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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吹》第4章
第三章 歸寧

  高家特制的馬車,表面看起來還一般,里面卻非常的寬裕。

  高平和林若鴻臉對臉的坐著,中間還放了一個小茶幾。因為高平身體不好,玉暖和明霞也坐了進來。她身邊跟了兩個使年,明鵲自然也跟了上來。

  一個車廂坐著五個人,卻不見絲毫的熱絡。

  玉暖和明霞是高老夫君身邊的,此時自然不會多嘴。明鵲因為受了自家少爺前兩天的叮囑,此時也閉緊了嘴巴。而林若鴻是一直都淡淡的,幾乎從不主動開口。至于高平,碰了這么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現在也沒有說話的興趣了。

  她倒不是生林若鴻的氣,只是她實在不知道和自己這個又漂亮、又有才的夫君說什么。

  而且她從來都不是個會伏低做小的,在現代雖然沒混出什么出息,但作為一個自由工作者,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看上司的臉色,當然也會有讀者批評、編輯冷待,但畢竟是隔著網絡,用著文字,和直接面對還是不同的。并且,也沒有所謂的辦公室政治。

  她對林若鴻倒是有幾分憐惜——小小年紀,嫁了一個病秧子,本身又是有才華有容貌的,當然會不高興。

  這一點她是非常理解的,但要讓她去哄林若鴻,那是絕對做不到的,畢竟,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哄一個男人。

  她自認大面上是盡力了,林若鴻要不領情,她也無可奈何。

  喝了口茶,她掀開車簾。要說高家顯赫,從這輛馬車中就可以看出,不說別的,只是窗戶上用的就是碧清紗。薄薄的一層,貼到窗上,就能透過光,而且最妙的是,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里面。

  這種東西在現代當然不算什么,但是在連玻璃都沒有的時代,那是絕對比什么黃金珠寶都值錢的。

  高平在現代的時候看過一本雜書,上面說古代有一個極度受寵的公主,陪嫁的嫁妝里就有類似的東西,大概就是在下雨天的時候撐起來,雨再大也透不過去,而且還能在下面清清楚楚的看到天空。

  當時她看的時候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用同樣的東西。雖然她這兩塊窗戶比不上那個透明雨塔,但也絕對是瑰寶類的東西了。

  她掀開簾子,本以為能看到一幅古代生活圖,結果卻大失所望,外面的房子倒不少,但一眼看去,就見不到幾個人。

  她堅持陪著林若鴻歸寧,自然是為了讓自家新少夫少受點委屈,卻也不免有出來透透氣,看看所謂的古代社會的想法。

  就算她過去是個宅吧,在床上躺了幾個月,又沒電腦漫畫小說,早就呆膩歪了。

  “這街上的人倒不多。”

  她有點遺憾的道,玉暖輕笑:“小姐不經常出門,這是內城,又是東邊,怎么可能人多呢,小姐要想熱鬧的話,咱們回來的時候從西邊走,那里有個玉兒街,保管熱鬧。”

  高平點點頭,她雖然不清楚,但大概也可以想到,應該是東邊這里住的都是像高家似的高門大戶,小販和普通百姓不敢過來。就和現代的富人區似的,占的地方很大,卻沒多少人。

  “玉兒街嗎?專門賣玉的?”

  “自然是有賣玉的,但唱戲的、說書的、賣吃食的、家具的,都有呢。聽說有一家八角樓,他家的海鮮那不是一般的好,連……”

  “打嘴,你又沒去吃過,說的這么肯定。”

  不等他說完,明霞就擋著了,玉暖不服氣,想要說什么,一看明霞頻頻給自己使眼色,連忙轉口道:“是我的不是,本來也就是那些小丫頭胡說的。其實外面的東西,實是不干凈。”

  高平聽了也就是笑笑,心中直替那八角樓叫委屈。像玉暖明霞這樣跟在老夫君身邊的使年,平時連二門都少出。這些事情當然是從小廝那邊聽來的,而那些小廝,恐怕又是從丫頭那邊聽來的。

  這么一層層的傳上來,也算的上是經過選拔了,現在被安上一個可能不干凈的名頭,八成,還是怕她來了興趣,要去嘗嘗。

  她這個身體,用藥喂著,參湯養著,還一病三災的,再去吃什么海鮮,很可能把小命給吃進去。

  雖然對那海鮮是垂涎的,但也知道短時間內是吃不成的。正想再問問那玉兒街還有什么,就覺得馬車停了下來,然后就有管事在外面回報:“小姐、少夫君,林家到了。”

  和高平想的不同,從外面看,林家倒不顯得怎么落魄,也是大紅色的朱門,一排鑲嵌著六個銅釘。

  高平貌似記得,古代皇宮的釘是九個,王爺公爵的大概是八個或七個,而一般的官員大概是五個,而這六六三十六個,已經算是比較顯貴的了。

  翰林的品級有這么高嗎,還是這女尊的社會有什么不一樣的?

