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葉一直悶在房間里面生氣，一臉的不高興，等到天黑了，就獨自上床去躺著了，沒精打采的。

　　這時，房門被敲響，葉也不去理會，又過了一會兒，房間門被推開，變回蛇的形態的薩菲緩緩游了進來，慢慢爬上床。葉感覺到了，卻故意閉著眼睛不愿意睜開。

　　薩菲繞到葉的身前，緩緩地停下，盤起來，靠著葉。

　　葉緩緩睜開眼睛，瞄了他一眼，就又翻身轉向另一邊，薩菲耐心地又繞過來，蹭到葉眼前，葉又翻過去，薩菲跟，葉翻回來，薩菲再跟，就這樣一個翻一個跟……直到最后，薩菲把葉和自己纏到了一起，然后葉再也沒法翻身了，才消停了。

　　一人一蛇對視了一會兒，葉癟癟嘴，瞪了薩菲一眼……“嘭”的一聲，薩菲現了原形，和葉相差較大的身形，讓他輕而易舉地將小小的葉擁在了懷里。

　　“干嘛！”葉伸手去推薩菲，“走開啦，重死。”

　　薩菲冷冰冰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難得得有些溫柔之意，盯著葉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泛出了笑意，低頭在葉臉上蹭了蹭，低聲說，“你真可愛。”

　　葉立刻臉紅紅地想要逃開，嘴里說，“我不喜歡人！你走開！”

　　薩菲吃驚，問：“不喜歡人？你自己不也是人。“

　　葉鼓著腮幫子不高興地說，“就是不喜歡，我喜歡白蟒蛇……我想了很久了……你是騙子！”

　　薩菲伸手捏了捏葉的下巴，“我本來就是白蟒蛇……誰騙你了？”

　　“那……你變成人了啊。”葉不服氣地道。

　　“那你說，一個人天生是男人，后來變性成了女人，那他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薩菲問。

　　葉想了想，道：“嗯，是男人……但是，他要是真心想做女人的話，也可以說是女人……但，那個原本就都是人，和你不一樣”

　　“這不就好了。”薩菲低聲說，“你們覺得我是人，可我出生的時候就是條蛇，然后我自己心里還是把自己當成蛇……那你說我是人，還是蛇？”

　　葉有些為難，小腦袋被繞得有點暈，想了想，小聲道：“嗯……是蛇。”

　　“那不就好了。”薩菲湊過去，妖異的眼睛盯著葉的眼睛，一頭白色的長發垂到枕邊，上身還是人形，但尾巴卻已經變成了蛇形，繞過葉的雙腿，尾稍輕輕地磨蹭著葉的腳底。

　　“癢癢……”葉縮縮腳丫子，

　　“那你還生氣？”薩菲問。

　　葉想了想，搖搖頭，“不生氣了。”

　　薩菲滿意地笑了，伸出長長的舌頭，在葉的嘴唇上舔了舔，低聲道：“真乖啊。”

　　葉呆呆地看著那張原本涼冰冰的臉上漸漸漾開笑顏，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人，真好看呀。

　　……

　　“剛才那個什么東西？”出了博物館，發動汽車后，啟凱問特洛伊。

　　“哦……那個叫怨婆。”特洛伊道，“只是低級的土地怨靈而已。

　　“土地怨靈？”啟凱一臉的不解，“那是什么東西？”

　　“就是原來死在這一帶的怨靈不知道為什么集合到了一個載體的身上，然后就化作了人形。”特洛伊無所謂的說，“所以它沒有臉，因為集合了很多的怨靈，不知道用哪一張。這東西沒什么厲害的，如果被碰到，會吸收怨氣，就會生病，所以那保安才會病倒，但是他很怕光，只要用手電一照，它就會有多遠跑多遠的。”

　　“怎么最近都是鬼東西？！”啟凱皺眉，看特洛伊，“是不是你人品有問題？”

　　特洛伊盯著啟凱看看，伸手過去攀住他肩膀，“親親，你說話的時候好性感！”

　　“手拿開！”啟凱一肚子火，“我在開車！”

　　兩人還沒開始鬧，就聽后座傳來了史琰斐膩人的一聲：“呀啊……”

　　史琰斐本來是想拿出剛才偷來的書欣賞一下的，但是薩姆卻一把將他撲倒在后座上面，開始不老實的上下其手。

　　“討厭啦，不要摸那里！”史琰斐掙扎著想擺脫薩姆的糾纏，薩姆卻笑，“小乖乖，認命吧，你叫破嗓子也沒人救你！”

