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謠言
離開遠比我意料的容易,看著身後那片廣袤無邊的連綿青山,誰會知道那裏竟然藏著一個從上古就遺留下來的宗族,而我們,從此刻起便不再算是族中的一員了。
以後只怕也不會有機會回來了,雖然心裏微微有些不舍的感覺,可是一想到從此之後,就可以和三叔快樂的生活下去,頓時又覺得一切都是公平的。
可是事情似乎總不是一直讓人如願的,比如我們剛到了鎮上的小客棧,就聽到了幾個幾乎傳遍了天下的消息。
武國的新帝登基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一直有些不待見的太子殿下。他終究還是登上了王座,雖然不知道這個位置他到底能夠坐穩幾天。
而第二個消息就顯得有些香豔了,據說出了個冠絕天下的絕色美人兒。各國皇室和有錢有勢的大家都在想辦法獲得那人的畫像,一幅畫竟然被賣到萬金之上,卻仍然供不應求。
關於這位美人的說法,雖然有些眾說紛紜,但是大體的意思還是不變,這位美人不知出自哪里,卻在武國出現過一段時間,甚至吧那位豔名遠播的武國信任皇上還要美上數倍。
這亂世之中,這些香豔的消息向來傳播的快,不到短短數日就傳遍了各國,甚至有許多人都開始慕名前往武國,試著碰碰運氣,但求一見。
聽完這消息,我第一個感覺就是不妙。再看三叔,他的臉色陰沈沈的,難看的厲害。
我靠過去環住他的手臂,“氣壞身子可划不來,既然有人沖著我們來了,我們便見招拆招唄,我倒是想看看這世上還有誰敢打三叔的主意。”
三叔冷笑起來。“這回打的可不是我的主意。”
說道最後的時候,語氣裏顯而易見的帶上了隱忍的殺氣,是動了真怒了。
“我哪有值得別人圖的,還不都是為了三叔。”
“若是這樣便算了。”三叔抬起茶碗一口飲盡,看上去火氣還是沒消。
我湊過去坐在他腿上,然後圈住他的頸子,靠在他肩上慢慢的沈思起來,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在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不過很大的可能性便是武國那幾位。
這世道眾人對旁的消息早已無所謂了,那兒打家劫舍殺人放火,或者那個城被破了,什麼國又該亡了,這都是司空見慣的事了。
倒是這絕世美人,倒真是沒有人不感興趣的,這世上人心最不滿足的無非是財,權和色。
“三叔我們不反擊麼?”憑三叔的脾氣,是從來不會讓人從他這裏討了好處去的。
更何況在三叔的心裏,我又是他最看重的,別人動我的念頭,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一樣,他會這麼善罷甘休,是絕對不可能的!
三叔微微一笑,“當然要。”
“三叔認為是誰傳出來的?”我猜想應該是太子殿下,憑他對我的那莫名的敵意,最見不得我好的應該就是他了。
三叔卻搖頭,似乎並不贊同我心中的想法。
“丹木翔。”
他輕描淡寫的吐出這三個字,卻叫我大大的吃驚了。
“我和丹將軍有過節麼?”什麼時候得罪的這個人?我完全不記得自己和丹將軍有什麼摩擦啊,幾乎連話都不見得多說,似乎大部分的時候,我都是在和太子殿下不對盤。
等等,難道丹木翔就是因為太子所以和我結下的仇麼?我可真是倒大黴了!
還沒等我糾結完,三叔笑意更冷了。“不是過節。”
不是過節,那丹木翔幹嘛要針對我?或者說他針對的其實是三叔,因為三叔不和他合作,應該是這樣的吧。
可惜三叔又給我潑了噴冷水。“他想要你。”
那聲音冷的像是從冰縫裏出來的一般,冷的我有些打顫,簡直覺得靈魂都要被凍住了。
三叔感覺到我的僵硬,放柔了身子輕輕的給我撫撫背,微微的散去一些戾氣。“他想要你也該想想自己夠不夠資格。”
我皺皺眉,著實想不出來丹木翔那家夥怎麼可能會對我有意圖,他不是和太子那個什麼麼?那天在樹林裏看到的,還有之後他不是也都很維護太子的麼?真的是絲毫沒有感覺出那個家夥有什麼非分之想的。
於是我忍不住看向三叔,該不是三叔胡思亂想了吧?
三叔一看便知道我怎麼想的,忍不住在我腦袋上敲了個暴栗。我捂著額頭可憐兮兮的裝疼,其實三叔下手看起來重,敲上去的時候卻極輕。
不過裝一裝是肯定要的!“三叔不愛我了,好痛!”
“真的痛了?”三叔拿開我的手看看,倒是有個紅印,不知道是我壓出來的還是他敲出來的,但是他倒是有些捨不得了,低下頭輕輕的吹吹。“不痛了不痛了。”
“三叔太壞了,每次都是打了我,然後再來哄。”
“別胡說!”三叔不贊同,伸出手指輕輕在那紅印處揉著,然後低下頭細細的親了好幾下,似乎這樣就不會再痛了一般,雖然本來就不痛的說。
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疼寵,我靠在他懷裏問,“三叔說說,為什麼懷疑丹將軍。”
“他看你的眼神。”三叔這麼說。
我卻壓根想不出丹將軍的眼神哪有不對的,“就這個原因?就說明丹將軍喜歡我?”未變太過於不靠譜了吧,當然,未免再被敲一下,我是不敢說出口的。
“他將你的喜好打聽的一清二楚。”
有嗎?我茫然的看著三叔,我完全沒有發覺啊。
三叔冷笑了一下,把我往懷裏攬了攬,然後慢慢說。“你愛喝用荷露泡的茶,偏愛葷不喜素,口味還喜歡酸辣,還嗜吃甜食,睡覺喜歡安靜……”
我靠在三叔的懷裏,聽他一項一項的點來,然後詫異的發現,在將軍府上的那段時間,果然每件事都是合乎著我的喜好去的,難怪在那裏住的時間,除了太子殿下不時與我作對之外,我竟然住的絲毫沒有不適。
“可他還跟太子……”我不知道我把這事擺出來,是為了說服自己還是三叔,但是明顯我心裏已經有幾分信了三叔的猜測。
三叔淡淡的撇來一眼。“發洩欲望怎能和喜歡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