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所謂人妖

　　次日中午，龍城突然變得熱鬧起來，很多人聚集在倉庫管理員那裡。就跟那菜市場似的。

　　羅冰本來想去拿點藥，結果，一抬眼就看到了荷葉等一堆原來破爛家族的人。

　　**當前頻道消息**

　　[荷葉飛舞]：很久之後，我望著那片被血光染紅了的天空，看著火鳥在天空中飛過，我突然想起那年的雪天，你從獨角獸上走下來，跪在我的面前，說，老大，買我回家養吧。

　　[老尼姑]：蒼狼，在山洞裡獨自添食著傷口的蒼狼皇，那棕色的瞳仁中，已經沒有了身為狼王的驕傲，是你的無情，傷透了它的心。你可知，在寂寥的星空下，有一雙棕色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你的背影，直到你消失之後，它才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悲鳴，「嗷……為啥你不買我……」

　　[容格格]：雪女雪女，雪的女兒，有冰雪般清澈的眼眸，卻有冰雪般無情的心，是誰，能夠溫暖她的心靈，帶她走進春天？是你，是你，沒錯，就是你。賣雪女啦！！快來搶啊！！

　　[荷葉飛舞]：賣獨角獸拉，極品獨角獸！～

　　[骨幹美人]：賣狼拉，加屬性的，帶珍字的，應有盡有，歡迎搶購！

　　[老尼姑]：大閘蟹阿，快來搶啊……

　　[容格格]：極品雪女，極品阿極品……

　　破爛家族Q群消息

　　[羅羅冰冰]：大家在幹什麼呢？賣寵物？

　　[荷葉飛舞]：哦，我們姐妹幾個打算不玩幻想拉，反正家族解散了自己玩也沒意思。

　　[骨幹美人]：我們要把裝備寵物全賣了，錢留給你們吧。

　　[老尼姑]：阿彌陀佛，俺們去玩卓越之劍……

　　[容格格]：非常RP的一個遊戲喲～ ～遊戲裡可以接吻捏～ ～ 我們要在那裡也建個破爛家族～

　　[荷葉飛舞]：對阿對阿，破爛家族解散了，我們再建個別的，嘿嘿，把我們小破爛的精神發揚光大～

　　[羅羅冰冰]：真的不玩了？

　　[荷葉飛舞]：嗯，玩這個遊戲就是因為捨不得大家阿，現在也沒激情了……整天看著我屁股後面那個死活不能騎的獨角獸，我那個抑鬱阿……

　　[骨幹美人]：我弄的那個蒼狼也不能騎阿，RP問題……瞧人家昏迷姐姐的寵，那麼多技能……

　　[老尼姑]：哎，我能玩一個遊戲玩幾個月真是破紀錄了，以前都是玩兩天就刪的～ ～

　　[容格格]：我在天龍八部裡也有個號呢，好久沒練了，打算撿回來練……

　　[荷葉飛舞]：阿阿阿我還玩誅仙呢，一個三十多級的小菜鳥，有沒有人撿我回去養……

　　[龍行天下]：你們四個真的要走麼？

　　[荷葉飛舞]：也不是走啊，我們還在群裡，隨時可以聯繫呀～ ～每天都回來陪大家聊天阿～

　　[一劍一個人頭]：其實我也不想玩幻想了，累，換個輕鬆的玩，什麼連連看之類的～

　　[一劍一個人頭]：我跟我老婆在連連看裡也建個破爛家族玩玩，哈哈～

　　[戰無不勝]：我去玩音速，嘿嘿，有人跟我一起麼？咱也去弄個破爛家族玩玩啊，自己當老大，被龍行天下壓搾了這麼久……

　　[刺蝟的刺]：小戰我跟你去阿，我也玩音速的說～

　　[刺蝟的刺]：潛水這麼久，就是因為玩音速呢，怕卡阿……不敢開Q說話……

　　[小米粥]；這麼說來，我們破爛家族不是開枝散葉了……

　　[寄生蟲]：就跟那細胞分裂似的，母細胞分裂成了好多個子細胞……

　　[流感病毒]：我以為你要說，像那寄生蟲繁殖似的，一裂二，二裂四……

　　[寄生蟲]：你別噁心我。

　　[好大一棵草]：那大家不會離開群的對吧，這裡可以破爛的總部阿。

　　[荷葉飛舞]：那是當然的～

　　[好大一棵草]：那個小戰和刺蝟，你們要是被欺負了就找我，我現在玩音速已經到出神入化的境地了，認識的高手也多……

　　[龍行天下]：呵呵，我們在音速裡也有家族的，改名破爛家族了，你們有興趣可以加，小米粥是族長呢～

