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桃宴圖(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也終于出來了,當中說道了一些關于字畫方面的東西。不過有些東西還是我編的……
這篇裏面的六子其實也夠倒黴的……不過日後我還要用到他……他會繼續倒黴下去……掩面
去了一次湘西,我和白翌兩個人都累趴下了。或許沒幾個去那裏旅遊的人會弄的像我們這樣狼狽,說實話,這一次回來,我看見一只蟑螂頭皮也得麻幾下。當然這事是絕對不能和白翌說的……
回到了宿舍後好幾天,我們才從那屍蠱之災中回過魂來,不過因爲幫了寨子舅公的大忙算是他們的大恩人了。他們也沒少給我們年貨。那些土特産不是你上商店能買到的,有些東西全都是用來祭祖的。
白翌其實挺會弄菜的,只不過這小子懶,甯可去樓下買碗面,也不願意自己倒騰。難得那些年貨到手,他也算是露了一手,吃的我眉開眼笑的。
這不是,因爲一直在外面吃,我們根本沒儲備足夠的糧油,油很快就不夠用了。于是我作爲那個不出力只吃飯的閑人,就有義務去購買油鹽醬醋。
我們這裏附近沒有什麽大商場,只有一些小便利店,那裏的東西價格不實惠,我只能到下海廟那裏的一家超級市場去買。
我一手拎著油桶,一手夾著一袋大米,匆匆的往回趕,心裏思量著,怎麽都得去弄一輛自行車去。
路上人很多,甚至當中夾雜著幾個剔著光頭,穿著黃袍子的和尚。下海廟是這裏一代香火最好的寺廟,每天都有來燒香求佛的信徒,廟不是很大,但是據說是當初鄭和下西洋之時在這裏修過船,于是爲了開船出海,特別修的一個廟宇,本來供的是龍王和媽祖,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麽了變成了一間佛教寺院,雖說如此絲毫不影響這裏的香火。
我走的特別小心,就怕拎了那麽多東西撞到路人,要知道,燒香的老人家最多,撞壞了那就等于領了一個外婆來伺候啊。
但是越是那麽想,越是會發生事故,就有一個穿著黑色呢絨大衣,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的人,一頭撞了過來。我的一袋大米被撞得掉在了地上,我還沒開口,那家夥就先開罵了,衝著我就嚷嚷道:“臭小子,怎麽走路啊,眼睛生在天靈蓋上的啊!”
我撿起大米,也不示弱:“是你走路不長眼睛,被鬼撞上了是怎麽著?”
一聽到撞鬼,那個人就像是觸電了一樣,身體一縮。突然意識到什麽頓時惱怒之極,馬上就抓住了我的上衣領子,我手上拎著大米和食用油,根本沒辦法回擊,心想:早知道要動手,就先把東西放下了,這下要挨揍了。我想著就閉上了眼睛,准備先挨這小子一拳,等我放下東西,就痛毆他一頓。
但是那個人抓著我的衣服半晌都沒下拳頭,我睜開了眼睛,就看見那個蛤蟆鏡下面的嘴角咧了開來,露出了一張只見白牙不見眼睛的笑臉。然後從嘴裏擠出了一句話:“道上走英雄!腰間挂寶刀!”
我傻傻的看著他,但是嘴裏卻回道:“綠林行好漢,肝膽兩昆侖!”
等我一說完,墨鏡兄就哈哈大笑,我感覺我們像是在拍武俠劇,但是這情景怎麽那麽熟悉啊!好像以前和誰說過……
那人把墨鏡拿了下來,熟絡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喲,幾年不見,把老師兄也忘記了?”
我摸了摸頭,努力的從大腦中思考這人到底是哪個熟人,但是想了半天依然沒線索,看了看人家依然笑意不減,我也不能掃興,馬上開口說:“噢!原來是師兄啊,你瞧我這記性。怎麽來這裏了?”反正人家先認了,就算錯也是他比較尴尬……
他的神情一下子陰郁了起來,好像在害怕什麽東西似得,我從他的塑料袋裏看到了一大堆廟裏的符咒,啥都有,居然還有觀音送子圖……
他捏著手裏的佛珠說:“哎,說來話長,這裏是路口,咱們師兄弟多年沒見了,這樣吧,我做東,咱們去對面的酒樓一邊吃一邊談。”
我想著,白翌的飯都做好了,不吃他准要不高興,而且我也不想浪費。于是搖了搖頭說:“不用,我室友都做好了,要不一起吃吧?”