　　“呀……”

　　啟凱和特洛伊自動屏蔽身后那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任憑那兩人投入地去玩□。

　　車子很快開回了特洛伊的古堡門前，啟凱和特洛伊下車，提著書袋往城堡里走，薩姆則抱著軟乎乎的史琰斐跟在后面。

　　特洛伊回頭，“喂，你要不要稍微克制一點，再這樣做下去，我怕他還沒進叢林就翹辮子了，然后你也命不長。

　　“羅嗦！”薩姆撇撇嘴，“我吃飽了也就不吃了么，趁老子沒膩之前，先好好享受一下。”

　　啟凱搖搖頭，人有人品，貓有貓品，不過史琰斐也就是一只有被害妄想癥的人妖而已，算了，還是不要同情他了。

　　回到客廳里，東東已經蜷在沙發上睡著了，莫寧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抬頭見幾人進來，就問：“怎么樣了？”

　　“都拿回來了。”啟凱和特洛伊將書袋往茶幾上一放，找出來那一本《叢林密碼》來，迫不及待地翻看。

　　“記述得很詳細啊！”莫寧高興地翻看著里面的內容，“還有地圖，太棒了。”

　　樓上的葉聽到了動靜，也從房間里跑出來，身后跟著薩菲。

　　“呀！我想要的屬也帶會來了”葉又驚又喜，伸手拿起那幾本書，滿意地翻看著。

　　“現在東西都齊了，裝備也差不多了。”啟凱道，“我們來討論一下行程的日期安排……”說到這里，啟凱左右一望，皺眉，“米拉和埃克納呢？”

　　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的東東道，“他們下午出去鍛煉之后，就再沒有回來了。”

　　“什么？”啟凱吃驚。

　　“那估計已經喂僵尸了吧。”特洛伊苦笑。

　　“他倆不像那種會完全沒有抵抗就被搞定的人。”啟凱問莫寧，“你們沒有聽到動靜？”

　　莫寧搖搖頭“完全沒有。”

　　“他們身上有手機么？”啟凱問。

　　幾人面面相覷，都搖頭，這兩人身上應該沒有這種需要費腦子的現代化的高科技的東西。

　　“情況有些不對勁。”啟凱皺眉，“我們出去找找他們！”

　　特洛伊道：“現在這個時候出去，很不安全！”

　　“你是說僵尸？”莫寧撇撇嘴，“我們有辦法解決。”

　　特洛伊笑，“晚上在外面游走的，只是些小鬼而已，我這里，可是養著猛獸的，一旦吵醒了，我都不一定能馴服它。”

　　“什么猛獸？”啟凱問。

　　特洛伊想了想，還是道，“這樣吧，你們跟我進來，我給你們看些東西。”說完，特洛伊臉上露出意義不明的笑意，引眾人往客廳后面走。

　　打開一扇門，門后有一條長長的地道。

　　“這房子里還有地道？”東東睡眼朦朧的，略略瞄了一眼，就打著哈欠跟著眾人進去。

　　“這座古堡已經有好幾百年歷史了。”特洛伊微笑著給眾人解釋，感覺有些像是導游，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我只是個借住的而已，換句話說，只是這座城堡正真主人的守陵人罷了。

　　“守陵人？”莫寧好奇。

　　“四百年前，歐洲大陸曾經有一次大規模的消滅吸血鬼運動。”特洛伊緩緩地道，“據說，是當時的一位王子，被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吸血鬼拐帶了，那位王子相當的漂亮。”特洛伊說到這里，突然像是陷入了某個回憶一般，眼神變得深遠起來，“一頭金色的長發，雪白的皮膚，綠色的眼眸，高貴又彬彬有禮，他是被教皇認定為神之子的人，受到世人的愛戴。”

　　其他人都覺得特洛伊是在說某個童話故事，畢竟現在童話故事不怎么流行了，不過介于他是吸血鬼的前提，還是尊重他的同類，勉強往下聽。

　　特洛伊注意到眾人臉上的表情，淡淡地笑笑，接著往下說，“其實，那個吸血鬼痛恨世界上所有光明的東西，尤其是王子那一頭陽光一般耀眼的金發，和那燦爛的笑臉。他趁著王子出行打獵的途中，綁架了他。”

　　說道這里，葉突然問，“那個……打斷一下，這是一個悲劇還是一個喜劇？”

