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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碗小米粥(網遊)》第33章
三四章 徐人渣

  文彬覺得自己非常奇怪。

  照理說,那個人不顧自己的厭惡和反抗,一再的強吻,打擊自己身為爺們的尊嚴。

  他囂張又霸道的處事方式,讓人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揍到他蹲下來滿地找牙!

  可莫名的,有時候竟會產生一種「自己才是罪魁禍首,他反而很受傷很委屈」的想法。

  那種奇怪的負罪感,讓人心底發寒。

  看到他為了救自己而燙傷的手,會不忍心去揍他。

  看到他痛楚的神色,落寞的背影,心裡會覺得難受,很彆扭的那種難受。

  甚至在他兩天沒回來的時候,會擔心他是不是太壞了,所以被天打雷劈,被車撞?

  可一想到他真的出了事,卻沒有絲毫欣喜的感覺,反而有些害怕。

  真是太莫名其妙了,那個傢伙,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嘛。

  夜深人靜,文彬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又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起初若有似無的似是試探,後來,那聲音漸漸變大,讓人煩得要死。

  那熟悉的,老鼠咬泡麵的聲音,就在旁邊的廚房。

  文彬不再猶豫,從床上翻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廚房,對準目標,一腳踩了下去!

  只聽一陣唏哩嘩啦的泡麵被踩碎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清晰,可惜踩碎了一箱子泡麵,那老鼠倒是機靈非常,迅速往臥室的方向逃去。

  文彬咒罵了一聲,拿起一拖把就追了出去。

  「打死你,小東西,趕吵老子睡覺!出來……」嘴裡念叨著,抬著拖把滿屋子追,追了一路,追到徐風臥室前。

  文彬也沒細想就推門而入——

  對上徐風冷淡的目光。

  文彬一邊扛著拖把,另一隻手尷尬伸到後腦摸了摸,想回頭溜走,卻被徐風叫住。

  「大半夜的幹什麼,還抬著地拖,犯病了嗎?」

  文彬把拖把放了下來,笑道:「我見到一隻老鼠跑來你房間,就追過來了。」

  徐風淡淡道:「那你進來打吧。」然後站起身來,讓了個通道。

  文彬硬著頭皮進屋,總覺得在他那種目光下,自己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抬著拖把打老鼠——實在是不合適。這不是典型的看馬戲場面麼?

  於是僵住身體,訕笑著說:「不用了,改天拿老鼠藥滅了它,我先回去了。」

  轉身要走,卻被徐風突然拉住了手臂。

  文彬愣住。

  因為是夏天,文彬晚上睡覺的時候習慣了穿背心和短褲,光溜溜的手臂被他一拉,他有力的手指和赤-裸的皮膚接觸,居然是——像火燒一樣讓人心跳的熱度。

  文彬趕忙甩開手臂,垂下頭盯地板:「什麼事,說吧。」

  見他那麼明顯的厭煩表情,徐風笑得有些苦澀,不動聲色的把手收了回來。

  「忘了你討厭跟我接觸,我會留意。」

  文彬的頭垂得更低了,「啥事兒快說,你煩不煩。」

  徐風頓了頓,從桌上拿起手機來,遞給文彬:「修好了,給你。」

  手機屏幕上正常顯示著的壁紙——豎著耳朵炸了毛的小白貓。

  鍵盤也散出淡淡螢光,按幾下,有反應,還有聲音。

  看來是修好了,可以用。

  文彬有些彆扭的把手機接過來,又瞄了一眼他用紗布包得厚厚的右手,心中不禁驚訝:他用一隻手修好手機的嗎?那一定會很辛苦吧……

  抬起頭來,見他一臉淡漠的樣子,文彬心裡又是一陣詭異的負罪感。

  有點難受,像是心臟上紮了一根很細小的針,微微的刺痛了一下。

  「謝謝你了。」文彬把手機收回,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來。

  徐風卻因為這個笑容而有片刻的失神,有些僵硬的別過頭,故作平淡的說:「不客氣。」

  粗神經的文彬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問道:「對了,你的手沒事了吧,疼不疼?」

  「嗯,沒事。」

  氣氛有些尷尬,文彬撓撓頭,把手機捧在手心裡,珍寶似得翻來覆去瞧了好幾遍,確認可以用了,這才嘟囔著:「這個手機是我媽媽送的禮物,我大一的時候就帶著了,忠心耿耿的跟了我四年,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我下午折騰了半天也不管用,所以,真的很感謝你。」