他點了點頭,也沒有和我客氣,一手幫我扛起大米就示意我帶路。
在交談中我終于回想起來這小子是誰了,他叫商洛梓,是當初和我一起在社區俱樂部裏開的美術班學畫畫的,我們都喊他六子,誰讓他叫這個怪名字呢,那個時候我們號稱混世魔王,什麽調皮搗蛋的事都幹過。但是我和他有好多年頭沒聯系了,他是我們那裏數一數二的天才,當我在畫靜物的時候,他已經在畫石膏頭像了,當我塗鴉著水粉的時候,人家已經跟著老師學著畫丹青去了。後來據說爲了去特別的培養深造,他家都搬了,也就和我們這群小鬼沒了聯系。
突然能一個城市再碰面,就感覺特別的有緣分,兄弟見面高興的不得了,但是六子的神情卻透著一股焦慮和恐懼,他有好幾次走路都要停一停再走。這讓我感覺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當我們回到了住處,白翌的菜已經燒好了,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香氣,頓時食欲就上來了。我推開門,開口對白翌說:“老白,我回來了。我帶了我一個老朋友來吃飯。”
白翌把菜放在了桌子上,回頭看了看我們,也沒說什麽,淡淡的點了點頭。其實我心裏有些虛的,因爲白翌不喜歡有外人來宿舍,當初也講過了,不可以隨便帶不認識的人進屋子。這次也實在沒辦法。我走到他面前悄悄的對他說:“老白,這次確實是有點突然,但是這是我的發小,交情很深,好幾年沒見了居然路上就那麽遇上了。你包涵下,算幫幫忙。”
白翌歎了一口氣,拿了衣服准備出門,我連忙拉著他說:“不用騰地方給我們,估計也沒什麽事,外頭還冷著呢,飯還沒吃,你去外面吹西北風幹啥?”
六子看我們在那裏嘀咕著,站起來朝我們走了過來,他對白翌笑著說:“我叫商洛梓。呵呵,是和小安以前一起學畫畫的鄰居。多年沒見面了。”
白翌挑了挑眉毛,我對他擠眉弄眼的希望他不要介意。希望他好歹賣我一個老臉,不要太破壞我們老友重逢的氣氛。
我利落的把油和大米堆放到屋子的角落,然後想要去把六子的那袋東西也放角落,方便他坐下。沒想到我一碰那些東西,他就大驚失色的過來捧了起來說:“哎呦,這個我來拿就可以了,全都開過光的,不能讓人碰……”
我感覺這小子有些怪異,和以前的六子有些不一樣。我看了他一會兒,他眼神有些躲閃,避開了我的目光。
就在我懷疑的看著他的時候,白翌端出了三副碗筷對這我們說:“那麽我們吃飯吧,吃完再聊。”
我們三個人悶不出聲的吃飯,中間除了他問了問白翌的名字和一些有的沒的外,然後就自顧自的夾菜,扒飯。我和白翌對看了一眼,都發現這家夥好像懼怕什麽似得,像是一個驚弓之鳥,吃個飯也擔驚受怕的。但是畢竟是老朋友了,我也不能多說什麽。終于吃完了飯。那小子喝了一口茶,我盯著空蕩蕩的飯盆子感歎,這家夥有心事居然還能吃那麽多……或者說他是不是好幾頓飯都沒有吃啊!
他看著我尴尬的笑著說:“哎呀,沒想到白翌那麽能做菜啊,這味道絕對比館子裏地道多了。”
白翌也坐在了位置上,把碗筷往我面前一推說:“也就會炒幾個小菜,算不上什麽,安蹤,碗你收拾。”
這小子的報複一向很實際……要他包涵,就得我去刷碗。等我洗完回來,他們之間保持著一種怪異的沈默,一個自顧自的喝茶看報紙,一個一句話不說的發呆。完全不會找話題說話聊天。
我擦了擦手對著六子說:“六子,你幹嘛去下海廟,我記得你小時候最不相信這些東西了。”
他又是一臉尴尬的樣子說:“呵呵,這不是現在信了麽……”
我感覺這小子肯定出了什麽問題,他臉皮薄,這窗戶紙還得靠我來捅破,我歎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對他說:“六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你現在這樣子哪有當年的威風。”
他摸著臉頰反複打量著我,然後躊躇了好一會才試探著說:“哎呀,小安你現在可比以前機靈了。還眞的被你說中了,我是遇上了件……一件怪事……”
我一聽那小子那麽說話,怎麽都感覺心裏不舒服,怎麽著,感情我小時候就是一個二愣子?這點事故都看不出來?
