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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燒》第166章
番外二是非成敗(上)

  “殺!”

  □著上身的男子揮舞著大刀,以赴死的氣概發動著沖擊,每個人的腰間都綁著一個白色的腰帶,這不是給任何人戴孝,而是一種決心。哪怕自己死了,也要拉下一個魔鬼!

  “為了天皇!”

  “為了天皇!”

  發自肺腑的吶喊,帶來一股勇往直前的氣概,他們知道自己是要死的,但是,他們要給敵人一些傷害,他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天皇的尊嚴,是不可侵犯的!

  不過這樣的氣氛,對對面的人卻沒有絲毫的影響,指揮官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命令,全副武裝的槍手邁著整齊的步伐上前,第一排下蹲,第二排瞄準,第三排準備,機械的聲音統一而有節奏,沒有一絲的混亂。

  “放!”

  碰——

  槍管冒出火星,那原本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沖過來的最前排的勇士仿佛被施展了魔法似的定在了那里,然后,鮮血在他們的胸前綻開,再之后就是無法置信的表情,以及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倒下。

  這樣的變化令那些勇士有些無法接受,不過在這亡國滅種的邊緣,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殺——為了天皇的驕傲——”

  “殺——殺——”

  這次的吶喊,更多了一絲悲壯,但是和先前一樣,這樣的聲音,并沒有令對面的人有更多的感覺,他們依然有條不紊的做著準備,然后,在命令下扣動扳機。

  碰——

  又是一排倒在路上的男子,紅色的鮮血從他們的胸口流出,染紅了下面的腰帶。

  下面的人還在沖鋒,但其結果,已經可以預見。

  碰——碰——

  一聲又一聲的槍響,對外面的人來說是一種痛苦,對里面的人來說,則是一種催促。

  正是春天,滿園的花朵盛開,所有的男女都跪在榻榻米上,在他們的對面,是同樣跪坐在那里的天皇,他穿著只有繼位、大婚時才穿的明黃色的禮服,但頭發卻是披散的。

  他的臉上,沒有悲憤沒有掙扎,有的只是一種茫然的恍惚。

  “陛下——”

  離他最近的男人終于忍不住的失聲痛哭,他轉回本來看向院子的目光,有些愛憐的在男人的頭上摸了摸:“井田君,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是朕一意孤行,才有今天的結局。”

  趴在地上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哭的更厲害了,在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也忍不住的哭出了聲,還有一名女子,因為太過傷心,竟然昏厥了過去,天皇嘆了口氣:“雖然給大昊帶來了亡國的災難,朕卻不后悔,若不是以此等悲烈的方式,就是慢慢被蠶食。就如那被慢慢煮熟的青蛙,至死,也沒有感覺。這樣的死,雖殘酷,卻也眩美。就像那櫻花,雖然短暫,但這樣的美麗,又豈是其他花木可以比擬的?”

  他說著,張開雙臂,露出一個陶醉的表情:“千載以下,必有人為朕頌揚,必有人為我大昊的悲壯贊頌!”

  “陛下!陛下!”井田哭的身體都忍不住聳動起來,“認輸吧,只要認輸……”

  “景天啊,朕一直以為你是了解朕的。”沒等他把話說完,天皇就道,“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令朕失望了。是的,一直以來,我皇室總是臣服于強者,一位又一位的將軍,一位又一位的以上京的形式來表達自己的強勢,但,無論我皇室怎么的軟弱,那都是因為,他們是我大昊人!知道嗎?就算我皇室暫時的退縮了,也只是為我大昊人退縮,對外族,我皇室當然也可以退,也可以讓,但,在所有將軍都或是投降,或是戰死的現在,我皇室,必須為我大昊留下一種精神!只要這種精神不滅,我大昊,就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他說著,又在趴伏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的頭上摸了摸:“以后的事情,就麻煩井田君了。”

  說完,他站了起來,井田立刻也受驚的抬起頭,他對他一笑:“我本想讓井田君來做我的介錯人,但現在來看,井田君并不是太合適了。”

  “陛下,請讓我,讓我……”

  天皇對他搖搖頭,然后慢慢的向室內走去。

  “陛下——”

