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面子不能丟

　主辦方的致辭后，有一些表演，還有些募捐啊、講話之類的。

　榮勁對此毫無興趣，不過過節的氣氛挺濃的，正好早晨也在，兩人站在一旁吃自助餐。

　早晨對吃很有研究，給榮勁弄了一個鮮蝦拼盤，榮勁吃得挺高興，總算覺得這次沒白來。謝黎辰自然想過來跟榮勁一起的，只是找他談事情的人太多了。他除了片酬貴，關鍵還懶，請他拍片很困難。這回好歹看見活人了，那些制片、導演都有些激動，拉了他在一旁談，都想邀請他拍戲。

　“哥好受歡迎哦！”早晨小聲對榮勁說著，邊努嘴讓他看不遠處。

　榮勁望過去，就見那里聚集了不少衣著光鮮的女賓，也都聚攏過來跟謝黎辰套近乎。

　“勁勁。”早晨湊過去低聲問，“你和我哥進展得怎么樣啦？”

　榮勁眨了眨眼，不太明白早晨那句進展是代表什么，不過想了想，最近和謝黎辰倒是沒怎么拌嘴，雖然任務完成的總是磕磕絆絆，但也沒出大差錯，就點點頭，“嗯，馬馬虎虎吧。”

　“那……有進入實質性階段么？”謝早晨一聽進展得似乎還行，就更好奇了。

　榮勁想了想，從上次謝黎辰對付趙睿的手法來看，雖然還有些地方不太專業，但是也差不多了，就點點頭，“差不多吧。”

　“啊！”早晨有些興奮，壓低聲音問，“那……是一壘還是二壘啊？嫑告訴我已經到三壘了哦！”

　榮勁想了想，很肯定地點頭，“他棒球打的是不錯的。”

　“啊！”早晨驚得臉通紅，“勁勁，看不出來你還蠻直接的么！”

　榮勁一挑眉，“我剛剛才研究過！”

　榮勁的意思是，他來之前剛剛研究過謝黎辰喜歡的體育項目，作為菜鳥觀察日記的數據依據。

　可謝早晨誤會了，激動滴問，“勁勁你尺度好大哦，那……大哥的技術好不好？”

　榮勁回想起他的棒球成績，點頭，“嗯，還算相當不錯的吧！”

　“呀！變態變態的！”謝早晨一臉興奮地跑去不遠處曹文德身邊，跟他嚼耳根子去了，榮勁則是歪過頭，不明白早晨干嘛那么興奮，莫非也很喜歡打棒球？

　榮勁自然不會追究這種事情，繼續低頭吃東西，這時，就看到身旁有人夾了一只炸蝦放到他盤子里，笑道，“我記得你喜歡吃的。”

　榮勁抬起頭，就看到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拿著香檳站在一旁獻殷勤的段楊。

　榮勁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

　正這時候，后頭又有人叫，“兔子！”

　榮勁回過頭，只見謝黎辰拿著個盤子擠過人群，盤子里好幾個炸蝦，“我看到剛剛送上來的，你不最愛吃么……”

　說話間，就看到段楊站在榮勁的身邊。

　段楊和謝黎辰對視了一眼，榮勁將手中的盤子放下，接過了謝黎辰手里拿個，問，“是面包粉炸的么？”

　“嗯！我嘗過了，超贊。”謝黎辰湊過去低聲說，“這廚子不錯啊，我打聽過了，他有家自助餐掛，離我們家不遠。”

　“是么？”榮勁似乎挺感興趣，瞇著眼睛問，“送外賣么？”

　謝黎辰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晃了晃，兩人相視一笑。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話，段楊被撩在一旁，臉上也沒什么特殊的表情變化，只是靜靜地看著。

　這時候，曹文德過來了，走到謝黎辰身邊，“喂，你怎么又跑這兒來了？”

　謝黎辰不滿地撇撇嘴，“我總得歇一會兒吧。”