白翌一直沒有說話,翻著報紙喝著茶,感覺對我們的事情漠不關心的。我對這六子說:“什麽怪事?你怎麽就被整成了現在這副德行?”
他皺了皺眉頭,臉上又出現了一絲陰郁,他抿了一口茶說道:“這事我實在是難以開口啊……”他有些顧及的壓低了聲音說:“估計這次我招惹上了鬼怪了。而且還,還他媽的是一個女鬼!”
我越聽越糊塗,這小子到底怎麽了?心理作怪?還是眞的遇見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說話怎麽那麽不著邊際呢!我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說:“那麽你到底招惹上什麽東西了?”
他沒有聽出我語氣上的不耐煩,聽我那麽一問反而以爲我相信了他,又繼續說了下去:“其實,我是跟著我叔父做書畫買賣的。有時候運氣好,也收得到古代的珍品。那些東西到手的時候爛的和豆腐皮一樣,所以需要修複。而我主要做的就是修複這個工作。”
他那麽一說我才想起來,我走的是平常的美術路線,他是專門學習國畫書法的,所以到了後面也就不和我們一起畫了。
所謂的古畫修複其實也是一種行當,自古有之,方法各家有各家的絕活,大部分都是以揭、洗、補、全四個步驟進行。特別是揭這個步驟爲關鍵,周嘉胄《裝璜志》稱:“書畫性命全關于揭”。這些耗時耗人力的工作需要的是萬分的細心和仔細,高手可以把一卷毀的面目全非的畫補得猶如新畫,並且完全保留原有畫中的神氣和精髓。
我問道:“那麽說你這次遇見的麻煩和畫有關聯咯?”
他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清楚啊,但是這次我們收到了一卷《月下桃宴圖》,據我叔父請了好幾個老專家來鑒定,這卷乃是明朝中期,大名鼎鼎的徐渭之筆!”
我大吃一驚,如果眞的是徐渭的畫,那完全夠得上國寶級的文物了呀!此時連白翌也擡起頭來驚訝的看著我們。
我雖然不是學曆史的,但是對于美術學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否則怎麽當老師?徐渭,字文長,晚年號稱青藤道士,與當時大名鼎鼎的文徵明的弟子陳道複並稱當時的白楊青藤,是明朝中期,吳門弟子中起到承上啓下的重要人物,徐渭更加是以一手狂放不羁的潑墨法爲後來的畫家起到了開創新形式的作用。他晚年的傑作《墨花》還在北京博物館收藏。可想他的墨寶是何等的珍貴!
我看著六子的臉,心裏想這小子不會是說大話吧,市面上那些名家的赝品也多的去了,別拿著一副西北貨來這裏忽悠人。他從我臉上看到了懷疑的神態,鄭重的說:“小安,你不知道很多的珍品其實都在民間私人收藏者的手裏,那些東西如果公開,就是可以引起美術界和文物界嘩然的重磅炸彈!我們有專門的鑒定專家,據他們研究這眞的是徐渭年輕時期的一卷埋骨法的作品,題詞說是送給當時已經名聲遠揚的陳道複的。”
他繼續說道:“當初收到的時候實在是破爛不堪,但是叔父一說是徐渭的眞迹,我是打起十二分的仔細來修複這卷畫的。單單是前期那些防腐,防蟲的藥材和一些准備工作就做了兩個多禮拜。剛剛拿到畫的時候沒有什麽特別的怪事,就是感覺畫的眞是傳神,好似透過層層的桃花就可以看見月下兩個人對酌暢飲的情景,那種用筆墨入化境的技法,也只有這樣的天才才能做到的。”
的確修複工作其實就是和古代作者跨時空的對話,你要了解的遠遠不只是畫的布局和手法,而是要了解畫的人,畫的情景。只有面面俱到才能夠把畫還原成最初的形態。這本身就是一種通靈的過程。
我認眞的問道:“那麽你修補中出現了什麽問題?”
