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糾紛
鬧得正歡的俱樂部,上演著狼虎對持。
「瘋牛,別以為你瘋我就怕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待,你就別想出這個門!」劉二少劉亦軍大喝,一雙怒目盯著對面恨不得盯死對方。
瘋牛一粑頭髮,仰頭冷哼:「誰給誰交待還不一定呢!我明白的告訴你,劉老二!今天這門就算找十六人大轎來抬,老子也不出去了!」說著長腿一踢,桌子傾倒砸壞茶几,茶几上的數件精緻藝術品瞬間摔了個稀巴爛。
劉老二氣急,揮拳就要衝出去,劉大少劉亦桀攔住劉亦軍,看著瘋牛冷靜道:「瘋牛,是人就要講個道理,你在這耍狠無賴蠻幹就以為理字能偏到你那邊嗎?」
「我瘋牛就不講理,有種你咬我?!」瘋牛睨著眼,有種就上誰怕誰的紈袴氣勢。
曉是劉亦桀再沉著冷靜,也被這句話給氣的不輕,劉亦軍早就忍不住了。「大哥,跟這種人講理就是跟牛彈琴,而且還是一頭瘋牛,要講就用拳頭講,大不了捅到長輩面前看誰才是無理取鬧!」
瘋牛唯恐不亂,邪笑著吹下拳頭道:「劉老二,我這拳頭正癢的很,怎麼你過來給我止止癢?」瘋牛背後跟班一頓哄堂大笑,劉亦軍哪忍得住,揮拳就要對上。
李泰剛巧見著,眼瞼一抬頓喝:「住手!」
劉亦桀把劉亦軍拉回來,一臉戒備看著李泰走到中間。「怎麼?李少你要插一腳?」
「我沒興趣插什麼一腳二腳。」無視劉家兩位元,銳利視線轉向瘋牛,盯得對方氣焰全無後才開口。「大年初一不在家陪長輩卻在這耍狠鬥勇,你還以為是三歲小孩子玩家家?仗著人多拳頭硬就能無視一切蠻幹就行?!」
瘋牛氣焰全無的反駁:「是他們先硬來的。」
「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反咬它一口?」李泰話音才落,劉亦軍爆怒。
「李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劉亦桀黑著臉把劉亦軍拉住,目視李泰:「你要是來幫瘋牛你就直說就是,不需要在這裡拐著彎罵人,不過在幫人之前請你先清楚,究竟誰才是先動手的那個。」
「我不需要清楚誰先動手,我只知道他是客,你們是主。客人有疑問,商戶必須無條件解釋且拿出充足證據證明所言是實,而不是耍狠一樣把人堵在門內蠻幹。這麼簡單的從商之道,劉少還需要從頭再學不成?」李泰看著劉亦桀三言兩語挖起源頭,堵的對方無言可對。
劉亦軍不服反駁。「難道無理取鬧我們也要應他?你也是做生意的,話說的太滿對你可沒好處。」
「『無理取鬧』的定性該相關實權部門來定,或大部份客戶來定,而不是商家。兩百萬不是小數目,瘋牛有疑問你們該找協力廠商前來核實而不是靠自己一方的片面之詞,商談不成便賴對方耍賴進而用上手段,這可是商家大禁,試問劉少,你這俱樂部還打算開下去嗎?」李泰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如果不打算開了,我倒是有興趣考慮下收購。」
這俱樂部是劉亦桀兩兄弟的心血,花費無數精力、財力、人脈才把俱樂部弄到如今這規格,李泰明知卻還一步步打擊進而談到收購問題,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打臉而是亦裸裸的攻擊!
劉亦桀陰沉著臉道:「說這些還言之過早,我承認在這糾紛上我們有點過急,但那也是被對方逼的,吵鬧打砸趕走我所有客人不說,還嚷著讓我們歸還他兩百萬皆賠償他的精神損失,說實在話像他這麼得寸進尺的客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瘋牛怒火直燒的罵:「敢像你們這樣坑騙本大少的,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你放心,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要是再踏進這門,我牛字倒過來寫!」
「牛少這尊大佛我們廟小也容不下,也請以後遇門不入!」劉亦軍反唇相激。
瘋牛氣急反笑。「那是,路窄就是沒辦法,想進門這腳都跨不進!」
「你!——」
劉亦桀攔住弟弟看向瘋牛道:「牛少不必扯開話題,莫真以為一番強詞奪理憑一股蠻勁就把今天的事遮過去吧?我店內的物品損失,還有今天流失的顧客,這賠償事務總該有人付!」
「我倒是想付,可你有本事拿嗎?」瘋牛斜著眼看著劉亦桀,不是他囂張實在是從小橫到大,還真沒怕過誰!
「這個不勞牛少掛心,只聽說過欠錢的,沒聽說過有錢卻還不敢拿的!」劉亦桀盯著瘋牛,牛家跟劉家論背景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怯誰,再則這事本身就是他們佔理,捅大了重板子也絕對落不到他們身上!
