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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科學!》第85章
85、為君翼下憑生清風

  雨漸漸小了,只是時不時像是壞了的水龍頭一樣滴幾滴。對於陳圓的受傷,周勤上午的時候過來看了看,然後又躲回了自己的帳篷裡。倒不是他不想說什麼關心的話,而是因為對於術士來說,會遇到陳圓遭遇的災難這種事總讓人覺得是否是他們哪兒做錯了或者德行有虧才會受到果報呢?如果周勤呆在陳圓旁邊,兩個人都會覺得尷尬,倒不如繼續拉開距離算了。

  而意外受傷死裡逃生的陳圓躺在睡袋裡沒事兒做,閒著就開始睜著雙眼盯著帳篷頂,思考很多問題。

  他從來行為處事問心無愧,故而如果說這一次遭遇災禍是報應的話,未免也太過牽強了。想一想,當年收養自己的老道曾經給自己批過命,說的是什麼呢?

  要讓陳圓去回憶那麼久遠的事情,還真的有些困難,關鍵在於要他回憶的是自己的命格。像陳圓這樣的術士,雖然會算命,也相信命格,但是他們並不會像是普通人一樣對命格中的每一件事都斤斤計較,動不動就想著要躲避禍事或者根據已經知道的命格改個命轉個運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不管命格如何,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好,常行善事,自然不怕果報。也是如此,絕大部分有所德行的術士反倒是對自己的命格沒有多大的興趣,知道了又能怎樣?不知道又有什麼影響?他們還不是要按照一貫的做法行善積德端正行事。

  善易者不蔔。明白易理的人自然知道如何行為才能得到好報,而所謂的命格實際上並不重要。

  也是如此,雖然陳圓有當年的老道批命,但他自己其實早八百年就忘記了自己的命格如何了。現在想來,唯一記得清清楚楚的就是自己命中有雙華蓋——這還是有玄學天分的徵兆,所以他才會記得。

  還好陳圓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思索,想了半天,他才從自己掃到垃圾堆裡面的零散記憶中翻出那麼一兩句話。

  「弱冠之年左右,有一次大劫,恐危及性命,不過若是好生修行,再大的災禍也不過輕鬆度過。」

  似乎,這一次遇到的事情還真的是註定?不過看起來,自己這麼多年來行為處事還是做得不錯的嘛,這一次不就過去了嗎?不過仔細想想,雖然周勤做得不對,但是在山中刻意和周勤拉開距離,自己似乎做過了。為難的絕不是周勤,而是那些被派過來的工作人員們。

  其實他這段時間的很多做派也顯得驕橫了吧,失了平常心呢。

  陳圓思索著,倒是覺得自己這一次受傷是一件好事。要是他繼續和周勤對著幹,說不定真的會越來越自以為是,最後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那可就太糟糕了。想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陳圓不由打了個冷顫。他無法想像自己變成那樣子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

  接著,他隱約聽見了雜訊。

  那一瞬間陳圓全身緊繃,他想起了泥石流那個時候自己聽見的雜訊,只是很快他又放鬆下來了。這隱隱約約的聲音並不是泥石流的聲音,更況且就算是泥石流,他們所紮營的地方也是比較安全的,現在雨也停了,不用太擔心。就是擔心,他現在這個樣子能跑嗎?明顯不現實嘛。

  仔細一聽這聲音,似乎是螺旋槳的聲音,還有大功率發動機的轟鳴聲。

  不是營地裡面攜帶的那個發動機,那一台發動機還沒有這麼強的雜訊,這種聲音,更加像是——

  「直升機!」帳篷外有人已經說出了這三個字。

  這個效率,還真是高啊?比起原來世界那種慢吞吞的速度,才發生了泥石流沒多久就過來搜救了?不過他們的來路已經被泥石流給阻斷,政府那邊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才趕快過來解決的吧?好歹,他和周勤兩個人在這裡,雖然生命都應該是平等的,他們的身份卻確確實實可以讓其他人更加重視他們的遇險。

  不過說老實話,遇險的只有他一個人吧?

