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啟凱一肚子氣，頂著臉上一個黑眼圈，一個鞋印，走進了“幻夜”。剛進門他就后悔了，眼前滿滿的人啊，人擠人還外加音樂震耳欲聾，烏煙瘴氣。

　　啟凱左右看看，就見偌大的一個舞池里，人們甩著頭發跳著舞，傻子都能看出來吃了藥了。

　　好不容易擠到了柜臺邊，啟凱四周張望，想找找那個小鬼的影子，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手。轉過臉，就見一個光著膀子穿著坎肩的老外站在了他的身邊，伸舌頭曖昧地舔舔自己的嘴角，笑：“新來的啊？以前沒見過你。”

　　啟凱看看他，沒理，跟柜臺里的酒保比了個手勢，要了一杯朗姆。

　　酒保看著啟凱的動作，不由自主打了個口哨，轉身倒了杯朗姆，放了冰塊推到啟凱的眼前。

　　端起酒杯，將金黃色的液體倒入口中，啟凱成功地吸引了周圍一圈男男女女的注意力。啟凱心說，哼，就算有個黑眼圈有個鞋印，他爺爺的老子還是帥得天地無色。

　　掏出根煙點上，啟凱看著不遠處的舞臺，想找找死小孩在不在，拿煙和點煙的動作引起了一片抽氣之聲，周圍受到酒精和藥物刺激的人群開始蠢蠢欲動。啟凱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待遇，開始放眼搜尋，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美人，最近因為小印度的關系，啟凱禁欲很久了，美女美男不要緊，不過他啟凱只做上面那個，而且喜歡纖細冷艷性感型的。

　　正找著，突然身邊有一個陰影靠近，啟凱敏銳地感覺到一陣低氣壓，回頭一看，就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站在他身后。

　　啟凱身高一米八六，一般都是俯視別人，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卻比他還高，啟凱靠在柜臺上仰起臉看看他，目測應該至少在一米九以上吧，一頭及肩長的黑發，身材很板，啟凱從一個男人的審美角度上說，這人身材不錯，另外，看他的結構比例，應該練過吧。只是讓啟凱有些不舒服的是他的臉色，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嘴唇很紅，眼睛里大概戴著變色的隱形眼鏡，要不然就是毛細血管爆裂……反正眼珠子是紅色的。

　　啟凱瞄了他一眼，發現不是自己的菜，也就沒理會，又喝了口酒，四周尋找目標，那人卻一直站在他身邊不走，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啟凱。

　　這時，后面跳舞的人群動作大了些，一個人撞到了啟凱身后的那人，那人便一個不穩撲向前，雙手正好“落”到了啟凱的腰部，曖昧地向下滑去，在要接近股溝的時候，啟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將他甩到一邊。

　　那人有些掃興地舔舔手指，伸出的舌頭比一般人要細長，而且兩邊兩顆尖利的牙齒。

　　啟凱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人類該有的長相。

　　那人也沒再上來，而是輕輕地一笑，對啟凱眨眨眼，轉身離去。

　　“娘的，盡是怪事！”啟凱憤憤轉身，想起來自從認識那個小鬼之后就沒一件事情事正常的，這回竟然還被只妖怪調戲，氣死！

　　付了酒錢剛想走，就聽臺上傳來了一陣電吉他的聲響，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

　　啟凱也回過頭，就覺眼皮一條，只見那個一頭白發的死小孩正站在舞臺的中央，燈光打在他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站在麥克風前。

　　“呀～～”人群開始騷亂，所有人都往舞臺前涌，齊整地大喊：“東東、東東……”