  高平掃了一眼銅釘,也不問,然后就隨人進了門。

  大戶人家的中門是很少開的,有的一年也不見得開一次,高平新婿上門,倒是走了大門,相對的,她也不能坐著馬車和林若鴻一起進二門了。

  還沒進門,就有林家的管事迎著了,走了兩步,就見一個女子匆匆而來。那女子穿了一身鵝黃的儒衣,腰系同色鑲玉腰帶,上面墜了一個嫩綠的荷包,在周圍灰撲撲的襯托下,這樣鮮艷的顏色倒讓人眼中一亮。

  離的還遠,她就開始拱手了:“失迎失迎,沒想到高家妹妹親自前來了,開云失禮了。”

  她走的近了,容貌也就越發清楚。作為林若鴻的姐姐,她的容貌顯然是沒弟弟好的,眉眼倒也相近,但就是少了那種淡然從容,雖然有幾分儒雅,倒也平常。

  高平也笑著拱拱手:“姐姐客氣了,你我一家,有什么失禮不失禮的?”

  “這話我愛聽,以后若鴻還要妹妹照顧了。”

  高平心中抽搐,還是勉強維持著微笑:“這是自然。”

  林開云帶著高平向里走,一邊介紹著自家的建筑,一邊觀察著這個新上任的弟妻。

  第一次登岳門,高平特意穿了正裝,她沒有進學,但身上有個常侍的虛職,一開始知道自己還掛著這個名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十常侍,差點沒被雷暈了,十常侍,那可是漢朝鼎鼎大名的十個人物啊,看穿到三國的文里,幾乎沒有不帶他們的,而且都是反面形象,難道她穿過來也要當一把奸臣?

  后來她總算弄清楚了,這常侍雖然是跟著在皇帝身邊的,但也可以只掛名,不做事的——當然,她也沒辦法做事。

  常侍在大雁朝算是內宮的一個職位,平時的工作也就是給皇帝逗樂,負責處理一下瑣事,要說有職權也可以有相當大的職權,要說沒有職權,也沒有,完全就看在位人的態度了。

  她老娘和皇帝的關系好,所以替她弄來了這么一個虛職,每年大概可以領到八百石的俸祿,年節還有六十兩的賞賜。

  高平在現代的時候寫文,查過這方面的資料,大概知道一石相當于現代的一百二十斤,一兩銀子差不多也就是一千塊人民幣的購買力。這么算下來,她每年差不多能拿到十五六萬……就算是在帝都魔都,也是絕對不錯了,而至于她自己,是從來沒有在一年內賺過這么多的。

  想到自己過去天天想著中大獎卻次次不中,她也只能感嘆“學會經書技藝,不如有個好媽媽。”

  大雁朝的規定,沒有規定是不能穿儒衣的,但她因為有官職,倒也可以穿,同時也能佩戴相應的頭面。常侍是正七品的,按規定,她可以戴三支金釵,掛兩色玄珠,而因為她娘和皇帝關系好,所以她這個從未上過一天班的摸魚份子還混了一個金魚袋。

  此時,她穿著青色儒衣,掛著特賜的金魚袋,頭上是三支內造的金釵,一眼看去,倒也有幾分貴氣,只是她常年不見陽光,早上還喝著藥,那病氣也不比貴氣弱了。

  先前離得遠還看不清,此時林開云就站在她身邊,就覺得她臉色蒼白,眼底發青,怎么看,都不像是長命的樣子,心中對自家母親不僅又多了幾分埋怨。

  “那高家是顯赫的,高太尉也和陛下的關系好。但這種顯赫又能到幾時?富不過三代,高家雖然是世家,但一代比一代差,這一代還能不見衰敗,完全是因為高太尉和陛下有少年交情,只是那高太尉也是不學無術的,靠著旁門討陛下歡心,不過一幸臣罷了。而陛下至今仍未有女,將來……”

