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的夢裡

.

　亞瑟循著歌聲走到窗前，高台上是伊芙的獨唱，沒有任何伴奏，沒有任何多餘的妝飾，只是清唱就給人一種天籟之聲的感覺。在這一刻伊芙清麗高貴的彷彿即將離世的天使。

　她對於她做鍾愛的藝術，真的是全情投入。至少在這一刻，所有世俗的塵埃都紛紛從她身上滑落，只剩下她自己盡情歌唱。連一向對她不怎麼感冒的亞瑟此時也不得不承認，她是個藝術家。這種對於藝術本身的熱愛比之地球上任何明星都要強的多。

　當豐收祭的盛典到達尾聲，人群漸漸散去，亞瑟還毫無倦意，他知道明天就是離別之時了。瑰拉最終決定要跟瑰兒回家和他父親穆蘭公爵硬抗，而自己也要回去昆西，那個自己長大的小村莊，幾年不見，艾文爺爺大概更老了吧！

　塔門城外的小路上，瑰拉給了亞瑟一個擁抱說：「就送到這裡吧，等我搞定老頭子，我們藝術之都見！」他眼圈紅紅，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亞瑟不客氣的推開他笑道：「抱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來，瑰兒，給你亞瑟哥哥一個吻別吧！」亞瑟心中未嘗沒有湧動的情緒，只是他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化解悲傷的氣氛，比起瑰拉，他更習慣離別。

　沒想到瑰兒真的走上來抱了亞瑟一下，然後亞瑟的臉色瞬間變的鐵青，瑰兒在他耳邊輕吻了一下說：「呵呵，別生氣，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

　亞瑟也只能苦笑，因為瑰兒那一刻對他說：「亞瑟老爺，麻煩您在泡妞的時候，也順便照顧照顧您那兩位小妻子！」

　那天晚上當亞瑟敞開心胸之時，在那裡的是瑰兒而不是瑰拉，瑰兒著實從亞瑟心裡得到了不少訊息。泡妞泡到這個地步，亞瑟也算是悲劇了。

　望著遠去的二人，亞瑟微笑，歎氣，為瑰拉祝福，但願他真的能夠擺脫自己的命運。

　然後轉過頭望向遙遠的藍天，化作一隻黑色的烏鴉，向著天空飛去，向著家的方向飛去。那裡有一個人等待已久了吧！

　風餐露宿的穿過數個晝夜，等到太陽最後的光芒消失在天際，昆西村也出現在亞瑟的眼前，幾年前從這裡出發，幾年後又回到了這裡，真是經歷了無數的驚心動魄，如同在佈滿暗礁的水域行船，稍有閃失便是舟毀人亡的下場。但好在亞瑟終於闖過來了，擺脫了往日的陰雲，他現在非常想要把這一切向一個人訴說一下。

　近鄉情怯的亞瑟圍繞著艾文爺爺小屋的飛了兩圈，終於搖搖的落下。

　但迎接亞瑟的是，是一個他自己也沒想到的人。一直在廚房忙碌的凱伊拍了拍手上的麵粉，為新年做準備。當她走出小屋，一個在她夢中出現了無數次的人出現在她眼前。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弄了一臉的麵粉。但眼淚很快在白色的麵粉上流出一道溝壑。

　亞瑟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凱伊將頭髮盤起，初為人婦的樣子。亞瑟已經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從來灑脫的不將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亞瑟此刻也出現了一種名為愧疚的東西，比起這個女人對自己付出的，自己顯得太過無情了。但還有以後不是嗎？他有足夠多的時間來補償她。

　擦去凱伊臉上的麵粉，一向有些剛烈的凱伊此刻哭哭啼啼的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免不了亞瑟一番安慰，才漸漸止住。

　直接將凱伊抱到屋裡，坐在床上，兩個人敘說著離別後的事情。直到亞瑟消失，凱伊才明白發生了什麼，她跳下河把握住了那一線生機，也救了奄奄一息的金和湯尼。但亞瑟卻同小船一併消失在大河之上。而後的日子裡她一直苦苦思念卻沒有任何結果，但直到今天，她所盼望的，終於回來了。

　如果不是新年將至，以亞瑟妻子身份自居的凱伊，決定要來昆西照顧艾文爺爺，或許他們今生也就這樣錯過，亞瑟很快踏上新的旅途，而凱伊也有自己的生活，像兩條再不相接的線。但好在他們還是趕上了。

　當晚上艾文帶著兩隻山雞回來的時候，將亞瑟狠狠的抱起來說：「你這小子，我就知道你沒事的！」

　亞瑟感歎艾文爺爺似乎更老了，頭髮鬍子白成一邊連在一起，亞瑟從他身上嗅到了當初在希特勒身上嗅到的味道，那是死亡的味道。突不破十五級的話，歲月終將帶走他。

　「爺爺，我有很多事想跟你說，有一件是跟我們古德有關的，一定對您有幫助的！」亞瑟認真的說。

　艾文笑著毫不在意的說：「好了，先吃飯再說吧！你一定餓壞了吧！凱伊的廚藝很不錯，你找了個好妻子！沒白出去，我就是好奇你怎麼能變成人類呢！」一邊的凱伊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亞瑟無奈的說：「那就是我想說的嘛！」

　艾文笑道：「好了，好了，吃完再說！凱伊，去把這兩隻雞燉了。」

　亞瑟說：「那樣也好，現在我也去幫忙好了！我的廚藝至少是半神級別的。」說著就去幫凱伊準備起晚飯來。

　艾文微笑望著廚房忙碌的二人，安安穩穩的坐在院子裡，感到有一種平淡而溫馨的幸福。在投入死亡的懷抱之前能夠見到亞瑟長大的樣子（雖然是變化而成），能夠見到他娶了老婆，已經算是老懷大慰了。只是遺憾大概抱不到孫子了。

