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化身魔鬼亦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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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給他活著的。”鐵堂杰手中拎著一個黑鬼，甩手丟了出去，蠻牛怪一口咬住，咀嚼起來。

“活著的？”古帆咧嘴一笑，猛然一揮手，思維波如同致命的絞索，一把拽出了一名潛藏在黑暗之中的黑鬼，在那黑鬼拼命掙扎的時候，古帆一揮手，依然在掙扎的黑鬼尖叫著落在了蠻牛怪的前面。

蠻牛怪停下了腳步，低下頭去，口中還沒嚼爛的黑鬼的鮮血滴滴答答地噴濺出來，這黑鬼掙扎著，尖叫著，向前狂奔，卻依然被毫不留情地吞進了肚子里。

鐵堂杰一個閃身，又抓住了一只黑鬼，丟向了蠻牛怪的側后方，蠻牛怪轉過身去，追著那黑鬼跑向了側方。

“似乎……有效了？”

“只是暫時有效罷了。”鐵堂杰道，“蠻牛怪不喜歡吃黑鬼，它不過是在補充能量……”

補充能量，自然是為了捕殺他們。

這是在飲鴆止渴。

古帆手中的動作緩了下來。

“你剛才說讓我拖延時間？”鐵堂杰說，“如果你有什么計劃，就趕快執行吧……”

鐵堂杰又丟了一個黑鬼出去，卻發現那黑鬼被丟過去，本已經閉目待死，誰知道蠻牛怪竟然理都不理，直接沖了出去。

“你的計劃呢？”剛剛打算進入“回憶”之中，卻被突如其來的危機打斷，而此前又被靈魂力量反制，失去對靈魂的控制，此時的古帆的靈魂倦怠而疲乏，完全提不起力氣重新喚醒回憶的力量。

“我的計劃……”鐵堂杰左右看了看，“想辦法逃出去。”

“這里通往外界的通道，每天打開一小時。”鐵堂杰道，“所以我們要想辦法再堅持二十二個小時零四十分鐘。”

雖然此前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是人類的時序機能并不會因此而停止，經過訓練的人。可以正確地估算自己的昏迷時間，鐵堂杰顯然有這種技能，他和古帆都是非常警醒的人，在被丟到這里之后。感受到危機之后，就立刻清醒了過來。

古帆咽了一口吐沫，道：“那……我的B計劃恐怕也不行。”

“你的B計劃是什么？”鐵堂杰問道。

“等我的飛船來救我們。”

“飛船不可能進來這里的……”鐵堂杰搖搖頭，“準備好拼命吧。”

“所以我還有A計劃。”古帆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要靠他的靈魂天賦了嗎？

關鍵是，他不知道那些黑鬼會不會再干擾他，萬一他好不容易進入了“回憶”之中。突然又眼前一黑。

“不過在進行我的A計劃之前，還有一個前提。”古帆道。

“什么前提？廢話少說，又過來了……逃！”鐵堂杰一聲怒吼，他的身體就像是裝了彈簧一般，猛然側面彈起，古帆也同一時間向前彈起，他并沒有再飛行，思維波飛行的速度。遠遠不如通過思維波強化雙腿之后彈跳的速度更快，而他的思維波幾乎都用在在空中變向和加速上了，這樣才能夠讓他的速度變得更快。

毫無疑問。他現在和鐵堂杰也是競爭對手，誰慢了，蠻牛怪就會去追誰。

蠻牛怪停下了腳步，左右看了看，顯然在猶豫到底去追誰。

鐵堂杰著上身，滿身血污，破舊的舊軍褲之下，一雙大腿肌肉肌肉蠕動如同怪獸一般，他的爆發力簡直不像是人類，比古帆經過思維波強化之后。還要驚人。

不過他的體重也比古帆重得多，古帆是少年人典型的偏瘦體型，而他卻是成年人完全發育之后的健壯體型，盡管他只比古帆高上一個半頭，看起來體型也并不胖，但是體重卻是古帆的兩倍。

“前提是殺死所有的黑鬼。給我一個不受干擾的環境！”古帆飛行之中，思維波如同颶風，卷起了地面上的各色枯骨，四面八方地投射了出去。

“噗噗噗”的輕響，每一聲輕響，都代表著一名黑鬼的死亡。

“真是一個好前提。”鐵堂杰咧嘴笑了，猙獰的表情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即便是對嬰兒也不會手軟，他是絕對的殺人機器，在云聽微面前表現出來的正直和原則，似乎都只是精湛的表演。