  林開云想到這里搖了搖頭,她是一個傳統文人,就算對皇帝的某些做法不贊同,也不會想皇帝如何如何,此時想到這里,就立刻又想,就算陛下有了公主,這沒有后代支撐的高家也是要敗的,自家弟弟嫁過去,不過是吃苦。

  這邊林開云將高平引向正廳,那邊林若鴻已經坐著馬車進了內院,林老夫君劉氏以及林之一的兩個侍夫崔氏、楊氏并庶出的三個兒子早已等在那里,林若鴻剛下馬車,就被迎了進去,沒等他下跪向自己的父親行禮已經被劉氏抱住了。

  “父親……”

  “我的兒啊,你我父子,還做這些虛的做什么?難道你嫁入高家,就不是我的兒了?”

  他抱著林若鴻道,臉卻板的硬硬的,旁邊的崔氏道:“哥哥,二公子不過是守禮,哥哥這兩天哪天不要念叨二公子十次八次的,今天他好容易回來了,哥哥這又是做什么?”

  “我這是做什么?我這是做什么?我這不過是在心疼他罷了。”

  說著,劉氏的淚就出來了,林若鴻連忙拿出手絹幫他擦:“爹爹這是做什么,兒子并沒有半點不好啊。雖然兒子出嫁了,以后見面可能不像在家中這么便宜,但到什么時候,都是爹爹的兒子的。”

  劉氏點著頭,自己拿著手絹被這人擦了淚。他是個要強的,雖然妻主不過是個翰林,但也是從五品的京官,翰林院中的侍讀學士,大雁朝的清流砥柱!

  自然,他們家的生活是不怎么富裕,但是大雁朝又有幾個母女同為翰林的?不管是在王夫還是什么皇夫面前,他都能硬挺的直起腰,面對下面的兒女以及妻主的姨夫更是從容雍容,從不讓人見半點弱,像這種當中流淚的事情,那是幾十年來都從未有過的。

  “也是我一時忘形了,現在也是午時了,讓下面的人上飯吧。”

  午飯是早就準備好的,劉氏一傳,下面的小廝使年就把一直放在火上的溫著的端了上來,林若鴻看了,除了松鼠魚、三套鴨這幾道個他平時愛吃的外,還有一道五絲駝峰、一道祥龍獻寶,此外還有兩道綠油油的青菜,一碗和蟹肉冬瓜雞蛋蒸出來的燕窩粥,帶上熬炒雞、蓮藕肉,菜色倒也不過十道,說不上多。但林若鴻知道,那駝峰、燕窩還倒罷了,他們這樣的家庭,就算清寒,這種東西也是有些的,但龍蝦青菜,特別是青菜,就稀罕了。

  現在雖說已經開春,但天寒地凍,除了白菜、包菜,蘿卜土豆這樣能長時間放的,又有什么蔬菜長出來了?這蔬菜不用說,也是暖棚里養出來的。

  暖棚中的菜,內宮都少,下面的官員也就是極受寵的或世家大族能嘗嘗鮮,像他母親這樣的清貴翰林,是鮮少能輪到的。而這青菜又放不得,哪有這么湊巧就在今天得了賞?

  心下搖頭,面上倒不帶分毫,他今天歸寧,上面早他兩年出嫁的長兄也回來了。

  但第一,他是新嫁出的兒子,第二,他是這屋里唯一的嫡出,在沒有女子的情況下,就坐了劉氏的下首。

  林之一是傳統文人,講究的食不語,她的夫君姨夫兒女也都養成了習慣,一行人吃了飯,又閑聊了幾句,知道他們父子有體己話要說,崔氏等人都紛紛告辭。

  沒了人,劉氏將屋里的使年小廝也打發了出去,拉著林若鴻的手,眼睛慢慢又有些紅了。

  見父親這個樣子,林若鴻心中也有些發酸。

  “我的兒,你莫要怨念母親,她心中,也是真疼你的。”

  “父親說的是哪里話,我又怎么會怨母親呢?”

