈欠,于是起身便離開了,走的最後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頭對著我們說:“對了,你們兩個人剛剛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是不是身後還有其他人?”
我和白翌對看一眼然後茫然的搖著頭,她撅了下嘴,然後納悶的說:“那麽太奇怪了,因爲我看到在你們身後好像還跟著一個人,我以爲也是上廁所的病人。”說完就又走出了走廊,我和白翌都很清楚,我們身後根本不可能出現人,男廁所是走廊最盡頭的,我們是從那裏出來,而且又非常肯定廁所裏沒有第三個人在,那麽除非他是從牆壁中鑽出來,要麽就是憑空出現的,但是無論是那種都已經超出了邏輯範圍。也就是說這是一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看著白色的被子,腦子回想著那怪異的兩個人,估計幾年前被發現的骸骨就是那個女人的,那麽殺死她的醫生難道還在這個醫院,或者說早就被抓住了?
而這件事情與那個死亡病床又有什麽直接的聯系?就因爲那個女人是死在那張床上的?白翌也一直沈浸在沈默之中,他突然間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難道是回魂術?這年頭詭異的事還眞的不比過去少。”
我聽的莫名其妙,問道:“什麽是回魂術?”
白翌摘下眼鏡,扭了扭脖子倒頭就睡覺,他冷哼一聲說:“說了你也不明白,放心,這事不深入就沒危險,早點養好了離開這個鬼地方就是了。”他躺下去片刻,又說了一句:“你也早點睡覺吧,明天還得做檢查。”
我雖然滿腦子的疑問,但是的確再不躺會兒,就該破曉天亮了。于是也拖下外套,裹緊被子。不知道爲什麽,就是感覺突然溫度很低,好像房間裏的空調不制暖。迷迷糊糊中我又聽見那首童謠,記憶回到了兒時,奶奶給我扇著蒲扇,用上海話念著兒歌。周圍有一種好聞的香味,漸漸的香味變成了康乃馨的味道,奶奶的聲音也尖銳起來。我發現我頭靠在一個女人的腿上,她長的很漂亮,眼神迷茫的看著遠方,遠方好像有一個人影,不知道是走來還是走遠。她念著兒歌,漸漸的我感覺我臉上滴下了東西,一看是鮮紅的血。擡頭更是嚇了一跳,那個女人突然滿頭是血,咯咯的冷笑著看我。
我倒吸一口冷氣幾乎是蹦跶起來的,睜眼擡頭,天已經微微發亮了,鳥叫聲讓我狂跳的心稍微得以平複。白翌還在睡覺,房間裏只有早起的護工輕手輕腳的幹活。我大口喘著粗氣,砸吧下嘴巴,腦子裏除了那個女人最後的笑聲以外就是最後出現的那個人影,影影綽綽的,根本看不清楚。我再一次躺下,但是這次並沒有閉上眼睛,而是滿腦子不著邊際的回憶著一些東西。漸漸的走廊裏熱鬧起來,早班的護士,醫生也開始忙碌起來,挨個的做檢查,白翌終于醒過來,他迷糊的看著我說:“你怎麽起那麽早。”
我摸了摸臉,動了動下颚,把我做的夢告訴他。他還沒有帶眼鏡,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被子。我一瞬間感覺這個白翌有些陌生,當我說完話他才擡頭看著我說:“看來,消極逃避的辦法對你這種吸鐵石般的體質毫無作用,哎……”他抓了抓頭發,朝天花板看了一會又接著說:“得了,等會去找秦曉梅吧,估計她一晚上也沒睡好。”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愣了很久問道:“如果不是我遇見這事,你是不是准備不管那小丫頭了?”