　“又來了幾個要緊的人，你去跟他們聊聊。”

　“你去吧。”謝黎辰趕他，曹文德狠狠一眼瞪過去，“你不要忘記啊，老子是個打工的，你他娘的才是老板！”

　最后謝黎辰無奈，被曹文德揪了過去，臨走他還一個勁跟榮勁使眼色，讓他去外面等著，一會兒他溜出來，他倆就出去吃自助餐。

　謝黎辰被拉走了，榮勁吃著大蝦想去找謝早晨，就聽段楊問，“他是你新搭檔？”

　榮勁沒理會他，繼續走。

　“科洛老糊涂了么？”段楊卻是笑了起來，“怎么找這么個花花公子來辦事？”

　榮勁停下腳步，就覺得腦仁有些抽，不爽！

　段楊笑著問，“帶他很辛苦吧？”

　榮勁回過頭，走到段楊身邊。

　段楊看著他，“很久沒見了，有沒有空喝一杯？”

　榮勁看了他良久，張嘴，“說實話……”

　段楊認真聽。

　“你走之后。”榮勁說話一頓一頓的，語速也慢，段楊湊近，“嗯？”

　“我就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榮勁臉上顯出笑容來，“之后的每一個搭檔，都比你棒！謝黎辰，比你好得太多了。”

　“我客看不出來。”段楊笑著搖頭。

　“那當然了，第二永遠不會明白第一哪兒比自己強。”榮勁將盤子里最后一個大蝦吃掉，放下盤子抽了張紙巾擦擦嘴，“你會的，他都會！”說完，覺得心情舒暢，轉身走了。

　段楊站在原地看著榮勁走遠，無奈地笑了笑，放下杯子。

　“楊，怎么了？”

　這時候，蘇芳云走了過來，站在他身邊，“跟謝黎辰談好了么？”

　段楊回頭看他。

　“你不是要找他拍片么？”蘇芳云左右看看，小聲說，“他現在好紅哦，想找他拍戲的人一大堆，曹文德也好像很精明的樣子，咱們能不能請到他啊？”

　“不是能不能，是一定要。”段楊意義不明地笑了笑，“我倒要看看這謝黎辰，究竟有多好。”

　謝黎辰好不容易跟幾個客戶亂侃了一陣，抽了個空趕緊往外跑，不過榮勁不知道在哪兒。他出了門發現竟然是院子……伸手輕輕一拍腦袋，方向弄錯了。

　正想調頭往別處走，卻見迎面來了一個人，“謝先生，怎么在這兒啊？”

　走出來的正是段楊。

　謝黎辰擺手，“哦……我找人。”說完就想要走了。

　“對了，聽說你想簽芳云是么？”段楊問道。

　“呃……商業機密。”謝黎辰只想著快找到榮勁吃東西去，這里那么多人，他光端著盤子跟人碰杯，肚子餓還要喝酒，一會兒該胃疼了。

　匆匆別過了段楊，謝黎辰跑回大廳，又被人抓住談了兩句才，終于是脫身到了外面，果然——就見榮勁在車子里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趕緊過去。

　“慢！”榮勁不滿。

　“唉，剛剛跑錯邊了，還碰到那個誰。”謝黎辰也覺得挺郁悶。

　“碰到那個誰啊？”

　榮勁不解。

　“就那段楊咯……話說起來，他真的就是以前那個？怎么好像完全不認識你？”

　榮勁聽到這話后，微微皺了皺眉頭，撲過去，伸手摟謝黎辰。

　“喂……”謝黎辰可有些受寵若驚了，“兔子，你干嘛？”

　“別動！”榮勁趴在他身上繼續摸來摸去。

　謝黎辰笑逐顏開，“剛剛的炸蝦里放了什么？效果那么好啊……”