　　啟凱挑眉，心說，這小孩挺受歡迎啊，眼珠轉了轉，他打消了要走的念頭，停在原地看看這小孩究竟表演些什么……看這架勢，應該是樂隊吧，而且小孩是主唱。

　　人們的喊叫聲隨著音樂的響起而安靜下來，啟凱微微皺眉，看那個吉他手和貝司手那么“暴力”地彈法，聽到耳朵里的也絕對是極吵的音樂。

　　啟凱掏掏耳朵，心說，這么吵的音樂，嗓子再好也不可能唱出什么好歌來，轉回身決定離去，但是腳剛抬起來，就聽一陣空靈異常的聲音傳來……愣住。

　　第一反應是——這聲音絕對不是人類能夠發出來的！

　　第二反應是——這聲音是死小孩發出來的！

　　第三反應是……

　　啟凱猛地轉回頭，就見麥克風前，項問東正在輕松地演唱著那種仿佛沒有極致的音樂。人群開始瘋狂，在他一個高音之后，頭頂的射燈爆裂……現場的氣氛已經到了極限。

　　啟凱就看見瘋癲地甩著頭和揮著手臂的人們紛紛開始雙眼泛紅，張開的嘴里露出尖利的獠牙……

　　暈！啟凱就覺自己的腦子“嗡”地一聲脹大了一圈，這里聽歌的都不是人！

　　眼看著現場的人越來越瘋，還紛紛向舞臺涌去，而項問東卻全然不覺，還在盡情地唱著歌，啟凱緊張起來，心說，別被妖精給吃了呀，那跟他老爸可怎么交代？！

　　想到這里，啟凱三兩步沖了上去，扒開人群后一躍上了舞臺。

　　臺下的人還以為是特別安排的節目，都激動得大叫了起來。項問東也發現舞臺上多了一個不速之客，抬眼一見是啟凱，本來就煞白的臉色更白了，抬腳就想把他踹下去，但啟凱哪管那么多，一拽他就喊：“這里都不是人啊！”

　　項問東一愣，啟凱沒注意旁邊有個麥克風，說話的聲音大了些，通過麥克傳了出來，回蕩在整個夜總會里……現場瞬間安靜。

　　意識到自己又闖禍了，啟凱小心地向四周望了望，干笑：“呵呵……”

　　就見臺下的人彼此望了幾眼，隨即眼中的紅光大顯，啟凱還在發呆，項問東猛地拽了他一把，大罵：“你還愣著干嘛！跑啊！”說完，率先踹飛了身旁的一個伴奏，飛身跳下了臺，想從后門逃走。斜刺里沖出了兩個人準備攔擋，被縱身躍下的啟凱一腳踹飛，拉起項問東就從后面沖了出去，身后的人嚎叫著追上來。

　　啟凱嫌項問東跑得慢，一把扛起來就沖進了巷子，左拐右拐地往街道的方向跑。

　　項問東被顛得胃都快吐出來了，想想要不是啟凱烏龍，也不會搞成這樣，氣得大罵：“你個傻茄子，害人精，都是你……我跟你沒完……@#￥@￥￥%～～”

　　啟凱這氣，心說我好心救你，你還跟我撒潑，抬起巴掌就在項問東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項問東安靜了片刻，“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死命捶啟凱的背，邊哭邊罵，啟凱就聽身后原本已經被甩掉的眾妖怪喊：“在那里……”

　　“你再哭，再哭我就把你扔這里！”啟凱惡狠狠威脅，東東怕了，閉嘴咬牙，在心里接著罵。

　　兩人好不容易沖出了巷子，繞回大街沖上車，啟凱踩足油門，飛也似的開車逃走。

　　汽車一路直開到他住的公寓樓前才停下，啟凱打開車門沖下來，往路邊的花壇邊一座，長長出了口氣，心說——好險啊好險！！

　　正在慶幸死里逃生，就見項問東氣勢洶洶地從車上沖下來，抬腳照著啟凱的臉又一腳踹下來……

　　俗話說，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他啟凱是什么人？踹了一腳又一腳，這次再讓人踹上，他去撞豆腐好了！想也沒想，一偏頭讓過，抬手在項問東的小腿肚上彈了一下……

　　“呀！”東東就覺一陣刺痛，痛感還從小腿一直傳遍了半邊身子，瞬間麻木。

　　“咕咚”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啟凱看看坐在地上的死小孩，挑挑眉，“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啊！”

　　東東眨眨眼，盯著啟凱看了一會兒之后，仰起臉，用他那驚人的嗓音放聲大哭：“哇……你欺負人，死茄子，混蛋@@#@￥#@￥￥%……”

　　隨著聲音的傳出，整樓的玻璃都“嘩啦……”一聲震裂。

　　啟凱駭然地看著一地的玻璃渣……片刻之后，就原本黑洞洞的窗口都亮起了燈，探出窗外來的人各式各樣，但手里都拿著武器，往樓下一望見是啟凱，紛紛扔了武器破口大罵。

　　一時間，哭聲罵聲回響聲……聲聲入耳，啟凱就覺一個頭兩個大，點了根煙猛吸了幾口，心中那個后悔啊，他當時為什么就沒聽小印度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