　　[戰無不勝]：太好了，終於找到組織了，淚奔……

　　[羅羅冰冰]：你們可不可以幫戰之後再走？

　　[荷葉飛舞]：什麼幫戰？

　　[羅羅冰冰]：昏迷成立了個新的家族，打算過幾天滅掉無極門。

　　[骨幹美人]：昏迷姐姐果然是偶像級人物……總是幹這種驚天動地名垂千古的事……

　　[荷葉飛舞]：那當然咯～

　　[荷葉飛舞]：我們一定會到場助威的拉～ ～ 對了，賣東西的錢也給你們好了，也算是我們出了一份力啊。

　　[老尼姑]：無極門的那些傢伙，自作孽，不可活啊。

　　[容格格]：姐妹們，我們把裝備什麼的也賣了吧，反正不玩了留著也沒用。或者家裡人誰看得上眼的話，送給你們好了。

　　[龍行天下]：嗯，既然很多人都不玩了，那麼，也該是時候搞個聚會哦？

　　[小米粥]：不知道這週末大家有沒有空？

　　[龍行天下]：B市附近的人，能來的都來吧，大家當了這麼久的網友，也該體驗一下見光死的感覺呀～

　　[好大一棵草]：……

　　[龍行天下]：阿，對不起小草，我不是說你見光死的事 = =

　　[好大一棵草]：算了，我早就不在乎了，那個變態大叔也沒再找過我，我還樂得清靜，哼。

　　[小米粥]：大家能來麼？

　　[荷葉飛舞]：我OK拉，不過我那副尊容會嚇死你們也說不定……見到我抱頭鼠竄的話，我可會生氣的……

　　[骨幹美人]：我週末要去跟客戶談判……恐怕來不了。真遺憾～

　　[容格格]：我沒問題，可以去，我也想認識一下大家～

　　[老尼姑]：B市，天啊，那我豈不是要坐長途汽車坐五個小時……格格給我點好看的小說，我在車上用mp4解決兩部。嘿嘿。

　　[老尼姑]：要溫馨的，就像有一種妖怪叫人妖那樣的，我不要虐的阿，在車上哭太不好玩了。

　　[容格格]：哎呀你找我就對了，我那庫存量大把大把的，什麼虐到死的甜到膩的清水到家的變態到底的，我都有呀～ ～給你郵箱過去。

　　[老尼姑]：蹭蹭，我拿個移動硬盤過去，你給我拷你全部的庫存，好不好啊。

　　[容格格]：切，便宜你了，記得帶禮物……

　　[龍行天下]：尼姑我幫你訂酒店，你儘管放心來就是了～

　　[流感病毒]：我可以去，嘿嘿，我週末沒課～我帶上寄生蟲一起去，不過老師不知道有沒有空，嘿嘿，我盡量帶老師過來～

　　[寄生蟲]：老師這幾天春光滿面阿，應該有空吧……

　　[羅羅冰冰]：我不出意外的話也可以來啦 = =

　　[寄生蟲]：其實我最想見的就是冰冰了……我作冰冰的隱藏粉絲已經好久了……

　　[流感病毒]：我想見昏迷姐姐，好想她喲……

　　[羅羅冰冰]：昏迷說，不滅無極門，她就不回來……

　　[流感病毒]：哦……那你勸勸她嘛，讓她也去呀……

　　[羅羅冰冰]：嗯嗯。

　　[龍行天下]：那我改群公告了。

　　群公告修改為：週六晚8點，龍華路ONLY ONE酒吧，地下一層，小破爛們聚會咯，通關密碼，破爛家族的口號～能去的盡量哦～

　　[荷葉飛舞]：為啥地下呢……我想到地下黨了，囧

　　[老尼姑]：是啊是啊，好像很見不得人似的。

　　[龍行天下]：那個地方還不錯，我會訂很大的包間，大家自由一些，還可以跳舞唱K玩遊戲吃自助餐……

　　[小米粥]：反正如果見面了尷尬，沒話說的話，就埋頭吃東西好了>_< 西餐中餐分兩邊的，照顧大家的口味～ ～

　　雖然羅冰向來不喜歡這種熱鬧場合，況且那麼多人都不認識，自己又不太會說話。

　　可是……也許，破爛家族聚會的話，昏迷能來也說不定。

　　而就在這個時候，羅冰卻突然收到一條消息。

　　那條消息，

　　足以改變羅冰的一生。>_<

　　「你的身邊有妖怪，請馬上進入緊急戒備狀態，做好一切防護措施，以免造成人身和財產的損害。」

　　發送者：南宮小蟬

　　=============

　　不知道為什麼，羅冰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這條消息應該不是上次那樣的恐嚇，那麼南宮小蟬是什麼目的？擔心自己被騙？或者純粹沒事找抽？