　“少羅嗦！”榮勁吼了一嗓子，突然……摸到了樣東西。

　手伸到謝黎辰的衣領子處，拿下了一個黑色的，帶粘性的貼片。

　“這是什么？”謝黎辰納悶。

　榮勁打開車門，將那片東西貼在了汽車喇叭的位置，回到車上，用力按喇叭……

　而同時，那頭段楊將塞在耳朵里的耳塞拿出來，歪著頭掏耳朵……好險震聾了，榮勁還是那么暴躁。

　按過癮了之后，榮勁將貼片拿了下來，甩在地上，上車關車門。

　謝黎辰有些訕訕，“哦……原來剛剛他給我裝了竊聽器啊。”

　“他給你裝竊聽器你都不知道，要是他想殺了你呢？！”榮勁不滿地埋怨謝黎辰。

　“……干嘛那么大火氣。”謝黎辰搔搔頭，“我又沒防備。”

　“這種不是準備不準備，是本能！”榮勁嘟囔了一句，“死菜鳥，丟人。”

　謝黎辰也挺無辜的，誰知到這么多啊，干嘛生那么大氣。

　榮勁開了一會兒車子，問謝黎辰，“去哪兒吃飯？”

　謝黎辰興趣缺缺望窗外，什么食欲都沒有了。榮勁見他還耍脾氣，嘟囔了一句，“小氣鬼。”

　“是啊是啊。”謝黎辰無所謂地哼哼，“我什么都不好，是菜鳥是丟人的小氣鬼。”

　榮勁開到參觀前，停下車子靠到路邊，“去不去吃飯，我餓了。”

　謝黎辰悠閑地架著腿靠著車窗，“我考慮考慮。”

　榮勁嘆了口氣，“那個家伙說你壞話，我說你比他厲害多了，他才故意去試你的，你竟然給我丟臉！”

　“哈？”謝黎辰一愣，“他說我壞話？”

　榮勁白了他一眼，“你愛吃不吃，我餓死了，我去吃。”說完，開車門下車。

　“等等！”謝黎辰趕緊下車追，“唉，兔子，他說我什么？”

　“懶得說，影響食欲！”榮勁往餐館里頭走。

　“說來聽聽啊！臭小子，老子沒惹他他竟然敢說我。”謝黎辰邊問邊又湊上去，“你怎么夸我的來著？”

　榮勁不理他。

　“不用問了，你肯定夸我說，他會的我都會。”謝黎辰話出口，就見榮勁跟炸了毛的兔子似的，驚駭地看他。

　謝黎辰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是真的，瞬間心情好到爆，笑嘻嘻到，“真的啊，兔兔？”

　“天還沒黑呢，做什么夢啊。”榮勁推開餐館門。

　“呵呵。”謝黎辰笑得得意，用肩膀撞了撞榮勁，“早說么，早點通知我一聲，我就知道防著他了！”

　“你這菜鳥想防也防不住。”

　“你還夸我什么了？”

　“誰夸你，我只說你是菜鳥里面品種比較好的。”

　……

　兩人吵吵鬧鬧進了餐館叫了一大堆東西吃，謝黎辰剛剛的壞心情已然是一掃而空。

　第二天一大早，謝黎辰就被曹文德的電話吵醒，先是埋怨他昨晚自己走掉，害他被無數制片商纏住。

　謝黎辰按著電話，對正在做早間運動的榮勁撇嘴，“文德最近越來越接近怨婦。”

　榮勁白了他一眼，“也是你害的！”

　“黎辰啊！”曹文德在那里叫，“你聽到沒，我一會兒送三分合約給你看，都是條件不錯，本子也不錯的，你定一下下個階段拍什么。”

　“我不想拍……”謝黎辰的話沒說完，就感覺到一股陰風從電話那邊吹過來，只聽到曹文德用貞子般的聲音惡狠狠地問，“你什么？”

　“咳咳……”謝黎辰趕緊改口，“我看看再說。”