白翌已經把報紙放了下來,也傾著身體聽我們的談話。
六子捏了捏鼻梁,顯得有些疲倦的說:“就在我要揭畫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有一個女人找到了我,其實你看看我的樣子也就知道,哎,女人嘛,總是喜歡我這樣有藝術氣質的人的。”
我瞥了他一眼,其實說句良心話,六子這小子長的是人模狗樣的,同樣是帥氣,他和白翌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白翌一看就是那種實打實英氣十足的帥,而六子怎麽都感覺骨子裏透著一股痞氣。
我打斷他的自我陶醉說:“大哥,我知道你女人多的去了,排起隊伍猶如那春運長龍。您繼續說重點!咱們不是八卦周刊。不聽小道豔文啊!”
他咳嗽了兩聲,尴尬的說:“好好,重點來了,這個女人怎麽說一身打扮其實眞的看不出什麽朝代的,總之白色的衣服包滿了全身,腳上穿著一雙黑布鞋,長發披肩,臉上雖然沒有妝容,但是白皙的肌膚一看就是那種清麗佳人,而且身材也不錯的……她來找我,說想要認識我,和我交朋友。我也很高興,其實我剛和我第四任女友掰了,有那麽一個美女來勾搭我,是個男人都心動,對不?”
我按了按太陽穴,對這他說:“你小子再不說重點!老白,開門,送客!”
他馬上擡著手說道:“哎,我這不是要有一個過程麽!好好,重點是她很奇怪,感覺有些不眞實,後來她每天都會來找我,來了也不吃,也不喝,就是坐著和我說話,聊天還有麽就是……嘿嘿……我們談論問題都是關于丹青和書法的問題,而且那女人極其的有才華,特別是擅長一手瘦金體。眞的比我這個練了十幾年功夫的人還要精道,但是我說要帶她出去,她就搖頭。她只在我的房間裏待著,而且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會出現。有段時間我以爲她是我們這行的商業間諜,但是她對我那些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並且從來不進我的工作室。對她,說眞的,我産生了一種戀愛的朦胧感。”
說著他臉上浮現出了一種矛盾的神情,看的出六子這次是動眞格了,他想了一會兒就繼續說下去:“我的工作依然繼續下去,但是怪事也發生了,比如每次工作的時候,我感覺身邊總是多了一個人,有的時候我可以聽見有人在我背後說話,說的全都是畫中最精要的地方,我一回頭什麽人也沒有,當我要拿毛筆去沾墨汁的時候,發現硯上擺著我最需要的那只筆,但是我都是把筆挂在筆架上的……”
六子說的有些激動了,他深呼吸了下繼續說:“那女人幾乎每一個晚上都出現,但是我感覺她每一次出現都有些變化,好像感覺變醜了,但是仔細一看依然是以前的模樣,我心裏想著或許是熟悉之後就感覺她沒有那種陌生女人的特別感了吧。”
我聽著縮了縮頭,摸了摸脖子,其實這事並不是有多麽的恐怖,按照我和白翌的經曆,估計每一件都可以把那小子嚇瘋了,那種東西早就不會嚇倒我們了,我對本來抱有絕大希望的恐怖內容感覺有些失望。感覺就是這小子聊齋看多了,把自己當甯采臣了吧。
但是白翌的眼睛卻沒有走神過,他越聽越仔細,幹脆站在我身邊,一起聽他說事。我感覺這樣大驚小怪的事,實在沒意思,准備安慰幾句就打發他走吧。
沒想到白翌卻說:“接下去呢?”
六子陷入了更加陰郁的深思中,那老不正經的臉上居然也透露出一絲寒冷的陰氣,他說道:“我因爲工作需要,在工作室有我的臥房,我可以把起居飲食都在工作室裏面完成,或許是這次修複工作量太大,反正在遇見了那個女人後,我的身體就越來越虛弱,居然有些頂不住,發燒了,我把自己關在臥房裏,想睡一覺等好點了吃點補品再繼續幹。我躺在床上覺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有一雙冰涼的手放在了我的額頭。頓時我有些吃驚,一看是她在我的床邊,依然是一身的白衣,我安心了點,告訴他自己有些不舒服,她也安慰我,讓我好好養病。但是我突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是把門鎖起來的!,她……她怎麽進來!她以前是怎麽進來的?!”