　　她知道自己是她哥的朋友麼？

　　羅冰按了按額頭不去理他。

　　開玩笑，什麼叫身邊有妖怪？我又不是孫悟空難道還要去打妖怪不成。

　　[等到昏迷]：冰冰在？

　　[羅羅冰冰]：嗯，在。

　　[等到昏迷]：給我你的地址哦，我給你寄點東西～

　　[羅羅冰冰]：XX路XX號XX房，寫冰冰收就可以啦，我就一個人住。哦還有個哥們兒，他不會拆我東西的。

　　[等到昏迷]：嗯，給你寄點禮物，呵呵～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羅羅冰冰]：你送的我一定喜歡～ ～

　　[羅羅冰冰]：對了，破爛家族這週末要聚會，你去麼？大家很想你呢。

　　[等到昏迷]：看情況吧，我週末有點事，如果能做完的話就去吧～

　　[羅羅冰冰]：這樣啊，那你這周什麼時候有空麼？我想見見你。

　　[等到昏迷]：這星期都比較忙～對不起～

　　[羅羅冰冰]：哦，要不給張照片看看吧，你看我都給了你那麼多照片了，禮尚往來嘛～ ～

　　[等到昏迷]：我電腦上周剛格了盤，照片什麼的都沒了……

　　是麼？

　　這麼巧？

　　羅冰皺了皺眉頭，兩個人嘴上說是什麼情侶，都這麼久了，還是不肯給照片。

　　是信不過我呢？還是你根本沒有認真，或者，你在逃避？

　　[羅羅冰冰]：那你有攝像頭吧，視頻好了。

　　[等到昏迷]：我沒有攝像頭阿。

　　[羅羅冰冰]：QQ圖標都顯示有攝像頭，還說沒有～ ～給我看看啦，好不好～

　　[等到昏迷]：阿，我看一下。

　　[等到昏迷]：攝像頭壞了，我這裡網絡又不好，卡死了，要不下次吧。

　　[羅羅冰冰]：你害怕？

　　[羅羅冰冰]：你在怕什麼？

　　[等到昏迷]：我的攝像頭真的出問題了～

　　[羅羅冰冰]：你有時間管什麼垃圾掃蕩家族，還在那搞什麼軍事演習，就沒時間出來喝杯咖啡啊？

　　[等到昏迷]：對不起，以後一定會見的，現在還不是時候。對不起，冰冰。

　　[羅羅冰冰]：你老實告訴我，你根本沒想過見我，對不對？

　　[等到昏迷]：不是這樣的，有些事情很難跟你說清楚，你給我點時間。

　　[羅羅冰冰]：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你該知道我對你是很認真的，如果你只是想玩玩的話，請你提前跟我說，讓我有個心理準備，這樣失去的時候不會那麼痛。

　　[等到昏迷]：我對你也是認真的，你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而且還會一直喜歡下去的……

　　[羅羅冰冰]：那你為什麼不肯見面呢？我對外貌要求不高的，只要談得來，喜歡對方，就算不好看又有什麼關係？喜歡一個人又不是喜歡她的臉，臉總會變老變醜，內在才重要阿不是麼……

　　[等到昏迷]：汗……不是我長得醜的問題……我也知道你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羅羅冰冰]：那你為什麼不肯見我？你信不過我？

　　[等到昏迷]：你別逼我，我現在也很混亂，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接受我的一切

　　[羅羅冰冰]：當然了，我說過多少次了，我還想要跟你一直在一起呢，你要我發誓才信麼？

　　[等到昏迷]：如果我說我是人妖呢？

　　[羅羅冰冰]：你別開玩笑。

　　[等到昏迷]：我沒開玩笑，如果我是人妖你會接受我麼？

　　[等到昏迷]：你會接受一個男人喜歡你麼？你能接受他單純的喜歡你的心麼？你能接受跟一個男人擁抱親吻，一輩子一直在一起麼？你能接受不能有子女的事麼？能接受別人的指指點點麼？

　　[羅羅冰冰]：……我不是同性戀。

　　[等到昏迷]：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不想給你壓力。我以為你可以慢慢改變，喜歡上我的話，也許，可以到忽略性別的那一步……