或者，是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格。

他沒有古帆那近乎左臂的靈魂天賦，他的靈魂天賦還未完全顯現出來，只能增強他的“直覺”，但對一名優秀的軍人來說，這點已經夠了，他只需要接受命令去殺什么人，而完全不用教他，該去怎么說。

有些人天生就是殺戮的機器。

而越是這樣的人，越需要一個溫柔的港灣，白帆號就是古帆的港灣，而云聽微，是鐵堂杰的港灣。

離開了溫柔港灣的男人們，就只會是現在的兩尊殺神，而不是睿智的白帆號船長和溫柔正義的男友。

古帆和鐵堂杰的大屠殺，頓時引起了黑鬼們的騷動，他們就像是躲藏在地面下的蛹，雖然潛藏的很深，但一旦被確認位置，就再也難以逃脫，古帆的眼前一黑，那種討厭的感覺再次襲來，但是第三次被這種靈魂天賦所禁錮的古帆，已經有了一定的抗性，他怒喝一聲：“給我滾開！”

被束縛在體內的靈魂，如同爆發的火焰，噴發出無盡的熱力，古帆的皮膚之上，似乎有銀色的光芒閃爍，他的左手突然亮起，已經劃破了幾處的戰斗服完全無法阻隔那光芒，刺目的光芒過處，封鎖他的靈魂的力量被狂暴的力量撕裂，古帆甚至能夠聽到幾聲慘嚎，那是幾名最強大的黑鬼被靈魂反噬的慘嚎。

“錚！”一聲清越的劍鳴，一道耀眼的光芒從側面傳來，即便是暗鉆也無法吸收和壓制那光芒，古帆的雙眼一亮，轉身向那邊狂奔過去，那是勝利軍刀的聲音。

“去死！”地面上一團黑霧突然出現，然后化成了一名黑鬼，向古帆撲了過來，他的背上背著兩把勝利軍刀。顯然這勝利軍刀被當做了他的戰利品。

在黑冰監牢里，最少的就是武器，這些囚犯被送進來時，已經完全被剝奪了武器。能夠帶進來的，就是一些植入了體內的小型的裝置，譬如鐵堂杰的植入式自體修復儀。

而古帆的兩把勝利軍刀，是石何悲大師的巔峰之作，在外面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更不要說在這里了。

這個人是黑鬼的首領！

即便不是黑鬼的首領，也一定是黑鬼的第一勇士！

古帆的心中如有明悟。他的思維波凝聚在右手，一拳打了過去：“去死！”

高周振波拳帶起的尖銳風錐撕裂了空間，那名黑鬼首領的體力大概在E8級別，已經算是一名高手，他閃身躲開了古帆的拳風，雙手握住了兩把勝利軍刀，對著古帆就斬了過來。

兩把勝利軍刀對古帆的思維波有著強烈的共鳴，但是它們畢竟只是武器而不是生物。雖然擁有一定的智能，卻沒有自主行動的能力，只是在空中發出了一聲聲凄厲的哀鳴。似乎在提醒古帆躲開。

“去死！”古帆卻是不閃不避，又是一聲怒吼，右拳收回的同時，左拳用盡全身的力氣打了出去。

“嘭！”兩把勝利軍刀已經砍入了古帆的雙肩，但是古帆卻完全沒有閃避，而是一拳轟在了黑鬼首領的胸前。

黑鬼被打飛了出去，雙手卻依然緊緊抓著勝利軍刀不放，勝利軍刀從古帆的雙肩拉出，帶出了涼棚鮮艷的血雨，古帆強忍著鉆心的劇痛。思維波瞬間爆發，那漫天的血雨，就像是無數的子彈，在強大的念動力之下，飛射敵人。

“咚咚咚咚……”如同打擺子一般在空中舞動了半天，黑鬼的首領落地時。已經成了一只篩子，但是他的雙手卻依然緊緊抓著兩把勝利軍刀。

古帆在念動力的推動之下，向前狂飛，兩肩的鮮血如同一對血色的翅膀，被氣壓從血管之中拉出，又被帶起的狂暴勁風，化作了漫天的血污。

但是古帆卻完全不理會，他甚至連處理傷勢的時間都沒有，他的眼中，只有兩把勝利軍刀。

作為一名冷兵器的高手，一名銅族人，他及其了解一把趁手的兵器，所能夠產生的作用。

他落在黑鬼的尸體旁，一腳踩下，黑鬼緊抓著雙刀的手臂腕骨被踩碎，緊握著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張開來，古帆還沒來得及把軍刀奪回，就有一個黑鬼從旁邊撲出來，一把抱住了那勝利軍刀。