  劉氏嘆了口氣,對于妻主將兒子嫁給高家,他是一百個不愿意的。

  在公,他家是幾代翰林,一貫的清貴,而那高家卻是世家貴族,高太尉更不過是個幸臣。劉氏雖然是男子,對于這樣的世家心中也是鄙視的。

  在私,他兒子琴棋書畫男工禮儀無一不是出挑傲人的,從小到大那都是他的驕傲,京城男兒的典范。而那高平呢,卻是出了名的病秧子,不說什么才華,就連個健康的身子都沒有,若不是生在高家那樣的家庭,若不是高太尉只那一個女兒,恐怕是早就沒了命。

  從哪方面看,他兒子的姻緣都是委屈的,但出嫁從妻,他就算再不愿意,妻主決定的事,他也無能為力,現在能做的,也不過是勸說兒子。

  林若鴻自然知道父親的想法,心中雖然悲苦,卻不愿說出來,又勸了兩句,轉而道:“父親,兒子這里有一句僭越的話,剛才的那頓飯,有些菜,也太過了。雖說是父親疼惜兒子,但拿了燕窩也就罷了,那青菜龍蝦,又是從哪里得的?”

  林若鴻這邊的菜是少而精,高平那邊的菜倒是很多,林林總總一共二十八道,但卻離精有著相當的距離。

  梅菜扣肉、腐竹燒肉、清蒸鯉魚、頓鴨燉雞,大塊豆腐,雞鴨魚肉一般席面上要有的也都有了,但是不說駝峰青菜,就連一些新鮮點的海鮮都沒有。

  總是穿過來兩個多月了,雖然高平沒有明擺著打聽這個世界的種種,但也盡力的抓著一切機會詢問任何有用的信息,連平時吃飯都會看似輕描淡寫的問幾句。

  所以此時一看這席面,心中就有了幾分了然。

  今日歸寧,她作為第一次上門的兒婿,算是嬌客,排位的時候就在林之一的下手,林開云以及崔氏所出的林開宇分別坐她的對臉及下手。

  林開宇不過是庶出,年齡也小,今年才十七,但身上已經有舉人的功名了,就等著兩年后開科考春闈。

  她的容貌和林開云明顯的不同,雖然和林開云一樣,都繼承了林之一欣長的身材,但卻是個圓臉園眼。

  只是臉型雖是圓的,卻已經見下頜。眼睛雖然大,下面也是一片青紫,在高平看來,這人倒比她更像是有病的。

  “這是你二弟弟若鴻的妻主高平,平兒,這就是若鴻的二姐了,不是多么成器,開云在她這么大的時候,已經是狀元了。”

  說完,瞪了林開宇一眼,林開宇低著頭,一字不敢說。高平看了她一眼,心中大是同情。生在這樣的家庭,上面又有個這么出色的姐姐,壓力可想而知,這林開宇沒有病卻比她更像個病人,恐怕就是天天被書本鬧的。

  想到自己曾有過的考試生涯,她笑了笑:“岳母大人說的是哪里的話,二姐姐已經是難得的才女了,小婿和二姐姐差不多大,卻連個秀才都沒考中呢,也是大姐姐太出色,但像大姐姐這樣的人才,世上又有幾個?”

  “我也從不指望她和開云一樣,難道還真想著讓她中狀元不成?不過是想著她別再落第,丟我的臉!”

  聽了這話,高平也不知道說什么了,只有賠笑兩聲,哪知道她不說了,林之一卻不放過她,接著又道:“平兒你過去身子不好,一直養病,現在我看你的身子倒也還可以。須知這養身,除了休息,更要勤勉。你近來既然身體好了,也要把經書給撿起來,自然以你的家世不必考什么舉人狀元,但若只靠蔭恩還是令人瞧不起的,能考個出身以后自有莫大好處。”

  高平心中抽搐,她繁體字會不會寫還兩說呢,還考出身!

  當下干笑了兩聲:“岳母大人說的是。”

  林之一雖然是清流自居,但在朝堂上站了這么多年,人情世故又哪有不明白的,高平這種過去是宅現在更宅的宅女的偽裝又哪里逃得過她的眼睛,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沒放在心上,當下心中就有些惱怒,覺得高平真是朽木。

  雙方既然都是話不投機,后面自然也就沒有更多的交談,草草的吃了飯,林之一就把高平丟給了兩個女兒,找了個借口,自去內堂。林開云自然也沒有把高平放在心上,應付了兩句,就找個理由也走了,所以到了最后,就剩下高平和林開宇大眼瞪小眼。

  林家準備的菜色雖然一般,飯廳中卻備下了六個炭爐,高平的懷里也一直抱著手爐,所以,雖然飯廳不小,也沒有寒意,反而暖烘烘的直讓人有打盹的欲望。

  但就算是兩人都有些昏沉,卻誰也不敢真的閉上眼,只是要找話題,兩人又都有些為難。

  林開宇這些年一直是在書本上用功,作為庶出的她也不負責招待,平時來往的朋友,不是一起中舉的舉人,就是同一個書院中的同學,談的,也大多是經書典籍,像高平這種不學無術的世家女兒她真沒接觸過。