  「嗯,不必客氣。」徐風笑了,不但不厭煩他反覆的說謝謝,反而帶著些許溫柔和包容的神色。

  文彬不敢看他那種笑容,趕忙垂下頭,話鋒一轉:「但是,咱一碼歸一碼,我這人可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過去的事……既然你說了以後不會再那樣,咱大老爺們,也沒必要那麼小氣的斤斤計較對吧,所以就恩怨情仇一筆勾銷,你看成嗎?」

  其實嚴格來算,徐風這個人除了吻了自己兩三次之外,其他事情上還算是不錯的,惡劣的行徑也僅是「吻」這一件而已,還夠不上「衣-冠-禽-獸」的資格。

  倒是幫了自己不少的忙,比如提行李、做論文、半夜做飯、殘廢了還修手機等等……

  這些小恩惠跟被強吻的深仇大恨比起來,當然是微不足道的。

  可是,接下來自己讀研的三年,還要跟這位大師兄朝夕相對,總不能一直這麼尷尬的相處下去吧?所以,文彬才想自己應該放開胸懷,豁達一點,原諒他以前的錯誤,就當被狗咬了一口,該過去就過去算了。

  然後好好相處下去,

  厚著臉皮說了這番話,有些忐忑的等他回應。

  沉默良久之後,徐風卻說道:「說勾銷就勾銷,你以為小孩子畫寫字板,拿橡皮就能徹底擦乾淨了嗎。」

  文彬愣了。

  這不是自己給他台階下嗎?他這人怎麼反倒臭屁起來,這麼不識相、。

  「那你說怎麼辦吧,不然就換宿舍,不然,我也沒法跟你相處下去。」文彬氣惱的說。

  徐風淡淡道:「好吧,你說怎樣就怎樣。」

  「呃?」怎麼變臉變那麼快。

  「餓了吧?想吃什麼?」徐風自然的把話題引開。

  一聽吃的,文彬的肚子很應景的叫了叫,嘴巴也吐出兩個字:「麵條。」

  上次吃過,他煮的面實在是人間極品……

  「好,我給你煮。」

  文彬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徐風忙碌的身影,他的右手還裹著紗布,用左手煮麵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可臉上依舊是平淡的神色,切菜的時候因為右手不能動,沒辦法壓住菜,有些困難的用左手切著……

  文彬上前去,認真的看著他手裡的刀:「要不,我來吧。」

  徐風點了點頭,轉身去冰箱裡拿雞蛋。

  回來的時候,見文彬一臉興奮的切著,徐風不禁失笑——這傢伙,哪叫切菜,根本就是亂剁一通。番茄能被他切成如此怪異的立方體,青菜能被他劈得像木材,還真是難為他了。

  文彬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切得不太好吧,我可是第一次下廚,你別嫌棄。」

  徐風淡淡問道:「在家不做飯嗎?」眼睛卻盯著他滿是認真的臉。

  「嗯,大學一直和周哥住在一起,他做得很好吃,以前在家的時候,都是我媽媽做……」說到這裡,文彬也覺得自己挺不對的,又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徐風淡淡道:「還不錯,第一次能切成這樣,已經夠讓人震驚了。」

  文彬搞不懂他說的震驚是褒義還是貶義,回頭看了眼自己切得奇形怪狀的番茄,都二十一歲的人了,連個菜都切不好,特別是在他這個人面前,文彬覺得很是丟人,不禁紅了紅臉。

  「那啥,我去客廳了,煮麵的活還是你來吧,我怕我煮出來的吃了拉肚子。」

  說完,逃一般跑出了廚房。

  其實,文彬的想法是很簡單而直接的,既然已經跟他把話說開了,說好既往不咎,那當然要說到做到,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所以現在,也能跟他簡單的聊上幾句,雖然做不到心無芥蒂,至少不會帶著那種敵對的情緒,話裡帶刺了。

  在文彬的概念裡,從來不記仇,特別是在對方已經認錯道歉的情況下,自己當然會豁達的去原諒。

  只是原諒之後,心裡依舊有些彆扭,那是源自哪裡的呢?