　等資料由快遞送來了，謝黎辰卻放到了桌上，在一旁練搏擊。

　“你不看啊？”榮勁問。

　“沒啥大興趣。”謝黎辰學著視頻里頭打小沙包的姿勢，邊問榮勁，“兔子，最近有沒有什么任務？”

　榮勁聳聳肩，“要到年假了，估計不會有了吧。”

　“不是吧？”謝黎辰張了張嘴，“這行還過節啊？”

　“誰都要休息的好不好。”榮勁打開電腦，查工作郵箱。

　“喂，那我們放假去夏威夷或者馬爾代夫度假怎么樣？”謝黎辰擦了擦汗撲到沙發上。“陽光、沙灘、比基尼！”

　榮勁白了他一眼，就見郵箱里有一封郵件，打開一看。

　“是薩拉發來的，段楊最近的情況。”榮勁打開郵件。

　謝黎辰有些掃興，“怎么又是他啊，這小子也夠陰魂不散的了。”

　“嗯？”榮勁摸了摸下巴，“他投資賺了不少錢啊。”

　“有我多么？”謝黎辰不屑。

　“你是家族遺傳。”榮勁說著，伸手一指他，“富二代，敗家子。”

　謝黎辰喊冤枉都來不及，“我那是自己掙的！”

　榮勁壞笑，繼續看，“大多是正當生意啊，嗯……還蠻有一套的么。”

　“我看！”謝黎辰坐到了榮勁身邊，拿過他的資料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就皺起了眉頭，“喂！這小子家里很有錢么？還是你們做烏鴉的時候賺很多錢。”

　“都說了他是烏鴉之前！那時候我們都只是接受培訓，練習技能，出過幾次任務但是基本都沒有錢的。”榮勁認真說，“所以他也算白手起家。”

　“他才不算是白手起家！”謝黎辰嘖嘖兩聲搖搖頭，“你看他第一筆生意，他又沒有風投，那本錢哪兒來的？”

　榮勁愣了愣，“這個時間是他最早離開組織的時候，一離開就有那么多錢了么？”

　“呵。”謝黎辰冷笑一聲，“男人想白手起家，要不然就一點點積累財富從小做起，一開始就大的，好一點呢是借，壞一點呢是騙，不好不壞就靠女人咯。”

　榮勁皺眉。

　“唉，別管他。”謝黎辰擺手，“咱們過咱們的，他是死是活跟咱們沒關系。”

　榮勁瞄了他一眼，很不給面子地讓開點那眼神像是說——誰跟你咱么！

　看到了桌上的幾分資料，就幫著謝黎辰打開……看了一會兒，吃驚。

　“怎么了？”謝黎辰湊過來。

　“你看，有一份是段楊他們公司的。”榮勁遞過去給他。

　謝黎辰拿過來看了看，“呵，價錢那么高啊。”

　“別接了。”榮勁道，“他肯定沒按好心。”

　“沒安好心也就是表示不甘心不服氣，一定要我去演咯。”謝黎辰卻是笑了起來，拿起電話。

　“你干嘛？”榮勁不解，就見謝黎辰笑得一臉猥瑣。

　“干嘛？”謝黎辰撥通了曹文德的電話，“昨天給你丟人了今天給你賺回來啊。”

　榮勁更不明白了，曹文德的電話打通，就聽謝黎辰說，“文德啊，那個段楊開出的價錢……”

　“是不是很不錯啊？”曹文德看來對這一單合作也很有興趣。

　“嗯……再給我往上加三倍。”

　“哈？！”曹文德驚得差點把聽筒扔了，“你要瘋啊？”

　“加去吧。”謝黎辰笑，“他一定會同意的。”說完，掛了電話，對一旁一臉險惡的榮勁壞笑，湊過去拽住他的衣裳角說，“勁勁，這筆前賺來后我們都買炸蝦，我給你蓋一座炸蝦城堡！”

　榮勁

　一腳踹翻他，“有病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