　　[等到昏迷]：如果我是男人的話，不管有多愛你，多麼想要珍惜你，你都不能接受對不對？

　　[羅羅冰冰]：原來你一直在騙我……

　　[羅羅冰冰]：你是個男人？那你還說喜歡我？還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喜歡上你？

　　[羅羅冰冰]：耍我很好玩麼？你太過分了！！！

　　[等到昏迷]：如果你剛開始就知道我是男人，你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的不是麼？我也沒有機會聽你說喜歡我，感覺你的關懷你的體貼，還有那些你親手做的禮物……你知道麼，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我好開心好開心，雖然隔著個電腦屏幕，但我真的能感覺到你那份喜歡的心情……

　　[等到昏迷]：可我也知道，如果我人妖的身份揭穿了，你就再也不會看我一眼，甚至會厭惡我，對麼？

　　[等到昏迷]：我努力了這麼久還是沒有結果嗎……

　　[羅羅冰冰]；別說了，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也不想跟你翻臉。

　　[羅羅冰冰]：以後各走各的吧，昏迷「姐姐」。

　　羅冰關了QQ，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個傻傻的女法師，眼睛突然很酸。

　　自己對她那麼用心，因為是初戀，因為自己不太會跟人交流，總是害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怕她不會喜歡自己……

　　後來所謂的「兩情相悅」之後，甚至想過，如果找個這樣的女人，兩個人守著一個家，一輩子都好。

　　想過把她帶回家去見媽媽，然後對媽媽說，我要跟她在一起。看媽媽已經有了皺紋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想過自己的保時捷旁邊那個位子，讓她坐著，兩人一起開車去旅行，隨便哪裡都好，車上放她喜歡的音樂，還有雜誌。

　　想過努力掙錢買一棟漂亮的房子，不用太大，只要舒服就好，房間裡要刷上暖黃色的牆紙，暖暖的很有家的感覺。

　　書房裡放兩台電腦，兩個人可以一起上網，一起玩遊戲。窗簾用白色的，她應該會喜歡，廚房裡也要有各種各樣新鮮的蔬菜，不知道她會不會做飯，如果她不會的話，自己可以學，盡量往新世紀好老公的方向看齊……

　　想過在兩個人都老了的時候，一起坐在陽台上看夕陽，然後再互相罵著廢材，回想著在遊戲裡第一次見面時她拽拽的樣子，想起她送自己套裝時的毫不猶豫，想起她留給自己最好的寵物卻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隨便抓的，想起兩人一起打怪一起升級，想起她細心的保護，總是在怪物近身前妙殺，不讓自己受絲毫傷害，想起和她一起在Q群裡吵架罵了滿篇的廢材，想起和她一起逃避那些變態的追殺，然後一起死……

　　因為太認真了，總以為，對方會和自己有一樣的想法，每次想到這裡就覺得很溫暖，自己是個性格那麼彆扭冰冷的人，而她那麼開朗，那麼有人緣，那麼會吵架會說話，以後的日子裡，一定不會覺得無聊，覺得孤單。

　　可是這一切如夢幻般的幸福，居然是場騙局。

　　從頭到尾，都是場騙局。

　　就像蜘蛛布好了網，等著小蟲子撲過來。

　　可是誰想到，小蟲子帶著那麼認真，那麼虔誠甚至感激的心情，義無反顧撲到了那個網上。

　　還在那傻傻的，努力的，編製著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真是廢材，不是麼？

　　羅冰看著電腦屏幕上鋪天蓋地灑下來的雪花，心裡涼涼的。

　　記得有人說過，別人騙你，是因為你好騙。

　　所以，錯不在你，錯在我，把一切都當了真。

　　扯開嘴角笑了笑，真是傻到家了，連大草的一半都不如。

　　大草好歹潑了杯咖啡現在還樂呵呵的，可他呢？連把對方拖到黑名單的時候，手都抖個不停。

　　最後還是狠不下心。如果拖到黑名單了，那些聊天記錄就沒有了。

　　那些……幸福……就都沒有了。

　　雖然，原本就是虛假的。

　　手機響起的時候，羅冰還在盯著屏幕發呆。

　　響了好久，才慌慌張張的接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又想到昏迷沒有自己的電話，這才鬆了口氣。

　　來電顯示是劉星，大學時的舍友，也是除黑森林和何葉之外的第三個朋友。

　　羅冰咳嗽了一聲，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

　　「喂，劉星啊？什麼事。」出口的聲音卻沙啞到連自己都不敢辨認的地步。

　　「羅冰，我有事要告訴你。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嗯，說吧。」還有什麼比她是人妖更震撼的呢……