　　莫寧無奈地伸手摸摸下巴，道：“和吸血鬼有關的，好像大多是悲劇吧。”

　　特洛伊一笑，問啟凱，“你猜是喜劇還是悲劇？”

　　啟凱轉臉看了看他，問：“為什么這條走廊這么長？”

　　特洛伊哈哈大笑，“親親，你就是這點最可愛。”

　　“接下來呢？”史琰斐倒是全情投入地在聽，似乎這個故事很符合他的審美觀念，道，“別打岔啊，繼續說！”

　　特洛伊挑挑眉，“后來，那個溫和的王子，和那個孤僻的吸血鬼呆在了一個城堡里，住了很久，兩人漸漸產生了感情。”

　　“真美好啊。”史琰斐咬著手絹聽得淚流滿面，旁邊的薩姆不屑地瞥瞥他，“你用不用這么投入啊？”

　　“后來，吸血鬼把王子放了回去，兩人開始每晚幽會，陷入了熱戀，不過，很快就被教會的人發現了他們的秘密。”特洛伊苦笑，“這可是大罪。”

　　“的確！”莫寧點頭，“這是禁忌！在當時應該就是犯罪。”

　　“后來呢？”啟凱似乎是提起了一些興趣。

　　“后來……王子為了保護那只沒什么能力的吸血鬼，就編造了一個巨大的謊言，說拐帶他的吸血鬼，是傳說中的吸血鬼王，莫納伯爵。”特洛伊眼神一暗，“隨后，所有的驅魔人都齊聚一堂，開始追殺吸血鬼王，而當時正好出了幾件吸血鬼咬傷人畜的案件，于是……吸血鬼和人類之間，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最后，莫納伯爵被殺死了。”

　　“就是那場戰爭，讓驅魔人幾乎滅絕吧？”莫寧道，“我聽師父說起過。”

　　“后來呢？”東東湊過來問，“王子和那個沒種的吸血鬼在一起了沒有？”

　　特洛伊微微一笑，“最后，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為什么？”眾人都吃驚。

　　這時，眾人已經走到了一扇巨大的石門前，特洛伊伸手輕輕地推開那扇巨大的石門，低聲說，“因為，那個吸血鬼王，是那只沒種的吸血鬼的……父親。”

　　大門打開，就見石門后面是一個巨大的穹頂空間。四壁都亮著長明燈，整個房間里空空如也，只有正中間的地上，有一具巨大的石棺。

　　“那個吸血鬼后來不要王子了么？”史琰斐追問，“王子也是為了保護他，是無心的！”

　　特洛伊微笑，“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還是有些生氣，一時糊涂，做了一個后悔終身的決定。”

　　“什么決定？”眾人還是很同步。

　　“他咬了王子，讓他變成了吸血鬼。”特洛伊輕描淡寫地道，“與此同時，他自己得到了一種能力。”

　　“能力？”莫寧想了想，道：“聽說，吸血鬼如果吸了心愛之人的血，而心愛之人又因此而死的話，他就能從此之后不再懼怕陽光了，是不是？”

　　特洛伊點點頭，“不愧是最強驅魔人的徒弟，這種傳說已經很古老了，聽說過的人沒有幾個。”

　　“那后來呢？”葉眼淚汪汪地問，“那個可憐的王子死了么？”

　　特洛伊帶著眾人走向石棺，道，“后來，吸血鬼的部族要求那個吸血鬼去殺死王子，他不肯，就被扔進了陽光里面……”

　　“什么？”史琰斐眼淚止住，咬著手絹問，“我還以為這是一出標準的渣攻虐受戲碼，沒想到是虐攻身虐受心，峰回路轉，精彩絕倫啊！”

　　薩姆無奈地看了史琰斐一眼，甩下一句——脫線！

　　“呵……”特洛伊苦笑，“讓你失望了，那個吸血鬼在等到日出的同時，并沒有死掉，就意識到情況不對了，等他趕到城里的時候，正好是王子行刑。”

　　“行刑？”其他人奇怪，“怎么行刑？”

　　特洛伊沉默了一會兒，打開棺材的蓋子，道，“人們把它綁在十字架上面，太陽出來，他就灰飛煙滅了。”

　　石棺下，是一具石化的尸體，蒼老的厲害，胸腔處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面目有些猙獰。

　　“這是誰？”啟凱問特洛伊。

　　“古堡的主人。”特洛伊回答，“死掉的吸血鬼。”