  “陛下——”

  滿室的男女磕頭在地,而那緩行的天皇并沒有回頭,長長的袍服拖拉在地板上,終于,到了另一個房間。

  西元九百八十六年,有著上千年國祚的大昊皇室滅亡,這一年,也被稱作是中元四十一年,在后世的歷史學家看來,就是在這一年,一直以謙和、有禮聞名于世的中國人終于露出自己向外擴張的猙獰,雖然這個姿態,最初是由孤懸在海外的人來做的。

  “我們一直弄不清楊毅是男是女,從正面的史料來看,他應該是男性,但從一些孤本、乃至一些家書上來看,楊毅,卻有很大的可能是女性!在那個時代,以一女子的身份作出這等事業,真是令人無法想象,但無論是男是女,毫無疑問的是,她開創了一個時代!而這個時代至今影響著我們!”

  ……

  “在研究中元歷史最初的五十年的時候,我們總繞不過楊毅,可是,在大昊這件事上,楊毅并沒有直接的影響,也許,槍支是從他在位的時候研發的,但將它們真正用于戰爭的卻是他的繼任者。張三娃……我們不得不說,卻越最初的兩代領導人身上都有諸多的謎題,前者的性別一直是千古謎題,而后者,我們也一直在懷疑,他為何始終不曾改名?”

  ……

  “一直以來,人們都在贊揚楊毅,而在批判張三娃,縱觀楊毅的一生,他做過很多事情。東西方的航路是他打通的,卻越的經濟地位是他創立的,他當然也曾手染鮮血,但原始的卻越卻沒有絲毫文明留下——或者在最初的時候是有的,可是已經被徹底抹殺了。而張三娃卻是被人們非議的,雖然他在位的時候,并沒有主動攻打當時的大何,但是,從他攻打大昊的時候,就在對大何形成包圍,而此時,大何甚至沒有任何感覺!”

  ……

  和卻越不同,大昊的滅國還是給后世引來很多爭議,當然,因為中元歷史的強大,張三娃并沒有遭受太多的批判,不過也沒多少贊揚,不過這對張三娃來說,都無關緊要,此時,他正坐在自己的官邸,聽著屬下的匯報。

  “天皇自殺,太子降伏,愿將兩位幼妹都獻于大人為奴。”

  張三娃聽著笑了出來,他的手下小心的看了一下他的臉色,又道:“若大人不喜,太子自己……”

  “嗯?”

  他的手下有些害怕,但還是說了出來:“太子自己,也是愿自薦為奴的。”

  “那太子多大了?”

  他的手下默默的滴下一滴汗,心中想著那一直在卻越流傳的謠言,面上卻不敢帶出絲毫,只是繼續道:“十三。”

  “才十三啊,不過才十三歲就知道要為我自薦枕席了,倒也真不容易,盧青,你很熱嗎?”

  “還、還好。”

  盧青回答著,克制著擦汗的沖動,張三娃看著自己的手:“看來本官洗好男風的事情,已經傳到昊國了啊,那位太子敢這么自薦,是相貌很好嗎?”

  “屬下、屬下沒有得見……”

  “嗯?”

  “但聽聞不錯。”

  “哦!”張三娃恍若明白的點了點頭,“一個聰明,又長相不錯的孩子,偏偏還這么有忍耐力,不容易啊不容易,這樣的孩子,若有時間,一定會有一番成就的吧。”

  盧青不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好貿然開口,張三娃也不是在等他的意見,他看了一眼窗外,和昊國還有些寒冷的氣溫不同,卻越已經有些暑氣了,院中的花草正在怒放,他不由得想到,在很多年前,那個女人和另一人的閑談。

  “有一句話我藏在心中很久啊,玉郎你啊,就是太自負。”

  棋子放在棋盤上,有一點點清脆的聲音,他站在外面,他知道以那兩個人的耳力,是一定聽到他了,不過他卻不想喊破,而那兩人,也仿佛真的沒有發現他似的繼續下著棋。

  在說這一句的時候,那個女人是帶著一種輕松的調侃的語氣的,而那個男人只是冰冷的哼了哼。

  “喏,在這里你又有散手了,我知道你棋力高過我,但是這一步錯了,可是會被我翻盤的。”