　　「你那個網絡老婆等到昏迷，她……」

　　「她怎麼了？」

　　「她其實是人妖。」

　　羅冰愣了愣，原來大家都知道，就我像個傻子一樣，還在那當她是老婆？

　　笑死人了。

　　「羅冰你先別激動，你這個人太單純，總是把別人想得跟單細胞生物一樣簡單，那個等到昏迷……如果是網戀也就算了，這種事情很常見，可是你如果真想跟她一起的話……你沒談過戀愛又沒什麼經驗，我是怕你被人騙，現在告訴你不知道還來不來的及。」

　　「你知道吧，我妹，就是南宮小蟬，她跟我說，有一次她調戲昏迷的時候昏迷親口告訴她自己是人妖的，我妹剛開始也沒在意，以為你是女的，昏迷是人妖的話那也剛好湊成一對……可你昨天在群裡說你是人妖，然後我妹就一直納悶，直到剛才吃飯的時候她才跟我說，為什麼百合還沒開就謝了，基因突變變成BL了……」

　　「我為了求證還去找了我七師父，我入師門的時候昏迷已經退了，所以我不知道這件事，可是師父知道的，他確實是人妖，他跟師父還視頻過……」

　　「羅冰你怎麼不說話？我是怕你陷得太深，羅冰，你當初找我咨詢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昏迷是男的，我也沒懷疑，還鼓勵你去跟她在一起，對不起啊，我知道你不是我這種把感情當兒戲的人，你太死心眼，我怕你想不開……」

　　「你別自殺啊，也別自殘，還有，也別哭，為這種人不值得啊，就當被狗咬了一口，打了疫苗以後，照樣生龍活虎啊……」

　　「什麼自殺自殘的啊。」羅冰挑了挑眉，這個劉星真是愛胡扯，「我已經知道了。」

　　「啊？你怎麼知道的？」

　　「她自己說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啊，我自己也裝人妖啊，有什麼資格責備他。遊戲裡人妖那麼多，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了，我又沒認真，不就是網戀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羅冰……你要是難過的話……我幫你揪他出來打一頓！給你解解氣！」

　　「我沒事，你別操心了。」

　　「那你早點睡吧，你們見都沒見過，你就當從來沒認識過他好了。」

　　「嗯，我掛了。」

　　「嗯，拜拜，有事打我電話啊。」

　　「羅冰……誰的電話？」黑森林站在門口，目光閃爍的看著他。

　　「哦，大學同學，你認識的，劉星。」羅冰出神的看著電腦，雪花還在下著，動動鼠標，就沒有了。

　　就像那份感情……這麼容易，就消失了……

　　「你……還好吧？」

　　「森林，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

　　「怎麼會……你要是笨，學計算機的人都不用活了……」

　　「我覺得我很笨，被人當猴子一樣耍來耍去。」羅冰輕輕歎了口氣，「你知道麼，昏迷姐姐，她是個男的來著……」

　　「啊……」

　　「她居然騙我。」

　　「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不是有意的呢……你……恨她？」

　　「呵呵，我恨不得殺了他。」羅冰的眼神黯了下來，低垂著頭，「可是……我連拉她進黑名單的勇氣都沒有。」

　　「你知道麼？除了跟你在一起以外，認識昏迷的這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

　　「你不覺得麼？這些天來，我的笑容都多了很多呢。」

　　「就算是假的，也捨不得……」

　　因為性格的關係……

　　本來……得到的溫暖……就太少了……

　　其是又何嘗不想有很多朋友，可以和那些人一樣健談，而不是自己一出聲就終結一場對話呢……

　　又何嘗不想被很多人關心，聖誕節的時候帶著笑容拆開一張又一張的賀卡，而不是對著空蕩蕩的信箱嘴硬的說我才不在乎呢……

　　就像渴望糖果的孩子一般，說自己不喜歡吃糖，只是因為自己拿不到……

　　現在終於拿到了一個，雖然知道那個糖裡面包的是泥巴，可看到那漂亮的糖紙……

　　也捨不得扔掉

　　而且還偷偷的藏起來，免得別人發現以後說他傻，說他笨

　　可是在他的心裡

　　看到那顆糖果，就會覺得自己真的吃了糖一樣甜……

　　雖然是假的……

　　雖然一切都是假的……

　　可那顆假的糖果，

　　卻是他唯一擁有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