他帶上眼鏡,說了句非常嚴肅但是更讓我吐血的話:“我會直接把這事告訴她父母,她父母會知道該怎麽做。”他等于間接而又委婉的告訴我,他估計不會插手……
在我們還在打算著什麽時候去找秦曉梅時,秦曉梅卻先就找來了,她臉色十分的蒼白,頭發也有些混亂,這次沒有化妝看起來舒服多了,但是慌亂的神情讓人感覺這姑娘遭受了巨大的恐懼。
她因爲懷有身孕,根本無法快跑,一路顫顫悠悠的走到我們病房,還沒開口就先哭出來,一下子周圍的病人都投來怪異的目光。我尴尬的笑著不停的解釋說她是我的小妹子,不是我老婆!
秦曉梅哭喪著臉說:“白阿哥,安小哥,你們一定要幫幫我,你們不是說叫我別睡那張床麽!嗚嗚,我應該聽你們的,那床鬧……鬧鬼!”
她的反應完全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只不過沒想到那麽快就奔這裏來哭訴了。她顫抖著瘦弱的肩膀,脖子上都是汗,頭發都黏在上面,顯然嚇的不輕。
秦曉梅擦了擦眼淚,一邊抽泣一邊語速極快的敘述她昨晚的遭遇,不出意料,果然還是那個穿黑衣的怪女人,還有就是所謂的童謠和嬰兒的哭泣聲。她咬著嘴唇說:“我膽子其實很大,如果只是這樣我也未必會嚇成這副模樣,但是除此之外我還看到很恐怖的一幕!”
我看了一眼白翌,後者一直抿著嘴巴,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靜靜的聽秦曉梅說下去,秦曉梅仿佛回想起什麽極度恐怖的東西,哆嗦著說:“我看到好多的死人都從其他床底下爬出來,她們都是下半身全是血,臉色蒼白的像是石膏。而且最可怕的是……她們都是大肚子!我的媽呀,一群穿著黑袍子的大肚子在床底下爬!”
說完她仿佛發泄一般的哭喊出聲,這次連門口的醫生也被吸引過來。對著我們責備道:“你們在搞什麽,大清早的那麽吵鬧,別的病人怎麽受得了。”
我們正要開口解釋,就見秦曉梅猛地站起身,對著那個男醫生嚷道:“我要換床!不對!我要換房間,什麽鬼地方,你們這個是什麽鬼地方啊!”
她的吵鬧聲很快引來更多的人,顯然那個年輕的實習醫生一下子無法面對這樣的局面,他想要拉走秦曉梅,但是因爲她是大肚子孕婦,又不能動粗,只有憋綠了臉勸她不要胡說造謠。秦曉梅屬于那種十分潑辣的女孩子,也許可愛起來很可愛,但是撒潑起來估計大塊頭男人都不一定拉的住。她插著腰指著對面婦産科的病房說:“我早就打聽過了!那個房間根本就是一個黃泉轉換站!住裏面的能活著出來的有幾個?最後不都玩完了?靠!你們還想要坑老娘,告訴你,老娘不待這裏了,還要把這裏的事情宣揚出去!我要告發你們!”