  甚至害怕跟他單獨相處,即使在兩人已經打開心結拋卻過去那些不愉快的前提下,跟他在一起,依舊會有種詭異的感覺,那種忐忑,不安,負罪感,甚至些許的溫暖。夾雜在一起的詭異感覺,在體內如電流般亂竄,時常讓文彬頭皮發麻。

  那個人深沉的目光,讓人不由自主想要逃開。

  逃到客廳之後,這才坐下來,深深吐了口氣,用手拍了拍胸膛。

  冷靜冷靜,肯定是因為他曾經吻過自己,自己是怕他,跟他一起才覺得緊張。

  徐風很快就把面端了出來,香噴噴的麵條,讓文彬高興的捧起來就吃。

  徐風也坐在文彬對面吃起面來,用左手拿筷子夾麵條,總是不小心讓麵條滑下去。

  文彬看了半晌,覺得那樣皺著眉頭夾麵條,滑掉了又重新夾起來的徐風,有一點好笑和可愛。

  文彬低頭悶笑起來。

  「笑什麼?」徐風冷著臉。

  文彬趕忙搖頭:「沒事沒事,我說你用筷子不習慣的話,可以用勺子吃啊。」

  徐風起身拿了勺子過來,兩人面對面一起吃麵條,徐風當然是優雅的吃法,文彬則是——豬一樣的吃法,還不時發出滿意的讚歎聲。

  看他一臉滿足享受的表情,彷彿吃個麵條就像吃滿漢全席一樣,一邊嘖嘖讚歎著,嘴巴呲溜溜的吸著麵條,很是可愛。

  徐風笑了笑,突然問道:「文彬,你很討厭我嗎?」

  「咳咳咳……」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文彬被喝下的麵湯嗆道,眼睛發紅咳嗽了良久之後,才擦擦嘴巴,「是……有點討厭。」

  文彬的話很直接,在看到徐風神色黯了黯的時候,又小心的補充道:「我不會說假話嘛,實話實說,我有點討厭你。」然後拇指和食指輕輕貼一起捻了捻,笑道:「一點點。」

  徐風沒說話,文彬也自然不會多言,兩人默默的吃完了麵條,因為徐風手上有傷的緣故,文彬很主動的跑去洗碗。

  洗完之後出來,見徐風還待在原地不走,文彬有些尷尬的說:「過去的事我會忘掉的,以後……咱同個屋簷下,好好相處吧,大師兄。」

  這次的大師兄倒是叫得順口,沒有以往故意一字一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諷刺意味。

  徐風點點頭:「你的論文要抓緊了,明天開始找一下資料,確定方向和論題。」

  「嗯……」

  「要發表的話,最好能上核心期刊,這對你以後也有好處。」

  「嗯……」

  「那明天下課之後跟我去圖書館,我幫你選幾本書。」

  「好……」

  提到這些事情,文彬當然只有乖乖聽話的份,且不說他那個雙博士的學位如兩座大山壓在頭頂,文彬自己,對這些事情完全是沒概念。

  本來學校對畢業論文的要求沒有那麼嚴格,文彬更沒奢望過以自己的水平還能發去哪裡的核心期刊……不過聽他這麼一說,倒是頗為興奮和感動。

  拋開過去的恩怨不談,大師兄在幫自己的時候還是很盡心盡力的。

  徐風似乎對文彬的順從和聽話非常滿意,輕輕笑了笑,道:「好了,過一會兒再睡,剛吃完飯就睡覺對身體不好。」

  「嗯,知道了。」

  兩人擦肩而過之際,文彬突然道:「那個,你的手……」

  「嗯?」

  「呵呵,我覺得你那個紗布包得太難看了,要不我給你重新包一下吧。」被他的眼睛盯著看,文彬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後腦勺,繼續解釋道:「包不好的話傷口恢復起來比較慢,我吧,小時候特調皮,經常上房揭瓦爬樹,也不知道傷過多少次,做飯什麼的雖然不行,包傷口,我的技術可是比得上外科醫生!」