  「靠,居然是軍方的孔雀系列的直升機,要不要這麼大的場面啊!」有愛好軍事的人看清楚來的直升機之後忍不住嘟囔。華夏國軍方的很多軍械的代號都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東西,航空母艦的鯤鵬系列對應鯤鵬可遨遊北海展翼長天之說,陸軍坦克的白澤饕餮等等代號,空軍的孔雀式直升飛機,都是這麼編號的。而看看代號,基本就可以知道相對軍械的強悍程度。

  「如果是你困在這裡當然沒有這麼大的場面,別忘了陳大師和周大師在這裡,這種場面不算什麼。」畢竟陳圓和周勤這樣的玄學大師,再進一步幾乎就是類似於國師的程度了。在華夏國他們本來就是國寶一樣的存在,甚至於和一些科學家一樣,國外的一些勢力用盡手段都想要得到這麼一位玄學大師,不過比起科學家還能拿家人威脅,用金錢誘惑,玄學大師們會被逮住的可能性本身就小到極限,除非太過作惡多端,就算是逮住了,他們的心性也讓威逼利誘之類的手段根本沒用。

  不要看陳圓好像一天到晚閒得沒事兒幹到處亂跑,實際上當他在錦城市聲名鵲起之後,就已經有了秘密力量守在他身邊了,等到他快速成為西蜀省一流甚至可以說全國有名的玄學大師之後,他的保衛等級基本等同於省部級幹部。當然,大部分玄學圈子的大師們都很喜歡嘲笑這種實際上沒有什麼意思的保衛措施。他們更相信行為影響命運。

  「這邊!我們在這裡!」外面的人在叫喊著,揮手,現在倒是不用點燃火把或者弄出狼煙之類來顯示大家的位置,大白天的,旁邊的山谷又發生了泥石流,他們這一片綠地上面的帳篷,非常顯眼。

  所以,陳圓很快就聽見巨大的轟鳴聲停留在了很近的地方。

  不過他知道,附近是沒有一塊足夠平坦的地方可以讓直升機降落的,就是他們在的這個山脊,也是有坡度的。所以上邊大概會空投點物資過來,然後還是想辦法打通道路吧?

  強烈的雜訊中,陳圓聽不清楚地面上和天空中在互相吼著什麼,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有人進來了。

  「圓圓!」

  !?

  驚訝地看過去,陳圓沒有想到鬱深流會出現在這裡。

  兩步並作一步跨上前,鬱深流半跪在陳圓旁邊,「我先帶你出山,骨折要快點處理才行,如果有碎裂分散的部分也好處理。」

  「但是我這樣,活動困難啊。」大腿部分骨折,使得他一條腿都完全不能動了,很明顯現在直升機是沒有降落的,難道是用繩子垂下來的嗎?雖然陳圓是在道觀這種地方長大的,但老道對他管教很嚴,所以他從來不是多瘋的性子,故而,就算沒受傷的時候想要把自己掛在一根繩子上都很困難,現在更是了。

  鬱深流沒有回答,他拉開睡袋,看見陳圓兩條被綁在一起的腿——好吧,如果一條腿大腿骨折,用另外一條腿來固定實際上比單獨用一根棍子要安全多了,即使這樣綁著有一種很好笑的感覺。

  這樣的話,想要把陳圓抱起來的話,會很不方便,因為腿部要儘量避免碰觸到。

  微微皺眉,鬱深流俯下了上半身,幾乎是貼在陳圓身上,而頭從陳圓頸側掠過,髮絲擦得陳圓一癢。

  「抱住我的脖子和肩膀。」他這麼說。

  陳圓下意識地遵從了鬱深流的命令。剛才看著鬱深流俯下的動作,他還以為對方要做什麼呢,結果……

  「抱緊了。」等到陳圓做完動作,鬱深流又添了一句,然後伸手攬住陳圓的腰,小心地站起來,不去傷到對方的腿。這樣,等到鬱深流站起來之後,就成了直立著讓陳圓雙腳離地的抱法。然後他快步走出帳篷。

  陳圓扭頭去看,方才看見從直升機下垂下長長的梯子,一直延伸到地面。

  腰上緊了緊,鬱深流一隻手攬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抓住梯子,踏了上去。

  頭頂直升機上的人看見他們就緒之後,喊著:「收梯子。」

  陳圓覺得身體隨著梯子被收短搖晃起來,下意識地雙臂用力,手也抓住了鬱深流後背的衣服。到底他還是有些害怕,於是吧頭埋在鬱深流脖頸處,閉上眼睛不去看下面。

  幾乎是哄小孩一樣的,鬱深流低低地安撫著陳圓:「沒事了,沒事了。我們馬上回去,誰愛來這個破地方看風水誰來,不管這些傢伙了,嗯?」

  這的的確確是哄小孩一樣的安慰,感受著對方說話時軀體的震動,陳圓卻覺得心裡一下安定了下來,他也不說話,明明知道單單是為了國務玄學顧問的職位,他都不可能就這麼撂挑子不幹了,然而在這句話之後,他只是點點頭。