說著六子激動的握著雙拳,他說道:“突然意識到這點,我怎麽看她都感覺處處透著一股詭異,她的皮膚太白了,仿佛是透明的一般,她總是安靜的看著我,但是此時我感覺她安靜的讓我毛骨悚然!我門的鎖是專門去瑞士特別定做的,可以說只要我一鎖門,這裏就是一個密室。她除非是空氣,否則根本無法進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一直都在這個屋子裏!從來沒有走出去過!”
說到這裏六子顫抖的從上衣口袋拿出了一包煙,哆嗦得抽出一根,猛吸了幾口,稍許鎮定之後他吐著煙,捏著香煙的手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陽穴說:“我躺在床上,那女人居然一句話也不說,她一直用她那冰冷的手摸我的臉,那個時侯,我害怕極了,想迅速的逃離房間。那女人看出我想要逃走後,她的臉就開始扭曲了起來,原本潔白的肌膚,變得猶如枯木。她的眼神突然從柔和一下子變成了陰森,她咧著嘴,從嘴裏流出了許多黑色的墨汁,她像平時一樣想要和我接吻,我的媽呀,頓時我就嚇癱了。她那老妖怪似的臉眼看就要靠過來了。我抄起了枕頭就扔了過去。那女人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怨毒,她問爲什麽不看她,難道她不美麽?我看到她那個樣子就想吐了,還美個屁啊。
她變得更加的急躁,直接向我撲了過來,掐著我的脖子就往下按。力氣大的根本不是一個人類的力道,很快我的舌頭就吐了出來。在我翻白眼的時候,我衣服裏的那塊開光古玉掉了出來,那是我叔父送我的入門禮物,有些年頭的古器了。那女人看見了馬上就退了出去。
我顫抖的爬下了床,穿上衣服就逃了出來。然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工作室。說實話,到現在那圖還只修複了三分之一!然後我發瘋似的到處去求那些開光符,希望女鬼不要再纏著我。”
我低著頭思考著,這到底是哪路的妖怪,想了半天也是理不出個四五六來,我擡頭看了看白翌,他摸著下巴,眼睛眯了起來,這個狀態就說明他完全在思考問題了。反正白翌的能耐我最了解了,這個時候我看著焦急的六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六子啊,兄弟那麽多年沒見,看你遭次橫難也不可能不幫你,這樣吧,你先回去,找個地方避避。等我……和白翌想出對策了,然後再來和你商量。”
六子聽我那麽一說,急的都快哭出來了,他哭喪著臉說:“別啊!小安,不!蹤哥!你既然能幫忙,就不能見死不救啊,再不搞定那東西,我這個《月下桃宴圖》就完了啊,如果不在定期的時間內修複完畢,我就得在我這個圈子裏消失,從此名譽掃地啊!”
我瞅了他一眼,早知道就不說要幫忙了。但是畢竟是多年的兄弟,以前還在一個小區裏玩過,不能眼看著人家身敗名裂啊,我擡頭對著白翌說:“老白,你看這……怎麽整?”
六子不愧是和那些老猴精時間待長了的,一看我是沒什麽本事的,白翌才是重點,馬上調整策略對著白翌一臉賠笑,還一邊塞給他香煙說:“白哥,我一看就覺得你是有本事的人,如果這次你眞的幫了我,以後我們就是換帖的哥們了,只要你一句話。我六子就上刀山下火海的替你辦事!”
白翌接過香煙然後對六子說:“你畫在哪裏?我想看下。”
他一聽白翌對這件事情有興趣了,一時間有些吃驚,但是他馬上回過神就說:“畫還在我的工作室裏,你們可以過來看。”
白翌穿上了外套,看了看我然後問道:“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我一聽,嗨,這小子這回倒來勁了,看看就看看,我也拿起外衣披在身上,然後揮了揮手說:“走!一起去看看,難不成畫還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