  「你以為傷在身體表面的就屬於外科嗎?」看他那一臉自豪的樣子,徐風不禁又想打擊他,逗他一番,「外科醫生可是動手術刀的,不是整天給你擦碘酒包紗布的。」

  文彬氣惱:「不要算了!」

  「我沒說不要。」徐風揚起唇角,輕輕笑了笑:「到臥室幫我包一下吧,明天我還要上講台。」

  文彬跟著徐風來到臥室,讓徐風在床上坐好,翻出藥箱來,動作倒是頗為熟練。

  拆開紗布之後,卻被那傷口嚇了一大跳——手背上起了膿包,甚至有一小部分潰爛了,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有些部分,皮肉都跟紗布粘連在了一起,拆下來的話肯定會撕爛……

  被那可怕的傷口刺得胸口一陣緊縮,文彬咬了咬牙,罵道:「哪個混蛋醫生給你包的?太不負責任了吧!」

  徐風心中一暖,輕聲道:「夏楓包的,我拆了,又自己包了一遍。」

  「你白癡啊!不會的話幹嘛不找我這個專家,你看,現在傷口差點爛掉了,還好發現的早,不然你的手背肯定會廢掉,就算不廢掉也留個難看的疤。」文彬一邊咬牙切齒的咒罵著,一邊輕輕拆開紗布,因為有些地方跟皮膚粘連在一起,文彬的動作難得的小心和輕柔,像是害怕碰壞似的。

  文彬的髮絲垂了下來,遮住了前額,看不清表情。

  只能聽他不厭其煩的反覆詛咒著不會包傷口的夏楓。

  小心翼翼的捧著手,如同對待珍貴寶物一般的動作,偶爾的關心……

  讓徐風心裡一下子就暖了起來。

  今天他用那種語氣說話的時候,徐風心裡其實很是難受,特別是說「我希望在你心裡同樣差勁」的那一刻,徐風只覺得心臟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捅了還不夠,抽出的時候,又在中間化了一條深刻的痕。

  那條痕裡灌進了冷風,呼啦啦的吹動著,讓全身的神經都被牽扯著,疼痛起來。

  或許別人會覺得你沒禮貌,不懂事,粗俗不堪——可在我心裡,你真的,一點都不差勁。

  一點,都不差勁。

  這句話說不出口,只能放在心裡面。默默轉身離去的時候,心情沉重,舉步艱難。

  替他拿過手機來修,因為手指不方便,非常困難的用牙齒和左手拆開蓋子,把裡面浸的水用紙巾擦乾淨,弄了一個下午,終於修好了,累得滿頭大汗,卻在想到他燦爛的笑容時,心中一陣歡喜。

  不經意間打開手機,想要確定能不能使用,在通話記錄那一欄,看到一個未接來電。

  徐人渣。

  那一刻的震撼,似乎在晴空萬里的夏日,突然當頭砸下一桶的冰雹。

  極度的痛苦,讓臉都不由得扭曲起來。

  被喜歡的人如此深刻的討厭著……

  原來在他的心裡,自己只算個人渣。

  那種無力感,讓人的呼吸都沉重起來。

  心痛,懊悔,慚愧,無奈……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拼湊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到底是哪裡錯了,讓兩人之間的誤會變得如此之深?

  對著那三個字看了好久,只覺得心裡一片冰涼。

  最終,還是不動聲色的把手機還了回去,

  冷冷的說:「文彬,總有一天,那三個字,我會讓你親手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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