那是一個體型非常小的黑鬼，似乎是黑鬼中的幼體，他趴在已經死去的黑鬼首領旁邊，口中發出了“啪啪”的聲音，哀傷無比。

啪啪是一個開口音，幾乎所有人類的語言之中，人類幼體所會發出的第一個音節，都是開口音，所以人類會叫自己的父母baba、papa、dada、mama，古帆不知道這個死去的首領是男性還是女性，此時他的心中，沒有憐憫，沒有猶豫，所有的，只有求生的意志。

古帆一腳踢出，小黑鬼被直接踢飛了出去，在空中就已經爆成了一團血霧，生與死的交鋒之中。

他一抬手，兩把勝利軍刀同時跳入了他的手中，雙刀在手，古帆的心中瞬間燃起了難言的自信，他的戰意高燃，鮮血滴落刃尖，血肉相連，靈魂相通。

“嗷！”小黑鬼的死亡，似乎點燃了一個桶。

在旁邊潛藏的一名黑鬼身體化作實體，狂吼鬼叫著沖了上來，不要命地對古帆發起了攻擊。

古帆的右手一抬，一道風刃已經劃出，風刃還為及體，恐怖的風壓已經壓爆了那名黑鬼，雙刀在手，古帆的戰斗力飆升。

但是其他的黑鬼，似乎也被點燃了斗志，他們拼命地撲了上來，就像是下起了一場黑霧之雨，又像是把一塊磁鐵放進了鐵砂之中，無數的黑鬼向古帆飛撲了過來。

古帆雙刀一引，一刀在前，一刀在后，一刀正握，一刀反抓，兩把長刀炫出了炫目的銀色風暴，黑霧化作了漫天的血雨，不論多少人撲上來，都只是在這恐怖的刀舞之前死亡殆盡。

“夜族人的雙刀戰技……”遠方，鐵堂杰的牙都酸了，他殺人無數，從不心軟，卻從沒見到過這樣的屠戮，這個少年似乎心中毫無憐憫，他雙目之中沒有瘋狂，只有無盡的殺意，如果有人把他的目光和眼前的蠻牛怪對比一下，就會發現兩個人的目光，驚人的相似。

似乎他們殺死的，并不是擁有靈魂，擁有思想的生物。

而夜族人的雙刀戰技，從未被人用此種方式使出來，每一招都是殺人的刀法，沒有花巧，沒有虛招，招招致命，從不留情。

古帆就像是一個攪拌機，把所有的東西都絞碎，無數的尸塊和血污散布在空氣中，就連蠻牛怪都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

古帆的雙刀一收，嗆一聲歸鞘，他的身邊再也沒有站著的黑鬼，古帆能夠感受到，并不是所有的黑鬼都沖了上來，還有一些黑鬼，在角落里顫抖著。

但是那讓他不爽的靈魂還在暗處流動著。

他這短短的十多秒的時間，到底殺了多少的敵人，數也數不過來，鐵堂杰呼吸一口空氣，只覺得整個空氣都被鮮血浸紅了，捏一把都能捏出血色來。

死亡的威脅，能夠讓人化身魔鬼，還是這個少年，本身就是魔鬼呢？鐵堂杰心中想著，他咧嘴一笑，森森的白牙上也滿是血色，他又何嘗不是魔鬼呢？只有魔鬼，才能從這種地獄里活下來吧，若是天使，早就已經死了。

也只有魔鬼，才能夠保護天使的純潔，如果能夠保護微兒，他愿意化身魔鬼，化身比魔鬼還恐怖，還惡心的怪物，死亦無悔。

“小家伙，我喜歡你，等到我們過去這一陣，切磋一下？”鐵堂杰嘿嘿笑道。

“先干完你的活吧。”古帆一抬手，左邊腰間懸掛的勝利軍刀NO.037飛出，“接著！”

“好刀！”鐵堂杰接刀在手，頓時大吃一驚，他一瞇眼睛，就看到刀刃上的NO.037，頓時大驚道：“勝利軍刀？NO.037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古帆。”古帆道。

“白帆號船長，古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