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學藝也得有個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無厘頭型探案的故事…… 順便一路纏。
內容如下:
「商璃啊,你認識很多人吧?有沒有武功高強高來高去的?」
「有。」
「讓我拜他們為師吧!」
「好,少林的通智大師正想收個女弟子試試。」
「他練什麼功夫?」
「鐵頭功。」
「……有沒有不用腦袋撞牆的?」
「鐵砂掌?」
「……有沒有不自虐的?」
「江南魯家的斷情刀法。」
「要練多久?」
「起碼二十年。」
「……商璃啊!我要練速成的!還是學輕功好了~」
「譚軼忻的輕功獨步天下。」
「換個人。」
「東方君的也不錯。」
「別提眼前的。」
「慕紫啊,其實輕功要從小練起,你沒底子,身子重……」
就這樣在打擊與被打擊的過程中,我的小心靈逐漸增加了承載能力。
後期的纏磨物件就變成了譚軼忻,對話氣氛也全然不同。
內容如下:
「軼忻啊,你認識很多認吧?有沒有你崇拜的?」
「不,在世上的,我只認識三個人。」
「誰?」
「商璃,東方,你。」
「東方會什麼?」
「易容術。」
轉向東方君。
「難嗎?」
「不難,簡單得很,你要學?我告訴你,只要先殺個人再趁他咽氣之前把臉皮剝下來然後用藥水泡上……慕紫你怎麼吐了?」
轉向譚軼忻。
「商璃會什麼?」
「遼音功。」
轉向商璃。
「教我吧。」
「慕紫啊,你懂音律嗎?」
轉向譚軼忻。
「我放棄了,你教我劍法吧。」
「古人雲:劍術如琴曲,如心念,如川流,如天地,可隨萬物而生;故修習劍術亦要順應四時,吞飲日月,此間之功,非朝夕可成。最重要的一點是:劍術只給能辨是非,明禮儀的人學。」
「你看不起我?」
「沒有。」
「你最恨什麼?」
「最恨小人之為,偽君子之舉。」
「比如?」
「背後冷箭,樑上君子。」
轉向商璃。
「商璃啊,你有沒有朋友專修暗器施毒,小偷小摸的?越陰險越好!」
「你不要與譚軼忻斤斤計較……」
「我沒和他斤斤計較,我只是覺得吧——此仇不報非君子。」
「……你真要學?」
「當然!」
「譚軼忻……?」
「讓她學,她總得有些本事,免得老跟著我們吃白食。」
「商璃啊!我要最陰險最毒辣最狠的!!」
於是在快到點的時候被沒良心的譚軼忻一腳從車裏踢了出來。
狗吃屎動作的膜拜物件是一個賊眉鼠眼的老頭子。
他長長的眉毛很老鼠,他細細的眼睛很老鼠,他尖尖的嘴巴也很老鼠。所以我對他說:「老鼠先生好啊!」
他一點也不生氣,只是在我的午飯裏放了少量瀉藥。
他是商璃幫我聯繫上的老師,號稱天下第一偷,兼職下藥放暗器,人稱百綠叢中一點紅的鼠盜江撈月。
商璃還真是什麼人都認識。
「會輕功?」江老師問。
我擺擺手。
「會硬功?」江老師繼續問。
我搖搖頭。
「能識毒物?」江老師堅持不懈問。
我頭手並用。
然後他就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我發現他睡著了為止——我把他搖醒了。
「你怎麼認識商璃的?」我捏著他的鼻子問他。
他一巴掌拍掉我的手,「我是你師父!放尊重點!」起身,背對著我,尖聲尖氣說,「商少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活生生一個太監!
「商璃商璃,你奈我何?」沒大沒小已經成習慣了。
我連續三天吃瀉藥。
總算江老師還有點人性,三天之後告訴我,商家在江湖上勢力之大,影響範圍之廣,資訊搜集之快,還有個專署情報機構。
堅定了我拋棄譚軼忻的信念,也讓我充分瞭解了穆奶奶的嫁人原因,一個人既居廟堂之高,又處江湖之遠,還能兩廂得意,不讓人佩服也難啊!不過她的芳心在誰手裏還得再看。
江老師把一本《現代漢語詞典》厚度的書扔在我手上,布質封面上兩個晃眼的大字——《毒譜》。
今天的作業是把它背出來,於是我枕著字典睡著了……
夢裏斷腸草對百里香說:「其實鶴頂紅才是犯毒。」鶴頂紅不服氣:「你哪只眼睛看出來了?」旁邊黑黝黝的一團七蟲膏冷笑一聲:「因為我們都是臭的只有你是香的!看劍!」鶴頂紅挾持斷腸草:「你敢怎麼樣?」百里香道:「你別逼我。」然後抽出一條草葉子搭在鶴頂紅的老相好寒蟾露瓶頸上,再然後眾毒物打成一團,再再然後——
我被江老師打醒了。
我首先求證的問題是百里香的味道,江老師笑得花枝亂顫,掏出來一個小瓶子,當天我的午飯就給省了。
下午的課業是背書,成績是不及格,懲罰是重背。
在我的強烈要求,我開始學習一些簡單的輕功,就好像保證爬樹不會摔下來之類的,其實我相當怨念,這一招我早會了,還用他教?但在他往我手裏塞了一把沙子,並且要求我在爬樹途中不能停留還得用沙子擊中遠處的一面小鼓之後,我發現並不簡單,爬樹也開始充滿樂趣。
有以前爬山的功底,爬樹迅速不是問題,途中擊鼓也很快搞定,江老師終於對我刮目相看。
接著是扔到鼓上的沙子要一顆不落,江老師威脅說他都數過了,導致我作弊無望,他又開始鄙視我。
花了一整個上午,我辦到了,他又為我鼓掌。
我開始鄙視他,情緒起伏也太快了!