　對於亞瑟的話艾文並沒有太在意，古德的事他比亞瑟懂的多，而且他在這裡隱居數十載，盡量延緩身體的衰老。終究也只能到達十四級而已，至於傳奇領域，依然是有心無力。他不相信有什麼能夠幫他到達十五級，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

　一頓溫馨的晚飯後，亞瑟讓凱伊先回房間等他，自己有點事情要跟艾文說。凱伊柔順的聽從了亞瑟的安排，她明白這並不是不信任，而是有些事她不適合聽而已。

　當亞瑟將昆西的一切都向著艾文一一道來。即使鎮定如常的艾文也不由失色。對於古德來說，昆西的身份幾乎可以等同於神，而這個神竟然和自己的孫子有莫大的關係，怎能不讓艾文驚訝呢！而且昆西的諸多秘法也讓艾文受益匪淺，眼中重新煥發出希望的光彩。

　「如果真的按那種方法，溝通土元素界，達到傳奇領域，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惜我的時間還是太少了！」

　亞瑟後悔沒有早一點回來，倒是艾文明白他的難處，讓他不用放在心上。

　「只是，爺爺。我該怎麼去找昆西套裝的其他部分呢？我甚至不知道它們都是什麼？」亞瑟皺著眉頭說出自己現在最大的難處。

　「昆西的事我瞭解的不少，等一下我可以試著預言一下，只要找到那些東西，對你來說，十五級根本不是難事！」艾文篤定的說。

　亞瑟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只要能夠到達十五級，很多麻煩就能夠迎刃而解，甚至對於梅爾老師，夏洛克來說，一位十五級的傳奇德魯伊，也遠比一個兄弟會首領更有價值。

　夜色闌珊，凱伊的喘息聲漸漸平息，此刻懶懶的靠在亞瑟懷裡，說著平時不好意思說的悄悄話。亞瑟的手在她身上隨意遊走，重新換其她殘存的**，直到凱伊抓住他的手求饒。亞瑟才笑著放過了她。

　凱伊想了想說：「亞瑟，等過來新年，你還要出發是嗎？」

　亞瑟輕吻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說：「是啊！我要去找幾樣很重要的東西，而且周遊世界也是我的夢想！你要跟我一起嗎？」亞瑟真的想帶著這個可愛的女人周遊世界。

　凱伊望著亞瑟充滿幻想的目光歎息道：「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啊！只是血棘的事我終究不能放下，如果我停止對力量的追求，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你懷裡，真的，我不想你為我傷心！」

　亞瑟苦笑說：「看來長壽也有不好的地方，我其實已經可以幫阿西娜解除石化了，但她只是個凡人而已，我還沒想到延長她的方法！但我相信這個世界那麼大，我一定會找到的。現在就先讓她在空間戒指裡待一段時間吧！反正被石化的人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等她醒過來，也不過是一愣神而已！」

　凱伊有些吃醋的說：「你倒是為她想的好。」

　亞瑟抱了抱她說：「但你在我懷裡啊！」

　凱伊說：「是啊，只是我不想把機會放在你一個人身上，我也要努力啊！而且相信我吧！我可是天才！」

　亞瑟笑道：「那好吧！說不定有一天我可以稱你為女劍聖凱伊呢！」

　夜色深沉，二人的竊竊私語一直到天濛濛亮，亞瑟看的出來，凱伊真的不想結束這種感覺。不過最後還是在亞瑟懷中沉沉的睡去。

　而後的日子過的飛快，亞瑟召喚出了泥丸讓艾文和凱伊都大開眼界。而後講了自己旅途中發生的一切，也都讓二人感慨其中的驚心動魄，波瀾起伏。

　只是凱伊難免要對亞瑟的花心埋怨一番了，然後在亞瑟一大套老掉牙的甜言蜜語中才轉嗔為喜。這一點上凱伊也無可奈何吧，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吧！沒有誰規定只能一夫一妻，反而因為戰爭的緣故，男女頗有點不平衡。不過當然，能搞定幾個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這些日子艾文幾乎完全沉迷與昆西的那些秘術裡了，如果不是想多陪陪亞瑟這個孫子，恐怕早就投入新一輪的修煉中去了。也決定了下一站的目的地，去德意志帝國尋找那個傳說中的水晶戰甲。

　艾文給了亞瑟不少不錯的建議。

　首先是不要急著脫離血棘，因為從出生開始，他身上就深深的打下了血棘的烙印，脫離的意義並不太大，即使能夠變形，亞瑟不可能不使用德魯伊的法術。反而可以利用血棘的資源，如果有一個很好的前途，血棘應該不介意培養出一個傳奇強者來。

　其次是無須盜取或者搶奪，水晶戰甲由於一直沒有人能夠使用，對德意志帝國來說形象大於實質，二百年前已經被賜給德意志第一家族——豪威爾家族。不過當然，依舊沒有人能夠使用。所以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得到的，到時候隨機應變就行了。

　不得不說艾文的經驗更為老道，提出的方法也更為簡便易行。最後艾文笑著說：「如果實在沒辦法，那就等吧！反正你有的是時間，到時候如果我能達到十五級，就去把東西偷出來！」

　亞瑟嘿嘿一笑道：「哪裡用的著爺爺出手！到時候我自由辦法的，如果我跟泥丸用那一招，即使聖域要殺我，也不是那麼簡單！」

　不過去德意志之前，還要去一趟藝術之都才行！

　(不好意思，剛才忘了說了，求推薦票，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