她最後一句話,突然又有了重音,我才想起來,昨天晚上那個被殺死的女人也說過我要告發你這句話。難道說……我立馬使了一個眼色給白翌,那小子果然也想到這點,終于一直不發話的白翌吭聲說道:“曉梅,你先不要慌,也許只是夜裏你做的噩夢,太眞實了,所以才會讓你感覺仿佛眞的發生。”
秦曉梅搖頭想要辯解,我迅速把她拉到身邊,對著她的耳畔低聲說道:“你現在搞僵了更不好,事情我們都心知肚明,先穩下來,白翌會幫忙。”
我連忙對著白翌使了一個眼色,他馬上接著對醫生說:“醫生,這位小姐是我的鄰居,我來安撫下她,你去忙吧,我保證她不會再大吼大叫。”
醫生本來就有些吃不消秦曉梅的潑辣,一聽有人可以幫忙,也點了點頭灰溜溜的去給其他病人檢查,秦曉梅還在他背後罵了一句非常沒水准的髒話,男醫生猛的轉身,她就朝著醫生做了一個鬼臉。我看的直搖頭,心想:眞不知道,這個姑娘生出來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
醫院吵鬧聲來得突然,去的也快,馬上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秦曉梅依然十分的害怕,死活不肯回自己的房間,我見她身懷六甲總不能讓她一直站著,于是麻煩身旁的護工搬來椅子讓她坐下,又給了她我早上還沒來得及喝的牛奶,讓她壓壓驚。
她喝著熱牛奶臉色稍微好些,我和白翌一直都很沈默,我把事情串聯起來思考來思考去,最後得出一個最有可能的線索,那就是二十年前那個被殺死的女人變成怨鬼,于是無目的的阻擊著躺在她當年被害的那張床上的孕婦。過去白翌就說過,厲鬼之所以可怕就是它會反複讓活著的人去承受它當初死時的絕望和恐懼。所以在它們眼裏床上躺著是誰無所謂,只要不是什麽厲害的法師之類的,全部都是它們所想要害死的獵物。
我把我的想法說給兩個人聽,白翌微微的點著頭陷入更深的思考,而秦曉梅是徹底失控了,她立馬把此事和午夜凶鈴,咒怨什麽的聯系起來,認爲這次自己是死定了,下巴都開始抖起來,差點又要哭出來。
我立馬安慰道:“其實也不一定是必死之事,這種事其實要看怎麽解決,既然我們現在的線索全部都落在那個黑衣女人身上,那麽我們就應該從這點著手。”說完我朝白翌看去,問他我這樣的思路是否正確。白翌點頭說道:“沒錯,居然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那個女人,我們就從那個女人開始著手。不過……算了,反正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那麽多罷了。”
于是吃完早餐的粥後,白翌和秦曉梅就給我找來一輛輪椅,我一坐上去頓時就有一種自己是運籌帷幄的軍師的錯覺,有一種談笑間樯橹灰飛煙滅的感覺,但是實際上我們三個人是一個腿受傷,一個手臂受傷,還一個孕婦!這種組合……在公交車上別人看了估計立馬會起來給我們這群病殘孕的讓座。
我們首先就是向比較老點的護士打聽,靠著白翌這張臉我們套話算比較輕松,很快就搭上一個看上去比較老練的女護士,女護士一邊准備著每個病房需要用的藥水一邊開口說:“你們打聽這事做什麽?”
我瞅了一眼白翌,意思是你可以上了。他也不客氣,微笑著說:“沒什麽,我們只是晚上遇見了些怪事,心裏不踏實。其實只是想要打聽下。”
女護士一看白翌微笑的看著她,頓時臉紅了起來。但是當她看到秦曉梅的時候好似也猜到了些什麽,眼神有些猶豫。我看是時候我出馬了,連忙也笑開花的說:“護士姐姐,我一看你絕對是這裏有資曆的護士,這種事那些小護士怎麽會明白,肯定……”我發現我越說那大姐的臉色越難看,這才意識到,我間接的戳了人家大齡女青年的痛楚,于是只有尴尬的對著她和周圍的人傻笑,其實越笑越傻……
女護士歎了一口氣,帶著我們走到走廊的暗處,然後眼神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一樣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是爲秦曉梅來的吧。”說完她口氣十分的爲難,她說道:“其實這事上面是封鎖的,我告訴你們很可能被開除,不過說實話這件事除了我和幾個資曆比較深的人還眞的沒人知道,我也是聽上一輩的護士說起的,她們早就不幹了。”
她回想了一下開口說:“你們要說的那個女人,其實是我們醫院的一個婦産科醫生。姓林,叫什麽我也想不出來了,只知道她二十年前是這個婦産科的頂梁柱。本來還有機會去國外發展,後來突然失蹤,過去的辦案能力並沒有現在那麽強,找了很久依然找不到。沒想到前幾年醫院翻修在牆壁中被挖出來,一查牙齒記錄,眞的就是當年的林醫生。”
白翌問道:“那麽那個死亡病床的傳言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女護士說:“這個也是那次翻修後開始的,其實本來那裏並不是婦産科的病房,因爲醫院重修,所以格局也改變了。”
我心中的眉目越來越清楚了,事情被串成一條線。白翌又問道:“那麽現在婦産科的主任醫生是哪位?”