扔樹葉,扔羽毛,扔雞扔狗扔蟑螂扔螞蟻,最痛苦的是用沙子扔沙子,他居然給了我一把彩色的沙子!他揚起一把,讓我一一對應地扔中——我做不到。
他大歎孺子不可教也,給我減輕了負擔,他說:「你來扔我吧!一顆也不許掉地上。」
他比螞蟻可大多了!樂得我嘴都歪了。
當晚由於興奮過度,我又夢見了毒物們,綺羅香對泯心葉說:「我會娶你。」無影毒對綺羅香說:「你怎麼能娶她?她是我的未婚毒!」可是多情的泯心葉又對百里香說:「其實我喜歡的是你。」百里香很為難,噴了很久的臭氣才回答:「我覺得你只是我姐毒。」本來是看好戲的寒蟾露忍不住了,對泯心葉說:「不許你害百里香。」然後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斷腸草花麗麗地羞紅了葉片聽百里香告白。
我被毒物們冷醒了。摸摸沾滿我口水的《毒譜》,難道我的特長就是在夢裏學習他們的毒性?
一邊翻書,一邊把它們的毒性記住:綺羅香,毒性猛烈,但持續時間不長,且不會浸入經脈,但若是長期少量服用,則會慢性中毒,導致身體機能不足;泯心葉,外形美觀,生長於熱帶地區,有讓人短期忘魂之效果;無影毒,毒性綿長,能入心肺,令人神智昏憒,不加以抵擋,非意志堅定者難以排出毒素,若與泯心葉相輔相成,能於片刻間取人性命;百里香,多用於驅蟲,也有迷人心智之功效,但藥力甚微;寒蟾露,無色無味,藥力潛伏,少量百里香略能克其效,若攙以大量則成新毒,藥性霸道;斷腸草,性溫和,毒性弱,偶爾可當調味料食用,但長期連續服用則會迷亂心智,在一個時辰內大量服用真有斷腸之效,與百里香、七蟲膏、寒蟾露、荷沁散等配搭合理可成鶴頂紅之解藥。
上次的夢記不得了,查這麼多也不容易,我合上書,撐著下巴想看窗外的景色,卻看到一張放大的老鼠臉。
「好徒兒,刻苦呢,現在還看書?」江老師的老鼠鬍子蹦了兩蹦。
「我剛才做了很瘮人的夢,師父要不要聽聽?」我懶洋洋回答他,天天給他嚇,我都見怪不怪了。
「不用了,為師有個好主意,忍不住要過來跟好徒兒分享分享。」江老師一臉得意的小樣。
「什麼主意?」我明知山有虎還向虎山行。
「明天我們拿真東西練,上頭還得是淬了毒的,隨便你上什麼毒都可以,我也會向你發暗器,躲不過的話就自己解毒!怎麼樣?」江老師拉過凳子。
「……解不了呢?」我沉下臉。
「你說呢?」江老師尖嘴巴一咧,「好徒兒還指望師父能大發善心嗎?我可是惡貫滿盈的江洋大盜!」
「我能不能否決這個提議?」我嘴角抽筋。
「不能。」江老師拍拍手站起來,「我先回屋淬毒啦!」
「你無視人權!你會被多管閒事的美國幹掉的!」我憤慨不已,突然開始想念商璃的溫和笑容譚軼忻的卑流劍和東方君的媒婆痣——畢竟它們是沒有毒的。
第二天晚上我身中七八種顏色各異的毒,看上去就像是在身上畫了足球臉譜。結果毒性相抵消了,讓江老師好一陣歎惋。
第三天晚上我只中了一種毒,江老師放水,每只袖裏箭的毒性都不是很強,但是十七八隻袖裏箭就是很強悍的毒了!我笑了整整兩個時辰,笑到昏睡過去為止,下次我也要給他下笑笑散!!
第四天晚上我總算身上只插了一支,卻是最大的一隻,還塗了三種不同的毒!我查了一夜資料只解開了兩種,第三種我用幫他打掃一個禮拜老鼠窩為代價讓他幫解了。
以此類推。
七天之後,我已經是暗器高手,也是解毒高手,還是配毒高手——任何我已知的毒跑到江老師手裏都是手到擒來,不消一刻鐘就能解開,我解他一個毒卻要好半天,太不公平了!所以說,一定要發揮創新精神。
我在曉毒穀待了半個月,他們還沒有來接我。
我急了。
經不住我念叨,江老師難得好老鼠一次,提出帶我去融山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