瘋牛還待雄辯,李泰瞥他一眼示意稍安匆燥,看向劉亦桀:「瘋牛是瘋但他不會無原無顧的風,事出必有因現在就蓋棺定論還早。」
「李少要如何?」
「我要看那塊毛料。」
劉亦桀想了下點頭答應,讓人把毛料弄來順帶把毛料商請來把貨源跟毛料出處說個清楚,原本貨源出處這些是保密資訊的,但在劉亦桀的逼視下不得不吐落了個乾淨。
聽完毛料商操一口溫洲音講完,李泰不作表示,看一眼許楠玉,許楠玉會意上前仔細查看毛料,先從對半開的切口看起。「從切面石層的細膩、光滑、紋路來看,這是真的翡翠原石。」翡翠毛料跟普通石頭在普通人眼中或許是一樣,但在行家眼中卻是天差地別,不說別的單憑手感賭石師就能明確的區分兩者。許楠玉一摸就知真假,往細了說大概廠口都能猜測個一二出來。
毛料商跟劉家兩兄弟暗自鬆了口氣,看向瘋牛的眼神帶著一股諷刺,可惜這股諷刺還沒表現,許楠玉卻是接連開口。
「不過,」視線轉向毛料表層,上面綠霧密佈跟切出來的完垮情況持兩個極端。「卻是以次充好。」
劉亦軍笑意僵在臉上,瞪眼問:「什麼意思?」
瘋牛走來,一腳踢毛料冷笑道:「意思就是這毛料根本不值這個價,你們還是騙了我!」說完面對許楠玉立馬換了一幅嘴臉,長臂豪爽的搭在他肩上笑言:「小兄弟哪家人氏?以前怎麼沒見過?還有看樣子你喜歡玩賭石?以後…」『以後』還沒完瘋牛便被李蘭一把撞開,硬擠到中間對瘋牛笑道。
「那是,誰那麼不長眼敢騙大明頂頂的牛少呀?不長眼呀,你說是不牛少?」眨巴眼把瘋牛的注意力從許楠玉身上勾開。
「證據!」劉亦桀目視全然陌生的許楠玉,心中猜測對方的身份跟李泰的關係。
毛料商更是急的一頭大汗,指著毛料層的綠霧道:「這可是毛料最好的表現,怎麼會是次的呢?神仙難斷寸玉,切垮了就賴毛料不好?這位少爺,在您可能只是一句話在我來說可是身家性命悠關呀。」
許楠玉搖頭:「這毛料問題出就出在這表層這綠霧上。這霧,澀、幹、暗,分佈極其不自然,根本不可能是毛料本身形成的。」借來強光手電筒打向綠霧道:「綠霧是有綠的表現,打上強光手電筒會有通透感,可是你們看這霧,別說通透感幾乎是黑壓壓一片根本沒有正常綠霧的相關特性。」
「有可能是片皮綠呀。」
「片皮綠再薄也是翡翠,翡翠的相關特徵一定也會有,而且片皮綠的特性都是凝而不散成片或成條狀,可是這綠霧卻是一盤散沙,散而不凝。」見有人還是不信,許楠玉向俱樂部借了些東西,東西送來戴上手套把送來的物品溝對成液體,忍著液體散發出來的刺鼻味然後拿小刷子刷向有綠霧的地方,刷上厚厚一層等毛料表層吸收,然後丟到開水裡煮,用不到兩分鐘一層綠色染料浮現在水層表面。
許楠玉看著煮出來的綠色染料對眾人解釋道:「這是最新製作假毛料的手法,不是對翡翠毛料很熟的人幾乎很難分辨的出來。」
毛料是真的,可是表面作了假,歸根究底還是騙!這結果讓劉家兩兄弟黑了一張俊臉,劉亦軍目光不善的盯著毛料商,毛料商直接求饒:「大少二少,這我真的不知道呀,一定是有人騙了我,我也是受害人呀,借我天大的膽也不敢騙兩位的。」
劉亦桀陰沉著臉抬手打斷毛料商的話,目視李泰問:「李少怎麼看?」
瘋牛很想來句『當然是全額賠償外加精神損失費』,只是李泰沒作聲他也不敢搶著答,畢竟對方問的是李泰。
李泰不理,看許楠玉對剩下的半邊毛料很感興趣,問:「還有可賭性?」
許楠玉抬頭看他,沉眉想了下道:「可賭性是有,可是我也一時半夥拿不準還有多大的可賭性。」這可賭性完全是由切面所推論出來的,表皮是不敢信的。
李泰看向劉亦桀說:「兩方都有錯那就各退一步,物品賠償跟精神賠償兩方都不追究,兩百萬已經付了沒道理全額退款,那就退一半如何?剛好我們對剩於的這半邊毛料很難興趣。」瘋牛不服,可惜被李泰一個眼色鎮壓了。
條款聽起來兩方差不多,瘋牛花一百萬就當發脾氣砸東西的賠償,退的一百萬就當欺騙瘋牛的補償,可要仔細想想卻不難看出李泰這方便宜佔大了!扯平的精神賠償跟物品賠償的等值真能劃上等號?還有今天被瘋牛發飆趕走的客人的那些單又怎麼算?難道能上門去要?那他這俱樂部也不用開下去了。還有俱樂部出現造假毛料的事蹟一定會傳遍圈子裡,他們還不知得花多少錢才能把這信譽給買回來!
可惜劉亦桀這些怨恨都只能在心裡想,臉上哪怕表露一點都不行。「好,就依李少的辦,不過也請對今天的事保密。」
瘋牛原本就不想這麼幹,現在一聽劉亦桀這麼說當下就翻臉:「一句話就想買本少這一張嘴?作夢!」
「那你要如何?」
「我——」下半句被李泰一個眼神再次瞪回肚子裡。
「好。」李泰應好,劉家的政敵不只他們幾個,在這四方城中還有數個政見不同的圈子,今天這裡發生的事不用他們主動宣揚,自有人會通過各種管道來挖掘事實的真像。
劉亦桀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才不願多作為難,他現在應該花更多時間去想該怎麼把這次事件控制在可控制的範圍內,還有怎樣最大限度的追回損失,眼神略掃一眼旁邊的毛料商。條約達成,劉亦桀當下叫來經理給瘋牛轉回一百萬的款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