女護士說:“哦,就是趙醫生啊,那個有些胖的。”
她這麽一說,我想起來昨天早上看到那個收紅包的中年醫生。心裏已經想到了一個大概,不過還不能肯定,我擡頭望著白翌,他的臉上也露出一種漸漸解開謎底的神色。我們看也實在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了,于是就往回走。秦曉梅雖然看上去有些瘋瘋癫癫,但是女孩子畢竟有女孩子的細心處,她一直皺著眉頭說:“我感覺,這個女護士有些問題。”
我們兩個人側臉問:“什麽問題?”
她說道:“也說不上來吧,但是我感覺她所說的話有些古怪。”
我沒有聽出什麽問題來,想要繼續問下去,但是白翌先開口說:“你是說她是怎麽知道那個黑衣女人的事?”
秦曉梅點頭說道:“是啊,我怎麽都覺得這個女護士在引導我們的思路。”
這我才明白過來,按照那種說法,就算她知道那間房間鬧鬼,但是她卻十分肯定我們來問的就是那個女人的事。而且直接就說出二十年前失蹤的那個醫生。如果一般來說的話,不可能馬上就說出那個黑衣女人的事情,除非她知道的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多。
我感覺這件事仿佛是醫院中的一種禁忌,沒有人提也沒有人去管。不過如此多的死亡,難道醫院就沒有施壓麽?
白翌走在我身邊,秦曉梅幫我推著輪椅,沒一會我們就走到了病房門口。秦曉梅再怎麽不願意也得回病房做檢查,而我們也得去換藥。說白了我們只是病人,病人還是得聽醫生的話,否則瞎折騰只會讓自己在這待的更久。
換藥的護士手腳很麻利。不一會就換完藥了,當換完的時候我看到白翌偷偷的藏了一袋子繃帶在被子裏,護士居然也沒發現,朝著我們看了兩眼就離開了。我看護士走遠了才敢問道:“你偷繃帶幹什麽?”
白翌瞥我一眼低聲說道:“什麽偷,我只不過是問她借,這東西我有用,晚上估計我們還要再折騰下,至于秦曉梅等會告訴她,晚上十二點,在走廊門口等。”
我聽他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這小子已有方案。但還是老樣子,我想要問一些具體的,他就什麽也不說。我看這小子又是這幅德行也懶得理他,既然晚上還得醒來我幹脆先睡一會,畢竟身上有傷,精神還不是很好,先好好的休息,晚上才能有精力對付那些未知的事情。
我一覺就睡到了傍晚,要不是因爲肚子餓,還能再睡下去。人一受傷,最能感覺到的就是缺少睡眠,好像怎麽睡都睡不夠。我一醒來就發現白翌剛剛從外面進來,我不知道這小子在我睡著的時候去打聽了些什麽,但是明顯的他的臉色有些嚴肅,感覺好像在思考著非常關鍵的問題。他低頭看了看我問:“六子還沒來?”
我以爲他要找六子做幫手,便說道:“還沒,要不我打手機通知他,讓他帶些防身的東西?”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說:“帶什麽?我是問他什麽時候送飯來。不過既然你要他幫忙也可以搭把手。”
我被他反問的沒話說,看來是我自己考慮的過于複雜了,然後摸了下嘴巴說:“其實這件事已經可以串聯起來了,但是問題的重點是怎麽對付那個黑衣女鬼。”
白翌搖頭說道:“事情其實還有很多的疑惑,我感覺我們像是被人牽著鼻子在走。”
我同意的點頭道:“我也那麽認爲,我感覺這家醫院其實內部人員知道的事肯定更多。還有就是那個林醫生眞的就是那個黑衣女鬼麽,說實話我們並沒有親眼看見那群被殺害的孕婦,但是卻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案發的現場。”
白翌贊許的點頭說:“你想到的其實都是非常關鍵的地方,好了要知道只有等晚上了,還有六子什麽時候來,該開飯了!”