  “你可以試試。”

  那個女人輕輕一笑,然后慢慢的放下一子,然后,他就聽到那個女人帶著愉悅的笑聲,而在同時,那個男人也冷哼了起來,這一次,他的哼聲就帶了一些怒意,又過了片刻,那個女人再次道:“喏,打蛇不打死,就會有這種后果哦。”

  “……算你贏一次。”

  那個女人的笑聲更大了,他在外面聽了,覺得很愉悅,卻又是那么的感傷。那個女人常笑,但一般就是冷笑、微笑,也有大笑,但像這樣的,放松的,沒有壓力的卻幾乎沒有,除了在這個男人身邊。

  這個男人也許就是一介武夫,也許沒有絲毫的謀略,但卻是的確的……能令她感到高興的。

  “三娃,進來吧!”

  就在他這么想著的時候,聲音從屋內傳來,他走進去,那男子正在收拾期盼,而楊毅則正在喝茶,看到他來,放下茶杯:“剛才的話,你聽到了吧。”

  “是。”

  “唔,這話也是對你說的。人的一生,總是要有一些敵人的,就算你不去惹別人,也有可能擋了別人的道,你沒有必要去樹立敵人,但有了敵人,要不,就不要動,一旦動手,必不能給他緩手的機會。敗中求勝這種事,雖然不多,但總是有的,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我們也沒有必要去試驗。”

  “……是。”

  “我們為什么要讓這樣的孩子這么有成就呢?”

  他突然開口,盧青一時弄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微微一愣,張三娃已道:“我聽說,昊國人以剖腹死為榮,他們的天皇死的很有尊嚴,就讓他們,都有尊嚴的跟隨他們的天皇吧。”

  “是!”

  沒有絲毫的猶豫,盧青就應了,見他沒有其他吩咐,就退了出來,雖然在最開始有很多非議,也有很多爭端,但在經過了這么些年,他的威望已經建立,而這次滅昊國皇室的行動,更是將他個人的威望帶上了新的高峰。比當年的楊毅也許還有不如,但是像這種事情,已經不會有第二個聲音了。

  隨著昊國年僅一歲的公主病死,昊國的皇室,真正的消失在了歷史中,這件事對昊國上下都有很大的影響,雖然一直以來,皇室都比較像一個象征,他們更多的時候臣服于那些將軍,但是當這個象征消失了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一種迷茫,有人跟隨著皇室走上了剖腹的道路,也有人對卻越軍隊進行刺殺。

  對于前者,卻越不去理會,后者當然遭到了嚴厲的打擊,而與此同時,卻越對一般的百姓,進行了各方面的安撫。

  昊國上層極近奢華,下層卻是連米飯都不容易吃到的,而現在,凡是能幫著卻越人做工的,都能領到大米,有些成績的話,甚至會被發下肉食。同時,從卻越一般學堂畢業的學生們,迅速滲入到昊國的中等階層。

  他們在卻越,都是成績一般的,要考到卻越本地的崗位上很有些困難,但若是自愿來昊國,卻也算是進了內部系統,若立下功勞,卻有可能調回的。在卻越,無論是做生意還是種地,都能有不錯的生活,不過最受歡迎的,依然是公職,哪怕只是普通的小吏,也是被爭搶的。

  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卻越雖沒有宣稱,但這樣的觀念,卻是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在讀了書、識了字,在學校里接受了十多年的教育后,很少與人愿意再去做普通的民眾,畢竟,這時代的人們并沒有接受過工農最光榮這樣的熏陶,他們更多的想法,還是成為公家人,然后光宗耀祖。

  這些人有學識,有幫襯,在進入昊國后,雖沒有平息昊國人的紛亂,卻平息了很多爭奪,而他們的生活、他們的愛好,也迅速的被昊國的上層模仿,然后被下層接受。

  中元四十五年,有昊國人在家中豎起了張三娃的長生牌,這也許有作秀的成分,但卻代表著起碼有一部分人昊國人,無論是因為什么原因,從內心中,接受了卻越的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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