  很快梯子被收到頂,上面的人七手八腳小心翼翼把陳圓先抬上去,然後鬱深流再自己上來了。梯子被再度放下去,其他人會逐一登機。

  之前不知道陳圓受傷的情況,加上時間太緊迫,飛機裡沒有醫生,所以必須等回去之後才能處理陳圓的傷。不過,沒有床和褥子這一點,卻很糟糕,畢竟骨折不適合強烈的顫動,而直升飛機總不夠一般的客機穩定。鬱深流二話不說,靠著機壁半躺下來,小心翼翼將陳圓先安置在自己身上,然後才對正等著拉下面的人上來的軍人說:「讓他們下面的帶個睡袋上來。」

  陳圓看著鬱深流,總覺得這一次鬱深流的樣子有點出乎自己的認知了。平時那個溫和圓滑的人,現在倒是顯出一種霸氣來了?這種形象,倒是有點像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兒的感覺。

  陳圓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漫無邊際。他只是覺得現在挺安穩的,就好像,就好像在母親的羊水中,安穩無比地沉睡。他的腦袋靠在鬱深流胸口,明明是很嘈雜的環境,卻聽得見一聲一聲的心跳。

  如同裝滿水的杯子裡又被倒入一些水,出於臨界點的水突破杯沿流下。陳圓扯了扯鬱深流的衣襟,等到對方低頭看自己的時候。主動地抬頭湊了上去,然後嘴唇相觸。

  鬱深流一愣,然而他很快反應過來,投入這個吻,沒有深入,兩個人都不過是淺淺地以嘴唇相貼。

  鬱深流的吻,安撫意味甚重,溫柔繾綣。他知道現在的陳圓需要的不是狂風暴雨一樣的吻,而是溫柔的撫慰,不管怎麼樣,他再是玄學大師,也是個不及弱冠的少年,遇到這種事情,能不心慌嗎?甚至於,此時此刻,鬱深流來不急因為陳圓的主動而竊喜或者別的什麼,他只是全心全意安慰著自己愛戀的人,希望撫平對方的不安。

  而陳圓,他的心中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或許這僅僅是一時衝動?

  感動?感恩?他還不至於為了這些而做出這樣的舉動。

  有一些情緒在心底湧動,讓他不得不這樣做。他想要這樣做。

  他對鬱深流,或許……

  或許……

  不敢深思下去的情緒,原來早已埋藏在心底,只是之前一直在積蓄力量,直到此刻才爆發。

  旁邊看著這兩人一系列動作的軍人卻有點目瞪口呆了。

  搞沒搞錯?要不要這麼浪漫好像電影大片裡面的情節一樣?怪不得他家夫人一直嫌棄他不夠浪漫,和這副市長比起來他果然還差得遠吶!

  親吻持續,直到鬱深流發覺自己嘴唇上的力度越來越輕,直到對方的唇慢慢脫離了自己的唇瓣。

  他低下頭,卻看見陳圓閉著眼,微微張唇,無比放鬆的表情。

  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看著陳圓靠在自己身上的樣子,鬱深流卻忍不住覺得鼻子有點發酸。

  真是,稍微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就出了這種事情。從他認識陳圓以來,這恐怕是陳圓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危機吧?居然遇到了泥石流,還骨折了。如果那個時候圓圓跑得不夠快的話,會怎麼樣呢?

  想到這裡,他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只是又緊了緊自己的手臂。

  委屈了,委屈了。一直以來被人捧著寵著的人,就這麼一次,先是被周勤為難,後又遇到這種事,真是委屈了。鬱深流現在覺得,什麼國務玄學顧問的職位,都沒有陳圓的安全重要。如果不是這樣剛才他也不至於說出不幹了的話。

  然而他也清楚,雖然自己說撂挑子的時候,陳圓點了頭,但陳圓最後還是會做完玉壘市的勘察工作的。不是因為貪圖國務玄學顧問的職位,也不是為了那幾個錢的酬勞,只因為陳圓到底是個獨立的人。他需要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天空。不管鬱深流是多不甘願陳圓再遇到什麼風險,在這件事上,鬱深流絕對不可以阻擋陳圓,反倒應該支持陳圓的決定。鬱深流不是那種扭曲到喜歡一個人就徹底將之禁錮的人,即使他也有很強的獨佔欲,卻明白有的時候,這樣的獨佔欲是不可取的。

  真愛一個人,就要給他屬於他的天空。

  你若展翼,我願為你脅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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