  雖說兩人現在是親戚,但幾乎和陌生人似的,今天更是第一次見面,林開云實不知要說什么的好,她深怕自己一開口,就觸到高平的痛處。

  真的相比來說,高平這個上輩子的宅女因為受了漫畫電視的熏陶,倒比林開云懂一點怎么打破沉默,但奈何她是穿越過來的,對這個世界還處于一知半解的狀態,所以雖然覺得此時氣氛尷尬,也不敢隨便開口。

  好在這時使年送上了參茶,借著這個功夫,緩和了一下氣氛。

  “二姐……”高平別扭了一下,還是道,“妹妹近來覺得是比先前多了幾分精神,也想看看書,二姐讀的書多,有能介紹的嗎?”

  聽她開口,林開宇也是長出了口氣,立刻道:“妹妹想讀哪方面的呢?若說到典籍,自然還是四書五經,若是妹妹已經通讀,或只是想著無聊消遣,倒也可以讀讀去年蘭州書局才發行的《大雁詩集》或是《荒野雜談》,這兩本雖然只是雜書,但前本,我大雁朝優待才子,若有一首聞名天下的詩詞問世,倒也不讓春闈登榜。后者雖說是雜談,但也寫了不少我大雁朝的地理人事,愚姐認為,若真要外出做官,還真的要讀讀這本呢。”

  她天天在書本中打交道,又好容易找到一個話題,談開來自然是滔滔不絕,卻不知她后面的那一大堆都白費了,一聽她說到四書五經,高平就呆了。

  四書五經,這名字太彪悍了,現代社會只要識字的,別管讀沒讀過全書,起碼都聽過這個名字的,甚至就算是個文盲,看過些古代電視,也要知道。

  她作為一個宅、一個中文系畢業的宅女,對于這幾本書不說熟識,起碼,還都知道一些。

  《論語》、《孟子》、《大學》、《中庸》,為四書;

  《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為五經。

  這里面不說別的,《論語》是春秋后期的是一定的,《尚書》是戰國時的,而《大學》呢,是秦漢時的,還有那個《中庸》也是秦漢時期的,而且它被列為經典也是在宋朝!

  宋朝時的經典,在這個世界也是經典?這到底是那些書穿越了還是說這個世界還有女版的孔子、孟子?

  就算是有這些偉大的人物吧,那些書也是在特定的環境特定的背景下才能出現,成為典籍的。

  而這里、這里的環境也一樣?

  她勉強回過神,吞了吞口水道:“敢問,二姐姐對那些典籍可有什么心得?”

  林開宇雖說是半個書呆,但也看出高平剛才在走神,不免有些薄怒。但聽她這么一問,立刻又轉怒為喜。

  文人好清談。

  所謂的著書也好辯論也好,有很大的因素,是想別人知道自己的思想,林開宇上面不僅有個鼎鼎大名的母親,還有個英明神武的姐姐,平時和別人交談,即使是同學朋友,談著談著,別人也喜歡問諸如“尊母是如何想的?”或“令姐是如何說的?”

  好容易遇到個不說林之一林開云的,八成,又要說她的才子弟弟。鮮少有人重視她的想法,一聽高平這樣問,那著實是被搔到了癢處,微一推讓,就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

  一大堆的文言,高平聽著實在費勁,但還是支著耳朵盡力的聽,慢慢的,總算的吁了口氣,雖說也是四書五經,但聽起來,倒和她所知道的那幾本是不一樣的。會叫這個名字,應該只是巧合。

  正說著,有使年過來說林老夫君請高平到后面說話,此時林開宇正談的興起,被這么打斷了,實在有些不快,不過還是站起來,帶著高平向后面走。

  前面看著還好,一來到后面就能感受到林家的清寒了。窗棱是脫了色的,臺階是有缺角的,院子雖不小,但既沒有奇石也沒有花木,路過的一個湖,看起來也是久未打理的,和高家那即是在寒春,也別有趣味的園子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高平在玉暖的攙扶下,走了兩道門,終于算是到了林老夫君的院子。這要是在別家,早有人高喊嬌客到了,但是在這里,只有一個年齡比較大的使年提高了音量:“二婿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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