果然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我還在糾結秦曉梅的事,六子就拿著飯盒走了進來,他還想要和往常一樣放下飯就去堵截人家小護士,被我一把抓住,我揮了揮手對他說:“兄弟要找你幫忙,這事可能有些玄乎。”
六子眼神有些退縮,顯然他屬于那種特別害怕鬼的人。直接的威脅或許他還能承受,但是那種玄乎乖張的事,他就一點招架的能力也沒有。我一看這小子那麽沒種,連忙就露出鄙視的眼神不屑一顧的冷笑著說:“六子啊六子,沒想到你也就這點能耐,怎麽著?怕了?沒事!兄弟我不爲難你。”
他一聽,冷著口氣說:“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如果兄弟你是遇見什麽惡霸流氓要我擺平,說句實話,我隨時隨地可以喊到一幫子兄弟替你助陣,問題是……問題是你這種事……”
白翌搖著頭說:“沒關系,估計不會有危險。”還沒有等白翌說完,六子就想要強調他不是不義氣,也不是害怕,而是自己沒能力。
就在這個時候秦曉梅像是串門一樣的走進來,看到滿盒子的雞腿和醬爆牛肉,連忙走過來奪過我手裏的筷子就吃起來。六子眼睛盯著秦曉梅傻傻的看著,秦曉梅也知道食物是六子帶來的,妩媚的笑著說:“這位帥哥,我吃點不介意吧?”
六子誇張的笑著說:“喲,這位美女以前沒見過呀,小姐認識小安和白翌?盡管吃,要不要我再去買些菜來,你是孕婦得多吃點。”
秦曉梅唆著筷子甜滋滋的點頭說:“嗯,我是白阿哥以前的鄰居,叫秦曉梅。你是?”
六子頓時擺出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樣,我才不給他顯擺的機會,還沒等他說話就插嘴道:“他叫六子,好聽點是搞古董字畫的,難聽點就是掏舊貨的,專門給人修補破爛的。”
六子臉一拉,想要反駁我,但是人家秦曉梅根本不關心六子的事,而且她來也是爲了那個死亡病床。大吃一通後她就低聲的對白翌說:“白阿哥,我實在等不到半夜了,那裏實在沒辦法待人。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回家,你看我能不能待你們這裏到晚上?”
六子走到我身邊,對著我的耳朵低聲嘀咕道:“難道說這個就是你所說的玄乎的事?這位美眉遇到危險了?還是這美女白天是人,晚上會變成女妖精?”
我挑著眉毛說:“你才白天是人,晚上化身爲狼呢。是這丫頭遇到麻煩事了,怎麽樣,是不是該體現你英雄氣概的時候,幫不幫?”
六子看了看我,又瞅了兩眼秦曉梅嘀咕道:“那麽,有沒有危險?”
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我們都把目光投向白翌。白翌吃著飯,突然我們都把神情看向他,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頓了頓說:“等吧,等晚上再說。現在我說你們也不明白,而且還是有些事需要證明。對了,曉梅你還是回去休息,你待在這裏也不方便。如果你害怕,可以讓六子陪你,六子對吧?”
六子連忙點頭,其實他一看事關美女,早就把膽子放大了兩倍。秦曉梅有些不情願,但是讓她待在這裏也不實際。白翌完全是擅于利用身邊資源的人,至少我們多出一個身體健全的幫手也是好的。好歹他可以保護一下秦曉梅的安全,否則單單她那麽一個大肚子躺那裏的確有些危險。
看到事情都准備的差不多,只剩下解開謎底的時刻了,我也多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靜靜的等待夜晚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