　　“這手法……是被驅魔人弄死的。”莫寧道，“驅魔人先用胡桃木樁釘住他的心臟，然后再找黑貓吃掉它的心臟，這樣，黑貓就會成為人，而吸血鬼，也將用不能復生……”說到這里，眾人都本能地轉臉去看薩姆。

　　薩姆撇撇嘴，“呸”了一聲，“可恨當時有一條不長眼的臭蛇，搶走了半塊心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那個……”東東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戳特洛伊的肩膀，“剛才那個故事，結束了么？”

　　特洛伊挑眉一笑，“你個小孩子，對剛才那個故事很中意？”

　　“對啊，我也想知道。”史琰斐接著咬手絹，“最后那個渣攻可有抱憾終生生不如死受盡良心的譴責后悔不已郁郁而終？”

　　特洛伊一愣，轉臉看啟凱，“你說呢？你要是那王子，會不會原諒那個吸血鬼？”

　　啟凱有些奇怪地看了特洛伊一眼，指了指那具石棺里的丑陋尸體，問，“這東西跟找米拉和埃克納有什么關系？”

　　特洛伊粘上去，摟著啟凱道，“寶貝，你永遠都那么可愛！”

　　啟凱甩開他，“你正經一點行不行？”

　　“不要岔開話題啦！”東東揪了揪特洛伊，“最后呢？結局呢？”

　　“人都死了，還有什么好結局的？”葉嘆了口氣，“王子真可憐。”

　　“總覺得沒結束一樣。”東東道。

　　“對啊！”史琰斐點頭，“這種戲碼，一般到這里不都只進行了一半么？不是最后那只吸血鬼還要想盡辦法讓他的愛人復活，不能復活的話，就等他轉世投胎，然后把他找到，然后就虐自己虐的死去活來，一個死也要愛，一個死也不愛，再就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大陰謀，然后突破困難，最后大團圓結局的么？”

　　葉和東東拍手，“哇……好精彩啊！”

　　特洛伊微笑，看啟凱，“那個吸血鬼肯定是這樣想，只要能再見到心愛之人，哪怕是虐死他也沒關系的，是不是？不過他也的確是活該被虐，對不對？”

　　其他人都點頭。

　　啟凱有些哭笑不得，“你們言情片看太多了吧，什么虐來虐去的，哪兒那么多好虐？”

　　薩姆和薩菲對視了一眼，問啟凱，“你有不同意見？”

　　啟凱看看他們，道，“這故事不就倆結局么？不是王子死就是吸血鬼死，要是吸血鬼沒咬王子，最后兩人說不定都得死，王子死之前大概是慶幸吸血鬼不用死了吧……高興還來不及虐個屁啊？”

　　“哇……”葉和史琰斐、東東愣了半天，一起拍手，“高見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對啊！”

　　薩姆和薩菲相視一笑，回頭看特洛伊，就見他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盯著啟凱說不出話來。

　　“別鬧了，這死鬼究竟有什么用？”啟凱指指棺材，回頭看特洛伊，卻不防特洛伊飛撲過來，一把摟住他，猛親。

　　啟凱大驚，但無奈特洛伊攻他不備，將他摟得死緊，掙脫不得剛想咬人，但啟凱猛地想起之前晚上吞下特洛伊舌頭的那個“噩夢”，一時猶豫，就被特洛伊抓住了先機，伸進了舌頭使勁親。

　　葉臉紅紅地看著他們，躲到薩菲身后，“討厭，好□哦……”

　　史琰斐接著咬手絹，淚如泉涌，“強攻啊……好強的攻啊……我也想被強吻……唔。”話沒說完，就被薩姆一把拽過來強吻！

　　莫寧滿眼狐疑地看著特洛伊那種失而復得的神情，想起之前博物館里看到的那串吊墜，心里隱隱有了些數。

　　東東歪著頭看了半天，突然問特洛伊，“喂，你也是吸血鬼，你也不怕太陽，莫非你也害死了你最心愛的人？”

　　所有人愣住，盯著特洛伊看。

　　結束了長長一吻的啟凱剛想去狠狠揍特洛伊一拳，聽到東東的話后就停住了，也是皺眉看著特洛伊。

　　特洛伊回頭看看眾人，笑，“吸血鬼不怕太陽曬的方法有很多啊……比方說，和喜歡的人行房……”說著，伸手不要臉地摸了一下啟凱的屁股，被啟凱抬起一腳，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